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邊走邊迴應,“成,下次等有了獵物,再來你這裡換。今兒還有其他事,得先走了。”
“阿楚姑娘啊,瞧你那擔子裡東西,不少呢,裡面裝的是啥啊?”雜貨鋪掌櫃,說着上去要動。
唐言毅立刻擋住,喊阿楚,“阿姐……。”
“錢掌櫃,這框子裡是一些藥草,拿給前面辛大夫的。”
“哦,原來是給辛大夫的啊,辛大夫醫術可好了,你們快去,快去吧。”
錢掌櫃一聽是拿給辛大夫的,立刻變了語氣,非常規矩。
辛大夫是鎮上出了名的好大夫,鎮上上至七八十歲的老人,下至三四歲的稚童,都知道辛大夫的名字。
阿楚自然是知曉的,她上一世活着的時候,有好幾次,都是辛大夫幫她的忙,有時候家裡沒錢,卻要治病,辛大夫也願意給她藥草。
阿楚讓唐言毅擔着筐子,她提着鐵鍋,“咱們去前面那條街,辛大夫醫館。”
“阿姐知道的好多,鎮上的大夫都認識了。”唐言毅猛地提起擔子,嘴上說着。
“來的次數多了,就知道了。你隨我過去,把這藥草給辛大夫。”
前世恩情,今生莫忘,該是還的。
奈何現在她沒錢沒勢,辛大夫也不缺她的這點幫忙。
現在過去瞧上一眼也成。
——
到醫館前,阿楚在經過飯館時,把兩隻野味賣了,價格自然是比雜貨鋪高一些。
她之所以在雜貨鋪哪裡賣兩隻野兔,是想,在雜貨鋪,既能換錢也能換生活用品,省去了回頭再去買的功夫。
而現在,在飯館賣掉兩隻野味,純粹是爲了掙錢,飯館賣掉的兩隻,足足六十文,比錢掌櫃多給了十文錢。
她把銀錢收拾好,賣掉兔子後,擔子裡輕了不少,唐言毅擔起來輕而易舉。
“阿姐,這裡面還有一隻兔子呢,你剛纔咋不一起全賣了?”
“這個留着有用,走吧,等藥草換了錢,給你們買些油煎果子。”其實,她也想吃。
油煎果子,是渝州城當地小吃,從小她每次來到集市上都想吃,可是,因爲沒錢,總是不捨得。
現在,她不願意等,像上世,等到死去,也沒嚐到。既然有機會,她也想嚐嚐看。
唐言毅是隻要給吃的,就開心,纔不管是什麼東西。
*
他們到辛大夫醫館時,裡面零零散散的站着幾人。
這醫館小的很,只有辛大夫一人在忙,好在有兩個不要錢,跟着學醫術的小童子,左右幫忙抓藥。
辛大夫就時而出來把脈瞧個診。
“你們辛大夫可在?我找他有點事。”
“辛大夫剛出去了,不在這裡,姑娘是瞧病的?那先等等吧。”其中一小童子緊聲說道。
“不是瞧病,是手中有些藥草,想讓辛大夫看看,值幾個錢。”阿楚說着,左右看着醫館內部。
還是和她再世的時候一樣,這裡藥草的味道,她都快熟悉了。
“那你得先等等了,咱們辛大夫剛纔走的着急,似是什麼急事。”另外一個童子,瞧着她說。
阿楚看着二人,是辛大夫收來的徒弟,一個叫天明,一個叫長生,都是極好的人。
“那我們在這裡等他一會兒,你看可成?”
“成、成,你們坐在裡面的椅子上,等會兒師父就回來了。”
阿楚讓唐言毅放下擔子,進來歇歇腳,外面熱的厲害,站在外面暴曬,可是受不了的。
——
與此同時,在青石街口的男人,面色陰沉,和此刻暴曬的太陽,形成強烈的對比。
他前面走,後面兩個衙役跟隨。
“辛大夫,這事你不能不管啊,他們雖說是被朝廷下放到渝州城的,可這身份、他們是當朝宰相啊,這一家子老小的,我們也不敢亂動。這衣丞相家的女兒,可是當朝貴妃,身份當真是尊貴……。”
“你們都知道爲難,這事兒還讓我管?我早就不管朝廷之事,縱然林大人曾經是我學生,那我也不替他幫忙,這事兒,他找其他人去管。”
“辛大夫,咱們大人,這不是沒法子了麼?你也知道,林大人年後就要績效考評,順利的話,就要成爲渝州城巡撫,現在關鍵時刻,不能出事。”孫鑄跟在辛大夫耳邊,說個不停。
“他要升官,這個節骨眼上不能生事,我能理解,可眼下,我這身份能收留誰?當初我被撤職查辦,流落在這裡,一家妻兒老小,客死他鄉,留下我獨身一人,誰管過我?這事兒啊,我不管,只要是和朝廷有關的事情,我一概不管。”
辛解央果斷拒絕,關於朝廷的事,絕對不插手。
這衣家,要真是幾年之後沒事,那還好,若真是出事了,豈不是也連累了他?
衣丞相被抄家,這真的是意料之外。
衣丞相兩個女兒,分別嫁給朝廷權貴,大女兒更是嫁給了聖上,當了貴妃娘娘,先如今生下一兒,更是高貴;二女兒,是定國候嫡二子的正房媳婦,吃穿用度,自然不缺。
這兩個女兒,單反能出手,也能救了衣丞相,只是,不知道,衣丞相爲何會甘願,下放到這鳥不拉屎的小地方。
嶺南渝州城,溼氣重,雜蟲多,多有瘴氣,被貶入渝州城,因水土不服的死了不少。
“那,這可如何是好?衣大人家,我聽林大人的意思,只是降職流放,不定多長時間就回去了,要真是死在這裡,咱們不好交差啊。”
“那是你們的事,回去,別跟着我了。”
辛解央站在原地,頓了下,快速往醫館去。
剛纔已經給衣丞相瞧過,病情只待爆發,他在渝州城,根本就是水土不服,上吐下拉,不死也要造成肺癆、內虛等病。
孫鑄無法,請不動辛解央,他只能趕緊回去交差,詢問林大人如何交差。
*
辛解央回到醫館,天明立刻走了過去,“師父,有個姑娘找您,說是讓您看看藥草。”
“我現在沒功夫,你瞧着如何?成色不差給她幾文錢就好。”
“師父,這阿楚姑娘說了,得您親自看……。”天明話沒說完。
辛解央轉身盯着他問,“你說是阿楚?她、不是已經死了,怎麼?”
“不是那個老婆子阿楚,是個年輕的姑娘,您還是過去看看吧。”長生在後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