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聽着那兩個人的談話,覺着老心塞了,感覺自己養大的姑娘被搶走了。
唐言樺面色羞澀,倒是不敢真的喊姜憲寧爲寧兒,張口又合上。眼神盯着阿楚,這才說,“阿姐,你和宋姐夫住在客棧,那我也隨你們一同住客棧吧。”
“就是你同意了,你瞧瞧那小祖宗同意嗎?恨不得把自己都綁在你褲腰帶上。”阿楚看着姜憲寧淡聲而說。
姜憲寧昂頭十分雀躍的說,“要是能把我綁在樺哥哥的褲腰帶上,我自然也是樂意的。”
“真不害臊。”
“我纔不害臊,我爹孃生前就告訴我了,不要害羞就要臉皮厚,不然家裡的財產,會被被人全都拿走的。你瞧,現在被我守的多好,誰也不敢奪走我的東西,趕來我就敢打。”
這姑娘好生囂張啊,阿楚想着,姜憲寧到底是太單純不懂世事,還是被誰的教的這般懂事,按照一般孩童算的話,像姜憲寧這般七八歲的孩子,應該還是個只知道玩耍的年齡,哪裡像她這般想的那麼多。
小小年紀守着偌大的宅院,讓驚歎的同時卻又不得不想,她怎麼會有這般大的能力?
唐言樺看着阿楚,伸手碰了下她的胳膊,“阿姐,你在想什麼,姜姑娘說,想邀請你到姜府做客。不如,你與宋姐夫在賀州的這段時間,就留在姜府吧。”
阿楚回神出來,看着姜憲寧,見她圓大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奇怪的神色。
阿楚當下點頭,說道,“好啊,如此的話,就要多加麻煩姜姑娘了。”
“不必客氣,你們既然是樺哥哥的親人,自然也是寧兒的親人。現在就先與我們回府吧,等會兒我差人去客棧裡通知你夫婿一聲。”
姜憲寧是誰啊,這個小城鎮上數一數二的大人物,自從姜家家主和夫人離世之後,這個七八歲的孩子就承擔起了,整個姜家的重擔,姜憲寧在青龍鎮,就是一個傳奇的小姑娘,但凡有人聽過,無不豎起大拇指稱讚。
而這青龍鎮的前前後後,邊邊角角,姜憲寧可以說是瞭如指掌。
所以,阿楚根本不用擔心姜憲寧的人找不到宋臨辭。
阿楚與唐言樺隨着姜憲寧的馬車一同前往姜府。
入了府邸之後,姜憲寧身邊的丫頭,碧桃,帶着阿楚與唐言樺一同去安排住所。
只等碧桃入了裡面收拾房間,阿楚與唐言樺在外面的花圃前後走動,她才拉着唐言樺小聲的問。
“你當真是答應了她?真的就給她當夫君了?樺哥兒,偌大的臨王府,自然有你的容身之地,你沒必要出去不回來,阿姐在的地方就是你們三個永久的家,你要記得這點哦。”
“我知道,正是因爲阿姐一直這般爲我們着想,我纔不想過多的打擾阿姐和宋姐夫。
現在有宋姐夫在阿姐身邊,我們兄弟三人自然是非常放心的。
我、能選擇答應姜姑娘留下來了,是因爲我覺着她那麼小的年紀,卻要承擔起整個大宅院的重擔,當真是幸苦的很,機緣巧合之下遇到,既然她需要我的幫忙,我就留下了幫她好了。”
這個傻弟弟啊,阿楚滿是心疼的看着唐言樺。
他正是因爲自己的身體與別人不同,才格外敏感,什麼事都先爲別人着想,倒是苦了自己。
她看着他,輕輕點頭,“好,既然是你願意的,阿姐就不阻止,若是她欺負了你,阿姐肯定不會放過她。”
唐言樺聽到阿阿楚的話,竟然笑了出來,“阿姐,你這話不應該是對女孩子說的嗎?你怎麼用在我身上了?”
“哼,我看着你纔是那單純的小白兔,而姜憲寧,就是個吞兔入腹的蛇,不知道爲何,我覺着姜憲寧有些陰險狡詐。”阿楚還是擔心自己的傻弟弟,會落入別人口中,成爲食物。
什麼男女之情、青梅竹馬之情,她倒是不反對,就是不能忍受,她這單純無害的弟弟沒人用計謀奪走。
……
金苑
大片海棠花前的窗子裡側,小小的姑娘躺在枕頭上,聽這身邊奴婢春柳的報告。
“那姐姐還說了什麼話?”
