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臨辭看着阿楚,緊緊的抓着她的手掌,往前走,“不看。”
兩個成年人能保持鎮定,但是四個孩子卻無法安靜,尤其是三胞胎滿處亂跑,擎之在一邊追。
單于靜看到這邊有四個孩子,早就迫不及待的想過來看看,不能相認,就是看上幾眼或者抱一抱也好。
既然宋臨辭不想留下,阿楚身爲他的賢內助當然是要與之共進退了,“那好,我們走,只是,你瞧瞧那三個孩子,他們……。”
那三個孩子,他們看到御花園的花開的燦爛旺盛,正往跟前湊,過了圓形拱門,直接往裡面去,而單于靜從裡面出來,瞧着三個長的一般一樣的孩子,頓時立在原地,驚喜的眼神望着他們。
“真好、真好啊……。”
她不知道要說什麼話,只是一直講着這兩個字,臉上的神情帶着抑制不住的驚喜。
三胞胎穿過單于靜直接去摘花,擎之看着那位美麗奶奶一眼,輕聲問了句,“我要過去一下。”
單于靜這才發現她擋着那孩子的路了,立刻往後退了兩步,“好,你過,你慢點,別摔着了……。”
這些孩子與他們的爹爹長的真像,若是當年孩子沒被那妾侍偷偷帶走的話,若是能在她身邊慢慢長大的話,應該也是像他們一樣,一天一個模樣慢慢的變化着。
單于靜在被剝脫了權利之後,已經沒了之前那剛硬的心,她現在只想要安安靜靜的生活着,能看到他們都生活的好好的就夠了,上天待她不薄,還能在有生之年見到她的孫子們。
就是死也瞑目了。
宋臨辭看到單于靜激動的面容,心中一陣煩躁,鬆開阿楚的手快速走到花園那邊,一把抱起三個臭小子,低聲對擎之道,“走。”
“爹爹,你好凶,你說話的時候可以輕聲一點,會嚇到我的。”擎之跟在宋臨辭身後,一直嘟嘟囔囔的說着。
倒是單于靜,跟在他們身後,走了好遠一段距離,才停住腳步。
“孩子、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當初她真的錯了嗎?
當年將軍戰死,將軍府被一把火毀掉,她一個弱柳女子也是沒有辦法,她沒有孃家支持,如何帶着孩子生活下去,所以在得到唐明皇的垂愛時,幾乎沒有過多猶豫就答應了。
只是沒想到,那侍妾會帶着孩子偷偷的走掉,她想過把孩子帶在自己身邊養,她會求了唐明皇的命令,就是不能養在皇宮之內,她也會盡到母親的責任。
但是,那一切的都被毀了,不管她如何彌補都彌補不過來了。
單于靜看着他們一家六口離開,雙眸含淚,越發消瘦的身體像是根本不堪一擊。
沅太后在宮女的攙扶下走到靜太妃跟前,雙眼直視看着她,“你爭強好勝了一輩子,可曾想過,最後你的親生兒子,助我兒登上皇位,而你們母子卻沒了該有的榮耀和身份,單于靜,你得了先皇一輩子的恩寵又如何,最後還不是敗在了我的手下。”
“我不想與你爭奪任何,我只想看看我的孫兒。”
“宋臨辭不認你爲母親,那四個孩子就不是你的孫兒,他們現在去的是我兒的乾坤宮,對我才喊一聲姨奶奶,而你這個親奶奶,怕是到死都不會被你的親孫子喊上一聲奶奶了。”
沅太后說話,擺駕乾坤宮,而靜太妃連去乾坤宮的權利都沒有,只能可憐而可悲的看着沅太后去離開。
含飴弄孫,原來,她連這個都做不到。
宋臨辭不與單于靜親近,而賢王宋霍衍因爲帝位之是也不與單于靜親近,單于靜生下的平遙公主,在二皇子宋霍羲繼位之後,賜親遠嫁。
這深宮內院之中,只剩下單于靜孤家寡人了,當娘她在臨安城多風光,輔佐先帝,批閱奏章,受寵數十載。
可現在呢,她也不過是個緩緩蒼老而去的婦人。
單于靜從入宮開始,從來不羨慕任何人,往往都是被人羨慕她的份兒,但是,現在她卻羨慕起了李沅,並不是因爲她的兒子是皇帝,而是因爲她現在能比自己,更親近的接觸自己的親生孫子。
