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雅的臉色猶如着了火一般,轟得一聲熱的燙人。
端木凌煜的雙眸帶着火焰,情不自禁的伸手輕輕地碰觸她的臉:“娘子怎麼這般害羞,可是真的有什麼地方不明白。”說着,他就低頭想要將沐清雅手中的書本抽出來。
沐清雅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怎麼想的,看到端木凌煜的動作下意識的將書本攬入懷中,躲開了他的手。
“呵呵。”低沉的笑聲傳過來,端木凌煜雙眸滿是笑意,伸手便將沐清雅攬入懷中。
沐清雅咬了咬嘴脣,眉心微微皺起來,恨不得用眼神將懷中的書燒化掉。
大殿之內,紅燭高照,將整個殿堂渲染上紅色的暖意。端木凌煜看清雅馬上就要惱了,連忙停止了笑聲,心中滿是寵溺的情緒:“娘子,這本書我們還是待會兒再研究,現在還是先過來吃點東西吧。”
“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不是要在前殿喝酒?”沐清雅羞惱到了極點,索性完全放開了,她和端木凌煜已經是夫妻,也不在意其他的了,將書本扔到牀上,起身到桌子旁邊坐下。
從早上開始她就沒有吃多少東西,這一天折騰下來,各種禮節、程序,早就已經餓得沒有了感覺。剛剛端木凌煜不說沒有察覺到,現在一說,就感覺難忍起來。
端木凌煜看向門口:“樂棋,將膳食端上來。”
樂棋低着頭走進來,將手中端着的東西放下,腳步略顯慌張的跑了出去,心中已經懊悔的不行,她是真的沒有想到,纔剛剛將周嬤嬤給小姐的書本送上去,皇上立刻就來了,這下小姐心中該惱她了。
暗影站在門口的紅色柱子的陰影中,看到她拿腦袋抵着柱子,一副想要撞上去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你這是做什麼?”
樂棋白了他一眼:“告訴你,你也不明白。”
暗影皺眉,不再去看她。樂棋一愣,隨即一腳踹過去。暗影察覺到她的動作,本來能夠躲開,但是看着她煩惱的模樣,不知道怎麼就停了下來,任由不輕不重的一腳落在小腿上。
“我說你這個呆子,竟然不知道躲開?”
暗影看了看她,隨即隱身到了暗處,氣的樂棋站在原地跳腳,轉頭的時候不注意差點一頭撞到柱子。
今天的氣氛太過歡樂,整個皇城都被喜慶包圍。宮人們似乎也被這種歡樂感染了,臉上帶着開心的笑意。
新房之中,沐清雅和端木凌煜吃完了東西,略顯緊張的氣氛再次在兩人之間蔓延開。
“清雅,接下來我們該喝交杯酒了。”
沐清雅眼神一動,擡眸看向他,也沒有喚宮女進來,自己站起來伸手將旁邊的酒壺拿過來,將兩個酒杯注滿,徑直端起了其中一杯:“請。”
端木凌煜一笑,端起酒杯和她手臂交纏,燭火掩映着兩人身影,猶如交頸的鴛鴦。
“清雅,細細想來我能夠娶到你可真是不容易,當初我們認識的時候,我就派人細細的調查你,那個時候,你好像還喜歡着什麼一個叫宋明羽的人,那小子簡直是一無是處,我怎麼都想不明白,你怎麼會喜歡那樣的人?”長久以來的一樁心願終於眼看就要完成了,端木凌煜心中很是開心,忍不住回憶起從前,自己說了半晌沒有聽到沐清雅的動靜,低頭看向懷中,竟然發現她臉色嫣紅,雙眼迷濛,似乎是……醉了……
端木凌煜一下愣在原地,感覺到沐清雅在他懷中稍微蹭了蹭,身體僵硬的越發厲害,清雅不應該這般不勝酒力吧?轉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壺,脣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清雅平常幾乎從不飲酒,只有在宴會上偶爾會不得不喝兩杯,但是宴會上的酒水大多數是提前早就已經換好了的。而今天是他們大婚的日子,這酒水用的自然是最好的,濃厚醇香沒有絲毫的摻假,這才讓清雅一下醉了過去。
“朕……朕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沐清雅喝醉之後格外的乖巧,絲毫不見平日裡的清冷和矜貴,反而顯得格外的驕矜和小性子,只見她因爲蹭到了端木凌煜胸前的龍紋刺繡,很是不滿的皺眉,擡手在刺繡的龍眼上摳了一下,揪着龍眼處黑色的寶石皺眉嘟囔:“一點都不好。”
端木凌煜一愣,隨即笑開,似乎醉酒後的清雅格外的有趣:“那娘子覺得怎麼纔算是好?”
聽到他的聲音,沐清雅微微皺了皺眉,仔細的分辨了半晌,擡頭露出一個傾國傾城的笑容,很是依戀的蹭上他的臉頰:“端木凌煜,我認得你。”
“呵呵,娘子自然該認得夫君。”端木凌煜的心情越發好,起身攬住她的腰身,將她攔腰抱起來,“娘子,天色晚了,咱們該就寢了。”
沐清雅眨了眨霧濛濛的眼睛,雙手攬住端木凌煜的脖子,轉頭看向紅色的大牀:“就寢?你和我?”
