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線索

老夫人馮氏聽完桂嬤嬤的哭訴,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她怎麼也沒想到沐清雅竟然敢這樣做。別說她現在還和秦月住在秦家,便是她離開了這裡,秦家的態度對她的以後還是會有極大的影響!而她今天近乎撕開臉的行爲是想和秦家對着來嗎?想到這種可能,馮氏露出一抹冷笑,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秦家動動手,都可以將她的骨頭的碾碎,還真以爲自己是個人物了!

“桂嬤嬤,既然今天沐清雅不舒服,那你便明天去,我倒要看看她能夠不舒服到什麼時候!如果她天天不舒服,那便讓她一直在院子裡養着吧,我秦家還是養得起一個閒人的!”

桂嬤嬤眼神一喜,這是要自己放開手去做了?連忙應聲:“是,老夫人放心,老奴定然會盡心盡責好好將規矩爲三小姐立起來!”

“嗯!你去就是了!”馮氏摸着長長的指甲,眼神閃過冰冷的寒意!

桂嬤嬤躬身退了出去,直到出了門口,臉上的笑容就沒有退下去過!沐清雅,有了老夫人的準話,別說你是什麼三小姐,便是三公主,在這深宅大院,有多少虧你也得受着!

“春喜,你這個死丫頭在做什麼?還不過來快點將這兩個該死的蒲團拿出去燒掉!真是晦氣!”

一個身材瘦削的丫頭連忙跑過來:“是,是,奴婢這就去!”

桂嬤嬤眼神閃過一絲厭惡,看到春喜過來,直接在她的身上狠狠的掐了兩把才一下將她推開:“趕緊去,別擋着路!晦氣!”

叫春喜的丫頭畏畏縮縮的站在那裡,躲都不敢躲一下,等桂嬤嬤走了之後,才連忙撿起被扔在角落裡的蒲團戰戰兢兢的走向柴房!

還沒走多遠,就感覺眼前一道人影閃過,剛要驚嚇的叫喊出聲,便感覺眼前一黑,等她再想過來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顫巍巍的站起來才發現自己躺在了一處假山後面,而蒲團已經不見了蹤影!

樂棋回到院子,將兩張蒲團放在了沐清雅面前!

“小姐,拿回來了?”

沐清雅點頭:“嗯,拿去燒掉,記住一定要看着它完全被燒掉再離開,千萬不要被上面的針傷到!”

樂棋疑惑:“小姐,這針真有那麼神奇的效果?”

“神奇?”沐清雅眼神微冷,“這哪裡是一句神奇可以概括的,你若是不信,便大可好好看着好了,等不了多久便可以就效果了!”

樂棋點頭:“是,小姐!”

看樂棋出去,沐清雅整理了拿了一卷書靠在窗邊看了起來,雖然秦家給的這座院子不大,但她卻是極爲喜歡的,尤其是這雕花窗邊,坐在這裡,時不時的便會有涼風吹拂過來,吹散房中的燥熱,讓人心情平靜下來!

端木凌煜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讓他不忍打擾的一幕,沉靜的少女斜斜的倚靠在窗邊,細碎的陽光透過樹影投射下點點圓形的光斑跳躍在她的長髮上,微微的閃着瑩潤的光澤,因爲睏倦,那雙平靜的眼眸正微微的閉着,濃密、纖長的睫毛在光照下閃着七彩的光澤,白皙的手指鬆鬆的握着一副書卷,淡淡的雋永之氣彌散在周圍!讓他忍不住停住腳步,不忍打擾這樣一副美好的畫卷!在這一刻他甚至有一股想永遠保留這幅畫面的衝動!

“既然來了怎麼還不進來?”

沐清雅睜開眼睛,看向落在窗前的端木凌煜,這人真是越來大膽了,竟然在白天也敢大張旗鼓的過來,他就不怕別人察覺?

端木凌煜揚眉走進房間:“清雅的日子還真是愜意呢!”

沐清雅將窗戶微微掩了掩,回頭問:“我父親的調令下來了?”

“呵呵,清雅還真是聰明,是啊,已經發向江南了,估計再有大半月你父親便來了!”

微微皺起眉,沐清雅心中思量,再有半個月,雖然看起來時間不長,但對秦月來說,這半個月能發生的事情太多,從那張蒲團來看,在秦家絕對有用藥的高手在,連莎草這種稀有的藥草都運用的如此得心應手,免不得會從秦月的氣息之上得知她已經懷孕的事情,這樣一來,她們在府中的安全便岌岌可危!畢竟因爲流產而死可是個大好的藉口!更何況,即便是沐逸之來了,要安頓下來也要耗費一段時間,秦家要將她們母女留在這裡更是有諸多借口,這樣一來,秦月便會更加危險!

“怎麼?清雅着急從秦府搬出去?”

沐清雅看過去:“你有辦法?”

端木凌煜輕笑:“辦法肯定是有的,只是……”

“你有什麼條件?”

