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書何時聽過白岸汀這樣的告白,他一時間頓覺很是激動。其實,倒不是祁景書不信任白岸汀,而是他太愛白岸汀,所以纔會覺得擔心。且不說是他,便是這世上的任何一個男子都不允許自己心愛的女人那麼掛懷別的男子。
誤會解除,兩個人的心裡面都暢快了不少。儘管如此,眼下還有着非常棘手的事情等着他們去做。祁景書將白岸汀緊緊的摟在懷裡,對她說道:“岸汀,你放心,我一定會帶着藥引回來的。”
白岸汀明白祁景書的意思是想一個人前去,可是她哪裡會肯。她左右思慮了一番,生怕祁景書再因此出了什麼事故,怎麼都覺得放心不下。
“王爺,只有看着你平安,妾身才會覺得放心。”白岸汀看着祁景書,眼神很是堅定。
對於白岸汀的脾性,祁景書很是瞭解。他深知自己若是離開了,白岸汀定也會偷偷的跟上。因爲,換作是他自己,他也會選擇這麼做。他們兩個之間,早已經誰也離不開誰。
祁景書緊緊的握住了白岸汀的手,輕聲說了句,“岸汀,路上記得跟在我的身邊,切莫走丟了。”他儘量將話說的輕鬆,可是這一路上興許還有很多未知的事情在等待着他們。
二人相互凝視了片刻,這才帶上了一些必要的物品準備出發。臨行之前,長風非要代替祁景書過去尋那藥引。原本他們湖邊遇刺之時,長風不在現場,現在正覺得自責。現下聽說了此事,更是不想祁景書再去冒險了。
“王爺,屬下失職。還希望王爺可以給屬下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屬下願意取回藥引,救回賀蘭公子。”
由於時間緊迫,祁景書也不敢再耽擱了,他將長風扶起,對他說道:“長風,王府需要你,況且有影衛在,所以之前的事你不必自責的。至於尋藥引一事,交給我就是了,你且放心,我還有許多事情沒做,斷然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長風見他心意已決,又知曉祁景書的武藝高出自己,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同時,他一個人也承擔起了王府的全部職責。
離開王府以後,祁景書帶着白岸汀一起快馬加鞭趕往了六圩山。只是這山路複雜崎嶇,因爲是秋日的緣故,滿是落葉,就更看不出那蕁延草在何處了。
好在這蕁延草是四季生的植物,若非如此,恐怕賀蘭斛光就真的沒有一線生機了。想到這裡,白岸汀也不禁唏噓感嘆。
憑着林太醫說的蕁延草的樣子,祁景書一到了山上就開始四處搜尋,同時也不忘了時時看住身邊的白岸汀。畢竟這山上各種野獸衆多,又有落葉作掩護,說不準它們就會藏在何處。秋日也不比春夏之時,這些野獸若是餓極了,自是兇相畢露。
白岸汀從落葉叢中找到了一根木棍,用木棍小心的挑開層層落葉,想要從中找尋蕁延草的蹤跡。她找的認真,又有祁景書在旁,所以一點也不顯得擔憂。
突然之間,白岸汀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由遠及近,不一會兒,就聽到了沙沙聲,像是什麼東西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一般。那聲音漸漸變得急促,猶如行軍打仗一般。白岸汀心下一顫,驚叫一聲,“景書!你聽那是什麼聲音?”
祁景書已經在往那個方向看過去了,憑着他的警早些時候就已經發現了異常,只是爲了不讓白岸汀擔心他纔沒有說出來。雖然距離很遠,但是他也知道必是十分兇險,想來林太醫說的沒錯,這定是野獸成羣結隊的出沒了。
“岸汀,你別怕,跟在我身後就是了。”祁景書的聲音低沉,也讓人覺得安心。
白岸汀雖然害怕,但是她的面色還是非常的鎮定。眼看着那羣野獸越來越近,白岸汀的手心也被汗水浸。
突然之間,祁景書拉起了白岸汀一躍而起,兩個人同時消失在了這片荒原之上。白岸汀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經坐落於一棵巨大的樹上。雖然樹葉已經枯萎,樹上卻枝枝椏椏纏上了許多的藤條。這個地方看起來還算隱秘,白岸汀往下面一看,剛好看到那一羣野經過,野所路過的地方,皆是黃沙四起,塵土飛揚。
張望了許久,依舊有幾頭野落在後頭,可想而知這一羣隊伍裡定是有數不清的數目。白岸汀親眼看着它們經過,心裡頭覺得很是震撼,這一次如果不是有祁景書在,恐怕她已經成爲了野的腹中餐。她所聽說的傳聞裡頭,野是吃人的,更何況是這麼一大羣,光是看起來就覺得駭人。
“岸汀,已經過去了,別再擔心了。”祁景書見她一直在愣神,將她抱的更緊了。
回過神的白岸汀對上祁景書的眸子,才覺得自己先前甚是荒唐,輕輕靠在祁景書的肩上,對他說道:“景書,這一次真是多虧了你。”
祁景書並沒有答話,他看着成羣結隊的野已經離開,對白岸汀說道:“岸汀,都過去了,我們趕緊再去找找那蕁延草吧!且不可耽誤了時辰。”
驚魂未定的白岸汀心下了然,點了點頭。祁景書攜着她一同落到了地上,才發現腳下的這一片土地看起來很是平整,甚至幾乎沒有落葉。地上冒出了一層青綠,卻讓人辯不分明,根本不知道是何種植物。
同時,他們也是生出了些許的希望。秋日裡能夠生長的植物甚少,單這一條就可以爲他們省去很多的麻煩。
“景書,你說這蕁延草會不會就在這些綠油油的青草中間?”白岸汀有些興奮,似是將剛纔的那種兇險忘記了一般。
祁景書淡淡的笑着,“我們先找找看吧!”
