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啓浩跟佑哥兒就回自己的宮殿去了。
回去的路上,佑哥兒說道:“大哥,雖然娘說了三哥安然沒事,但我這心裡總不踏實?”
啓浩笑着道:“有什麼不踏實的?難道阿三還保護不了啓軒?”
“不是不相信阿三,而是這段時間我的心,總是堵得慌。”
啓浩笑道:“你就是想得太多。”
“可能真是我想多了。”佑哥兒下決定,等過完年就派人去找下軒哥兒。只有確定軒哥兒真沒事,他才放心。
雲擎皺着眉頭問了玉熙:“軒哥兒在外如何了?”因爲太過生氣,軒哥兒離開這段時間,他都沒主動問過。
“不好。”
“怎麼不好了?”再氣惱,那也是他的骨血。
將軒哥兒這段時間遭受的事簡單說了下,說完後玉熙道:“這孩子,真的是沒一點防人之心。”這男女兩人也就圖財,且有阿三以及暗衛跟着,也不怕出事。要換成其他正常人,哪會將不明底細的人往家領。
聽到這話,雲擎就奇怪了:“怎麼四個孩子都是一樣的教,就他這般天真呢?”說嬌寵太過,他跟玉熙也不是嬌慣孩子的人。說保護太過三胞胎也都一樣教。佑哥兒就不說了,睿哥兒也比較單純,但起碼的防人之心有。要不然,也不會在軍中混得風生水起。
這事,玉熙也說不明白。
雲擎想了下說道:“你說是不是心眼都長阿佑身上了,要不然軒哥兒怎麼這般沒心沒肺。”睿哥兒沒什麼心眼,但也沒軒哥兒這般天真,屬於不好不壞。可佑哥兒,那心眼賊多。只剛做生意被騙了一回,之後再沒人能糊弄得了他。
玉熙沒接這話,而是說道:“你說阿佑的夢也太神奇了些吧?”軒哥兒被人欺負,也過得很不好,且他也確實想回家,這些都與佑哥兒做的夢相呼應。
雲擎頓了頓,說道:“他們是一胎,可能是有感應吧!”
“那睿哥兒豈不是也會做這樣的夢?”若是真的,那也太神奇了。
雲擎更關心的是軒哥兒現在的狀況:“他被騙,有沒有接受教訓?”若還不接受教訓,那就無藥可救了。
玉熙搖頭說道:“暫時還不清楚,不過這兩天阿三應該有信送來。”
“若是再不接受教訓,等回京以後讓他哪也別去了就待在皇宮。娶妻後,就讓他搬出去。”搬出去以後,也就守着老婆孩子過日子了。當差什麼的,還是別想了。他可不想三天兩頭爲其擦屁股。
玉熙說道:“應該不至於。”很顯然,玉熙對軒哥兒也沒信心。
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九。這一日中午,玉熙收到了阿三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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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信以後,玉熙鬆了一口氣。還好,知道反省也有所改變。
雲擎看了信以後,臉一黑:“誰家開的店?竟然這般狂妄?”軒哥兒長這麼大他都沒動過一根手指頭,現在卻被人打得鼻青臉腫。
“這店鋪的東家,事石陽縣縣丞的女婿。”有這樣橫行霸道的女婿,這石陽縣縣丞也不是什麼好貨了。所以,等軒哥兒離開石陽縣後,她肯定要將這石陽縣的縣丞罷黜的。
雲擎之前對軒哥兒那是一腔怒火,可知道軒哥兒大冬天的,不僅要洗衣做飯,還得想法設法掙錢,最重要的是還吃不飽穿不暖。想到這些,雲擎又有些於心不忍:“若是他吸取了教訓,就讓他回來吧!”
“這算什麼教訓?現在讓他回來,肯定功虧一簣,而且以後再改不了了。”那可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玉熙哪能不心疼。可軒哥兒這性子若不改,不僅他們夫妻以後要受累,軒哥兒將來也不會過得幸福。
“我不是讓他現在回來,是讓他吸取了教訓再回來。”
玉熙搖頭說道:“還遠遠不夠。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兩次的事也就只是讓他受點折磨,還沒刻骨銘心。”
聽到這四個字,雲擎問道:“刻骨銘心?你別告訴我,你準備對軒哥兒用美人計?”就軒哥兒這樣的,用美人計,那決計上鉤。
玉熙看了一眼雲擎,說道:“你想什麼呢?”她腦子又沒進水,怎麼可能對自己兒子用美人計。
“也別太狠了,悠着點來。”
玉熙白了雲擎一眼,說道:“不下重藥,怎麼能更正得過來。”玉熙倒也沒奢望軒哥兒就變得跟佑哥兒一樣,只希望他以後別再跟之前似的動不動就死啊活的,她就滿意了。
雲擎笑道:“我這不是怕萬一軒哥兒受打擊太大一蹶不振怎麼辦?”軒哥兒的承受能力,真的很差。
玉熙聽到這話倒是笑了下,說道:“這孩子承受能力沒你想的那般差。再者,那些都是外人,就算被騙傷害也有限。”最大的傷害,往往都是來自家人以及信任的人。
雲擎想了下,覺得玉熙說得有道理:“軒哥兒的媳婦,也該相看起來吧!”
