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沐清雅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大半。樂棋扶着她的手臂,在御花園慢慢的散步。
“小姐,您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好了。”
沐清雅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微微的點了點頭:“這花開的正好,卻不知道一場風雨過後,能存留下來的還有多少?”
“咱們又不是護花人,自然不用我們擔心,小姐只管看戲就好。”
沐清雅笑着看了她一眼:“你以爲那些人能讓我們悠閒的看戲?”
樂棋撇了撇嘴,心中有些無可奈何,說起來,最近宮中可是安靜的太詭異了。這種時候寧靜一看就不正常。
驀地,沐清雅停住腳步,擡頭看向不遠處走過來的幾人,爲首的正是韓玲穎和韓玲蘭。
韓玲穎顯然也看到了沐清雅,原本臉上帶着的笑意瞬間變了變,若有若無的嘲諷升起來,緩步向她走了過來:“郡主的身體可是大好了?你可是極少出現在這御花園,怎麼,也來看看這百花盛開的景象?”
沐清雅躬身行了一禮:“見過二皇子妃。清雅不過是看風光正好,所以來看看而已,這景色正是美得時候,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衰敗了,自然要好好的看一看。”
韓玲穎皮笑肉不笑的揚了揚脣角:“還是沐郡主有雅興啊,哪裡像我們,整天忙得腳不沾地,連賞景的心情都沒有了。”身爲一國郡主,如今也已經及笄,還沒有婆家,這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樂棋顯然也聽明白了韓玲穎話中的意思,有些憤怒的握緊拳頭,這人竟然還敢說這種話,如果不是莫流宸和韓家人,小姐怎麼會到滄瀾來,早就進宮和皇上在一起了,更是成爲一國之後,母儀天下,哪裡用現在這般!
沐清雅不在意的笑了笑:“清雅孤身一人,哪裡比得二皇子妃要管理整個二皇子府的後院,自然清閒許多。您有事便先忙,清雅不打擾了。”說着,便示意樂棋離開。
卻不想,韓玲穎卻沒有想過讓沐清雅這般容易便離開:“郡主怎麼這般着急,是有什麼事情還是不願意和本皇子妃交談?”
這般咄咄逼人的話說出來,沐清雅的腳步停下來,這個時候她一走,自然就坐實了對二皇子妃不敬的名頭:“二皇子妃多慮了,清雅不過是想着您有事情忙,不便打擾而已。”
“呵呵,郡主歷來是知禮、守禮的,玲蘭,你是要嫁到玉寒取得,這禮節便好好地詢問一下沐郡主。”
剛剛便看到了韓玲穎身後的韓玲蘭,不過看對方行禮後沒有和她交談的意思,她也就沒有理會。
韓玲蘭走出來,臉上帶着微微的羞赧,猶如一朵純淨的白蘭花:“玲蘭見過郡主。上次便請教過郡主禮儀方面的事情,還說要親自去郡主那裡拜謝呢,不想後來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便耽擱下來了,還請郡主不要見怪纔好。”
沐清雅搖了搖頭:“上次便沒有告訴韓小姐什麼事情,清雅並沒有幫上忙,自然不敢承擔小姐的謝意。”
韓玲蘭臉上的笑意消散一些:“郡主這般說是生氣鈴蘭沒有去探望嗎?鈴蘭……”
“餘驚鴻見過二皇子妃、沐郡主、韓小姐。”正當沐清雅感覺韓玲蘭莫名其妙的時候,餘驚鴻的聲音打斷了韓玲蘭的話。
衆人的視線一下集中到了餘驚鴻身上。看到餘驚鴻躬身行禮的模樣,韓玲穎動了下脣角,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無論是玉寒來的郡主、公主還是其他人都讓她感覺莫名的厭惡!
餘驚鴻走到沐清雅面前,一躬到底,語氣急切的說道:“微臣見過郡主,郡主,萬幸您沒有事情,微臣日夜擔憂,生怕回去沒有辦法和皇上交代,現在終於好了,您沒事了。”
聽到這話,韓玲瓏心中一動:“餘使節,貴國皇上很在意沐郡主?”
餘驚鴻轉頭驚訝的看了一眼韓玲蘭道:“韓小姐不知道?說起來,沐郡主是我國皇上的救命恩人呢,不然也不會封賞郡主的封號,我玉寒國極爲重視禮節,這救命之恩定然要涌泉相報,皇上身爲萬民表率,更是如此,這次微臣來,皇上便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好好聽從郡主的吩咐呢!”
沐清雅微微垂下眼眸,掩飾其中跳躍的笑意,端木凌煜用一副格外認真的模樣說着誇張不着調的話,差點讓她憋不住笑意。
韓玲蘭臉色有些難看,卻是很快就收斂了神色,很是關心的問道:“貴國君主既然這般在意沐郡主,怎麼不請郡主回去呢?”
餘驚鴻微微嘆了口氣:“韓小姐有所不知,沐郡主這次來,便是爲了她的弟弟沐安之的病情,現在安之的病情沒有任何進展,郡主又怎麼會回去呢?我國皇上自然也不想郡主爲難。”
韓玲穎微微皺眉,對餘驚鴻的話,心中很是不屑:身爲一國皇帝,會這般對待一個女人?簡直是笑話,哼,餘驚鴻這般行爲是爲了打擊鈴蘭吧,想來定然是沐清雅這個賤人授意的!
