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元聿在這件事情中所起的作用,便是叫蕭瑜蕭瑾兄弟倆對他極爲不待見,若是真要有野心,憑着他一個南夏國將軍的身份,儘管在戰場上見真功夫好了,何必私下來做這麼多的齷齪事。
當然自古有言兵不厭詐,未達目的不折手段,可作爲武者來說,還是爲這樣的行爲感到不齒。
再說堂堂一個大將軍,若是不帶兵打仗,那就好好的在他們南夏國帶着就是了,幹什麼非得來大週摺騰,攪得所有人都不得安生,根本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必須得讓他知道什麼叫厲害纔是。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元聿馬上跟着應道。
他自然不知道蕭瑜心裡所想,一心只惦記着要討回面子,沒耐何這個擅長用毒的蕭家小姐,難不成還打不過她手下的人了?這場比試是一定要有的,一定要有。
也不知道他若是知曉眼前這人就是蕭家九小姐的親哥哥,且還是大周朝有名的貴公子,文武雙全,打他這樣的實在是不值一提,若是知道了,不知道會做何感想,只怕會覺得又一次自討苦吃丟了面子了。
“如此,甚好。”蕭瑜滿意地笑了,轉頭很是規矩地站在了良辰身後。
良辰對她五哥的行爲一陣無語,這是裝着下屬上癮了不成?不過依着他這樣小心謹慎的性子,若是派了他假冒什麼身份去執行任務,怕是也比旁人多幾分成功的機率的。
“你好生在這裡待着吧,旁的不說,至少性命無憂。”良辰轉身,想了想又對元聿說道:“這事情早一日有個了結,你便可以死早一日回去,所以你最好盼着我早日達成所願。”
元聿不知道怎麼接話,像是良辰說的,她早一日將幕後之人全都找出來。那時便是可以放他回去了,他自是樂意回去,但很顯然,這就說明他們的計劃算是徹底敗露了,到時候就算是回去。大約要面對的也有很多。
不過平心而論。人都是自私的,若是兩者相比,他更願意早些回去。誰願意一直在這裡浪費時日,至於與大周之間的較量,自是來日方長的。
良辰也沒等着他的回答,便是一笑轉身與兩個哥哥還有元寶出門了,此來想知道的都知道就行了。
方一出門,便是見得凌意止正站在門前,手裡拿着個什麼正在看。
“大哥。”良辰笑着上前叫道,又回身指着過來的人道:“這是我三哥五哥。”
元寶正走在蕭瑾蕭瑜身邊,聞言扭頭看了看。自懷中取出個小瓶子,將裡頭的水倒在帕子上遞給兩人,笑道:“三哥五哥快將臉上的東西擦去吧,不然凌大哥許是會記錯你們的樣貌了。”
“怎麼會?”蕭瑾蕭瑜都笑了,接過帕子擦了臉,露出本來的面目。笑着道:“我們與凌兄自是見過的,只是不知凌兄可否記得?”
“自是認得。”凌意止也跟着笑了,上前與兩人招呼後道:“從前可沒有這樣一層關係,與兩位不曾深交,如今因着辰兒緣故。不若我便跟着辰兒一同稱呼,只是不知我與兩位誰更年長?”
都是京城中的子弟,就算是凌意止其人並不愛出風頭,可京城就這麼大,憑着凌意止的出身,再加上蕭瑾蕭瑜的身份,彼此還是都知道的。
良辰一聽也跟着點頭,她自是也樂得如此,不然自家三哥五哥在此,她卻叫凌意止大哥,若是果真凌意止年紀較大也就罷了,若是他年紀小,豈不是要兩個哥哥吃虧了?
如此良辰也不插話,由着幾人自個兒報年齡排大小。
這麼一算下來,凌意止的年紀剛好在兩人之間,良辰還在想怎麼叫,凌意止自個兒卻是笑着道:“不若日後辰兒喚我四哥,我喚兩位三哥五弟如何?”
“四哥?”蕭瑜馬上便是喚道,剛一叫出來自己就先笑了:“別說,這樣當真是親近多了,且日後再有事麻煩四哥便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了,自家人,何必客氣不是?”
