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潛的職責就是負責肅清匪盜,棗棗跟着他殺了不少的土匪跟強盜。因爲殺的匪盜人數比較多,很快就晉升爲七品的把總。
這樣的好事,棗棗自然是要跟家人一起分享了。
四天以後,玉熙就收到了棗棗的信。對於棗棗這段時間的表現,杜崢早就寫信告訴他們了。所以對於棗棗的晉升玉熙並不意外。不過看完棗棗的信,她心情還是很不錯。
用晚膳的時候,睿哥兒最先問了:“娘,大姐說她殺了不少的匪盜升了七品的把總,這事是真的嗎?”因爲雲擎經常跟他們講軍中的事,對於軍中武將的品階,四兄弟也都很清楚。
玉熙嗯了一聲道:“是真的。”
睿哥兒讚歎道:“大姐好厲害,這才一個多月就升了把總了。”可惜他還太小,要再等幾年才能去前線呢!
佑哥兒道:“殺土匪沒意思,要上陣殺敵纔夠勁。娘,那什麼時候能讓大姐上戰場殺敵呢?”
玉熙聽到這話,將筷子重重扣在桌子上,沉着臉說道:“夠勁?雲啓佑,你當打仗是兒戲呢?啊?你爹難道沒跟你說過,每次打仗都會死很多人嗎?”
佑哥兒一聽玉熙連名帶姓地叫他就知道不好,忙道歉了:“娘,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說,你別生氣了。”
玉熙厲聲道:“你知不知道,你這話若是讓前方的將士們聽到該多寒心?”
佑哥兒低下頭道:“娘,我真知道錯了。”他剛纔也就一時口快,沒想到會挨訓。
雲擎見狀忙幫着說情:“阿佑也是有口無心,你別生氣了。”
玉熙瞪了雲擎一眼說道:“什麼叫有口無心,那是他根本沒將戰士們的流血犧牲當一回事,否則不會說這樣的話。”
雲擎有心說情,可在玉熙警告的眼神之中不敢再開口了。若不然,他也要跟着吃瓜落了。
爲這事,玉熙罰佑哥兒面壁思過三天。這三天之中,每餐只能吃兩個饅頭跟青菜豆腐,肉是看不見的。
雲擎有些心疼道:“玉熙,不過是孩子的無心之語,這樣懲罰會不會太過了。”自從做了那個夢以後,雲擎化身爲慈父了。
玉熙硬邦邦地說道:“以後我教孩子的時候,你少插嘴。”頓了下,玉熙道:“佑哥兒這孩子有些冷情,除了家人,其他人就算死在他面前他眉頭都不會眨一下。雲擎,這性子可不是好事。”她也不是要幾個孩子當好人,但也不能太沒人情味了。
其實七個孩子之中,最冷情的不是佑哥兒,而是浩哥兒。只是浩哥兒是繼承人,若是跟雲擎一樣重情重義那玉熙非愁白了頭髮不可。
雲擎並不贊同玉熙這話,說道:“哪有你說得那般嚴重。佑哥兒這孩子就是性子有些桀驁,其他都挺好的。”
玉熙沒好氣地說道:“反正現在在你眼中,孩子哪哪都好。”時間越長,玉熙越慶幸她沒準備再要孩子。否則就雲擎這寵孩子沒底線的樣子,她還不得頭疼死。
雲擎笑着道:“阿浩他們原本就很好。”
玉熙摸了下額頭,繼續談下去非吵架不可。玉熙立即轉移了話題,說起了京城的事。燕無雙登基以後,屠刀對準了那些保皇黨。這段時間又有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中,說燕無雙是踩着屍體上位的都不爲過。
沒等雲擎開口對這事發表評論,就聽到美蘭在外說道:“王爺,王妃,雲南送來了八百里加急戰報。”
雲擎看完軍報臉色有些難看,朝着玉熙說道:“韓建業不知道染了什麼怪病,現在昏迷不醒。”
玉熙臉色也是一變,她二哥自幼習武身體一向都很好,怎麼會突染怪病?還昏迷不醒。想了下,玉熙說道:“和瑞,我聽說雲南苗人善用蠱毒,你說二哥會不會中了苗人的蠱毒?”
雲擎有些遲疑地說道:“應該不至於吧!苗人如何接觸得到他?”接觸不到本人,蠱毒再厲害也無用。
玉熙苦笑道:“我二哥那人一向粗枝大葉,雖然經了那事以後有所長進,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肯定是哪裡有疏漏,結果就被人鑽了空子。若不然,他又沒受傷,怎麼就好端端的昏迷不醒呢?”
