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安絡璃捂着胸口不斷的咳嗽,臉色越發顯得蒼白的沒有任何血色,“皇上,臣妾一直在養傷,根本不知道沐郡主送給柳妃姐姐玉肌膏的事情,何來提前就安排好這一切呢?柳妃妹妹當初受傷,還是我親自照顧的,如果有什麼惡毒的心思,又怎麼會親自照顧她。還有胡太醫說的話也太難以讓人相信了一些,還請皇上明察,還臣妾以及家父一個清白。”
端木凌煜微微向後靠了靠,看着安正新和胡英面紅耳赤的模樣,脣角的笑容越發的嘲諷:“胡英,既然你敢當着朕的面將事情說出來,想來是手中有證據了,好了,朕不想聽你們繼續爭論,誰能夠拿出證明自己說了實話的證據,朕就格外開恩,給他留下一條命。”
安正新額頭上出現陣陣汗珠,他哪裡有證據證明自己說的話是實話?胡英的神色也是一變。
安絡璃渾身顫了顫,眼中含滿了淚水,手指捂着胸口的位置滲出絲絲血跡,看上去像是剛纔的咳嗽讓她的傷口裂開了:“皇上,臣妾有罪,不該私自打斷皇上的話,不過,臣妾的傷口裂開了,所以……想請沐郡主幫我看一看,還望皇上恩准。”
端木凌煜眯了眯眼睛,心底滿是不耐,卻看到沐清雅起身走到安絡璃身旁,細細的看了她一眼,最終開口說道:“皇上,安妃娘娘的傷口的確是裂開了,清雅還是先帶她下去將傷口包紮一下吧。”
端木凌煜心中一頓,有些不明白的看向沐清雅,看着她眼神平靜,隱隱的帶着安撫的氣息,心中安定下來:“好,你去吧。”
樂棋扶着安絡璃,將她帶到了沐清雅的帳篷。
“安妃娘娘,你將衣服脫下來吧,我幫你重新處理一下傷口。”雖然安妃的傷口一直有太醫在照看,但是太醫畢竟是男人,也只是能隔着手帕給她把脈,上藥處理傷口的事情還是要宮女來辦,現在沒有正經的女醫官,只能是吳嬤嬤給她包紮的傷口,定然好不到哪裡去。
安絡璃微微掙扎,掙開樂棋的扶持,眼神冰冷的看着沐清雅:“你爲什麼答應出手幫我,你有什麼目的?”憑着沐清雅的聰慧,定然自己剛纔不過是找了個藉口,爲安正新思考賺取一些時間,她最後卻是答應了下來,讓她下意識的認爲她有什麼陰謀。
“目的?”沐清雅一笑,“可是你主動請求我的幫助的,我不過是不想看着你這麼簡單就倒下罷了,哪裡有什麼目的。”
“呵,你以爲我會相信?”安絡璃嗤笑一身,眼中滿是懷疑,“沐清雅,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你之前不就一直在看着我和柳映雪自相殘殺,現在你很快就能夠高枕無憂了,你還裝什麼好人。”
樂棋端着茶水走進來,聽到這句話,氣的差點跳起來:“安妃娘娘總是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開口請人幫忙的是你,懷疑別人另有目的的人也是你,好像什麼事情都被你做了,倒真是奇怪的很。小姐,奴婢看這上藥也不需要了,安妃娘娘定然能夠自己解決的。”
“放肆,你一個丫鬟平身這樣對本宮說話?”安絡璃微微喘息。
沐清雅放下手中的藥瓶,悠然的做到椅子上,接過樂棋端上來的茶水喝了一口,用眼神示意她站到一旁,說道:“你說的倒也是不錯,想來用不了多長時間,你父親安正新就會被皇上定罪了,而你自己,在接下來的行程中,隨便一個小小的風寒就足以要你的命,我倒是真的少了一塊心病。”
“你終於說實話了,沐清雅,你以爲沒有了我,你就贏了嗎?就算是沒有我安絡璃,照樣會有柳妃,等皇上回宮之後,選秀便會再次開始,到時候妃子、嬪、貴人……你以爲你擋得住天下的女子?”
沐清雅擡頭看着她,絲毫沒有因爲她的話而產生什麼異樣的情緒:“我用不着擋住天下的女子,我只需要擋住端木凌煜的眼睛就足夠了。他的眼睛之中只有我,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這樣不就好了?”
安絡璃愣在原地,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哈哈一笑,聲音很是淒厲:“你說的不錯呢,我倒是忘記了,你勾引人的本事倒是誰也比不上,想來憑藉着你的容貌,定然能夠將皇上迷住,只是郡主,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只聽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你現在對皇上來說是新人,等你顏色衰老的時候,你還憑藉着什麼遮住皇上的眼睛?”
