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出她內心的疑惑之後,雪無傷卻也只是淡淡的微笑着,話語就跟她的人一樣恬靜,沒有紛爭,她說:“有些眼神讀懂了,卻並不一定真的要說出來,畢竟說出來的話,或許對朕並不是最好的選擇,同樣的,對易磊軒太師大人也是如此,太師夫人落雲霜仇視朕,不過是錯誤的理解了太師對朕的情感,臣對君的情分,本來是很容易看透的,怪只怪朕身爲女兒身,所以纔會這樣動不動就會被誤解吧?不過,倘若朕今日真的戳穿了太師夫人的想法,那麼要是傳了出去,恐怕日後不會再有男子的官員,膽敢對朕表現出衷心,因爲害怕被誤解,不是嗎?”
相比較有仇當場必報的雲流年,雪無傷選擇的處理事情的方式方法確實特別的,她還是比較顧及大局,而今天的大局,就是指着易磊軒的心意,偏袒着落雲霜,也就等於是給了易磊軒一個臺階下,她現在首要的目的就是籠絡人心,今天的事情要是傳了出去,說不定就會改變一部分的官員對她的評價,這樣也就距離她穩固的皇位更近了一步。
最開始,雲流年還是漫無目的的觀賞着轎子外面的風景,似乎是對於雪無傷的話可聽可不聽似的,但是伴隨着她第一個字吐出來之後,雲流年的注意力就徹底被她吸引了,原本以爲她真的是不喜爭鬥,所以纔會對於落雲霜的態度不去搭理,但是想不到,她竟然心裡也有自己的一道小算盤,那就是籠絡人心!
其實,雲流年記得父王也曾經無數次的教導過她,要想成爲一個被百姓們愛戴的帝王,最需要做的,就是必須得到民心,而現在,雪無傷就是在用仁慈,溫柔的方式來完成這一種轉變,說起來,她應該好好的向她學習纔是,又怎麼能夠用之前的那種方法,嘲笑她的無用功呢?
想到這兒,雲流年不僅是感覺慚愧不已,她趕緊在轎子中,直接跪倒在了雪無傷面前,面對她詫異的眼神,她舉止比任何時候都要顯得更加恭敬的說:“帝女殿下恕罪,請你原諒流年先前對你的不尊敬,帝女殿下你說的沒錯,得到民心纔是成爲帝王最好的方式,流年往後一定盡心竭力的學習帝女殿下的治國之道,爭取在日後父王將雲國的皇位傳給流年的時候,流年也能夠像帝女殿下你這樣,成爲能夠高瞻遠矚的優秀帝王。”
“公主殿下快快請起,你又何必行如此大禮呢?真要談起感謝的話,那麼朕也應該好好感謝公主你纔是,要是沒有公主之前那麼巧合的趕來,說不定朕今天就真的要出糗了。”雪無傷微微欠了欠身子,將雲流年攙扶起來,一張平靜而又絕美的臉上,好像除了淡淡的微笑之外,就已經再也沒有其他多餘的表情。
雲流年忽然也意識到,其實眼前的雪無傷長相真的是絕美的,在整個雪國上上下下或許已經找不到第二個像她這樣美貌的女人,雲流年倍感欽佩的同時,忽然想起自己昨晚在客棧外面看到的那張小紙條,於是老老實實的對雪無傷回答說:“不,帝女殿下你似乎是誤會了,流年並不是巧合才趕到
太師府中去的,而是昨夜當本宮回到客棧的時候,這才聽說你莫名其妙消失在客棧酒桌上的事情,不過就在你消失的位置,流年撿到了一張紙條。”
說着,雲流年直接將一直小心翼翼收藏好的紙條拿了出來,交給雪無傷,雪無傷接過紙條之後,發現上面只是寫了一排清秀的字跡,說:帝女殿下人在太師府,明日一早速去迎接。
只見這張紙條上面的字跡工整,看起來倒像是個有文采的人書寫的,雪無傷也只是看了一眼之後,就喜歡上了這種字跡,她將紙條藏進袖子裡面,面對跟自己一樣同樣滿腦子疑問的雲流年,她皺皺眉,問:“這麼說,昨夜將朕送到太師府的並不是公主殿下你?那又會是誰呢?朕都已經記不得了,只是隱隱約約感覺好像是在被人抱着,不過那人的長相,朕卻沒有看清楚。”
“難道是昨晚行刺師兄的那兩名刺客?”雲流年迫不及待的詢問着,還記得當她見到心心念唸的師兄時,師兄身上那遍佈着一道接一道的劍傷,讓她感覺心疼不已,想着師兄的武功也是不差的,但是師兄的劍上分擔是沒有一丁點血跡,而且好像就連打鬥過的痕跡都很難看出來,究竟對方身懷怎樣出神入化的功夫?竟然能夠將師兄傷的這樣深?
