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燕王府的花園裡西邊角落,火紅的楓葉像讓金色的葉子更加瑰麗。吹來一陣大風,金黃的葉子從樹上落下來,像一隻只美麗的蝴蝶,翩翩起舞。
玉辰張開雙手,一片金黃色的葉子就落在她手心裡。細細地看着手中的葉子,玉辰輕輕地說道:“真漂亮。”
侍香將作畫的一應用具準備齊全,這纔對玉辰說道:“娘娘,都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作畫了。”這片楓樹林並不是原先就有的,而是燕無雙讓人移栽的。至於燕無雙爲何要移栽二十多株楓樹到花園,這個沒人知道。
阿寶握着鞭子進了如意院沒見着玉辰,問了桂嬤嬤:“母妃去哪了?”聽到玉辰去花園裡,阿寶皺着眉頭說道:“母妃又去花園作畫了?”這兩年,除了打理她跟哥哥的吃穿住行,其他時間她母妃不是作畫就是彈琴,其他的事一概不再過問。
桂嬤嬤點了下頭道:“娘娘昨兒個見楓樹林的楓葉很漂亮,今日就過去了。”
阿寶將鞭子摔在桌子上說道;“這彈琴作畫能當飯吃嗎?”這話透露出阿寶對玉辰的行爲不滿。
桂嬤嬤想了下說道:“郡主,娘娘也是心裡苦,所以纔會寄情於琴跟畫。”也是這兩年跟皇帝關係越來越僵,爲了忘卻這種痛苦與難堪,玉辰才沉溺於琴藝與畫藝中。
阿寶哪能不知道桂嬤嬤說的是什麼:“我知道娘是因爲周琰的事難過,可她這樣逃避能解決什麼問題?”阿寶對周琰這個傀儡的皇帝,並無任何尊重。確切地說除了燕無雙跟他的幾個心腹,其他人阿寶都沒放在眼中。
桂嬤嬤苦笑道:“郡主,不僅僅是皇上的事,還有韓家的。”燕無雙將韓家幾百年的積攢洗劫一空,這事一直壓在玉辰心中。
阿寶着惱地說道:“不過是一些死物,她那麼在意做什麼?”俗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再者那些東西藏起來派不上用場浪費了,還不如拿出來用。
桂嬤嬤道:“這些東西對娘娘的意義不一樣。”其實桂嬤嬤心裡清楚,這些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玉辰寄情棋藝跟畫藝,也是有逃避燕無雙的意思。
阿寶有些煩躁,說道:“我去找爹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也不能愉快的休息下。
到了前院,才知道燕無雙被周琰召去皇宮。阿寶心情越發不好了:“周琰召我父王去做什麼?”雖然是同母異父,但阿寶很不待見周琰。同樣,周琰也不喜歡阿寶跟阿赤。
孟年說道:“好像是爲了選後的事。”燕無雙給周琰選的妻子是禮部尚書的嫡次女,不過周琰沒瞧上想要換人。
阿寶對於周琰娶什麼人不感興趣,說道:“既然父王不在,那我回去了。”走了兩步,阿寶迴轉頭望着孟年道:“孟叔叔,這消息還是不要讓我母妃知道了。”省得她母妃知道了又要跟父王起爭執。其實阿寶真是多想了,玉辰哪裡有膽子跟燕無雙吵。
孟年點頭道:“這事在沒定下之前,王府之中不會有任何的消息。”
侍衛過來說道:“孟先生,於七爺求見。”於春昊是燕無雙派人請來商議事情的。
聽到燕無雙去了皇宮,可能要到下午才能回來。於春昊道:“那我下午再來吧!”他可不想在王府等到下午。
孟年也沒有挽留,點頭道:“七爺走好。”對於春昊,孟年跟燕無雙一樣,都很防備。
於春昊前腳剛走,後腳香夫人的丫鬟梨花就急慌慌地跑過來說着香夫人不行了。
最得燕無雙喜歡的就是香夫人了,孟先生聽到這個消息趕緊從屋裡走出來,走到梨花面前問道:“怎麼回事?“
梨花哭得滿臉是淚的,說道:“不知道,夫人吃了一碗人蔘雞湯後沒多久就吐血昏迷了。孟先生,求你救救我家夫人吧!”
