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隨意拿起一塊糕點，聽了左心瑤的話也微微點頭說道：“是很好看呢。”
她想，這樣的家庭也能稱之爲家吧？
相府那裡，哪裡就能稱之爲是家了呢？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相互隱忍着，利用着，陷害着……
“小姐，徐家的表小姐過來了，這會兒剛剛去夫人那邊問了安，正朝着您這邊過來呢。”
左心瑤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臉上極其不情願，這會兒看着興致已經全然沒有，“她怎麼過來了？”
清歡有些好奇：“這位徐家表小姐是誰？”
她不常出席敬重的一些宴會，自然對於京城各府之間的姻親關係也知道的不是非常清楚。這位表小姐能夠就這樣往左心瑤的院子直接過來，想來跟左府的關係應該甚爲親密纔是。
左心瑤撇撇嘴，說道：“就是那位名滿京城，被人傳說是京城第一才女的徐婧月。她啊，一直都是自視甚高，眼高於頂的。跟我說話，三句不離詩詞，兩句裡面都有歌賦，說到玩耍，不是提議作詩畫畫就是撫琴奏樂。還總喜歡拿着旁人的詩句點評一二，最不喜歡跟她玩在一處了。”
她頓了頓，似乎是覺得自己這樣說自己的表姐有些不好，才又繼續說道：“不過，她長的倒真是挺好看的。不過沒你好看。”
接着，她又朝着清歡眨眨眼，“咱們今天鐵定是隨心所欲不起來了。”
話音剛落，她們便瞧着院子門口俏生生立着一位穿着素淨衣服的女子。面容確實姣好，帶着幾分清高孤傲，只是看到她的打扮，清歡微微皺了皺眉頭。
自己這是因爲有孝在身，這纔打扮的素淨了一些，這位可倒是無所顧忌的。
不過那句話說的可真是沒錯，想要俏一身孝！
徐婧月面上絲毫笑意未掛，只緩步朝着左心瑤和她這邊而來。待到近了，清歡朝着她微微福身，算是見禮。
見徐婧月不曾開口說話，清歡便說道：“今日徐家姐姐來的真是時候，心瑤可是將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了。”
徐婧月只清高的瞥了清歡一眼：“你就是顧清歡？”
語氣中莫名帶有一絲敵意，清歡卻是想不起來，自己究竟什麼時候有得罪過這麼一個人。她只微微點頭，說道：“我是顧清歡。”
徐婧月又走近了幾步，忽而嗤笑一聲：“不過長得有幾分姿色而已。”
清歡皺眉，臉色也冷了下來，“長得如何，是天生父母所給，倒不知道徐小姐有何賜教。”
“哼，不過草包美人一個罷了，長寧哥哥竟然這般看重你！還說什麼救命之恩，我看不過就是運氣好而已。”
陸長寧？
清歡有些瞭然，這些敵意是跟陸長寧有關？
左心瑤用雖然小，但還是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到的聲音說道：“徐家表姐是陸世子的未婚妻。”
所以自己這是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徐婧月的情敵了？呵呵……京城第一才
女，清高孤傲，但是現在看起來，清歡卻是要不知道這種才名是如何傳出去的了。
現在她倒是想知道，與禮部尚書之女黃鶯兒比起來，這位所謂的京城第一才女的才名究竟是不是虛有其名了。
她嘴角掛着一抹清淡的笑意，只是這笑意在徐婧月看來，卻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她上前一步，目光直直的看着顧清歡，問道：“我要向你挑戰，你可敢與我比試比試？輸得人，永遠都別出現在長寧哥哥面前。”
不過就是個狐狸精，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而已。
竟然讓長寧哥哥說出假若自己沒有婚約就會求娶她的話來，只要一想到這個，她的心就像是被鈍刀子割過一般，悶痛不已。
現在，她一定要讓這個表裡不一的狐狸精身敗名裂，一定要讓表哥好好看看，自己纔是值得表哥求娶的人！
他們打小訂婚，自己也從小時候起就認定了往後一定會成爲長寧哥哥的妻子。這是她從小到大的願望，她容不得任何人破壞！
顧清歡只微微笑了笑，只覺得這什麼比試的話當真是幼稚極了。
可是看向徐婧月的眼神的時候，她便知道，倘若自己不應下的話，徐婧月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想想，這與自己而言，可真真算的上是無妄之災了！
“你想要怎麼比？比什麼？”