玉熙點頭道:“正在尋摸。”要找個才貌雙全且立身正品性好的,可不容易。
“睿哥兒也真是的。之前都答應回家過年,沒想到又說什麼等三月再回來。問他理由,又不說。”這事,讓雲擎很不滿。
玉熙笑了下:“他不說,不會讓人去查?”軒哥兒的婚事,讓她栽了一個跟頭。睿哥兒這裡,再不允許出差錯。
夫妻兩人正聊着天,就聽到美蘭在外說道:“皇上、皇后娘娘,韓大奶奶半個時辰之前生了,生了個哥兒。”
“跟曲媽媽說,送去的禮加三成。”雖然鍾家是逆臣,但罪不及出嫁女。她的禮加三成,是讓衆人知道她並沒有因爲鍾家而厭惡鍾敏秀跟那個剛出生的孩子。
雲擎說道:“韓家昌現在有兒子了,你大哥特該給他請封世子了。”
“這是韓家的事。”韓建明是否請封韓家昌爲世子,那都是韓家的家事。
鍾敏秀醒過來,第一句話話就是:“是男是女?”若是女兒,她在韓家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雪梨一臉喜意地說道:“大奶奶,是個哥兒,六斤六兩重呢!”
“孩子可好?”懷這個孩子的時候,她動了兩次胎氣,非常擔心孩子會不好。
雪梨笑着道:“大奶奶放心,哥兒出生時哭聲可嘹亮了,老夫人喜歡得不行。當時抱着哥兒,都捨不得放手。”
聽到說孩子健康,鍾敏秀終於放心了。
趙先生得了消息,尋了韓建明問道:“老爺,之前說等大奶奶生了兒子就請封大爺爲世子。那現在,真要請封大爺爲世子?”
“等出了元宵,我就上摺子請封他爲世子。”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是不可能收回來的。
趙先生說道:“老爺,這事你還是慎重考慮下吧!”韓家昌就知道風花雪月,別說朝堂上的事,就是家裡的事都弄不明白。立他爲世子,等韓建明百年後,韓國公府肯定要敗的。
韓建明說道:“還有魁哥兒。只要安哥兒能撐起門戶,就行了。”秋氏喜歡這孩子長大以後魁梧健壯,所以就取了個小名叫奎哥兒。至於大名,要等到一週歲後在再取。
趙先生有些猶豫。
其實不用趙先生說,韓建明也知道他的意思。韓家昌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兒媳婦孃家又成了逆臣,不管從哪方面說立昌哥兒爲世子都不妥當。可問題是國法講究立嫡立長,昌哥兒是嫡長子,哪能越過他立華哥兒爲世子。更何況,華哥兒也不想當世子。
趙先生說道:“老爺,哥兒還小,以後是虎是蟲尚未可知。將所有的希望寄希望在他身上,我怕他擔不起。”韓建明能肩負起振興家族的重任,不代表安哥兒也能。
最主要的是有個無能的爹拖後腿的外家,趙先生不覺得安哥兒能守住國公府的輝煌與榮耀。
韓建明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事,以後再說。”他若是敢越過韓家昌立華哥兒爲世子,怕是御史彈劾的摺子能將他淹了。
“國公爺,你將韓家扶起來不容易。萬不能被規矩給束縛住了。”律法是尊崇立嫡立長,可也有個提前。那就是若嫡長子殘了廢了或者智力不健全,就沒有資格繼承爵位。
韓建明臉色一變。
趙先生說道:“國公爺,若是立了大爺爲世子,那韓國公府的傳承就要斷在他的手上了。”國公府可襲十代,可若是排斥在權利之外的國公府,也就徒有其名了。
“先生,你逾越了。”韓家昌是他兒子,再窩囊無能,他也下不了狠手。
“該斷不斷,反受其亂。”說完,趙先生朝着韓建明拱手:“老朽年事已高,實在是有心無力。國公爺,我想等開春以後就回老家去。”身體越來越差,腦子轉得也越來越慢了。他是幕僚,是要爲主家排憂解難的。現在沒這個能力,還是及早退位讓賢的好。
韓建明捨不得趙先生走,極力挽留他。是趙先生跟着他從一個沒落國公府的世子,到如今新朝的顯赫國公爺。
趙先生搖頭說道:“老了,就想落葉歸根。”趙先生有一兒一女,兒子如今在老家當了個富家翁;女兒如今都已經當了婆婆,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韓建明心情越發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