孟年聽到這話皺着眉頭道:“我現在就派人去請太醫。”
梨花站起來的時候,因爲跪久了腿麻了往前栽了一步,正好往孟年懷裡栽去。
孟年倒沒多想,只是條件反射地用手將栽向他的梨花推開,然後感覺手一疼,像被針刺了一下似的。
孟年跟在燕無雙身邊這麼多年,警惕心也是極高的,感覺不對立即叫道:“將她給我抓起來。”一邊叫着一邊將袖子擼起來,就看見白皙的胳膊有一片紫黑。
孟年自己就是搞情報出來的,一看就知道刺他的針上有劇毒。想也不想,孟年抽出身旁護衛手中的刀將中毒的胳膊砍掉。斷臂之痛,讓孟年恨不能立即暈過去,不過他知道這會若是暈過去可能再醒不過來,大聲叫道:“止血。”
孟年的副手常成益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將止血的靈藥找來。也不虧了這靈藥的名號,一小瓶子藥粉撒完血就止住了。不過這一小瓶子藥粉價值千金,也不便宜了。
包紮了傷口,孟年就暈過去了。
護衛將梨花押到常成益面前,說道:“常大人,這個丫鬟如何處置?”
常成益沒有過多的廢話,說道:“讓她開口,挖出背後的人。”梨花不會武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再者選進來的丫鬟底細也都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女。正是因爲知道這些,孟年纔會大意地離梨花那麼近了。
護衛點頭道:“是。”說完,就將梨花押送進燕王府私設的刑房。刑房的花樣繁多,進去的就沒一個人能不開口的。
另外一邊,於春昊跟貼身隨從於濤走到一個拐彎的地方,一個穿着燕王府侍衛服飾的男子突然冒出來撞到了於春昊。於春昊剛想開口怒罵,就感覺到胸口一疼。
這事發生得很快,前後也就十幾秒的時間。于濤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於春昊已經倒地了。
于濤也是武功高強的人,立即跟刺客打了起來。打鬥聲很快就引來了燕王府的護衛。于濤一邊跟刺客打,一邊大聲叫道:“他是刺客,快將他抓住。”
男子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於春昊,沒等護衛上前抓他,直接咬毒自盡了。他是寧願現在自盡,也不要被抓去受刑。
常成益聽到於春昊在王府遭遇刺客,臉色陰沉得可怕。這邊孟先生剛遭刺,那邊於春昊就出了問題,很明顯,這是有預謀有計劃的刺殺。
等常成益處理好孟年的事趕到的時候,於春昊已經是進的氣少,出的氣多了。看到常成益,於春昊艱難地說道:“韓……”他原本想說韓玉熙的,可惜話沒說完,頭就垂到一邊,死了。
于濤撕心裂肺地叫道:“七爺……”燕王府防守之嚴密,在京城都是有名的。甚至有傳聞,燕王府比皇宮內院還安全。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於春昊進燕王府的時候只帶了一個于濤,其他護衛都在外門等着。
常成益立即派了十多個護衛去皇宮門口迎燕無雙。刺客連孟先生跟於七爺都不放過,那王爺肯定更危險了。
事實證明,常成益想錯了。獵鷹跟黑寡婦這次刺殺針對的全是燕無雙的心腹,並沒有派人刺殺燕無雙。不是他們不想,而是燕無雙這人非常變態。除非是他確定無疑的人,否則近不了他的身,而且一年到頭身邊都不離護衛。這種情況下,去刺殺燕無雙完全就是讓他們的人去送死。
侍雪從大廚房那邊領了東西回來,朝着桂嬤嬤說道:“嬤嬤,我在路上看到侍衛抓了十多個人。那些侍衛一個一個凶神惡煞的,看起來忒嚇人。”
桂嬤嬤心裡咯噔一跳,若是內宅的事根本不可能勞動王府的侍衛。不過桂嬤嬤也是經事的人,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什麼不要打聽,否則就會引火上身。
想着還在後花園作畫的玉辰,桂嬤嬤也有些擔心,想了下還是進屋朝着正在休息的阿寶說道:“郡主,出大事了。”
阿寶老神在在地問道:“出什麼事了?不會又是那些爭風吃醋的把戲吧?”別看阿寶年歲不小,但知道得可不少。
桂嬤嬤道:“不是,這次是府裡的侍衛來抓人,看着是出大事了。郡主,王妃還在花園裡作畫呢!”桂嬤嬤是想讓阿寶去接玉辰回來。有阿寶在,那些侍衛也不敢放肆。
阿寶聽到這話,說道:“我去叫娘回來。”說完,抓了桌子上的鞭子就出去了。
在去花園的路上,阿寶果然看到了不少的護衛。阿寶見到一個熟悉的侍衛,叫住他問道:“田老七,王府出什麼事了?這麼多的護衛?”
