楚鈺有些無奈,自己確實看中了一個。
可是,關鍵是自己看上了別人別人卻是看不中自己啊。
他說道:“父皇你現在身體好着呢,只是現在我雙腿還未好,暫時不想那些。您也別再給我說這些話了,等我腿好了,說不定就給你拐回來一個兒媳婦呢?”
皇上還是表現的憂心忡忡:“好好好,既然你這麼不耐煩,我就不說了。不過我現在還是有些擔心南境那邊,現在李思成正蠢蠢欲動,必須要有人前往牽制,但是現在朝中文臣衆多,能帶兵的卻沒有幾個。”
小輩裡面還有些心志堅定,又善謀略的人。這年長一些的老臣當中,要麼就是早年的戰將,如今已經垂垂老矣,要麼就是畏畏縮縮早已經失去了當年的銳氣,再不敢上戰場了。
李思成現在還沒有什麼動靜,皇上可不會認爲他永遠不會有什麼動靜。必然是在等待機會,到時候等到自己這邊跟南境的人兩敗俱傷,他在趁勢而起。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楚鈺說道:“父皇不若再等幾天,既然裴懷恩已經找到,那麼想來陸遇之也快要歇下來了,兒臣得到消息說遇之在領兵方面也很有才能,假以時日,定然又是一員猛將。”
他並沒有在皇上面前隱瞞自己在軍中有人的事實,父子二人在那次談話之後,關係便親密了許多,楚鈺做的一些動作也不再瞞着皇帝了。
皇上聽罷說道:“既然如此,那便再等些時日吧。”
塔聖瑪部落裡面,這會兒部落的衆人都感覺到十分歡欣。因爲部落裡面來了不少外人,這讓他們多少感覺有點兒新奇。
“主子,藥已經煎好了。”
“嗯,你幫我將藥端過去讓他喝下。我現在正在配給他藥浴的藥,暫時走不開。”
“是,主子。”
紅柳端着藥朝着裴逸風所在的地方走去,推門而進,紅柳能看到他猛然擡起頭眼底迸發的光。不過在看到是自己之後,似乎又變的十分失望。
裴逸風問道:“怎麼是你?清歡呢?”
“主子正在配藥,現在走不開,所以讓屬下過來送藥。”
裴逸風接過藥碗,一口氣將藥和吞了,這才說道:“你讓她不要着急,自己的身子要緊。千萬不要累着了。”
“是,屬下會帶到的。”
說完,就接過藥碗,面無表情的離開了。
裴逸風有些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是楚鈺的暗衛,他曾經無意中見到過。沒想到,楚鈺竟然能讓自己的暗衛跟在清歡的身邊當一個丫鬟,裴逸風的心底忽然有些酸澀起來。
他甚至不敢想,楚鈺讓自己得力的屬下跟在清歡的身邊,是因爲自己,還是隻是因爲清歡這個人……
不就之後,清歡便將藥
材都配製好了,她靠在小榻上稍微歇息了一會兒,一直到午後纔拿着東西過去裴逸風那邊。
裴逸風似乎還沒有睡醒的樣子,清歡過去將人叫醒,接着說道:“現在我要幫你鍼灸,疏通脈絡。過程可能會有點難忍,不過忍不住也得忍着。只有經脈疏通之後,藥浴的時候藥力才能夠最大限度的被吸收進去。你現在雙腿被凍傷,已經漸漸往寒毒的方向發展了。”
“辛苦你了,不管如何,我都會忍着的。”
清歡微微點頭。
他現在雙腿沒有知覺,所以必須要使用刺激的方法。因此鍼灸的穴位都有些特殊,不僅僅只是疼而已,或許還會麻、癢等等。但是不管什麼感覺,都一定要保持住不能亂動,不然打擾到了清歡,很容易就前功盡棄。
是以,在開始之前,清歡纔會這般說。
清歡讓兩個士兵跟着進來,算是給清歡打打下手。
兩個士兵將裴逸風的衣袍掀開,又將褲管兒撕開,露出一雙腿來。
當看到裴逸風這雙腿的情況時,兩位士兵還是沒有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氣!腿上青青紫紫的,竟是沒有一塊地兒是完好無損的。嚴重的地方甚至已經開始皸裂開來,這才承受多麼大的痛苦,裴將軍竟然還能這般沒事人似的有說有笑的!
