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鈺呵呵一笑，“這是什麼話？哥哥我雖然不如你會掙銀子，卻也不少你那麼些。不過倒是好奇永安姑姑的秋日宴上，你準備送什麼禮？”
說起這禮物，靖王楚昭倒是十分來勁兒，他眼睛一亮，臉上帶着炫耀求誇獎一般的神情，看着楚鈺說道：“嘿嘿，說起這禮物，我可是費了心思的。”
他說着吩咐王牧：“去將獻給長公主的壽禮擡上來。”
王牧應了一聲“是”，便離開去安排了。
等到壽禮被擡上來，上面蓋着的紅綢布猛地被扯下來，王牧只輕輕一瞥便大驚失色。金桔樹是他監工打造出來的，而那尊假的金桔樹也是他弄出來的。
雖然那假的做的跟真的差不多，足夠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但是，這其中細微的差別旁人或許看不出來，卻逃不過他的眼睛。
這分明是他準備用來偷龍轉鳳的那尊假的金桔樹。關鍵是，他自己並沒有換掉真的，現在假的出現了，那真的到底去了哪兒？
他不敢想！
現在也只能祈禱着，靖王主子不會發現這一尊是假的了。
額頭漸漸冒出了些許冷汗，楚鈺清清冷冷的聲音說道：“王總管好像有些不舒服？臉色看上去似乎不太好呢。”
楚昭轉過頭，果然看到王牧臉色煞白，眼神閃爍像是在隱瞞着什麼一般。
王牧跟隨他也有不短的時間了。他喜歡做生意，而當初提拔王牧也是因爲他在生意方面有着極好的敏感度，並且跟着他一起歷練了這麼久，這才一路提拔到了王府總管的地位。
縱然他現在還是一個下人無疑，但是除非是遇到什麼大事兒，否則也不會這般不知所措。
他臉色冷厲：“有什麼事瞞着本王？”
王牧心一抖：“沒……沒事。”
楚鈺面上掛着淡淡笑意，“果真是想法獨特，這個禮物永安姑姑一定會喜歡的。”
他說着，劍一推着輪椅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金桔樹，似是無意的問道：“這可是足金打造的？”
“若不是足金，我可怎麼好意思送出去？”他原本還想着將樹上的金桔換成寶石呢，那樣五光十色絢爛多彩，才格外好看呢。
楚鈺便提了提金桔樹，半晌又放下來，眉頭卻是皺在了一塊兒。
“王兄可是有什麼不妥？”
“你……該不會是被人騙了吧？看着金桔樹這般大小，若真是足金打造，這重量上卻是有些不對勁兒啊。”
“嗯？”
靖王不疑有他，也上前提了提。
一提之下，就連他也覺得這金桔樹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楚鈺說道：“你也知道，我待在軍中的時間比較多，本身也是極好兵器，因此對重量這方面的事情感覺比較靈敏。你這棵金桔樹重幾何？”
楚昭卻是沒有說重多少，他只想到了王牧突然變了的臉色，他看向王牧眼神冰冷兇狠：“到底怎麼回事？說！”
王牧冷汗淋漓，他心裡有些恨恨的。
若不是宸王多事，靖王怎麼肯能想的起來去掂量這棵金桔樹的重量？
心中雖然怨憤，但是他卻不敢表現出分毫。只跪下說道：“王爺恕罪，都怪奴才看守不利，請王爺責罰。”
“只是看守不利？”楚昭心裡其實也還是比較相信王牧的，這般也只是隨口一問而已。
只是王牧還不曾回答，這邊楚鈺已經開口說道：“古往今來，監守自盜的事情可不少呢。”
王牧一聽臉色大變，趕緊跪下：“王爺，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啊！這種事情您就算給奴才是個膽子，奴才也不敢啊！”
不管他如何辯駁，在靖王的心中總是留下了禍患的。
靖王是個生意人，且對手底下的人並不算小氣。他也不費事捨不得這麼一棵金桔樹，只是這事兒若真是王牧做的，那王牧這個人當真是不能用了。
事情並不在於銀子上，而在於若是他當真將這假的金桔樹給永安姑姑送過去，這到時候丟的是靖王府的臉，打的是永安長公主的臉。
爲了這麼些財帛，二將靖王府的臉面至於不顧的人，他楚昭可用不起。
“來人，給本王好好查一查！”
“是，王爺。”
楚昭說着，又看向王牧：“這件事不管怎麼說，你的嫌疑最大，既然事情正在調查，那就要將你看管起來。你可有什麼疑慮？”
王牧的心直直的往下沉，但是這一刻他除了認命好像也並不能再做些其他什麼事了。
