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四人坐在街頭,四處都是白茫茫的雪,晃的人腦仁子疼,兩個小的不知愁,只知道肚子餓了,衝着她嗷嗷喊餓。
從昨天醒來就發現,這世道沒變,是她變了個人,變成了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人。
不管如何,既然能從土地裡爬出來,她就斷然不會讓自己再被凍死。
起身,跺跺腳,腿腳凍的麻痛,不用想也知道,這小姐的身子滿處凍瘡,怕沒個一兩年不好消除。
“起來動動腳,在我回來之前可別凍死在這裡了。”她是看着他們是這個身體的胞弟份兒上。
既然用了這人的身體,就得擔下養活他們的責任。前提是,她得有那個能力。
“大姐,我和你一起去吧,你要做啥,我和你一起。”
阿楚轉身看着那個少年,倒是聽話懂事,可這身子骨一陣冷風都能給吹歪了,“你就在這裡老實呆着吧,記住,努力的別死掉。”
她話粗,說的卻在理。
努力活下去,別死了。人一旦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前世,好歹在老家有三間破草屋,兩畝薄田,加上平日裡去大戶人家幫工能掙錢,足以混個溫飽。
現在,這可是流落街頭,沒吃沒喝沒衣服,凍手凍腳也寒心。
*
街口巷弄,阿楚順着商鋪一家家的找着,看能找到一些活來做,這兩天餓的狠了,剛走兩步就氣喘吁吁的,站也站不穩,索性靠在一側歇歇。
剛從家裡出來,手中銀錢短缺,再不請來大夫,怕是這家中老母無人照顧了。
母親未生病時,家中瑣事全是她來處理,這一生病,頓時整個家都亂了。
感覺所有都亂糟糟的,男人出門,剛走幾步,瞧見雪地邊靠着一姑娘。
本不想管,卻在瞧見那衣衫下露出的潔白皓腕,有些遲疑。
想他重生之後,前後有三個月的時間,身在軍營,加上家境清貧,根本沒有見到女子的機會。
近日隨將軍回府他也得了幾天時間看望家中老母,若是能借此機會尋得一個媳婦,倒是不錯。
微微上前,瞧着那瞪眼怒視他的姑娘。
“你作何瞪着我,我又不曾得罪你。”這姑娘長得甚是好看,巴掌大的小臉,鑲嵌着一雙明眸,櫻脣帶肉,微微嘟起。
他瞧不出這姑娘爲何生氣。
“身爲男子不知避嫌,大刺刺的瞧着我作甚?快走開,別壞了我清譽。”她是害怕,害怕這個身高馬大的男人,若是想欺侮她,豈不是信手拈來。
“只是看看就壞了你清譽,若是我帶你跟我回家,那你豈不是要嫁給我啊?”他說着眉眼帶了笑意。
“你敢?”她怒嗔,眼神很努力想瞪的他離開。
而眼前這個男人是誰,他可是上陣殺敵的威猛大將軍,雖說是前世的身份,但這股子戾氣還在。只是現在這身體剛好年幼,還未成長成前世那種凶神惡煞。
“你在挑戰我的底線。我現在帶你回家,你就知道我敢與不敢了。其實你不用抗拒,你一個流落街口的女子,身邊還跟着三個弟弟。我家境清貧,只有我和老母二人,索性你就跟了我吧。”
男人說着,伸手提起她的肩膀,讓她站起靠在自己胸口。
“你怎麼知道我有三個弟弟?我們之前可是認識?”這個年輕男子,瞧着倒是不壞,只是嘴上說的話太過於露骨。
不管是前世農女身份的她,還是現在嫡女身份的她,都不曾和陌生男子親近過,有些抗拒。
“不曾認識,瞧着喜歡。你仔細想想,若是跟我走,我就帶你回家;若是不跟,我扶你起來,你就離開。”他是不討厭這個姑娘,至少長的膚白貌美,衣衫雖是襤褸,身段卻姣好。
尤其是這般柔若無骨的靠在他身側。
“我若跟了你,你能給我們吃的喝的還有衣服穿?”農門之女,到底是單純了些。
縱然有前世三十年的人生經驗,對於男人,她是一片空白。
但現在,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對他這個人心動,而是對他說出的條件心動。
剛纔,她可是知道了,什麼叫舉步維艱。
這小姐精貴的身子,她當真不會使用。
“吃喝用不能說不愁,卻能讓你現在不挨餓受凍。”
“我知道,其實你家是窮,娶不上媳婦,索性就撿了我回去,對麼?不過,你讓我跟你回去也成,我那三個弟弟都得一起。”她試探性的問。
因她瞧見這男子雖是樣貌周正,長相不俗,衣衫袖口卻帶了補丁,想必家裡條件也不是多好。
這是撿了一個,附贈三個?男子皺眉,想着,家中的存量能否夠他們吃上一頓飽餐。
若真是這一個女子,他十分樂意,偏生還帶了三個拖累的。
低首,瞧她被凍的嘴脣發紫,眼眸睫毛上面沾了白霜,皮膚嬌嫩卻凍的冰涼,莫名的心疼了下。
“成,帶着你三個弟弟,跟我走。我允諾你的,若是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們姐弟四人的。”
“那好,我便跟你回去。”
終於,暫時算有了溫飽。
*
少年站在一側,左右等着,不見大姐回來,面上落了幾分悲慼。
雙胞胎其中的一個,臉色蒼白,瘦的雙眼深深凹了進去,瞧着憔悴不堪,他走到少年身邊,拉着他得衣服,“傾哥,你說大姐真的會回來嗎?她是不是不要我們了,所以藉着出去找食物的理由,偷偷的走了。”
“不會的,大姐纔不會這樣,要是不願管我們,早在牢獄中就不會護着我們。大家護着我們可是受了不少苦。”
“我知道大姐爲我們大家受苦了。可是,大姐一直不回來,我擔心大姐沒找到吃的,自己卻走丟了,再者萬一被人販子綁走了呢。”雙胞胎之一,唐言樺語氣虛弱的說道。
他自孃胎裡出來便有病,是個精貴的搪瓷人,碰不得打不得,就是做錯了事,也只能嘴上說他兩句。
“大姐沒有跑掉也快餓死了,她看着比我們三個還瘦,剛纔走的時候說讓我們努力別餓死了,我看她不是餓死就是凍死了。”
雙胞胎另外一個,唐言毅,也是最小的男孩。脾氣不好,有些暴虐,語氣惡毒,說的話總是想讓聽的人揍他一頓。
在他們三人力爭的時候。
阿楚和某男,從前面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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