雲擎皺着眉頭道:“你說的也無不道理。不過當務之急是要挑個合適的人選接替韓建業。”若是韓建業昏迷的消息傳出去,軍心必定不穩。那這一仗,必敗無疑了。
玉熙問道:“你可有好的人選?”
雲擎說道:“最好的人選,自然是我了。”他去了雲南等於是給將士們吃了定心丸。到時候就算傳出韓建業病重的消息,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玉熙低頭,沒有說話。其實玉熙心裡清楚,前方事不利的消息傳來雲擎就想去前方親自指揮作戰。可因爲之前答應她要在家裡好好調理身體,所以沒將這話說出口。
雲擎將玉熙抱在懷裡,低聲說道:“戰事拖得越長,對我們越不利。”打仗就是燒錢,銀庫已經沒多少錢了。
見玉熙仍然沒吭聲,雲擎說道:“玉熙,你放心,我會保重好自己的。”
玉熙說道:“苗人善用蠱,我擔心你去了會有危險。”調養了半年,雲擎的身體比以前好了許多。
雲擎笑着道:“我去了雲南會謹小慎微不給他們暗算的機會。”只要不接觸苗人,讓他們沒空子可鑽,苗人有心算計也害不到他的。
玉熙將頭埋在雲擎胸口,低聲說道:“你想去就去吧!”大局爲重,再捨不得這次她也不能攔着雲擎。
雲擎既然準備去雲南,自然有很多事要準備,沒多久,就出了府。
玉熙也沒閒着,立即去前院找了楊師傅。見到楊師傅,就將韓建業昏迷不醒的消息告訴了他,同時也將自己的猜測說了下:“楊老,我想請你去一趟雲南。”苗人善用蠱毒,可嶺南那邊也有不少人會用蠱毒。而楊師傅正巧出自嶺南大族楊家,這楊家不僅擅製藥也擅用毒。至於楊師傅爲什麼會被驅除出族在江湖漂泊,因爲時隔太遠玉熙並沒有查到。
楊師傅臉色很難看,雖然他最喜歡的是餘志跟紫堇,但韓建業也是他一手費心教出來的徒弟。現在徒弟的被人暗算,他這個當師傅的如何能袖手旁觀:“我會跟王爺一起去雲南的。”
玉熙讓楊師傅去也是有私心的,有楊師傅在雲擎的安全就多一份保障:“二哥跟王爺就拜託你了。”
楊師傅問道:“什麼時候出發?”聽到玉熙說後日,楊師傅道:“好,後日我跟着一起去。”
辭別了楊師傅,玉熙又去找了白大夫,讓白大夫跟着雲擎同行。有了楊師傅,再加一個白大夫,算是雙層保險了。
浩哥兒非常敏銳,聽到雲擎要去雲南,立即問了玉熙:“娘,是不是雲南那邊出了什麼意外?”
玉熙也沒瞞着浩哥兒,點頭說道:“你二舅昏迷不醒,生死不知。這個時候,只有你爹去才能穩住局面。”
浩哥兒有些有道:“娘,二舅爲什麼會昏迷不醒?受傷了還是生病了?”
對於浩哥兒,玉熙從不隱瞞,這次也不例外:“娘懷疑是中了毒。”蠱毒這事,畢竟是猜測。而且說中毒會更好些,相比中毒,蠱毒更讓人害怕。
浩哥兒非常着急,說道:“娘,這麼說爹去雲南豈不是很危險?”
玉熙笑着道:“你放心吧!你爹行事謹慎,且這次楊師傅跟白大夫跟着一起去,你爹不會有事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雲擎深受玉熙的影響,加上又做了那個夢現在惜命得不行。
浩哥兒還是有些擔心,不過他也知道這事爹孃既然做了決定,不是他說兩句就能改變得了的:“娘,等下次爹出征,我也想跟着去。”
玉熙沒有拒絕,但也沒答應:“到時看情況再說。”下次雲擎出戰,應該是攻打北擄了。去年從江南得的錢財,都填進這次的戰事裡了。
按照玉熙的估算,攻打北擄最少也得兩年後。兩年後浩哥兒也十歲了,跟着去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玉熙不會將話說死的,畢竟計劃趕不上變化。
雲擎這些年經常在外打仗,孩子們都已經習慣了。倒是知道真相的浩哥兒有些擔心,可雲擎出征在即,他也不會說什麼不吉利的話。
前往雲南的這日,三胞胎在門口相送,高聲說道:“爹,早點回來。”對他們來說,雲擎打完仗就回來了,不過是離開幾個月。
雲擎突然決定去雲南這事,惹了不少人的猜測。不過因爲他經常帶兵出征而玉熙坐鎮後方,所以這事並沒起什麼波瀾。
數日之後,燕無雙得了這個消息,面色有些不大好看地說道:“看來韓建業出事了。”韓建業是主將,他昏迷不醒的消息一直封鎖得很嚴密,燕無雙的人並沒打探到。
孟年不贊同燕無雙的說法:“這也未必。雲擎好戰,雲南戰事不利,他不放心親自前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前兩天,他們纔得到雲南又打了敗仗的消息。
燕無雙說道:“若是沒有帶着楊宏跟白慶喜,你說的還有可能。可楊宏擅製藥,白慶喜是個大夫,若雲擎只去雲南打仗爲何要帶着兩人去?”