“只聽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呵呵,我倒是聽說過這句話,不過我也聽說過另外一句,叫做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能夠讓皇上對我專注幾年,就有信心能夠讓他專注一輩子。至於最後我到底會如何,就不勞安妃你費心了。皇上還在等着,你的傷口如果不包紮那就回去吧。”
“等一下!”安絡璃走到沐清雅身前,眼中帶着如深潭一般的沉靜,直直的看着沐清雅,語氣帶着恨意,“沐清雅,你幫我,只要將柳映雪扳倒,我就聽從你的安排離開皇宮,再也不出現在你和皇上面前。”
沐清雅勾了勾脣角:“你憑着什麼以爲我會答應你這個條件?是以你現在的地位,還是皇上對你的態度?好像不管從什麼地方看,你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安絡璃越發的難纏,她也不介意將話說的直白一些,這人都算計到自己頭上了,沒有必要再留什麼面子。
“你……”安絡璃捂着胸口,只感覺喉嚨處像是紮了道道鋼針,讓她眼前陣陣發黑。
“看來安妃不用我幫着包紮傷口了,既然這樣也該到皇上那裡去了,萬沒有讓皇上等的道理。”
“沐清雅!”柳映雪扶着椅子站着,眼神晦暗不明,“沐郡主,求你幫幫我。”這話一說出來,她感覺自己的心一下落在了地上,對於好強的她,說出這番話來,無異於是將她從雲端踩入了泥沼。
“既然安妃想要我的幫助,那麼就先將傷口處理一下吧。”沐清雅示意樂棋扶着安絡璃。
安絡璃這次很配合,任由沐清雅幫她將傷口處理好。
沐清雅洗乾淨手後,仔細的擦乾淨:“我記得皇上皇上最爲討厭結黨營私,我沒有證明你父親清白的證據,不過卻有胡英和柳海德來往的書信。”
安絡璃眼睛猛地一亮,激動地猛地站起來,絲毫不顧及牽扯到傷口:“你說真的?”他父親沒有證據,相對的胡英同樣也沒有證據,這樣一來,皇上雖然會處置,絕對不會太狠,不過如果能夠證明胡英和柳海德有牽連,那柳映雪之前所說的話就全部不攻自破。
沐清雅示意樂棋將書信拿出來:“我自然不會說謊,樂棋,去將書信拿給安妃娘娘。”
看到沐清雅如此痛快,安絡璃原本激動的情緒很快的平息下來,眼神專注的看着她:“你有什麼目的?”
沐清雅面露微笑,搖搖頭:“我沒有什麼目的。”
“你以爲我會相信?”
“你不信大可將書信還給我,反正也沒有人強迫你不是?”沐清雅擡眸,脣邊的笑容依舊淡淡的,沒有絲毫變化。
安絡璃一把將信件拿過去,狠狠地盯着沐清雅:“不管怎麼說,如果這次我沒事,那麼這份人情算是我欠下的。”
沐清雅笑了笑,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等到安絡璃走出去,樂棋上前:“小姐,您爲何要幫助安妃,您沒有看到她趾高氣揚的模樣,簡直是氣死人了。”
“我不是在幫助她。”回想起柳映雪至始至終的表現,沐清雅的眼神暗了暗,她這樣做就是想要試探一下柳映雪,來確定自己心中的懷疑是不是真的,“好了,我們也過去吧,看看皇上那邊怎麼樣了。”
她們回去的時候,安絡璃剛剛將胡英和柳海德交流的信件呈上去,此時,跪在地上驚慌失色的人已經變成了柳海德。
沐清雅剛一進來,就迎上了柳映雪和柳海德父女兩人滿是怨毒的目光。尤其是帶着面紗的柳映雪,此時的她心中恨得咬牙切齒:安絡璃不過是去包紮了一下傷口,回來的時候就掌握了胡英和她父親往來的證據,想想都知道定然是沐清雅給她了。之前,她放下身段前去和沐清雅尋求合作,她怎麼都不答應,現在竟然上趕着幫助安絡璃,這個賤人!
沐清雅沒有顧忌兩人的目光,徑直走到原來的地方坐下。
端木凌煜開口道:“胡英,朕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心思深沉,呵呵,倒是好算計。柳海德,現在你來說說,玉肌膏中的毒藥到底是怎麼回事?”說着,將手中的書信猛地摔在柳海德頭上。
柳海德心頭猛地一跳,眼神撇過書信上寫的內容,汗水瞬間從頭上落下來,順着下巴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柳映雪眼神跳了跳,心中閃過一絲決然,這個時候,無論怎麼樣,她都要保全自己,這樣想着,心中原本就沒有多少的猶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父親,你……你竟然……難道你爲了陷害安妃妹妹連自己的女兒都不顧了嗎?皇上,父親他定然是一時間迷了心智,還請皇上從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