“是。”
劍一低頭給自家王爺推着輪椅，都不想去看靖王的臉色。
自家王爺這明擺着就是爲了顧家那位小姐呢。
爲了美色，王爺也是拼了。
這邊靖王還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這件事，多虧了王兄你啊。若是不然，到時候我靖王府定然會跟永安姑姑起了隔閡的。關鍵是，這個臉，我可丟不起。”
楚鈺笑笑：“小事一樁，而且我也是無意，你我既然是親兄弟，自然用不着如此多禮。”
“對對。”
從靖王府出來，劍一就瞧着自家王爺臉上掛着笑意。
劍一問道：“王爺，這件事你是打算做個默默無聞的好人嗎？”
楚鈺笑看着他，說道：“你家王爺我是這樣的人嗎？默默無聞只能將美人拱手讓人！幫她本王是出自本心，但做好事不留名從來都不是本王的風格。”
顧府青柳苑，柳姨娘將紙條燒了之後，坐在梳妝鏡前發着呆。
慧蘭有些擔心的看着她，“姨娘，怎麼了？”
“沒事。”
她的那點小心思，在入了這顧相府便該早早的收起來了。不……應該說是，對於主子她本就不該起這樣的心思。
原本入了二皇子府又被二皇子送給顧相之後，她便再沒有收到過主子的消息。原本以爲，自己已經成了主子的一顆廢棋，想來是再也不會被主子想起了。
沒想到，等到主子在此聯繫自己的時候，卻是爲了一個女人。
她多年枯寂的心活了過來，過後卻也滿是苦澀。
對着鏡子展顏一笑，罷了。
不管如何，自己都只是主子的一顆棋子罷了，她
應該感到慶幸，現在的自己對主子還有用。既然主子喜歡，她總要竭盡全力幫着主子纔是。
“走吧，去落霞院。”
落霞院中，清歡正在縫着藥囊。
藥囊是用寶藍色的綢緞縫製的，上面的刺繡已經完成。繡的是一叢空谷幽蘭。正好正縫到最後一針，外面有小丫頭過來回說：“小姐，柳姨娘來了。”
“快請進來吧。”
現在她已經知道柳姨娘是宸王的人，對於宸王說他要看顧自己的話，清歡是毫無懷疑的。她現在也才十二歲，倒是不曾往男女之情那方面想。
上輩子二十歲結婚都算過於早了，到了二十四五也算恰好的年紀。十二歲，還在初中折騰呢！
“是在做藥囊？”
“嗯，清澈這些日子清瘦了一些。他雖則聰慧，但年紀還是過小。又是剛剛拜入李先生門下，想來競爭激烈了一些。我看他上次回來，精神不怎麼好的樣子。也給他摸了摸脈，有些鬱結，晚上不能安眠，所以裡面放了一些鎮定安神的藥。”
柳姨娘笑了笑：“你的醫術，我在上次老夫人的壽宴上算是見識到了，真真個兒不錯的。”
她閉上眼睛聞了聞：“彷彿還能聞到一股蘭花香。”
“是呢，裡面放了些蘭花的乾花。”她拿起藥囊，指着上面繡的一叢空谷幽蘭說道：“這樣也算是呼應了不是？”
“你啊。”
藥囊做好，清歡將她遞給了夏暖：“幫我收好，下次哥哥回來的時候，記得給他。”
“是，小姐。”
清歡這纔看向柳姨娘，問道：“姨娘可是有什麼事？”
柳姨娘說道：“是宸王府那邊遞來的消息，說是你安排的事情已經萬無一失了。還說我只講話給你帶到，你自己便會明白是什麼事兒的。”
清歡有些不解，過了好一會兒纔想起，莫非是靖王府王牧那件事？
她的安排確實是有問題的，她在靖王府並沒有人手，因此那羣劫匪劫了真的金桔樹又將假的放進去之後，並沒有安排讓靖王在府中發現這件事。
看來，柳姨娘帶到的事情只怕就是這一件了。
若是事情在長公主府被發現，王牧鐵定時活不成的。可是，王牧這個人，既然能夠給小張氏帶去助益，就同樣會給她惹去無數的麻煩。
她還真的不想讓他就這樣死了呢。
這件事上，宸王確實幫了她好大一個忙呢！
柳姨娘看清歡已經知道是什麼事，她便也笑了笑，並沒有問究竟是什麼事。
“既然你已經知道是什麼事，那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就不多打擾了。”
清歡說道：“姨娘辛苦了。這幾日我還另外做了幾個安神的藥囊，姨娘若是不嫌棄，就收着吧。”
柳姨娘笑道：“只怕給我的這個是你當初拿來練手的吧？”
“姨娘說的哪裡話？”
“好了，就算是練手的我也要。”
送走了柳姨娘，夏暖和王嬤嬤站在她旁邊，王嬤嬤有些不解的問道：“小姐，您可是又有什麼安排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