孟年還真沒往楊師傅與白大夫兩人身上想:“若韓建業真有什麼差池,我們的人不可能一點消息都得不到。”
燕無雙這次倒沒罵下面的情報人員,主要是在雲南那邊的情報人員沒幾個:“這隻能說明韓建明的情況很嚴重。”
孟年說道:“若真如此,我們想做什麼也晚了。”等消息傳過去,他們的人還沒做什麼雲擎就已經抵達了。
燕無雙道:“讓人查清楚韓建業是怎麼回事?也許,我們用得上。”暗殺下毒對雲擎跟韓玉熙沒用,只能另尋蹊蹺了。
孟年點了下頭,然後跟燕無雙說起另外一件事:“皇上,周琰跟獵鷹已經接上頭了。”
燕無雙冷着臉說道:“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不準妄動。”獵鷹隱藏在京城十多年都沒被抓着,這讓燕無雙如鯁在咽。
孟年說道:“皇上放心,這次一定不會再讓獵鷹跑掉了。”放了那麼大一個餌,終於讓獵鷹上鉤了,真是不容易。
正在這個時候,吏部尚書崔建文求見。燕無雙揮手讓孟年下去,他則跟崔建文談起了政務。
天黑了,貼身太監閔公公小心地問道:“皇上,天色已晚,該安歇了。”
聽到已經亥時過半,燕無雙放下手頭上的筆,站起來說道:“去章華宮。”章華宮,是玉辰住的宮殿。
到了章華宮,燕無雙見宮殿內黑乎乎的問道:“貴妃已經睡下了?”見守門的太監點頭,燕無雙蹙起了眉頭說道:“去柔福宮。”柔福宮,是香昭儀住的宮殿。
燕無雙登基以來,他大部分時間是宿在乾清宮的,其他時間基本是宿在章華宮跟柔福宮。其他嬪妃的宮殿,幾乎沒去過。
桂嬤嬤知道燕無雙轉道去了柔福宮心裡懊惱不已,早知道就勸玉辰晚些再歇了,這樣也不會白白便宜了香昭儀。
玉辰很想得開,說道:“今晚皇上沒去柔福宮,明日也會去的。”玉辰對於侍寢這事並不熱衷,甚至心裡隱隱有些排斥。
桂嬤嬤說道:“好在香昭儀壞了身子,不能再懷了。”後宮女子想要徹底站穩腳跟,除了皇帝的寵愛就是子女了。
說起來桂嬤嬤都覺得四皇子命大,感染了時疫都能熬過來。若是四皇子沒了,香昭儀根本不足爲慮。
想到這裡,桂嬤嬤有些有心地說道:“娘娘,這都好幾個月了,皇上爲什麼還不冊封三皇子爲太子?”這事讓桂嬤嬤很不安。
玉辰想着外面的局勢,心情很複雜。燕無雙都沒把握守住京城,那以後退到遼東都未必安全。若冊封阿赤爲太子,並非是好事。可又因爲阿赤以前是燕王府的世子且天資過人深得燕無雙的喜愛,若燕無雙冊封其他子嗣爲太子,阿赤可能就是新太子的眼中釘肉中刺。
過了良久,玉辰說道:“這事多想無益!”不管她如何糾結與擔心,這事決定權在燕無雙手中,她插不上手。
桂嬤嬤也知道這個理,所以哪怕心裡再着急也從沒表露出來:“娘娘說的是,這事還得看皇上的意思。”
再躺下,玉辰已經睡不着了。
ps:隔壁村有個人88年在我家買的木炭,今天才付錢,知道這事的時候我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