蕭瑾性子沉穩,不過也看得出是挺高興的,便是在一旁跟着點頭。
凌意止早就聽聞蕭家這個五少爺的性子,如今這樣一接觸,果真是個性子灑脫的,當下也是伸手一拍蕭瑜的肩膀,倒是頗有幾分江湖習氣:“自是不必客氣,若是客氣纔是與我見外。”
良辰在一旁看着笑,最爲高興的就是她了,看着自家兩個哥哥跟義兄相處甚好,都是待她極爲好的人,她自是希望能夠也都一般親近纔是。
“走吧,咱們別在這裡站着說話了,我交代了廚下備好了酒菜,今兒個三哥五弟頭一次過來,定然要好生坐下喝一杯。”凌意止笑着招呼道。
良辰本是打算今兒個帶着兩個哥哥去回春谷,午飯正好是下廚就在那裡用了,不過既然四哥提出來要在這裡聚一聚,倒是也好,回春穀日後再去就是了,左右是回家,也不需要非得找什麼時候不是?
“好,咱們今兒個便好生喝一杯。”蕭瑜也不客氣地說什麼叨擾了之類的話,便是一口笑着應下了。
蕭瑾蕭瑜都不是那扭捏之人,尤其蕭瑜,性子實則與凌意止頗有幾分相似,是以這兩人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衆人便是離開後頭關押人的地方,徑直去了凌意止的院子。
良辰在這裡也有個單獨的院子,只是因着過來便是直接去了元聿那裡,也不曾叫人提前準備什麼,倒是凌意止,先前是吩咐了人不要去打擾,正好出來就聽到總管說大小姐過來了,除了元寶少爺之外還帶了幾個人。
想起先前良辰曾提過說要帶着兩個哥哥過來,想必該就是那兩人了,是以便是忙吩咐廚下好生預備一桌飯菜,待會兒若是果真是如此的話,也正好可以用來招待,也不至於失禮了。
只是凌意止也沒有想到,會跟蕭瑜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便是覺得很是談得來。
本是不曾預料到會留在這裡用飯,實則還以爲這時候凌意止不會在,畢竟京城裡頭大戶人家正是忙的時候,就算是凌意止其人不愛這些,少不得也要應付一二。
不過凌意止倒是極爲有心,雖是臨時吩咐廚下預備的飯菜,可準備的竟然都是一些個野味,也不知道他是哪裡弄來的,特意交代了廚下並不需要多精緻烹煮,只消保留原本的鮮美便可以了。
要知道依着良辰等人的出身,怕是什麼好的都吃過了,更何況良辰自個兒名下還管着那許多的大酒樓,且她自個兒的廚藝便是少有人能及的,就算是宅子裡頭的廚子做得再好,怕是也沒有什麼稀奇的,倒不如另闢蹊徑,叫大家吃個新鮮。
果真是如此,年節裡本來就是到處作客等等,吃得自然是極爲豐盛的,可說起來每次吃的菜餚也都差不多,畢竟有着喜慶之意又可以在這樣的時候拿出來待客最爲顯得重視的,也都是大家都知道的,自然也就不容易出新。
倒是這用最爲簡單的方法烹製的野味,叫蕭瑾蕭瑜幾個吃得極爲高興,連良辰這般沒什麼胃口的,都跟着吃了不少,果真還是要時不時換換口味纔是,只是近些日子她有些忙,便是也沒顧着下廚做些什麼來吃。
一餐飯用得是賓主盡歡,蕭瑜還與凌意止約定待有空便是常常出來一同聚聚,跟良辰與凌意止的投緣結爲義兄妹不同,凌意止與蕭瑜其實更像是惺惺相惜。
待用過飯後,時辰剛好是尋常人家開始用飯之時,良辰等人卻是要動身回城了,與凌意止相談甚歡,可既然大正月裡在這裡相見,必然就是都有事情要做的。
“四哥,你不回城嗎?”良辰對這個稱呼倒是適應得極好,而且跟三哥五哥排在一起,連她這個叫的人都覺得親切,更別提凌意止這個聽的了。
果然,凌意止也是極爲適應,便是搖着頭笑笑道:“來這裡是有些事情要處理,大約要明兒個才能回去了,也是你們來得巧了,我也是一早纔過來的,不然還真是遇不上,對了,回頭我還要去趟回春谷,元寶聽說現在跟着你住在家裡,我得去找你三師兄一趟,他那半吊子的醫術也能幫上我忙。”
凌意止與祁清越是早已相識,且關係極爲好,兩人在背後或者當面說話都是這般,但不可否認,若是對方有什麼事,首先想到的也是對方,不管好事還是壞事。
壞事要相互幫忙,好事也都跟着沾光,大約這纔是最爲親密的關係了吧。
“什麼事?”良辰一聽就微微皺起了眉頭,本來也覺得奇怪,怎麼這時候四哥會在這裡而不是在京城,如今一聽果真是有事情的,這樣說來該是需要元寶留下來的,便是又接着說道:“若是元寶能幫得上忙,不如叫元寶留下吧,我身邊暫時也沒有事,就是元寶和師父師兄他們擔心,才叫元寶跟在我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