這是單于靜非常羨慕而嫉妒的一件事情,這也是她現在無法做到的一件事情。
單于靜落寞的轉身離開,心中越是如此想越覺着自己甚是悲哀,她的這一生從入皇宮開始,就註定了這失敗而悲哀的一生。
……
單于靜失魂落魄的離開,阿楚並非沒有看不見,只是見宋臨辭看到單于靜有如此大的反應,她自己也不敢插手去管。
但是看到單于靜看着宋臨辭的眼神,那種溫和而淡雅,卻又帶着深深的傷感,卻又讓人覺着甚是同情。
已身爲人母的阿楚,自然能感同身受單于靜現在的這份心情,但是她也無能爲力。
宋臨辭不允許自己插手去管的事,而阿楚尊重宋臨辭的選擇,自然不會爛好心的出手去管。
雖是看着單于靜可憐,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呢,阿楚想着想着,還是覺着,單于靜的可憐大於可恨。
感覺身邊的小女人心不在焉,可以說是不把心放在自己身上,宋臨辭捉住了她的手。
“阿楚,想什麼呢,眼前的都快沒路了,還要往前走……。”
“嗯,我這不是頭次來這裡嗎?又不知道路,走岔也很正常。”
阿楚回了神,既然宋臨辭都不管那事她也就別多想了,那是他親孃,又不是自己的。
她身爲別人的娘,連自己的孩子都沒帶好,還是別去管別人的娘了。
但是,若是自己不幫忙的話,宋臨辭會強硬一輩子,都不會與單于靜說話,也不會讓她看到四個孩子的。
不過,這四個孩子倒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辭哥,孩子們留在皇宮之後,我們什麼時候來接他們?”
“不接了,留在這裡,正好我們省心了。”宋臨辭淡聲說。
“那若是不接的話,要是孩子們胡亂喊人奶奶的話,看你怎麼辦?”
宋臨辭聽到阿楚這般說,愣了一下,沒講話也沒反駁。
看到他這個表情,阿楚覺着或許孩子留興許就是宋臨辭想的呢,她會心一笑,抱着宋臨辭照着他的臉吧唧親了下。
“我家相公厲害着呢,興許你想的和我想一塊去了。”
讓孩子們留下,四個小子那般頑皮,肯定是到處亂跑,而皇帝現在沒宮妃沒皇后更是沒子嗣,在這皇宮之內,豈不是他們四人猴子稱霸王了。
宋臨辭看見阿楚主動親自己,雙手立刻纏上了她的腰,“阿楚,我們現在在這裡弄的話,會不會不太合適。”
四個孩子因爲好奇,正在皇宮裡四處跑,而帶着他們來的太監和宮女追着孩子們去了,他們兩人,這會兒正是沒人打擾。
背靠假山樹木,隱身於此,那了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被宋臨辭抱着直接壓在了假山上面,他l力氣很大,抓着她的腿擡起,笑着道,“纏緊了。”
“喂,不可以啊,現在是皇宮內院,你敢亂來,小心被砍頭。”阿楚被猛地擡起身子,當下有些害怕,只能老實的抱着宋臨辭的胳膊。
“他不敢。”
宋臨辭剛說完,只聽一聲清冷的聲音在後背響起,而宋霍羲手中牽着擎之,瞧着那對要做野鴛鴦的人。
“你們膽子也太大了,兒子們都在跟前,而且你們還是在朕的寢宮外,當真敢亂來。”
“表、表弟……。”
阿楚看到宋霍羲臉色爆紅,推開宋臨辭趕緊從他身上下來,收拾了下衣袍,走到他跟前想行禮,卻被宋霍羲扶住了胳膊。
“你喊我一聲表弟,這個禮就免了。你們今日攜家帶口的前來皇宮是何意?”
宋臨辭悠閒自在抻了下自己的衣裳,“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幫忙看幾天孩子,想着你這皇宮也太冷靜了,多來幾個孩子給你熱鬧一下,怎麼?你還嫌棄啊?”
