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早朝結束後,祁景燁神色懨懨地從大殿走出來。
自己和二皇兄的人一直在苦苦追尋白岸芷的下落,可一連幾日下來,始終是沒有任何音訊。
剛從早朝下來,祁景燁準備回去在動用自己的勢力好好查探一番,看看能否得追查到白岸芷。
他剛出大殿,就有一人橫衝直撞的了過來,硬是同祁景燁裝了個滿懷。這讓祁景燁多少有些吃痛,他捂着自己被撞得生疼胳膊,一時間甚是憤怒。
本想將衝撞自己之人捉來好好訓斥一頓,哪知他一擡首,那人早就已經無影無蹤,唯獨在自己的面前地上有一紙張落下。
出於好奇,祁景燁將地上的紙條撿起翻開了一遍。而上面所寫着的內容,着實讓祁景燁大吃一驚。
今日午時,怡紅院見。落款:祁景端
祁景端在此事忽然要面見自己,定要是要自己爲他辦什麼事情。祁景燁再不想去,可爲了白岸芷的性命,最終還是義無反顧地來到了怡紅院。
這一次老鴇並沒有再出面阻攔祁景燁的去路,反而扭動着肥胖的腰桿,塗滿胭脂水粉的肥臉上堆積着笑容,領着祁景燁上了二樓的廂房。
廂房緩緩打開,原本在門外守候的侍衛此番都到了屋中。見祁景燁身後沒有帶一人,這一點倒是讓祁景端很是滿意。
他讚許地點了點頭,隨即朝着祁景燁擺了擺手,笑道:“四皇弟莫要客氣,快過來坐坐。”
可祁景燁並不想同祁景端有過多的瓜葛,見他冰冷着臉,直接開門見山道:“說罷,你今日叫本王來,到底所爲何事?”
“哎呀,我的四皇弟不是一向風流瀟灑,最愛沉迷在煙花之地。怎麼今日反倒是像有急事的模樣,還沒來多久便要離去。”祁景端話裡三兩句就開始閒扯,完全不說正事。
其實他也是在試探祁景燁,總覺的祁景燁突然就成了自己的手下,難免有些不放心。
可祁景燁所表現出來的冷漠,恰恰讓祁景端甚是放心。他當然知曉祁景燁不願爲自己所用,自然是會不甘心。
這一臉的不甘心寫在臉上,充分證明了他並沒有將此事稟告給祁景書。
“好了。”見祁景燁沉默不言,祁景端也沒有心思同如此無趣之人繼續說下去,言歸正傳,“本王之所以喊你過來,就是要讓你幫本王除去白敬業!”
以白敬業爲首的一幫大臣,在朝堂上一直都是祁景書的黨羽。想要將祁景書徹底掰倒,就先需要將他的那些左膀右臂一一折去。
如今再自己的要挾下,祁景燁已然不再是祁景書那邊的人,接下來只要將白敬業除去,那麼祁景書在朝廷上的勢力就徹底成了一盤散沙,土崩瓦解。
爲此,這個白敬業必須要除掉!
“我不同意!”祁景燁直截了當的拒絕,他憤怒至極,猛然拍打起面前的桌面,頓時桌面一震。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祁景端會如此過分,白敬業是什麼人,那是白岸芷的親生父親。倘若是自己站出來幫助祁景端除掉白敬業,往後白岸芷會怎麼看待自己。
他是無論如何都絕對不會同意的!
可祁景端冷笑了一聲,對於祁景燁的反抗根本就不看在眼裡。他這個四皇弟自己早已經摸透了,爲了一個女人甘願拋棄兄弟情分,除掉一個白敬業又算什麼?
祁景端從旁邊侍衛的手中接過一沓紙,直接放在了祁景燁的面前,洋洋得意地說道:“四皇弟,至於白敬業貪贓的證據本王都已經爲了準備好了,願不願意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只是有一點希望四皇弟能夠考慮清楚,那就是白家小姐的命……”
還不等祁景端將這句話說完,祁景燁彷彿失去了神智般,朝着祁景端猛然撲了過去。
然而還不等祁景燁接近對祁景端,人就已經被旁邊的侍衛緊緊的扣押住,無論祁景燁怎麼掙扎,始終是沒有能夠從他們的手中掙脫看來。
祁景端長嘆了口氣,將那個所謂的證據在手中把玩了片刻,隨即不緩不慢地說着:“哎呀,其實本王也並沒有讓你將白敬業給害死,這裡面的證據恰恰好能夠白敬業的性命,代價只是讓白敬業丟了官罷了。”
“白敬業身爲白岸芷的父親,用自己的官位來救他的親生女兒,你說有何不可呢?希望四皇弟能夠好好考慮,本王很有耐性等四皇弟的答案。”
祁景端這一番話一直在祁景燁的腦海之中不斷的徘徊着,原本堅定的信念,也在那一聲聲話語中產生了動搖。
最終,祁景燁擡起首,深吸一口氣:“好,我答應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條件?”祁景燁的表現果然在祁景端的意料之中,他邪魅一笑,“你想跟本王談什麼條件,還是說四皇弟你有籌碼和本王談條件麼?”
