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歐陽絕最不能夠碰的味道就是酸,皇甫宇最不喜歡吃的就是辣,兩個人分明知道彼此的口吻,卻還是故意挑選了對方最不能夠接受的味道,就是故意想看着彼此出糗的模樣。
一旁的羅剎女臉上露出爲難的神情,知道他們兩個人就算是再怎麼的爲難,可是爲了不讓身邊的雪無傷看出端倪,還是會選擇將最不喜歡的味道統統吃乾淨,所以接下來,看着皇甫宇跟歐陽絕雖然是一臉的爲難,卻還是倔強的將酸味跟辣味統統放進嘴裡面咀嚼,那種明顯僞裝出來的場景,羅剎女還是趕緊給他們兩個人倒了滿滿的一杯酒。
果然,皇甫宇跟歐陽絕幾乎是同一時間吃完的,吃完之後就趕緊端起那杯酒一飲而盡,不過,相似的速度卻還有一個缺點,那就是看到對方几乎是跟自己同一時間將酒水喝光後,兩人誰也互不謙讓,直接從羅剎女的手裡奪過酒壺,就一杯接一杯的往自己的被子裡面倒着,並且都是一飲而盡。
兩人很快就喝得有些暈暈乎乎了,羅剎女見狀,趕緊扶住一旁的皇甫宇,臉上充滿擔心的神情,詢問說:“皇甫大人你還好吧?奴婢看你都已經喝醉了,不如奴婢先攙扶你到牀榻上休息休息吧?”
“走開!你別碰下官!”對於羅剎女的好心,皇甫宇好像仍舊是沒有半點的感激,而且她剛一碰觸到皇甫宇的衣袖時,皇甫宇就立即像是觸電一般的躲開了,他依然不習慣別人的碰觸,不過當然,雪無傷除外。
被拒絕之後的羅剎女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可是就在她準備再次上前去勸說皇甫宇的時候,一直以來都很少說話的雪無傷,卻也忽然在自己的酒杯裡面倒了滿滿的一杯,並對羅剎女看似漫不經心的問:“羅剎,朕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好像真的有很多的事情在瞞着朕呢,如果朕不傻,沒有猜錯的話,你跟皇甫大人之前就是認識的關係吧?包括絕王爺,是嗎?”
面對雪無傷的質問,羅剎女先是一愣,隨後匕首悄悄的從袖子裡面滑出來,可是還沒等她的指尖碰觸到,匕首就忽然被皇甫宇猶如一陣清風拂過般的,直接奪了過去,並且藏進了自己的袖子當中,她知道,他這是故意想要保護雪無傷,但是羅剎女一邊卻也有些覺得心急起來,難道他就只顧保護雪無傷,卻忘記了乾爹之前的吩咐了嗎?如果他們三個人相識的這件事情被雪無傷猜到的話,那麼身份不是也就很容易會暴漏了嗎?
正在她猶豫的時候,歐陽絕卻醉醺醺的舉着酒杯,在雪無傷面前的就背上輕輕碰一下,故意說道:“嘿嘿,帝女殿下真是聰明過人,小宇宇,既然帝女殿下都已經知道了,那咱們在隱瞞下去還有什麼意思?乾脆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統統告訴帝女殿下好啦,或許說,你現在還不願意說出來的真正原因,是仍舊不相信帝女殿下不成?”
說完,歐陽絕就一副準備跟雪無傷交代出全部真相的姿態,可羅剎女在旁邊竭力制止道:“絕王爺你是不是喝醉了?當着帝女殿下的面你難道是想胡言亂語不成?”
“他沒有喝醉!”不等歐陽絕回答,
一旁的皇甫宇忽然開口說:“而且不是都說酒後吐真言嗎?下官真的很想聽絕王爺說說看,你說的真相究竟是在指什麼?”
羅剎女沒想到,現在不只是歐陽絕一副想要耍酒瘋的姿態,甚至就連皇甫宇也跟着胡鬧起來,但是當着雪無傷的面,她也不敢表現的太過激進,於是只能不斷對歐陽絕使眼色,希望他能清醒一些,不要胡言亂語。
怎知,歐陽絕卻直接回絕掉她提醒的目光,直接帶着魅惑的微笑,站起身,搖搖擺擺的走到雪無傷面前,在距離她最近的位置上坐下來,望着那張似乎除了微笑跟冷漠之外,就再沒有任何表情的傾城容顏,他的神智好像真的一瞬間迷茫了似的,笑容也比之前增添了一些孩子氣,呢喃道:“帝女殿下爲何只望向小宇宇,卻從來不願意看本王一眼呢?其實如果帝女殿下你仔細看的話,本王比小宇宇更加懂得體貼關心別人呢,可是帝女殿下真的是太無情了,這讓本王可如何是好?”
