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勢洶洶的,地上的女子一陣瑟縮,眼淚流的更加洶涌了:“我不過是想要討個公道,怎麼就不要臉了?而且我身上的傷難道都是假的嗎?”
沈璐長這麼大還沒遇到這種事情,她冷哼一聲:“誰知道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我們武館的學員都好好的,怎麼就你一個人這個樣子?你分明就是誣陷!”
地上的女子和沈璐,一個嬌小可憐,一個咄咄逼人,人們的心都是偏向弱者的,圍觀的人都看不下去了,紛紛指責沈璐。
“這位姑娘,你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人家小姑娘都成了這個樣子了,你還這麼咄咄逼人!”
“是啊,我看你就是仗勢欺人!欺負人家小姑娘沒人護着!今天我們都在這裡,一定不會再讓你欺負人的!”
沈璐自從得到巾幗武館的管理權以後,每天來的最早,回去的最晚,在這武館花費了太多的心血,如今被人這麼指責,她感覺一股火氣直往頭頂冒,燒的她理智全無。
她心裡一狠,再次看向地上的女子:“你說我們武館打你虐待你?”
她的眼神太兇狠,女子被嚇得臉色慘白,整個人抖的更加厲害了,嘴上卻也沒有退步:“就是!”
“哼,好好的一個武館,白的被你說成黑的,我沒你那麼大的能耐能顛倒黑白,你既然說我們武館打人,我今天還真就要打你一頓!”
她說着就兩步上前,眼看着就要出拳了,圍觀羣衆都被她的氣勢嚇到了,一時間竟然不敢吭聲。
佘媛也很快,在沈璐出拳之前攔下了她:“沈璐,你別衝動。”
沈璐恨的眼睛都紅了:“師父,她敗壞我們武館的名聲!明明就沒有人虐打她!”
佘媛當然知道,這人不知道是什麼人派來的,眼下她博得了大家的同情,這事還得好好處理,武館的名聲才能得以保全。
女子此刻幾乎就要嚎啕大哭了:“你們還說沒有打人,剛剛不就是想打人嗎!”
佘媛冷冷地看着她:“你說我們武館打了你,是什麼時候被打的?因爲什麼被打?”
地上的女子眸中很快閃過一絲得意,她道:“就是昨日下午,我跟着武館的人練武,有一個動作沒有做好,教我的人就罵我,還說我不配學武,就是在浪費她的精力。”
“我不敢說什麼,一直說下次一定會好好做,可是她!”
地上的女子指着沈璐:“她從一邊過來,看見我在捱罵,二話不說就是對我一陣拳打腳踢,說我是廢物,說我沒用!”
她說得這般詳細,就像是真實發生過的一樣。
沈璐腦子裡嗡嗡直響,她若不是那個“打人”的人,恐怕就信了這人的鬼話。
她雙手緊握成拳:“你血口噴人!”
她此刻的樣子確實有些兇,圍觀的人想到他們剛剛竟然被沈璐嚇住了,一時間也是有些惱怒,紛紛指責起來。
“你們武館這也太過分了吧,一個動作沒做好就要拳打腳踢,把人打成這個樣子!”
“我說這武館的人怎麼一個個的那麼厲害,原來都是打人打出來的啊!黑心肝的!”
“幸好沒讓我女兒來學,我女兒長這麼大重話都沒有說過她一句的。”
“可不是嘛?這姑娘的父母要是看到了,那得多心疼啊!”
見所有人都替她說話,地上的女子彷彿有了依仗,她又道:“各位可別把家裡姑娘再送來這裡了,我原本也是想學點保護自己的功夫,誰知道卻被人打成了這個樣子。”
“而且他們武館不僅打人,他們還騙、錢!”
“剛進來的時候,就讓我們交五兩銀子的學費,這也就算了,還讓我們簽字畫押,說後面如果不想練了,也一分錢不退給我們!”
“武館的姐妹們若是還有人像我這樣捱了打,肯定是想着要離開了,結果肯定是白捱了打,學費還拿不回來,這不是騙、錢是什麼?”
她說得有理有據的,不知道的人還真就以爲是這麼回事了。
“這武館打的一手好算盤啊,讓人給了學費再簽字畫押,等教了幾天以後再把人打罵一頓讓人撐不住要走,這也太黑心了吧!”
“一個個穿的光鮮亮麗的,原來賺的都是黑心錢!”
“小姑娘,這事兒你得報官啊!”
佘媛一直沒有說話,其實要拆穿這女子的謊言,並不難,每一個學員都是有專門的師姐帶的,找出那個師姐,就能知道她說的是假話。
但就怕她到時候又反咬一口,說武館的人是串通好了的。
此事武館的人,都不方便出面,陳垣是她的相公,他也不能出面,最好要有一個比較有權威的外人來做這事才行。
“這是在幹什麼,怎麼這般熱鬧?”溫潤的聲音響起。
佘媛眼睛一亮,看向慢慢走過來的張惠遠,心中不由感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
張惠遠過來,一副不認識佘媛和陳垣的樣子,只看向地上的女子:“喲,這姑娘身上的淤青,瞧着真是觸目驚心啊!”
“只是身上有傷,爲何不去治療,反而坐在這門外呢?”
地上的女子看見俊逸溫潤的張惠遠,臉頰一下就紅了,低下頭,有些含羞帶怯的模樣。
“讓這位公子看笑話了,小女子如今這般樣子,也實在是不得已。這武館這般害人,我是想討個公道的,也好讓大家看清這武館的人的真面目。”
“哦?”張惠遠看了一旁氣的不行的沈璐,眸光微深,“本官剛巧從這裡經過,聽見大家的議論,又見姑娘傷的嚴重,實在看不下去,這位姑娘,不如就讓本官替你主持公道如何?”
他一口一個“本官”,但他模樣生的年輕,又沒有穿官服,有人忍不住問他:“不知大人是?”
張惠遠微微一笑,取下腰牌給衆人看:“不過是五品的巡鹽御史,雖說這事本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內,但也看不下去,便想管一管了。”
“五品!”
“巡鹽御史!”
“這不就是把胡家抄家的那個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