“自然,今天是我們大婚的日子,這個時候便是洞房花燭夜,你……”端木凌煜的話沒有說完,沐清雅突然清脆的笑了一聲:
“洞房花燭夜,春曉值千金?”
“清雅……”端木凌煜完全沒有料到從她口中竟然能說出這般話來,驚得站在牀邊差點忘記將她放下去。
沐清雅掙扎,推着他的肩膀:“將我放下來,我要服侍你更衣。”
端木凌煜本來不想鬆手,但是聽到她最後一句話,立刻改變了主意,他不喜歡有宮女眼前晃悠,平日裡服侍他更衣的都是武平,現在清雅竟然說要服侍他,他怎麼都不會反對。動作輕盈的將她放下,手臂卻將她圈在懷中,免得她站不穩。
沐清雅臉上帶着開心的笑意,那笑靨猶如百花盛開,言語難以描述的精緻美麗。白皙如玉的手指落在明黃的龍袍上,襯托的那雙手彷彿機會發光一般,吸引的端木凌煜緊緊地將視線黏在上面。
沐清雅和盤扣鬥爭了半晌,引得端木凌煜渾身火苗亂竄,卻還是沒有將釦子解開,最後還是端木凌煜幫忙,花費了一刻鐘纔將外衣脫下來。
端木凌煜眼底帶着灼傷人的火焰:“清雅,現在還是我來服侍你寬衣吧。”
沐清雅搖頭,眼神看了端木凌煜半晌,起身走到牀邊的屏風處,從屏風後面捧出一個托盤,托盤上面蓋着紅色的綢布,看不出下面是什麼。端木凌煜一愣,幫着她將托盤放在牀上:“清雅,這是什麼?”
“端木凌煜,你將綢布掀開。”
“好。”端木凌煜掀開綢布,瞳孔猛地一縮,眼中的火苗倏地退了下去,心底的愛戀卻是越發的濃烈,竟然是一套衣衫!他輕輕地將衣衫拿起來,仔細的端量,這套衣衫的樣式不用於玉寒,上面繡着精緻的祥雲龍紋,那手法一看便是出自沐清雅的手筆。
“清雅,這是你繡制的?”他知道沐清雅在自己準備嫁衣,在看到她身穿着自己準備的嫁衣從鳳輦上下來的一顆,他真的滿心驚豔,只是沒有想到,她在爲自己準備嫁衣的同時,竟然還幫着他也準備衣衫,這件衣服雖然樣式不同,但很明顯一看就是成親的時候穿戴的。
沐清雅點頭,手指扶着衣衫上的刺繡說道:“是我準備的,當初母后告訴我,將來如果有一天我要嫁人,定然要親手爲夫君準備一套衣衫,只是當時我不懂,我便問她說,清雅是蘭陵最爲高貴的公主,爲什麼還要親手幫着別人準備衣裳,那時候母后笑的很溫暖,她說,因爲夫君是要陪着我走過一生的人,生同寢死同衾……”
端木凌煜的眼神劇烈的顫抖,眼神緊緊地落在沐清雅身上,母后……蘭陵公主……一系列陌生的詞語從沐清雅的口中說出來,讓他一時間愣住。
沐清雅擡眸看着他,眼神清透的沒有絲毫的雜質,即便是她現在被酒水影響了神智,那雙眼眸卻依舊明亮透徹:“當初我以爲我會幫着莫君卿做一身衣裳,但是沒有想到最後竟然來了這裡,也許是上天可憐我,所以才讓我有了這次機會,也找到了心愛之人。端木凌煜,你爲什麼不說話?”
端木凌煜渾身一顫,對上沐清雅的雙眸,心中猛地一痛,擡手撫上她的臉,語氣帶着無奈和寵愛:“壞丫頭,如果不願意說就不用說,哪裡用得着這般爲難自己。”原本他還在震驚,但是沐清雅的最後一句話讓他立刻醒悟過來,雖然清雅不勝酒力,但憑藉着她的性子即便是醉酒了,也不是這般輕易將什麼都說出來的人,她之所以這般輕易的便醉倒了,是因爲她想要讓自己喝醉,爲的就是透露出她格外不同的來歷吧。
“我哪裡有爲難自己,我說過,我有一個秘密,可能永遠都不能告訴你,但是現在,我們成親了,我也已經成爲了你的皇后,你連後宮都廢除了,自然不用再隱瞞你。”沐清雅語氣平淡,撫摸着那件衣衫的手指卻是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端木凌煜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脣邊露出邪肆的笑容:“娘子,這身衣衫爲夫喜歡的緊,你還不趕緊服侍爲夫穿上?”
沐清雅一哽,氣急敗壞的說:“端木凌煜,我可能真的是禍國妖女,這你也不在乎嗎?”
“看來娘子不想幫爲夫更衣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直接就寢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你……端木凌煜,我……”
“噓!娘子,剛剛那本書確實是晦澀難懂,夫君來一點點幫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