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泠亦被趙氏推着,到了阿楚身邊,阿楚把野草拔了,瞧着他,笑了笑。
“你也是個傻的,你伯孃讓你來,你就來啊,趕緊去把你們的事情弄好。瞧你們蓋好房子,周圍都沒收拾,趕緊去整理。”
“那阿楚姑娘這邊呢?”衣泠亦覺着阿楚對他們有恩,現在肯定是暫時還不上,但,要是能幫點忙,自然是要去幫啊。
“我這邊有三個小狼崽,還需要你來幫忙,他們厲害着呢,你去忙你們的。”
“好吧,多謝阿楚姑娘,不然,我們也不能在這裡有安身之地。”
茅草屋只是他們暫時居住的地方,並不是長久所棲,衣泠亦知道,在房子這方面,阿楚對他們,真的是幫助太大。
*
唐言傾看到衣泠亦走開,纔到阿楚身邊。
“阿姐,他找你啥事?又讓幫忙?還是晚上在咱們家吃飯?”
“哪裡需要來咱們家吃飯,不過,他們鍋臺剛壘好,碗筷和鐵鍋都沒有,想來也做不成飯,晚上做飯,多做一點,分給他們吃就是。”阿楚說着,撿了一些長勢好的野菜,放在竹籃子裡,這樣,晚上做些鍋貼野菜餅子。
唐言傾面色無奈,“阿姐,你爲何對衣家這般好,咱們做的已經夠多了。”
“傾哥兒不懂麼?你是唐家嫡長子,不能沒有學問,也不能不識字,就是換了身份,也想讓你努力學點學文,將來好謀略差事過好日子,你還真想在烽火村,當一輩子的農夫?”
唐言傾是唐珞施的親弟弟,她不能不管,既然用了人家的身體,就似乎是奪取了別人的身體,她借殼而生。
自然是要承擔起這個姓氏的責任,之前幫助衣家,或許是出於衣家二小姐,曾到牢獄中探望過她的恩情。但現在,她想,會有事有求於衣步塵,她看重的是衣步塵的學問和能力。
他的學問能教授唐言傾,或許,還有另外兩個小子,若是他們三個都讀到書,她就是用了唐珞施的是身體,成親、生娃,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那就沒什麼愧疚感了。
說到底,也是爲了讓自己心裡好過點。
唐言傾被阿楚的話嚇住,面色悸動,不知如何說,張口吞吐又咽。
“阿姐,我沒想到,你會爲我們想的這麼周到,還想讓我們讀書。只是,現在,我們身份不同,罪臣之後的身份,連唐氏一族的姓都不能明目張膽的用,這怎敢讀書考取功名啊。”
“怎麼就不敢了,讓你讀書是長點知識,瞧你這麼出息,再慫了,我就真的不讓你讀書了。”阿楚撇了他一眼,自古挎着籃子走到一邊。
唐言傾跟着過去,“阿姐都說了讓我讀書,那我自然是要好好做學問了,將來就是當不了官,也好當個賬房師傅啊,這樣阿姐,就不用一直在上山下田的忙活了。”
“知道就好,不過,這也只是想法,但看今後打算吧。現在啊,咱們先把肚子填飽了。”
“成,全聽阿姐的。”
唐言傾似是來了力氣,一鼓作氣,扛起鋤頭開始拔草鋤地,而這邊唐言毅也十分賣力,他早就偷聽到了阿楚和唐言傾兩人的談話。
“你可聽到了,阿姐說了,將來要讓咱們讀書,我想啊,家裡錢可能不夠,我就不讀書了,你和傾哥讀,我就全心全意學好我的功夫。”
“你不讀書,能認識上面的字麼?不讀書,你出門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錢呢。”
“有那麼誇張麼?我纔不信,誰敢欺負我,我一拳頭打爆他的頭。”
唐言毅說完,收起戾氣,又道,“你要好好讀書,你書讀好了,阿姐就更加喜歡你了,這樣,咱們纔有好日子過。”
“我知道,當初姨娘把我給母親養着,就是爲了討好母親。不過,我還是鍾愛雕版,可惜,沒有全套工具,就是想刻也沒辦法。”
“我記得,阿姐身上一直帶着一把碧玉手柄的匕首,她最喜歡用那個刻雕版了,現在不知道阿姐要不要拾起來,繼續做呢。”唐言毅在想,要是阿姐不做的話,大可把那柄匕首給小樺,讓他雕刻。
唐言毅一心爲唐言樺謀福利,倒是忘了,唐言樺的身體,不能受到任何傷,就是匕首,最好都不要碰。
阿楚回頭看到他們二人交頭接耳的在說話。
“你們兩個說什麼呢?趕緊過來吧,咱們不幹了,先開出這麼點,明日去鎮上買些種子來,都回家休息去。”
唐言毅立刻大聲迴應,“好,正好我也累了,回家躺着去。”
這傢伙,撂挑子,直接走了,唐言樺跟在後面,撿起揹簍,走到阿楚身邊。
“阿姐……。”他好想開口問阿姐關於雕版的事。
“怎麼了?”阿楚低首問他。
“沒事,阿姐,明日去鎮上,我也跟着好麼?”他擡眸輕笑,有些躍躍欣喜。
“去吧,正好讓辛大夫幫你看看身體。”
——
晚飯,阿楚做的是兔肉,不敢做太多,吃一隻留下一隻,一隻兔子,夠他們一家四人吃,要是加上衣家的人,那可就不夠了。
шωш¸ ttκǎ n¸ ¢ ○
阿楚這邊把鍋洗好,刷了一層油,兔肉之前過了水,現在下鍋爆炒,白蘿蔔和野白菜都準備好,留用。
白蘿蔔是從空間裡拔出來的,好在唐氏三兄弟不管事,只要有吃的就好,纔不管白蘿蔔是什麼季節的物。
阿楚想着人多,這邊燉了白蘿蔔,那邊準備野菜餅子,圍着大鐵鍋,足足貼了整圈。
今晚這頓肯定是夠吃了。
飯好了之後,阿楚沒讓唐言傾去叫他們,自個站在門口位置,瞧着旁邊還沒院牆的衣家。
“衣泠亦,拿了盛飯的木桶過來,我這剛做好飯。”
“阿楚姑娘,這樣不好吧,一會兒我和我爹出去找點吃的,對了,家裡還有兩隻兔子呢。”
“兔子別動,留着,明兒和我們去集市,換些物件回來。今兒晚上這頓,我做了你們的飯,過來吧。”阿楚這邊說着。
衣泠亦,面上尷尬,卻不得不信,他們就是出去找了,也不定能找到什麼吃的。既然阿楚姑娘也做了他們的飯,索性就過去吃,欠一頓是欠,欠三頓也是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