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餐飯吃的實在是疲憊至極,顏絲鐲既不能四處走動,又沒個人說話,整晚都是如同嚼蠟,食之無味;
這藍玉屏看來就是自己母親過世後,被扶正的正室夫人,而在她的下面顏暮年還有四房小妾,二夫人是個比較溫順之人,席間,顏絲鐲沒怎麼見她出過聲;
三夫人卻是一看就知道是極其好事之人,從她剛纔親熱無比的拉着自己的手來看,這個女人的心思圓滑的很;
四夫人、五夫人都很年輕,特別是五夫人,孩子才二歲而已,是個男孩;
席間看顏暮年很是喜愛那嬰兒,自然對那五夫人也是照顧有加;老頭子眼光確實毒辣!
而中途過來的那幾個女孩兒,拔尖的那個看來是藍玉屏的親生女兒,聽說還有個哥哥,不過沒過來,也不知道是何許人物;想來也是一般的紈絝子弟而已;
另外三個,顏絲雨是三夫人所出, 絲靈,絲鳳則都是二夫人所出;
至此,這顏暮年一大窩子亂七八糟的關係,顏絲鐲也大概弄清楚了些。
酒過三巡後,張士林和顏暮年已經醉的沒了人形,藍玉屏只得吩咐管家將二人擡至東廂,等酒醒再做打算。
衆人見老爺都醉了,便紛紛丟了碗筷各自散去,獨有那五夫人依舊極其熱情的拉了顏絲鐲的手道:
“鐲兒,你跟五娘住西苑可好?”
顏絲鐲不大習慣與人這般親近,便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雙手道:“爹爹怎麼安排,絲鐲便住那裡,就不勞五娘費心了;”
五夫人聞言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轉身指着那面無表情正吞着飯粒的藍玉屏道:
“大姐,那老爺吩咐將鐲兒住往何處啊? 我得打聽清楚了,日後好去看望呢!”
藍玉屏已經臉色鐵青,奈何當着顏絲鐲的面又不能發作,只得吞了口中飯粒冷哼一聲道:“這個就不勞妹妹費心了,她的住處我自有安排,不送!”
“你!”
五夫人正值當寵,自然是不畏忌藍玉屏,而剛又收了張士林的重禮,對這事也就上了心,聽藍玉屏這般說來,到頓時氣的柳眉倒豎,剛要發作,忽而轉念一想,頓時嫣然一笑,道:
“也是,我瞎操心個什麼勁兒哪?前兩天不是看見你吩咐人在整理春和院麼?那肯定是給鐲兒準備的了,相府最好的園子就是錦園和春和了,”
顏絲鐲煩躁不安的聽着她們脣槍舍劍的來回掐鬥,恨不得立刻便逃出這相府回到汴州,眼見她們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心裡一惱,起身便朝外走去;
“鐲兒,去哪?”
藍玉屏到底是當家主母,見顏絲鐲往外走,恐怕生出事端,也沒空再理會那五夫人,忙喚住她;
“出去透透氣,等你們吵完了,再來告訴我結果!”言罷揚長而去,絲毫沒有理會到廳裡的兩個女人已經呆若木雞。
顏絲鐲說是散散心,可是相府那麼大,轉了幾個來回後,再加上是夜晚,居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待又轉了幾圈,終於一臉挫敗的坐在一塊石頭上;
“顏暮年你個貪官,沒事把房子整那麼大幹什麼?”她掐了把鮮花,恨恨的將它們揉捏成暗紅的醬汁滴落下來,嘴裡咬牙切齒道;
“撲哧!”
寂靜的夜空突然出來一聲輕笑,顏絲鐲一驚,立即從地上一躍而起,手中碎末輕彈,準確無誤的擊向那發生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