兩個人又翻了許久,並無什麼收穫。這蕁延草本就不多見,哪能這麼輕易的就被他們找到。看着有些泄氣的白岸汀,祁景書輕聲安慰道:“岸汀,你看這裡雖然地大,但是蕁延草也有着它獨有的特徵。你相信我,一定能找得到的。”
說完,他們兩個人就繼續前行了。祁景書在前,不僅要小心翼翼的去尋找那蕁延草,還要時刻注意着四周的形勢。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周圍的一切也都被夜色籠罩。
突然之間一隻棕色的野狼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野狼的眼睛在暗黑的夜裡泛着青綠色的光芒。祁景書知道它定是在這裡蟄伏了許久,正在尋覓獵物。
“岸汀,別怕,我看這四周並無狼羣的蹤影,只這一隻野狼不足爲慮。”
說完,祁景書就取出了一柄短劍,對着虎視眈眈的野狼就猛地刺了過去。那狼猛地一閃,堪堪躲過,張牙舞爪的就想往祁景書的身上撲去。祁景書並不想與它糾纏,直接翻身而上,對着野狼的脖子就刺了上去。
野狼哀嚎一聲,再也沒有了力氣。見那野狼斷了氣息,祁景書才鬆了一口氣。一旁的白岸汀也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得不輕,臉色也因爲害怕變得蒼白。
原以爲這就算結束了,卻沒想到因爲野狼的哀鳴引來了更多的狼羣。
這六圩山簡直就是野獸們的聚集地,祁景書聽着從四面八方傳來的狼嚎聲,只覺得這情況是愈發的不妙了。
“岸汀,是狼羣的聲音,我們快走!”祁景書眸色一緊,一把拉過了白岸汀就往前方跑去。
狼羣兇殘,又極爲敏捷。祁景書自是不敢大意,眼下它們更是順着血腥味來到了這裡,越來越近。
祁景書索性扔下了那柄短劍,也因此獲得了一絲的機會,那些狼羣追尋無果之後已經往短劍所在的方向追去了。短劍上還留有血跡,狼羣對那個味道很是。趁着這個功夫祁景書帶着白岸汀漸漸遠離了狼羣,躲過了它們的襲擊。
剛找了個地方坐下準備歇歇腳,祁景書突然覺得腳下一滑,他大叫一聲不好,低頭一看果然是一條色澤很是豔麗的蛇。
越是豔麗的就越是有毒的,祁景書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道理。他剛取出劍,那蛇警覺,照着祁景書的小腿咬了下去。
祁景書吃痛一腳將它踢開,快刀斬亂麻一般將那條蛇殺死。白岸汀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更是慌了神。可是這個時候他們不能在這裡等待了,必須得找個地方躲起來。因爲狼羣一旦發覺有異樣,定會蜂擁而上,到時候怕是更逃脫不開了。
“岸汀,我們快走。”祁景書攜白岸汀一同離開,他的臉色是愈發的難堪了。
強忍着身體上的不適,他們找到了一個山洞。白岸汀大喜過望,就想着帶祁景書過去。山洞四周皆很是密實,白岸汀心想野獸們怕火光,暫且在這山洞裡度過應該不成問題。
剛一到了山洞,她就聞到了一陣香味,是烤肉的味道。白岸汀不知是喜是憂,恰好一個穿着白色長衫一身書卷氣息的年輕男子抱着柴火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