“我不曾說過嫌棄,只是,我身爲一國之君,現在淪爲給臨王看孩子的地步,說出去豈不是被人笑掉大牙嗎?”宋霍羲也不是個簡單的主兒,他沒說不給看,也沒說給看。
阿楚站在一側,瞧着他們,看了下宋臨辭又看宋霍羲,“沒事的,你若是忙的話,我們現在就帶孩子們離開。”
還不是聽了宋臨辭的話,說這個皇帝表弟還欺負,他們只管把孩子扔下就走,誰也不敢說道半分,沒想到,這皇帝表弟,並不情願吶。
應該是宋臨辭這邊說錯了意思,害她以爲皇帝表弟是樂意幫忙看孩子的。
阿楚說着就去找擎之的手,卻被宋霍羲躲開了,“我沒說不許孩子留下啊?”
“嗯?那你是什麼意思啊?剛纔不是說,不許他們留下的嗎?”
宋霍羲沒對阿楚說,只是看向宋臨辭,“我答應幫你看孩子,你也要答應幫我做一件事,近日陸續傳來賀州發了蝗蟲之災的加急奏摺,我現在需要派人去緊急救援,我要臨王親自去。”
宋臨辭看着宋霍羲,一口答應下來,“好,我答應你,什麼時候去?”
“若是今日他們四個留下的話,我希望你明天就要走。”
阿楚聽到宋霍羲的話,有些擔心,“怎麼這般着急啊?”
“事態嚴重,現在賀州很多地方都遭遇嚴重的蟲害,因爲離這裡比較遠,所以得提前去。表姐不必放心,臨王能力過強,根本不用懼怕這些蟲害。”
“怎麼可能不擔心,那我也去跟着一同過去,既然事態嚴重,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氣。”
阿楚看到宋臨辭想說話,隨即抓着他的手掌,輕釦他的掌心。
自己有空間,裡面雖然裝的都是一些吃的東西,但是也又不少的藥材,若是用毒的話,自己也是可以的。
宋臨辭知道阿楚的小心思,他也知道,自己肯定願意帶着阿楚一同前行。
沒與宋霍羲多說,只是囑咐他一定要照顧好四個孩子,宋氏夫婦就很沒良心的從皇宮離開。
三胞胎追着花園花園的蝴蝶玩的不亦樂乎,倒是有些聽話的擎之,看到爹孃離開,哭了一通,被宋霍羲拉着看了一些有趣的玩具,壞心情瞬間被轉移了。
沅太后來的時候,阿楚與宋臨辭已經離開,好在四個孩子在皇宮,倒是讓她歡喜起來。
宋霍羲看到沅太后,臉上的笑瞬間消失,換成一副沉穩冷漠的臉,因爲這個樣子的是沅太后最是樂於見到的,也是她要求自己必須這樣做的。
“母后,您來兒臣的宮殿是有何事?”宋霍羲對於這個親生母親,還是較爲尊重的。
“剛纔看到他們幾個,就過來瞧瞧,快給我看看,長的真是俊俏。皇兒啊,你這後宮空廢兩年之久,也該是要選妃入宮了,母后已經讓你舅舅那邊的人準備幾個家族裡的姑娘,過幾日便帶道宮裡給你看看。”
“母后,孩兒並不想現在立後。”
“我知道你心裡還惦記着珞珞,可是她都成親,你也該長大一些,不能總是陷在之前的那些回憶裡。”
聽到沅太后這般講,怕是接下來又是一通長篇大論,宋霍羲有些無奈,隨即說道,“是,那便聽母后的意思吧。”
“這纔好,這纔是母后的乖兒子,等你選妃立後過後,也給哀家多生幾個皇子皇孫,你瞧瞧,珞珞家的孩子都四個了,你這後宮還冷清着,該是多添些皇孫皇女了。”
沅太后抓着擎之的手,恨不得抱在懷裡親親抱抱。
奈何她現在是一國之太后,不能做那種逾越規矩的事,心裡再是喜歡,也不敢表現的太明顯。
看到沅太后在陪着孩子,宋霍羲起身欲走,“母后先陪着他們玩耍,孩兒去批閱奏摺。今日他們四個都要留在皇宮,臨王與臨王妃,打算啓程去賀州,治理蟲害。”
“留在皇宮,那自然是好,索性就住在皇兒的宮中,將來也好多子多孫。”
隨她高興,宋霍羲面上無感,他之前還對珞珞有男女之間的心思,知道她成親還與夫君相處甚好,他就打消了那種心思,奇怪的是,自從對珞珞沒了那種心思,他連着對別的女人也起不了反應。
莫非是常伴古燈清佛之命?
------題外話------
我修改捉蟲了,錯別字多,別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