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無後
這裡王庭然只管趕着顧博齊要打,顧博齊嚇得連逃也不會逃了,只哭爹喊孃的在原地又捱打又捱罵,模樣狼狽透頂,那邊卻早有人把消息報進去給老太太知曉了。
王氏原本在窗臺下給顧滿縫新衣裳,聽聞馬姨娘來,就深色淡淡的讓蒙雨打發她:“只說我睡下了。”
蒙雨應了,正要出去,就見馬姨娘一臉慌張匆匆忙忙的就跑進來,一邊還大叫讓王氏救命。
王氏就皺了眉頭,斥她:“大喊大叫的,成何體統?”
馬姨娘纔不管她是什麼臉色跟心情,就住了腳做出一副哀哀的樣子來,嬌嬌怯怯的回她的話:“回太太,不是婢妾我沒規矩,實在是出了大事啊!”
“什麼大事?”王氏對她並沒有什麼好感,於是直截了當的說她:“有什麼事趕緊說了就是,這樣闖進主母的房間有什麼規矩?”
“太太!老爺他,老爺他現在被舅老爺追着打呢,您快去救救他罷!”馬姨娘心內冷笑,面上卻還是那副哀怨的樣子,見王氏愣住,才接着道:“剛發子進來找彩蝶時說的,舅老爺把老爺打的可慘呢!”
王氏聽說是王庭然打顧博齊,就站住了腳,問她:“可知道是什麼緣由?”
馬氏就做出一番爲難的姿態來,磨蹭了半響,見王氏隱有不耐煩之態,才猶猶豫豫的說道:“聽說······聽說門上來了個姑娘,說是老爺在南府認識的,答應要娶回來當平妻的······”
王氏腳下一軟,差點就跌倒在柔軟的地毯裡,她只覺得信跳的厲害,噗通噗通的像是要從嗓子裡跳出來,可是更多的還是疼,心疼。
她居然一點兒也沒有懷疑馬氏話裡的真假,她知道顧博齊的爲人,也知道,顧博齊能幹出這種事情。
她只是不明白,這樣多年的夫妻了,她忍氣吞聲甚至是卑微到了泥土裡,心甘情願的跟在顧博齊身邊,怎麼就換來了這樣一個對待?
她覺得嗓子被什麼堵住了,想哭哭不出想喊喊不出,腦子一片空白。
可是她總算存着一絲理智,極力的扶住蒙雨的手站穩,儘量讓自己看上去沒有受影響,吩咐馬姨娘:“不要總是聽風就是雨,先回房去罷。”
馬氏這才綻開了笑靨,明豔又快意得肆無忌憚:“誒呀呀,婢妾就說咱們老爺不會這樣荒唐,定然是下頭的人傳錯話了,咱們太太這樣好,老爺又怎麼會娶平妻進門來呢?既然如此,婢妾就先回房去了。”
王氏,哭吧,現在纔是開始,等六姑娘進門來了,你纔會知道,到時候連哭都是一件難事!
顧老太太聽聞消息,怒氣沖天的就一疊聲的讓人準備小轎,一邊又吩咐自己身邊的徐嬤嬤:“你去!傳我的話,讓把所有人先都請到前頭花廳去!別讓他們在外頭給我侯府丟人現眼!”
徐嬤嬤應了,又看了一眼一旁明顯心虛的顧筠,斟酌着問顧老太太:“那個六姑娘呢,怎麼處置?”
顧老太太瞪了一眼顧筠,沉思了一會兒,就道:“先一起帶進來!”
王庭然已然失去了理智,就算是被連哄帶拉的拉進了花廳,他也沒停下過打顧博齊的動作,顧博齊頭上束髮的玉冠早也被打的不見了蹤影,散着一頭亂髮,額上還有烏青整個人狼狽不已,看的顧老太太滿心的火氣。
“住手!”她用柺杖重重的剁在地上,總算喝止住了亂作一團的衆人,想着是自家兒子的不是,她還是抑制住了滿心的火氣,朝王庭然和顏悅色的道:“舅老爺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兒說,非得動手動腳的失了身份?”
畢竟是長輩,王庭然努力壓抑下了滿腔的憤怒,忍氣道:“我正要問問老太太您,爲何會有個莫名其妙的要當平妻的六姑娘跑出來?”
還不等顧老太太回話,顧博齊就先搶着道:“並不是的······我當時也是一時糊塗,後來我想開了的,只要當個二房就好了,二房就好。”
顧老太太瞪他一眼,又朝王庭然道:“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家的狀況你也知道。畢竟,二媳婦她沒給我們老二留個後,老二在外面糊塗些也是有的,舅老爺有什麼話好好說罷!”
王庭然看着她那看上去就透着精明事故的臉就冷笑:“好好兒說?我不屑!不過有句話您老還真說對了,對他動手動腳都失了我的身份!他根本就不配!他就是個賤坯,一天不做點傷風敗俗的事兒就會死的賤坯!”
這話罵的難聽至極,顧老太太跟一旁的顧筠都黑了臉,連在隔間裡聽動靜的劉六娘也禁不住變了臉色。
再也不能維持表面的和氣了,顧老太太就冷笑了一聲,氣急反笑:“我們老二也沒做什麼殺人放火的事,舅老爺何故這樣紅口白牙的罵他?!舅老爺是姻親不錯,卻也該修些口德,免得死了還因爲惡口業下阿鼻地獄!”
“下地獄?!”王庭然紅了眼,指着顧博齊就大罵:“我下地獄?要下地獄也是你們!修口德?現在你來跟我說修口德了,從前罵的修盈流產之際你怎麼不修口德?顧博齊他其身不正覬覦我的妾侍時候你怎麼不讓他修德?我們幫你把淮安侯的爵位保下來的時候你怎麼就不想着要積些德對我妹妹好一點?現在見把我們家利用完了,就想搭新親家,就想讓我修口德了?你做夢!”
沒想到他會把話說的這麼明,顧老太太再精明的人一時間也沒了發子,只是氣的一口氣堵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連站也站不穩了。
顧筠跟顧博齊就忙搶上前去扶她,顧老太太迴轉神來看了她們二人一眼,就哀嚎起來:“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都說嫁女嫁高,娶婦娶低,誰讓咱們不聽,娶了個高門大戶的媳婦兒,反受她們孃家人的氣啊!”
纔剛踏進門檻的王氏愣愣的把所有人都瞧了一個遍,餘光就見一個穿着煙籠百花褙子,白色綾子襖,底下大紅裙的少婦打扮的女人柔柔弱弱的湊進顧博齊,又聽聞顧老太太這句話,她身子一軟,頓時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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