後來,就連幫助師兄包紮的隨性御醫,都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後來才說:“這樣銳利,充滿殘酷氣息的劍法,老夫還是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那人對於劍一定是很熟悉的,所以纔會刺中他每次的每一劍,都把握的十分精準,既不能夠取了他的性命,又能夠讓他體會到最無與倫比的痛苦,那人的性格倒也真是殘忍嗜血啊!”
雲流年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雪無傷,雪無傷也是倍感驚訝,她對武功雖然一點都不瞭解,但是看雲流年那張嚴肅的臉,可想而知,當時的師兄到底是被刺客傷害的有多深?不過,有一點她覺得很是奇怪,如果當真是那個刺客將她送進太師府的話,那麼又什麼饒她一命?難道不知道自己當晚就是在跟雲流年喝酒的嗎?
迎上雲流年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雪無傷說道:“公主殿下,那兩名刺客不知道會不會是公主殿下昨晚在朕面前提起過的,此時正在暗中要挾你們雲國帝王的那個神秘地下教會?”
“難道真的是他們?他們還真是賊心不死,追隨着流年,竟然直接膽大妄爲的來到了雪國嗎?”經過雪無傷這樣一番提醒,雲流年頓時眼神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那幫地下教會組織的成員竟然會是這樣的膽大包天?竟然會直接闖進雪國,難道就不擔心會被人發現嗎?
只是,刺客是跟隨着雲流年的腳步,而來到雪國的這一推斷,雪無傷卻並不贊成,相反,她心裡忽然有了一種更大大膽的想法,她直接對雲流年說:“朕在想,那幫刺客會不會是無意中碰到公主殿下的師兄,所以纔會將你的師兄打傷的?既然雲國都能夠成爲他們涉足的國度,那麼我雪國何德何能?會從他們涉足的這個名單
上面剔除名字?”
“帝女殿下你的意思是?其實他們一開始就不只是將魔爪伸進了我們雲國,就連財力勢力都頗爲強大的雪國,他們也膽敢沾染嗎?”雲流年立即愣住了,她好像渾身都是去了力氣似的,從原本的座位上直接癱倒在轎子底下,她看着雪無傷,忍不住開始抽泣道:“倘若一切真的就像帝女殿下你分析的那樣,那麼流年就算是瞞着父皇來到了雪國,又能夠改變什麼?雪國都在那幫窮兇極惡人的目標範圍之內,那麼不就等於我們現在已經在沒有去路能逃了嗎?”
看着雲流年一副已經是泄氣絕望的樣子,雪無傷輕輕撫摸着她的長髮,聲音柔和卻又透着一副不願意認輸的氣息,安慰說:“公主殿下,你先不要着急傷心,仔細想想看,那個神秘的地下教會組織其實也只不過是身份神秘了一些,讓我們不知道對方的兵力,實力罷了,這一點從他們也只是在威逼利誘你的父皇,讓他能夠聽從他們差遣,就不難看出來,其實,如果我們能有辦法弄清楚對方的力量,以此來設計一個正確的應對方式,就不難從現在這種被控制的命運裡面,逃脫出來,不是嗎?”
“帝女殿下你的意思是,找到他們的突破點,或者是派人打入他們的內部,調查清楚他們的實力嗎?”雲流年沒想到,像雪無傷這種看起來清淡簡單的人,可是實際上卻不管做什麼事情,都顯得很有自信心,甚至膽量卻也不小,原來,那麼唯唯諾諾,懦弱而又膽小的她,只不過是別人對她錯誤的瞭解罷了。
對她的敬佩感情,不知不覺又上升了許多,看着她,她好像已經可以不再像之前那樣表現的絕望,可是,接下來雪無傷的回答,卻讓她有些詫異萬分,因爲她並不贊成她之前提議的那兩種辦法,而是另外開口說:“不是,倘若派人混進那個神秘地下教會組織的話,或許會受到生命的危險,因爲那樣一個充滿恐怖氣息的組織,或許並不是我們一朝一夕能夠琢磨透的,所以朕認爲,不如就將計就計,假裝咱們已經被控制,然後將那個神秘底下教會組織的頭領吸引出來,到時候再一網打盡,就算不會全部斬草除根,但是最起碼也已經將他們打成重傷,恐怕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就不敢再來放肆了。”
“將計就計?”雲流年一直都在小聲嘟囔着雪無傷的這番話,雖然她也是覺得這樣輕易的就認輸的話,不符合她爲人處世的風格,但是如果這樣的辦法真的能夠將幕後真兇引出來的話,那麼或許短暫的低頭認輸也是值得的。
想到這兒,她險些就直接在轎子裡面表現出自己的喜悅來,她雙手抱拳,用一種欽佩不已的語氣跟雪無傷說:“帝女殿下,你還真的是讓流年刮目相看,沒想到像帝女殿下你這樣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女子,竟然也能夠想出這樣勇敢的主意,流年不得不承認,帝女殿下你真的在短短的一段時間之內,就讓流年刮目相看,看來流年之前揹着父王,善作主張選擇的聯合一起抗擊敵人的的人選,果真是正確的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