“我們都已經這樣熟悉,清雅再說什麼條件不是很傷人心嗎?”

沐清雅沒有回答,只靜靜的看着他,眼中的神色漸漸冷了下去!端木凌煜微微揚起眼角:“你嫁給我!”

“成交!”

端木凌煜愣住,他也只是隨口開個玩笑,沒想到沐清雅竟然會那樣不假思索的回答,當下心頭一動:“你不後悔?”

沐清雅嗤笑:“我遲早都要嫁人,嫁給誰沒有什麼區別,而且目前來看你還是個不錯的選擇!既然你提了條件,那麼我也要說我的要求了,十天之內我要帶着母親搬出去!”

聽到她的話,端木凌煜下意識的皺眉,心頭一絲異樣劃過:“爲什麼要那麼着急?”

“我母親有了身孕!”既然絕定和他合作,沐清雅也不吝嗇於說出這個理由!

“身孕?”

“嗯,而且我懷疑秦府中有用藥的高手!我不能讓母親在這裡有任何閃失!”

端木凌煜眼神一動:“你說秦府中有用藥高手?你怎麼會知道?”

“昨日,桂嬤嬤藉口要教習我規矩帶來的蒲團上帶着莎草,這種草藥藥性霸道,如果透過皮膚滲入體內,輕者疼痛難忍,重者不良於行,時間長了便是再難以走路!”

腦海中一道霹靂閃過,端木凌煜只感覺心頭冰涼:“如果孕婦接觸了這種藥會怎麼樣?”

沐清雅皺眉:“莎草本是大寒之物,孕婦接觸極有可能流產,便是勉強保住孩子,也會出現難產的症狀,生下的孩子更是會天生體弱!你問這個做什麼?”

端木凌煜緊拳頭:“那生下孩子之後,母親會怎麼樣?”

“如果有幸沒死也會染上全身虛寒的症狀,這輩子便也難以下地了,渾身疼痛難惹碰觸不得,周身經脈壞死!”

“有沒有可能全身潰爛……”端木凌煜壓着嗓子,每個字像是從喉嚨裡摳出來的一般!

“有!只需要加一點麝香,兩者同用會產生劇毒,中毒者全身潰爛不治而死!”

端木凌煜一下站立不穩,向後退了兩步!沐清雅微驚,心念一動下意識的開口:“你母妃是中了這種毒!”

“……嗯!”停頓了好一會兒,端木凌煜才點頭,眼神閃過一絲悲痛和狠戾。

沐清雅走過去,伸手扣住他的脈搏,半晌皺眉:“你沒有體寒的症狀?”

“我小時候身體弱的差點死去,後來是被我師傅調養好的!”

房間內一時間沒有人說話,沐清雅將一杯茶遞過去,隨後繼續靠在窗邊看書,他不是個弱者,安慰和同情她不屑給,而相信眼前的人也完全不需要!

冷靜了片刻之後,看到沐清雅再次沉浸在書卷中,端木凌煜無奈的笑了一下:“過幾天父皇會賜下一座府邸給沐逸之大人,你和你母親大可搬過去,不過需要找什麼樣的藉口離開秦府,我幫不上你,只能看你自己的了!”

“好,我知道了!”

“清雅,我說的條件可是認真的!”

沐清雅擡頭,望進那雙含着點點笑意的眼眸中,淡然的轉開視線:“看你的本事!”

“呵呵!好,本皇子定要八擡大轎將你迎娶進門!”

目送端木凌煜閃身出了院子,沐清雅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這世上最信不過的莫過於皇室之人的承諾!當初她許下的承諾可是不少呢,只是被現實推翻了而已!

“小姐?”樂棋走了進來,“都處理好了!”

“嗯!估計明天桂嬤嬤還是回來,你多注意一下!”

“是,小姐!奴婢定然會護小姐周全!”

沐清雅說的不錯,第二天,桂嬤嬤一大早便走了過來!和昨天相比,她的表情更加倨傲:“三小姐,今兒個小姐的身子可是舒服了?”

“勞桂嬤嬤掛念,清雅好了許多!”

“既然這樣,那便開始今天的練習吧!還是先從跪拜禮開始學習好了,昨日因爲那蒲團的事情,老奴現在想想仍舊心悸不已,所以便決定不用蒲團了!三小姐意下如何?”

樂琴皺眉:“桂嬤嬤,小姐身子弱,現在雖然是夏天,但地面涼寒,怎可讓小姐直接跪在地上?”

“大膽,三小姐性子柔和,你這個丫頭便肆意插話?哪來的這般道理?錢嬤嬤,這丫頭的便交給你教導一下吧!這樣的丫頭拿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沐清雅看向門口,這才發現門口竟然還有兩個身材壯碩的嬤嬤守着,外祖母對她的規矩還真是上心的很啊!連丫環們的學習都想到了,她是不是該好好謝謝她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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