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羅剎女的神情仍舊有些不太自然,雪無傷一邊幫歐陽絕又到了一杯茶,一邊對羅剎女說:“既然你跟皇甫大人和絕王爺都相識,那麼以後也就不需要再自稱奴婢了,就做爲友人住在皇宮裡便好,野生的被別人打來不必要的誤會。”
“帝女殿下這萬萬不可。”羅剎女想不到雪無傷會下達這樣的命令,心裡在暗暗得意的同時,卻也表面上裝作敷衍一下的拒絕。
只是,面對此種狀況,歐陽絕卻是一眼就看出來羅剎女的目的,於是一邊仔仔細細的品嚐着雪無傷倒得茶水,一邊沒好氣的翻着白眼對羅剎女說:“羅剎女,事到如今你就別繃着了,既然帝女殿下都已經下令了,難道你還想要讓帝王的承諾在收回去不成?真是沒有眼力價!”
“絕王爺!”羅剎女聽着歐陽絕酸溜溜的冷嘲熱諷聲,忽然不耐煩的很,她是在搞不清楚這個歐陽絕到底是那一邊的人?爲什麼一直以來都是一兩面派的身份在生活着,而且好像還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這種做法呢?尤其是現在,竟然當着雪無傷的面,這樣挖苦自己,究竟安了什麼心?
一邊的落雲霜始終是默默無聞,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此時此刻正在鬥嘴的歐陽絕跟羅剎女兩個人,手裡面端着的茶水都在顫抖的晃動着,原來,聲音讓她感到熟悉的人並不只有歐陽絕一個,還有羅剎女也是一樣,如果她急性沒出差錯的話,那晚給她快速懷孕藥方的人,就是跟羅剎女這樣陰冷的嗓音,即便看不清楚模樣,可是聲音她卻是記得一清二楚。
只是,最讓她感到疑惑的一點是,他們兩個人看起來的神態好像都跟雪無傷很熟悉,這樣熟悉的三個人,究竟爲什麼要想方設法來窺探雪無傷的秘密呢?如果說只是出於好奇的話,那麼這好奇的成分也實在是讓落雲霜感到驚訝不已。
茶室裡,由於易磊軒之前聽皇甫宇說,準備來到茶室幫雪無傷準備愛喝的荷花茶,因此他不知不覺得就來到了這裡,茶室裡面,皇甫宇剛纔在動作麻利的忙活着,這些事情他好像早就已經再熟悉不過,所以身邊繼續不需要任何幫手的輔助,只一個人忙忙碌碌的樣子,尤其是俊美無匹的側臉,就讓在旁的小丫鬟們禁不住偷偷的竊竊私語,討論着。
易磊軒下意識的咳嗽幾聲,讓茶室裡面的人注意到他的存在,果然,小丫鬟們見狀立即跪倒了易磊軒的身邊,齊呼:“太師大人。”
“嗯,本官跟皇甫大人有幾句話想說,你們先暫且退下吧。”易磊軒依舊是那樣嚴肅的神情,好像除了這種表情之外,他的臉上就很少出現過別的神態了。
小丫鬟們不敢不聽易磊軒的話,所以雖然對於皇甫宇戀戀不捨,卻也是乖乖的退了下去,不過等到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易磊軒卻忽然吩咐他們關門,他似乎是真的跟皇甫宇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談,可是有很擔心會被別的有心的人聽見,於是纔會顯得這樣秘密而又嚴謹。
當諾大的茶室就只剩下了皇甫宇跟易磊軒兩個人的時候,皇甫宇卻好像並沒有顯得多麼不自然,而是繼續手裡面製作荷花茶的動作,並沒有看易磊軒一眼,而且如果易磊軒沒有記錯的話,剛纔跪
在地上跟他問好的人,也就只有那幫卑微的丫鬟,而並沒有易磊軒。
他不免有些怒了,望着皇甫宇那樣溫柔卻也透漏着冷漠氣息的背影,他逼問道:“皇甫宇,你可知道本官比你大了好幾個官級,你現在對待本官這樣不冷不熱的態度,本官可以直接下令命人將你綁了,然後給你按上個不知禮數的罪責?”
“下關知道。”皇甫宇乖乖的承認,可是確認就是背對着易磊軒,讓易磊軒看不到他此時此刻臉上的任何表情,繼續說:“只是下官也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如果太師大人這次真的是打算來治下官的罪,就不需要這樣大費周章的找到茶室,更加不需要命令所有人都出去,只需要太師大人你稍稍動動嘴皮子,下官就要再次捱到三十大板之,不是嗎?”
“哼!你的本來面目終於在本官的面前暴露了是不是?”聽到皇甫宇那樣冷漠的口吻之後,易磊軒不禁是更加的火冒三丈,他狠狠拍了一下身邊的桌子,道:“之前在帝女殿下面前的時候,你還裝出一副那樣可憐巴巴的樣子,知道帝女殿下心軟,所以還故意說那三十大板是自己應該接受的懲罰,不能夠怪本官,可是現在跟本官單獨呆在一起的時候,你的這種口吻就完全變了,皇甫宇啊皇甫宇,本官倒是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是一個演戲這麼好的胚子,不止是將帝女殿下,就連本官都差一點以爲你真的那樣識大體,懂道理了呢!”