“絕王爺你喝醉了,還請你說話自重一些,朕是堂堂雪國的一代帝王,並不是絕王爺醉酒之後就可以隨便戲弄的對象。”對於歐陽絕此時此刻的呢喃自語,雪無傷感覺有些不耐煩,她並不是很喜歡開玩笑,大概是從小就生長在尼姑庵的緣故,那裡的主持或者是姑子們都很少開玩笑,所以她的性格與其說是很好相處,倒不如說是呆板。
可是歐陽絕似乎是醉的很厲害,他根本就不在意此時此刻雪無傷臉上的厲色,而是指着對面的羅剎女,嘿嘿的對雪無傷笑着,並竊竊私語說:“其實啊,帝女殿下你真的不需要特別關心小宇宇這傢伙的,因爲羅剎本來就很喜歡小宇宇,而且本王偷偷告訴帝女殿下,羅剎就是因爲想要陪着小宇宇,這才進宮來做丫鬟的呢,帝女殿下你說他們兩個人的這種感情會不會很感人?反正本王是被他們給感動了,所以纔會偷偷幫着羅剎進宮成爲丫鬟呢。”
聽完歐陽絕的話之後,皇甫宇跟羅剎女的臉上都露出詫異的神情,好像做夢都不會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似的,但是唯一一個始終保持鎮定的,便是雪無傷,因爲這一切好像早已經在她的預料之中,上天對她是殘忍的,給了她一副傾國傾城的面容,讓大臣們將她當成是紅顏禍水一般的口服心難服,又給了她聰慧的頭腦,讓她雖然很多時候都選擇不言語,卻也將每件事情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包括今晚當看到羅剎女對皇甫宇這樣大獻殷勤,而皇甫宇有那樣可以迴避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了,畢竟就算是再卑微的女子,也應該懂得自尊的道理,羅剎女之所以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關懷着皇甫宇,唯一的解釋就只能是她愛着他吧?
皇甫宇看着對面的雪無傷,她眼神中那閃爍着的失望目光,讓他心疼,想要解釋,可是羅剎女卻早已經跪倒在了雪無傷的面前,並且楚楚可憐的懇求道:“帝女殿下恕罪,請原諒羅剎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帝女殿下,其實羅剎跟絕王爺一樣,也是跟皇甫大人從小一起長大,但是皇甫大人卻進了宮,成爲內宮掌事,羅剎沒有辦法放下心愛的男人不管不顧,這才做出了這
種莽撞的決定,請帝女殿下原諒羅剎隱瞞的罪責,看在羅剎只是想跟心愛的人待在一起的份上,可以嗎?”
不知怎的,雪無傷忽然感覺自己在這裡就好像完全都是多餘的似得,三個分明是認識的人,卻裝作陌生人似得,圍着她一個人演戲,可是到了最後,卻還是熙熙攘攘的說出了全部的真相,她冷笑,那笑容當中帶着的苦澀感覺,就只有她自己能夠體會,面對羅剎女的懇求,她淡淡的呢喃:
“你究竟有什麼錯需要朕的原諒?就像你說的,你只不過是想要跟心愛的人待在一起,所以纔會進宮來做了丫鬟,雖然身份卑微,但是這世上有誰會不想跟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朝夕相對呢?羅剎,你沒有可以值得被朕原諒的地方,也並沒有做錯什麼,如果說真的有錯的話,那麼倒是朕的錯誤了,是朕一直到現在才弄清楚你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沒錯,今晚的晚膳與其說是宴請絕王爺,倒還不如說給你們三個一個機會重新相聚,而朕作爲一個多餘的人,現在也是時候離開了。”
說完,雪無傷從椅子上站起來,就準備要走,歐陽絕卻裝作早已經醉倒在了桌子上,並沒有阻止,而皇甫宇原本是想追上她,好好的解釋一番的話,然而,卻被羅剎女緊緊的拉住了,她眼睛裡面充滿了對雪無傷感激的淚水,不斷呢喃說:“皇甫大人,你聽到帝女殿下剛纔的話了嗎?帝女殿下已經原諒我們兩個人對她的欺騙了,皇甫大人其實你心裡也覺得很高興的是不是?”
高興嗎?雪無傷臨走前,忽然已經再三的提醒過自己,卻還是忍不住的偷偷看了皇甫宇一眼,見他的手正被羅剎女那樣親密的拉着,她心裡忽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如刀絞,爲了讓自己不再繼續陷入這種尷尬的局面裡面,她唯一的方式就只有儘快的逃走,不被任何人看到她眼神當中是失落。
只是,現在的心痛證明了什麼呢?是對皇甫宇失望了嗎?但是,他卻從來都沒有在她面前否認過,其實他的心裡藏着另外一個女人的事實,所以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感到失望呢?但是,如果這種感覺不是失望的話,那又能夠是因爲什麼呢?是看到他跟羅剎女那樣親密的緊緊手拉手嗎?如果是兩個相愛的人之間,這種程度的肌膚相親又能夠算是什麼呢?
感覺心裡面有中矛盾重重的感覺,不過也隱隱約約對跟多事情都產生了懷疑,比如說皇甫宇曾經說過的,當年被那個獵人一起圈養起來,被迫被磨練成獵手的小孩子,還有很多,而羅剎女也說是跟皇甫宇從小一起長大,那是不是也就說明,她也曾經是獵手當中的一員?而且,哪裡的獵人竟然會有這樣的勢力?私自囚禁了這麼多的小孩子,卻沒有被官府發現?
種種疑惑都充斥在她的心間,讓她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團迷霧當中,無論他在如何的努力都不能夠從這團迷霧當中走出來似的,不過,她一定要想辦法搞清楚這種狀況,於是,當晚她便偷偷的飛鴿傳書,聯繫了遠在雲國的雲國公主雲流年,不知爲何?總感覺那個看起來莽撞的小公主,會有辦法解開她的心中疑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