“此事我會幫你解決,我想看白岸芷一眼。”祁景燁將身後侍衛的手甩開,從地上站起身來。
祁景端聳了聳肩,不屑道:“本王爲何要答應你的條件?”
“那麼我又爲何要相信你,白岸芷就在你的手中。之前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在白敬業的面前將白岸芷失蹤的事情隱瞞下來,我如今要看她一樣也不過分”祁景燁竭力爭取。
爲了能夠讓祁景燁安心,好好爲自己辦事。祁景端並沒有聽從親信的要求,而是朝着旁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這下侍衛纔將祁景燁帶入內屋,房門敞開,祁景燁就注意到正躺在屋內的白岸芷。他當即快速地走到白岸芷的牀榻旁,輕聲喚道:“岸芷……岸芷……你醒醒,是我呀!”
然而,祁景燁的這一聲聲輕喚,並沒有將沉睡着的白岸芷給喚醒,她始終是躺在牀榻上,沒有任何一絲反應。
祁景燁看着昏睡過去的白岸芷,緊緊地攥着手,當即起身就同祁景端理論了起來:“你這個禽獸,爲何要給白岸芷下藥。”
而站在門外的祁景端不屑地瞥了一眼祁景燁,根本就不將其放在眼中,直言冷聲道:“人你也看了,哪來那麼多要求,起碼本王想你保證了白岸芷始終是安然無事即可。”
“你!”祁景燁氣憤地指着祁景端,欲要動手,可很快就被兩旁的侍衛給制止住。
“也別說本王無情無義,本王就再給你半柱香的時間,讓你好好看看白家小姐。”祁景端大聲嘲笑起來,沒本事的傢伙居然還將跟自己動身,當真是不曉得自己幾斤幾兩!
祁景燁來到白岸芷的塌前,望着她熟睡的模樣,心如刀絞。若非是自己無用的話,定然要抱着白岸芷離開此處,保她平安!
他緩緩拉起白岸芷的手,緊緊地扣着她的手指,深情款款地說道:“岸芷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救你出去,就算是拼了我這條命,我也會想盡辦法將你救出去的!”
爲了白岸芷,他要成爲祁景端手中的暗棋,已然是違心之舉。如今又要夥同祁景端來陷害白岸芷的父親,祁景燁的神色中出了溫柔和不捨,更多的就是愧疚。
愧疚自己無用,愧疚自己不能好好保護白岸芷。
而白岸芷始終面容平靜的昏睡着,沒有一點反應。半柱香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再一次祁景燁同白岸芷被迫分離。
縱然是依依不捨,可他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將白岸芷就出來,好在目前確保了白岸芷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祁景燁回到王府之後,就將今日祁景端找自己的事情暗中寫成書信,命府中的下人喬裝打扮,瞧瞧送到祁景書的王府之中,務必要交到祁景書的手中。
而祁景書在得到書信後,將信上的內容大致的看了一遍,當即萬分震驚。完全沒有想到,祁景端爲了對付自己,居然打算對白敬業動手。
祁景書接下來又將證據研究了一遍,這些證據都是祁景端準備好交到祁景燁的手中,命他在明日上朝的時候,利用這些證據務必要將白敬業給徹底的掰倒。
他的大皇兄爲了陷害白敬業,可當真是煞費苦心。祁景書忍不住冷笑了起來,隨後根據祁景燁所帶來的證據,暗中命人將此事通知給白敬業,也好讓白敬業提前有個準備了。
在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命長風暗中帶給白敬業,並叮囑莫要讓大王爺的人給發現。
看來這場儲君之位的爭鬥,就此要真正拉開序幕了。
翌日朝會……
“諸位愛卿可還有事相奏,若是無事的話那麼就此退朝吧。”貞宣帝環顧了一眼底下的朝臣,差不多朝會已經到了尾聲。
文武百官也揣測着差不多要離去的時候,祁景燁出乎意料地站了出來。
“父皇,兒臣有一事想稟告父皇。”祁景燁手拿奏摺,不急不慢地說道。
“哦?”對於祁景燁忽然出面,讓貞宣帝倒是有幾分意外,“你有何事要稟明?”
“兒臣前些日子無意之中得到一個密保,說是白敬業白大人利用職權,暗中貪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