“回稟太師大人,下官不明白,下官爲什麼一定要在太師大人你的面前識大體,懂道理呢?”皇甫宇就好像是聽到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冷漠的嘴角邊隨即綻開不屑的冷笑,他繼續說:“還請太師大人你不要忘記了,下官雖然比太師大人的官銜低,可是也是同樣在帝女殿下的身邊服侍她的人,就算不能夠有平等的待遇,但是最起碼下官也不需要可以僞裝,不是嗎?”
皇甫宇的話,是讓易磊軒覺得震驚的,並不是真的認爲他有多麼的冷酷,以及僞裝起來的模樣是多麼的能夠騙得過所有人?最震驚的,是看着此時此刻的皇甫宇,他好像忽然想起之前聽到過這樣冷漠的聲音,還記得那是在雪無傷醉酒的夜裡,將雪無傷親自送到他的書房裡面,卻沒有留下姓名跟長相的男子,似乎就是用了這樣冷漠而又充滿警告的聲音,沒錯,他絕對不會聽錯的。
但是爲了進一步證明自己的猜想,易磊軒繼續跟皇甫宇說:“皇甫大人你或許說的沒錯,可是本官這次來找你,是想要警告皇甫大人你一件事情的,無論皇甫大人你接受本官的建議也好,否定也罷,本官都希望承受這種分量壓力的人,不知有帝女殿下一個人,你多多少少也該知道些纔好,讓你親眼看看因爲你的出現,而究竟給帝女殿下帶來多麼無止境的麻煩?”
帶來麻煩嗎?易磊軒的這番話,很明顯並不是皇甫宇預料之中的,不過在他提起雪無傷的時候,他手下的動作也不知不覺慢了下來,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繼續說下去,究竟爲什麼要說自己給雪無傷帶來壓力跟麻煩了呢?而且,如果真的有這些麻煩的存在,爲什麼雪無傷卻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過呢?
或許是看出來皇甫宇的想法,易磊軒嘴
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嚴肅的臉上在看着皇甫宇的時候,是滿滿的不屑跟譏諷,易磊軒繼續說:“皇甫大人你因爲不在朝廷之中,所以大概還不知道纔對,其實早在前兩次的朝堂之上,就已經有官員站出來慫恿帝女殿下儘快填充後宮了,當然,也已經將一些達官顯貴家的公子列在了填充後宮的名單範圍之內,他們不止是個個英俊瀟灑,而且還出身名門世家,對於帝女殿下的豐功偉業自然是有一定的幫助,可是現在帝女殿下跟你關係這樣親密,皇甫大人可曾想過,你這樣的做法對帝女殿下來說是多麼的不負責任嗎?”
“填充後宮?太師大人你的意思是,已經有官員開始逼迫帝女殿下填充後宮了嗎?”這點,的確是在皇甫宇的預料之外,他只是覺得最近這段時間跟雪無傷之間的距離拉近,這種甜蜜的感覺就是他等了盼了這麼多年,最好的回報,可是卻忘記了她現在的處境,而且身爲帝王,似乎就算再怎麼不的不心甘情願,都需要按照世世代代來的規矩,迎娶許多的嬪妃們進宮吧?就算是帝女殿下應該也不會例外,畢竟這已經不是雪國的新鮮事了。
忽然想起來,好像有時候的的確確會在雪無傷的眼睛裡面,看到一抹憂傷的存在,可是他卻粗心大意的並沒有往這方面聯想,可是現在看來,就是自己這個不負責任的做法,才讓雪無傷即便是有憂傷的事情,也總是習慣性的自己吞嚥進肚子裡面,卻不被他發現的吧?愧疚的感覺好像一把利劍般,不斷地戳穿着他心臟的最深處,讓他的心臟忍不住鮮血直流,而他卻找不到最好的辦法去止血。
不過,易磊軒卻是趁熱打鐵,給他的心臟上面再次戳上一把刀子,他繼續說:“本官這次來,就是想要提醒皇甫大人,請皇甫大人你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內宮掌事,就算是跟帝女殿下的關係再如何的親密都好,填充後宮的事情你就連最起碼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現在妄圖真的想要跟帝女殿下一生一世都在一起了,本官提醒你,無論你的生活有多麼的悲哀?本官都不會覺得好奇或者關心,可是,如果因爲你的出現,而成爲帝女殿下的絆腳石,那麼本官不管你究竟是誰?是什麼身份?都已經不會再繼續這樣袖手旁觀下去!”
“太師大人這番話可是讓下官有些不知所以然了,下官還能是誰?不就是雪國皇宮裡面一個小小的內宮掌事嗎?剛纔太師大人你自己都親自說過了,難道這麼短的時間就已經忘記了不成?”敏銳的直覺告訴皇甫宇,眼前的易磊軒好像是已經明白了一些他一直一倆都在竭盡全力隱藏起來的事情,不過,究竟是怎樣發現的?大概是因爲之前雪無傷醉酒的那次意外吧?
腰間的軟劍蠢蠢欲動,它似乎是嗅到了很有可能爆發的血腥味,所以已經按耐不住了,但是皇甫宇卻並不想要將這件事情弄得太僵硬,畢竟易磊軒是雪國的太師大人,跟那些沒名沒姓的丫鬟太監們不同,如果他真的用同樣的辦法滅口的話,那麼他或許依舊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可是少了易磊軒的存在,雪國肯定是要大亂的,到時候,雪無傷或許都還沒有真正的能力鎮壓住這種突變引起來的矛盾,說不定也會跟着受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