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又哪裡敢攔她,徐青鸞還未走出院門,就見遠處一個女子笑容款款地朝她走來:“公主。”
“大姐姐你可算回來了,公主等你好一會兒了。”沈婉瑤趕緊過去將沈婉瑜扶了過來。
以往可不見她這妹妹這麼好心,婉瑜不落痕跡地將手抽了出來,就見徐青鸞臉色一沉,“你就是沈婉瑜?”
面對她的怒意,沈婉瑜神色不變,反而溫和地笑着道:“讓公主久等,是婉瑜的不是,在這兒給公主賠罪了。”
“敢讓本公主等你,你膽子不小!”徐青鸞咬着牙說,還從來沒有哪家閨秀敢讓她等!
沈婉瑜微微朝她躬了躬身,不卑不吭道:“前些天傷了頭,走起路來還有些疼……婉瑜得知公主來訪,已經是馬不停蹄趕過來了。”
旁邊的白芷聽了這話很想笑,小姐分明是故意慢悠悠地過來,但礙於公主在場,她不敢笑,只能低着頭,緊抿着雙脣憋着笑。
徐青鸞冷哼了一聲,“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公主說笑了,民女不過是個侯爺的女兒,哪裡敢故意怠慢公主。”沈婉瑜低垂着眉頭,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樣說。
徐青鸞這人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在她面前賣弄,你在她面前裝可憐,她還會帶有幾分同情弱小的心思饒了你,若你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跟她說話,反倒會惹怒她。
沈婉瑜前世跟她鬥了這麼多年,多少也有些瞭解她了。
徐青鸞見眼前的人臉色確實不怎麼好,而且還低眉順目地跟個貓兒似得,剛剛升起的怒意便消散了些,“既然不敢,那還不迎本公主進去!讓本公主站在這吹冷風,要是凍着了,你擔待得起嗎?”
她院子裡的人哪裡敢真的怠慢她,早便把人迎到屋子裡坐了許久了,茶都上了好幾回了。
徐青鸞現在故意跟婉瑜這麼說,無非是想給自己找回點場子,別讓人平白笑話她一個公主,居然等了沈婉瑜這麼個侯爺家的小姐這麼久,還半點脾氣都沒有。
沈婉瑜又豈會看不出徐青鸞這是好面子
,讓她贏一回又何妨,以後總歸是有機會討回來的。
她笑着對徐青鸞做了個請的手勢:“公主裡邊請。”
徐青鸞哼了一聲,高傲地揚起下巴,走在了前面。
躲遊廊上看戲的沈君限忽然感覺背後被人推了一下,將他一下推到了衆多女眷面前。
動靜有些大,就連走在前面的徐青鸞也回過頭來,看到是個陌生男子,剛剛消散下去的怒意,便又涌了起來,眼看她就要發作了。
沈君限尷尬地朝衆人笑:“母親,我們逛園子逛累了,特地來瑜姐兒這討杯茶喝。”一把將身後之人扯了出來。
徐青鸞剛要出口責備,卻看到豫王徐墨,表情頓時就變成了欣喜,“四哥,你怎麼來了?”
她笑盈盈地朝他走了過去,“你可是來找我的?你的正事都辦完了?”
院子裡的人聽到銀月公主喊來人四哥,很快猜測出徐墨的身份,由侯夫人傅氏帶頭,全都拜了下去,“見過豫王殿下。”
唯獨沈婉瑜還紋絲不動地站在那兒,侯夫人傅氏有些心驚,趕緊扯了扯婉瑜的衣襬,示意她跪下行禮。
婉瑜這才稍稍躬身,臉上卻並不是很甘願,她不知道豫王好端端跟着她過來到底想幹什麼。
徐墨朝衆人擺了擺手,聲音出奇的溫和:“夫人不必多禮,我不過是和世子過來討杯茶喝。”
傅氏這才領着衆人起了身,徐墨看向徐青鸞,“鬧騰夠了吧?父皇該派人來催你回宮了。”
徐青鸞和徐墨的感情一向好,聞言就撇了撇嘴,道:“這不還沒來嗎?你就讓我再玩會兒。”
“你難道忘了來時答應我的話了?”徐墨轉身跟徐青鸞身邊的侍女道:“送公主回宮。”
徐青鸞來的時候答應了徐墨,不在侯府惹事……徐青鸞攤了攤手,一臉無辜道:“我又沒惹事。”
徐墨沉着臉道:“我怎麼聽說你打了沈小姐一巴掌?”
“那是她對我無理在先!”徐青鸞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理直氣壯地說:“我堂堂一個公
主,難道還不能打個對我不敬的人嗎?這都是什麼道理!就算到了父皇跟前,父皇也是向着我的!”
皇上寵愛銀月公主,天下人都知道,自然是向着她的。
但徐墨是她的親哥哥,不會縱容她對別人不敬。
“晴鸞,你是想讓我跟父皇說,你打了未來的辰王妃一巴掌嗎?”
徐青鸞喜歡戴嘉銘雖是朝中人都知道的事,但是皇上並不贊成她兩在一起,甚至看到徐青鸞對戴嘉銘擠眉弄眼都會罵她。
不爲別的,只因爲戴嘉銘如今是親王,當今皇上名義上的義子了。
雖然跟徐青鸞並沒有血緣關係,但是親王娶公主這種事,傳出去到底不好聽。
況且,戴嘉銘在朝中已經有一個太后做靠山了,如果再娶了個徐青鸞,就等於將皇后的勢力也納入了他的名下。
身爲君王,是絕對不會允許朝中有人的勢力比他還大的……正所謂功高震主,如果他的勢力大都連皇上都忌憚了,那這個大臣,恐怕離死也不遠了。
戴嘉銘也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徐青鸞一直向他示好,他也只是恭敬有加,不敢有任何僭越的地方。
但徐青鸞還是孩子心性,並不知道這些朝堂上的彎彎繞繞,她一門心思都撲在了戴嘉銘身上,根本就沒考慮過這麼多。
而徐墨,卻是看得清楚明白的,他不想自己的妹妹,陷入這場朝廷紛爭之中,卻又沒有辦法阻止她喜歡戴嘉銘。
也是左右爲難,如今也只盼着她見到了辰王妃,能絕了她的心思,卻沒想到,她竟然半點悔改之意都沒有。
當真是傷腦筋。
徐墨這話一出,徐青鸞果然沉了臉,憤憤道:“四哥你就會拿父皇來壓我。我不過就是打了她一巴掌,大不了我改日過來給她賠禮!”
他還不瞭解這個妹妹,嘴上說是賠禮,其實是想找着機會來欺負人家。
徐墨淡淡道:“安陵侯爲人耿直,不拘小節,我相信他的女兒,亦不會斤斤計較。你待在這的時間長了,快回宮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