“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我會去請李學淵先生以及恆山書院和國子監的衆位先生當衆品評，當然贏者多爲勝。”
清歡還沒有發話，左心瑤已經咋呼起來：“這不行，全京城誰不知道你的才名？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徐婧月沒有理會左心瑤，而是執着的看着清歡，面上帶着勢在必得的冷然笑意：“你敢不敢？”
清歡笑出了聲兒，“真不知道你這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究竟是個什麼心態？是不是對自己太沒有信心了一些？陸長寧滿打滿算我也就見過兩次，你就這樣一副樣子，不知道還以爲你們的婚約是你死纏爛打討來的。”
她承認自己的話說的有些刻薄，但是一個對自己沒有任何善意的人，她爲何要對她好好說話？
她端着面前的杯子喝了口茶，這又繼續說道：“你這副樣子，還真要讓人覺得你是要嫁不出去了。”
“放肆！”她上前一步，抓着面前的茶壺就朝着顧清歡砸過去。
清歡眼見得東西朝着自己飛過來，急急的朝着邊上避開，饒是如此，身上也還是被潑了一身水！
她怒火騰騰的看着徐婧月：“你看看自己現在這副樣子，跟潑婦有什麼區別？清高孤傲？抱歉，這個詞放在你身上實在是一種侮辱！陸長寧是你的未婚夫，那你就去看好他，整天就知道將目光放在別人身上，有這個時間不知道好好提升一下自己嗎？呵……京城第一才女？果真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見一面便讓人倒進了胃口！”
“你……你……你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娘可是皇家郡主，你敢對我不敬？”
“那你呢？”
“什麼？”徐婧月簡直要氣瘋了，爲什麼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不按牌理出牌？別人見到她就沒有不巴結奉承的，可是這個顧清歡看到她，卻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你娘是郡主，你是什麼？又沒有皇家封號，你在我面前咋咋呼呼什麼？”
“你……你給我等着！”
清歡輕笑一聲：“那我等着。”
長公主壽宴，她定會讓她好看！
清歡只微微皺眉看着徐婧月，只覺得相比起來，她連黃鶯兒都不及。黃鶯兒雖然有些被盛名所累，極其在意名聲，但是她所作所爲可不會像徐婧月這般沒腦子。
在這兒也坐了好些時候，清歡覺得有些沒意思便起身告辭：“我出來的也有些時候了。該回府了，今日非常高興，改日我也給你下帖子，你一定要上我那兒好好玩玩。”
“好的，我在家裡等着，你可一定要請我啊。”
“放心吧。”
出了左府，清歡卻沒有立即回去，而是在街上商鋪中隨意逛了逛。只是逛到一家胭脂鋪的時候，看到鋪子，清歡忽然想起來，這似乎是孃親的嫁妝。
生意瞧着還不錯，瞧着清歡領着婢女進來，裡面的夥計立刻就迎了上來，說道：“呦，這位姑娘是來看胭脂的？別說，咱們店裡這會兒可是剛剛上了新品呢。那顏色若桃李芬芳，勝過牡丹豔麗，您可要瞧瞧？”
倒是個伶俐人兒。
清歡走進去，看似隨意的問道：“這鋪子瞧着生意似乎很不錯呢。”
夥計回答道：“看着是不錯，不過是進來看的人多，但真正掏銀子的人少。基本上就靠着幾個府邸的大批量訂單維持呢。”
清歡挑挑眉，“哦？想來應該供應量不小吧？那看起來你們鋪子的胭脂確然是不錯的，若是不然，怎麼那些大戶人家也從這兒來採買？”
“那可不是？主子用的是特等貨，下人們在分成一二三等，不過那些大戶人家負責採買的，可比我們這些開鋪子的還要賺呢。”
一來一回，中間的差價就吃進去不少。
之前這些事情是交給小張氏管着的，看樣子，小張氏那邊倒是貪墨了不少去。
“唉，做生意嘛，都是這樣。水至清則無魚，糊塗些好啊，就這個還有那個，各給我包兩盒吧。回去也好送人。”
“噯，好嘞，那我就給您包的精緻些，送人也好看。”
這可是他們店裡頂級的胭脂了，價格不菲，從進門就覺得這客人不俗，這會兒看着她出手，方纔覺得果然不俗。
將東西包好之後，夥計才說道：“那客人您慢走。”
紅芍跟在她旁邊，走出去好遠之後才問道：“小姐，您這會兒買這些東西是要做什麼？”
府裡並不缺這些，哪怕是當初小張氏當家的時候，就算在別的方面多有苛待，可是在明面上，她還是拿不住半分錯處的。
胭脂這些東西，她們並不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