他們雖然知道裴逸風現在的腿沒有了知覺,但是卻是不難想象的出來,當日他是經歷了怎麼樣的痛苦,纔會落下這樣的一身凍傷。
清歡說道:“配製好的藥水呢?你們用趕緊的布給他擦拭一遍先,一定要仔細一點兒。”
“是,顧先生。”
裴逸風凍傷皸裂的皮膚不少都已經壞死,清歡幫他用這些特製的藥水擦拭過之後,便能夠很清楚的知道哪些皮膚是壞死的,哪些是好的。
壞死的自然不能在留在上面。
擦拭完之後,又過了一小會兒,清歡纔過去檢查了一遍,心裡也堪堪放下了心來。雖然是有壞死的皮肉,不過總體來說並不多,只要將其剜去傷藥便好。
清歡說道:“現在你們都在這兒守着,不管發生什麼事兒都不要打擾我。”
“是。”
清歡這纔將鍼灸針拿出來,在他腿部的穴位上細細攆了幾下,便紮了進去。
針剛剛刺入皮膚的時候,裴逸風什麼感覺也沒有,甚至當清歡在捻動的時候,他都沒有絲毫的感覺。然而,就在他覺得不會有什麼感覺的時候,清歡茫然將針刺入,一股鑽心的疼痛悄然傳來,他差點沒有忍住大叫出聲。
雖然痛的讓他有些難以忍受,可是在感受到痛覺的時候,他又覺得欣喜若狂。
整整四十多天了,他的腿無知無覺的已經有四十多天了,哪怕是痛也比沒有知覺好。
清歡一針完畢問道:“剛剛有什麼感覺?”
裴逸風說道:“痛。”
清歡點點頭:“嗯,接下來你要忍住,之前是痛,那麼現在可能會很麻。”
她擔心那樣的感覺突然被他感應到,他會忍不住,終究還是提前對他說了一下。
等
到整個鍼灸完成以後,裴逸風覺得這種感覺當真是能夠媲美十大酷刑了,當真是一個非人的折磨。到了最後他都差點兒要忍不住想要讓人將他敲暈了。
可是,偏偏清歡還是不行,不能暈過去。
因爲在她鍼灸的時候,還要讓他運行自己的內力,以內力來蘊養經脈,這樣的痛楚他這輩子都不想要再經歷。
等到清歡已經幫他鍼灸完畢之後,他整個人都已經虛脫了。
“等會兒便要藥浴,藥浴的時候你放鬆一下,在裡面睡一會兒也沒事兒的。不過要有人在你身邊守着,注意溫度。一定要將水溫保持好,不然不僅沒有效果,說不定還會加重你的凍傷。”
裴逸風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清歡這才收拾東西離開,裴逸風確實是虛脫了,她也累慘了,必須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清歡對紅柳說道:“一會兒你去弄點兒吃的準備好,我現在先睡一會兒。等我醒來,就將東西端給我。”
現在她暫時還沒有什麼飢餓的感覺,不過等她醒來可就說不定了。
紅柳說道:“是,主子。”
清歡這才躺倒在榻上,閉上眼睛沒一會兒便睡過去了。
果然不出她自己所料,她就是被一陣餓意給弄醒的,睜開眼睛透過窗戶看向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清歡從榻上坐起。
“咕嚕嚕……咕嚕嚕……”肚子根本就是一點兒也不受控制。
當真餓的她連坐在榻上的力氣都沒有了。
“紅柳?紅柳……”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虛弱,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紅柳正在外面守着,聽到聲音立刻跑了進來,“主子,您醒了?屬下這就給您拿吃的去,自從您吩咐之後,東西便一直在熱着呢。”
清歡只能小幅度的點點頭,內心卻是在咆哮:別廢話,快去!
她當真是能夠體會到那種餓到想要殺人的抓狂境界了!
紅柳的速度也確實夠快,不一會兒便將吃的全都拿了過來,清歡看也不看那些東西是不是自己平日裡愛吃的,實在是太餓了,根本顧不上挑食。
一頓飽飯之後,清歡輕輕地打了個嗝,這才感覺那一陣虛弱的感覺慢慢的消失,她摸了摸肚子說道:“總算是又活過來了。”
她慢慢地走到窗邊,看向外面的月色。
風吹的有些冷,紅柳給她披了一件披風,靜靜的站在一旁並不打擾。
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對着外面的那一輪明月,不知道爲何,清歡竟然有些想念起還在相府待着的紅芍幾人了。紅芍原本話不多,後來也漸漸的活潑起來,碧桃最是忍不了氣,不管什麼事兒,總喜歡跟別人說到明白,還有夏暖,最是單純,平日裡沒事兒的時候就喜歡待在廚房琢磨一些好吃的。
有夏暖在,她每日都不用在吃什麼而煩惱,因爲夏暖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每日裡都有她準備好。
小張氏並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也不知道將紅芍她們三個留下來,會不會被小張氏拿捏住什麼錯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