“還說,說小姐您像是毒蛇,而那唐公子像是單純無害的小白兔,怕被您給吞了……。”
春柳戰戰兢兢的把話說話,根本不敢看那年紀小小的小姐。
也不知道小姐這是怎麼了,自打老爺和夫人在一次遊玩中,雙雙去世後,小姐在哭喪時昏迷過去,等醒來後,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沉穩的不像個孩子,但是,她對家裡每個人都瞭如指掌,像是什麼都知道。
說是小姐吧,不太像之前的那個,若是說不太像,偏偏還是那個樣貌,就連自己這個貼身侍女都有點弄不明白了。
姜憲寧聽到春柳的話,起身坐了起來,抱着巨大的抱枕,像個單純的孩子。
“哼,我纔不是毒蛇,我只是想找一個稱心如意的夫君,就是他身患不治之症,那又如何,只要對我好,疼惜我就行。”
姜憲寧輕聲呢喃而說。
她從自己二十歲已成婚人婦的時候,回到了八歲,一切都重新開始了,也給了她一個嶄新的人生,只是可惜,沒曾重生回到她爹孃死之前,若是重新回到那個時候的話,自己還能阻止那場悲劇的發生。
她記得,自己將會在今年8月份的時候,被舅舅接走,開始她悽慘而悲涼的一聲,和衆多女人爭奪一個男人,落得渾身是傷,最後被那男人一把匕首插在心口上。
這也是她爲何胸口總是疼痛的原因,身體回到了之年,可靈魂卻受過傷,插在胸口的那把匕首,那匕首上的傷痛,豈能是那麼簡單就被消除的。
爲了改變前世命運的走向,她必須與唐言樺成婚,即使她現在年幼的身體,還做不了什麼事,但至少爲了命運,必須得改變。
她小心翼翼的藏好自己的秘密,不許任何人知道。
白天她是莽撞傻大膽的姜憲寧小姑娘,晚上,她是一個成熟的算計姜府不被惡人搶奪的女人,她必須要時刻緊繃着,才能保護好姜府。
姜府是她爹孃給她留下來的,她必須要收好,不計一切代價的守護好。
姜憲寧扔掉手中的枕頭,下了羅漢牀,穿上鞋子,不忘對春柳交代。
“你立刻去吩咐廚房,給我做一桌子的拿手好菜,家裡來了貴客,必須給我伺候好了。”
“是,奴婢現在就去。”
姜憲寧說着往唐言樺與阿楚那個宅院過去,她知道唐言樺最是疼愛他的姐姐,那麼,她就開始討好他的姐姐,如此一來,相信唐言樺會更喜歡自己的。
……
夜晚,阿楚與唐言樺在姜憲寧的陪同下,吃晚飯。
只是當阿楚看着那桌子盡是葷菜大肉的菜餚,很光榮而且不給力的吐了,吐的無法收拾。
唐言樺也不敢動筷子了,立刻扶住阿楚,滿臉着急的問,“阿姐,你怎麼了?難道是中毒了我幫你……。”
“不用把脈了,是喜脈了,肚子裡又多了一個。”阿楚滿是苦澀的說。
“宋姐夫好快速。阿姐,照你這個速度生,你們家的孩子,那得十幾個。”唐言樺抓着她的胳膊,嘴上說着。
阿楚伸手在他頭上敲打幾下,“你這混蛋臭小子,還敢笑話你阿姐。等、等生下這個孩子,若是個姑娘,以後就不生了。”
“阿姐的言外之意是,要還是個男孩,就繼續生。我想宋姐夫聽到這樣的話,肯定會很情願的。”
阿楚趕緊抓着唐言樺的胳膊,作勢要捂住他的嘴,“別說他,他像是尊神似的,你只要張口說,他就能到。”
“姐姐不必擔心,我打發過去請姐夫的那人,說姐夫到現在還沒回來。”
姜憲寧剛纔看到阿楚吐,還好生奇怪,現在聽他們這般說,知曉是懷孕,便立刻讓廚房去準備適合孕婦吃的飯菜。
這會兒她盛了一碗甜湯,裡面放了蓮子和百合,味道相當的清淡,她端着親自遞給了阿楚。
“姐姐先吃碗甜羹,我已經讓人去做適合孕婦吃的食物,稍等下就好了。”
明明是個大人般的語氣,卻從一個孩子口中說的那般順暢自然,阿楚鬼使神差般接了過來,輕聲道,“謝謝你了,姜姑娘。”
“姐姐喚我寧兒就好,我與樺哥哥將來,肯定是要在一起的。”
聽她這般篤定認真的語氣,見唐言樺也沒反駁,阿楚沉默會兒,那個寧兒終究是沒喊出來,她還是在等些時日吧,總覺着,樺哥兒就這樣與一個七八歲的姑娘成親,有點不能接受。
“姐姐是覺着很爲難嗎?那寧兒會做到讓姐姐滿意的。”姜憲寧輕聲說完,坐在一側。
瞧着那般小的姑娘,又那般認真的神色,像是故作成熟,如此看着倒是讓阿楚生了幾分憐惜。
“成了,我叫你一聲寧兒,可是好了?”