田老七給阿寶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回郡主,於七爺在府裡遭了刺客的刺殺。孟先生勒令我們徹查此事,務必要揪出刺客的同夥。”
阿寶問道:“那於春昊現在怎麼樣?沒事吧?”於春昊是死是活與她無關,不過是例行問兩句而已。
田老七道:“於七爺已經身亡了。”
哦了一聲,阿寶朝着田老七揮揮手說道:“我不打擾你了,你忙去吧!”
田老七走之前叮囑阿寶道:“現在刺客的同夥還沒抓住,郡主要注意安全。”就怕刺客喪心病狂朝郡主下手。雖然這種概率並不高,但誰也不能保證不出事。
阿寶笑着道:“怕什麼,這是王府,他們還能翻天了不成。”
到了離楓林不遠的地方,阿寶就看見火紅一片:“紅紅火火的,倒是喜慶。”
進了樹林,就看見玉辰聚精會神地在作畫。阿寶也沒打擾她,只是走上前。看着玉辰的畫,再對照面前的景緻,阿寶覺得她娘是將面前的景緻搬到畫中了。
過了半響,玉辰放下畫筆,這才發現阿寶就站在她身邊。玉辰這會心情正好,問道:“阿寶你怎麼來了?”阿寶對琴棋書畫這些東西都不感興趣,開始她很失望。不過後來想想會這些也沒什麼益處,也就放開了。
阿寶說道:“王府有刺客,我有些擔心,就過來接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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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辰忙抓着阿寶的手說道:“你這傻孩子,知道有刺客就該好好呆在院子裡不要出來,怎麼還亂跑?萬一碰到刺客怎麼辦?”娘不過是燕無雙的一個側妃室,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刺客再如何也不會來殺她的。
阿寶聽到這話,心情還是很好的:“娘,我們回去吧。桂嬤嬤見我們這麼久還沒回去肯定急得不行。”
玉辰這會也顧不上她的畫了,忙說道:“好,現在就回去。”女兒的安全,可比畫重要得多了。
在回院子的路上,又碰到不少的護衛。這些護衛大半都是在前院,並不會到後院來。這會見到玉辰,定力好的護衛看到玉辰立即低下頭,定力不行的看到玉辰時候直接直了眼。
阿寶氣得臉都通紅,覺得這些人太放肆了。正待要發脾氣,卻是被玉辰握着手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趕緊回去。”她覺得只有回到院子裡,纔算安全。
阿寶也知道,這事她若鬧,時候吃虧的肯定是他娘。好在她沒有完全繼承她孃的美貌,要不然也是一件煩人的事。其實阿寶現在是還沒長開,長開了也是個大美人。
桂嬤嬤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阿寶跟玉辰回來急得不行。可她又不敢走開,因爲在阿寶走後沒多久,護衛就來如意院抓走了一個婆子。如今如意院人心惶惶,她若是走開沒個主事的人這院子可不得亂套了。
將玉辰送到如意院,阿寶轉身又要出去。玉辰抓着她的手說道:“現在外面亂糟糟的,你出去做什麼?”
阿寶說道:“我覺得事不大對,去前院看看。”只死了一個於春昊,不至於鬧出這樣大動靜,阿寶覺得田老七沒說實話。
玉辰緊抓阿寶的手不放,說道:“有事孟先生他們自然會處置。”
阿寶覺得玉辰膽子太小了,說道:“娘,我的丫鬟都會武功,刺客近不了我的身。”
玉辰這會可不講理,說道:“萬一遇見什麼事,可不得要孃的命。阿寶,等你父王回來了,你要去娘不攔着,可現在不成。再者你去了不僅幫不上忙,反而還要他們分心照顧你。,”
阿寶拗不過玉辰,只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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