韓玲蘭心中很是羨慕的看着沐清雅,語氣帶着微微的驚歎:“沐郡主果然好福氣,能夠得到一國皇帝這般重視,是多少女子求不來的。”
沐清雅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眉心,這話聽起來怎麼就那麼刺耳呢?
“韓小姐說笑了,我國皇帝不過是因爲一個仁字,以仁義治國只皇上的準則,清雅不過是一介臣女,可當不得皇上重視。”
餘驚鴻微微笑了笑,這丫頭竟然這般無視自己的心,這次他可是故意在表白了,只是如果沒有眼前這兩個人礙眼就好了。
韓玲穎朝旁邊的水榭看了一眼:“來人,端幾盤茶點過來,這水榭風景正好,今天就好好的欣賞一番。”
她這話說出來,沐清雅等人自然不能就此離開,一起做到了水榭之中。很快,便有宮女將茶點端了過來,然後恭謹的退了下去。
韓玲蘭用帕子墊着,端着茶杯走到沐清雅面前:“郡主,鈴蘭之前一直沒有表達謝意,正好趁着這次機會,便以茶代酒敬郡主一杯吧。”
餘驚鴻手指微動,眯眼看向韓玲蘭端着的茶杯,這宮中的東西可不能亂吃,韓玲蘭這般行爲是無心還是故意?
沐清雅仿若沒有看到餘驚鴻擔憂的眼神,動作自然的接過茶盞:“原本便說了,當不得韓小姐謝意,不過看小姐一直耿耿於懷,那清雅便飲了這杯茶,以後我們便是朋友了,先行恭祝韓小姐前往玉寒一路順風。”
“多謝郡主。人人都道郡主性格矜貴、清冷,不想那些人都錯了,能成爲郡主的朋友,我都高興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韓玲蘭微微的握着拳,臉上升起絲絲嫣紅,明顯情緒極爲激動。
沐清雅笑了笑:“既然韓小姐也這般想,那麼我們便共同喝一杯茶如何?”說着,伸手想要將她面前的那杯茶端了起來,不過因爲手上拿着帕子極爲不方便,便將絲帕放在一旁,不想一陣風吹過,直接將絲帕吹得飛了起來,樂棋連忙跑過去撿,沐清雅一手端着一杯茶,看向韓玲蘭,“韓小姐定然不拒絕的吧?”
韓玲穎回神看着沐清雅手中端着的兩杯茶,神色一下變得極爲難看,這兩杯茶同時端在手上,已經分不清哪一杯是韓玲蘭端給沐清雅的了。
韓玲蘭動作也頓住,臉上的笑意閃過一絲不自然。
沐清雅將她們的神色變化收入眼底,心中冷哼一聲,看來這茶果然有問題,沒有想到她們竟然時時刻刻想着算計自己,她倒要看看,這韓玲蘭能不能分辨出哪杯茶是加了藥的!
韓玲蘭看了一眼旁邊的韓玲穎,發現她也分辨不清茶盞,心中陡然一沉:“郡主……”
沐清雅頗爲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韓小姐怎麼了?難道是不願意和清雅喝茶?”
韓玲穎微微咳嗽一聲,出聲解圍:“郡主有所不知,鈴蘭身體不是很好,茶水又是偏寒性的,她不能飲用。”
沐清雅笑了笑,眼神清透的看過去:“原來如此,既然這樣,那就太可惜了”說着,便將其中一隻茶盞放了下來。
韓玲蘭咬牙,她好不容易準備了哪裡能讓她這般推脫了,這時,正好看到沐清雅將左手邊的茶放在她自己面前,另一杯放到她坐的那邊,眼神動了一下,連忙出聲:“不過是一杯茶,沒有事情的,表姐就是喜歡過度的擔心我。”說着,便將靠近她的茶盞端起來,遞向沐清雅,“郡主請,鈴蘭敬郡主。”
沐清雅笑了一下,很是配合的將韓玲蘭手中的茶盞接過來,將自己面前的端起來遞過去:“韓小姐請。”
接觸到對方清透的眼神,韓玲蘭心中猛地一顫,在那種目光下,彷彿她心中的盤算都被看穿了一般,那種無所遁形的感覺讓她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哼,真的以爲自己算無遺策嗎?我到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什麼都知道!
沐清雅坦然的飲了一口茶水:“回味悠長,不愧是極品的龍井。”
韓玲蘭喝了一小口,卻是極爲忐忑,兩杯茶中,她遞給沐清雅的那盞加了一種效力極爲強盛的媚藥“春情”,這是她和韓玲穎早就商量好了的,爲的就是藉此機會,將沐清雅的名聲徹底摧毀。只是,剛剛她竟然晃神了,分不清到底哪杯被下了藥,讓她心中極爲不安。幸好沐清雅的動作提示了她。
看着韓玲蘭的神色,沐清雅隱隱的勾起脣角:韓家出來的女人果然是心思歹毒的,不過,這次她倒要看看丟的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