姜憲寧這才滿足的笑了起來,那姑娘長了一雙顧盼生輝的雙眸,模樣不差,看着這院子裡的海棠花還要嬌豔數倍。
看的出來姜憲寧喜歡海棠花,因爲這府中隨處可見的便是這些海棠花了。
只等那屬於孕婦吃的食物端來,阿楚才吃的滿足。
晚飯後,唐言樺把出送到她要住的院子,就被姜憲寧叫走了,道是有什麼話要講。
阿楚也沒在意,她是吃的太飽了,想着自己現在在人家姜府,又不好出去走動消食,就入了空間,拿了竹籃子,在裡面摘各種各樣的水果,等她摘了兩框子,胃裡也沒那麼難受了。
空間在被奪走又重新回到阿楚身上之後,發生了一個很特別的地方,那就是,莊子上出產的東西,可以在空間裡儲存了。
這空間重新回到自己身上後,像是自動帶了一個倉庫,一個能裝空間裡產物所有東西的倉庫。
阿楚撿了果子之後,拿着小刀子,開始削果子,她要把這些果子製成果乾,她嘴饞的時候可以嚼巴嚼巴,那味道也是極好的。
她沒想到,自己在空間裡忙到半夜,等她出去空間之後,還是沒等到宋臨辭的回來,他是不情願姜府,還是不想找她啊?
阿楚有些失落的躺下,罷了,不去多想,還是睡覺吧。
她摸下平坦的小腹,側身躺下,面朝裡。
而這會兒的宋臨辭,忙的根本沒時間,他正帶着大家往賀州城內運被稀釋的藥水。
阿楚給他的藥水,他一直帶在身上,白天,在找了一小塊的地試驗過之後,發現這藥水的確對治理蟲害有用。
只等晚上,纔開始行動。
宋臨辭這大將軍加王爺的身份,雖說他這王爺還沒有封底,但是在賀州城這個小地方,威望還是很厲害的,他在一側指揮,其餘之人忙着灑水。
賀州城雖說是地方小,可是辦起事來,一點也不顯小。
宋臨辭光是指揮忙了三天三夜,等他回到客棧的時候,姜憲寧派出去的人,也在客棧裡等了三日。
宋臨辭下巴上的鬍子都沒收拾,就趕着去找阿楚去了。
這會兒阿楚正被姜憲寧拉着賞花,黑九隱身在暗處,想通知他那三日不見主子有些失魂落魄的王妃,主子正在趕往這裡的路上,現在可以打起精神來了。
沒等黑九提醒,宋臨辭已經闖了進來,看到坐在椅子上懶洋洋的女人,宋臨辭臉上終於帶了笑意,彷彿這幾天不休不眠的勞累全部消失不見了。
“阿楚,媳婦兒,想我了沒?”
他直接罔顧還在跟前的姜憲寧,衝到跟前,抱起身上的女人,低聲在她脖頸處問,“你住在哪裡?我想你了,全身上下的都想你。”
“現在是白日。”阿楚震驚、驚喜之後,聽到他的話,面色帶着害羞。
姜憲寧這會兒,正吃驚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他們。
而素來不管世俗束縛的宋臨辭根本不在意,“怕什麼,我們又不是沒在白日裡做過,媳婦兒,我是真想你了。”
姜憲寧臉色立刻變的害羞起來,她本以爲自己纏着唐言樺,已經足夠大膽奔放,沒想到,他們、會這般不害臊啊。
唐言樺從一側屋裡出去,盯着抱着他家阿姐的男人,出聲嘲諷道,“宋姐夫,你好歹還是王爺,就這般不在乎形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