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老爺看着面前的筆墨紙硯,擡起頭,茫然地看着孟尚書。
孟尚書淡淡地說道:“寫吧!”
孟三老爺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些害怕,哆嗦着問道:“爹,寫什麼?”
“休書。”以前孟三夫人再如何鬧騰,看在孟廣武兄弟幾人的份上他都忍了。可這次孟三夫人不僅私自跑回來還沒憑沒據污衊孫媳婦與人有私情,她是徹底觸到了孟尚書他的底線。
陳氏一怔,然後狂喜。她以爲老太爺最多就是送孟三夫人回老家,卻沒想到竟然是要休了她。不過這確實是一勞永逸的好辦法,只希望孟尚書這次能堅持到底不要被人說動了。
孟三夫人聽到這話,嚇得面無血色:“公爹,我爲孟家生兒育女,你不能讓老爺休了我。”
孟三老爺也是驚得不行:“爹,這次的事都怪我,是我的錯。爹,要罰你就罰我。看在阿武跟阿立兄弟四人的份上,你就饒過她這次吧!”一日夫妻百日恩,孟三老爺雖然納了鄧姨娘,但在他心中最重要的還是孟三夫人。
孟尚書既下了決心,就不可能改變主意:“你若是不寫,我就將你除族,讓你跟她一起滾出孟家。”
孟三老爺怕死了孟尚書,聽到這話孟三老爺紅着眼眶說道:“我寫、我現在就寫。”
孟三夫人撲上去抓着孟三老爺的胳膊道:“老爺,你我夫妻二十多年,你怎麼能如此狠心?”
妻子再重要,可也沒自己重要呀!
孟三老爺握着孟三夫人的手說道:“我若是不休你,爹就得將我趕出家門了。以後,我們就只能流落街頭。可若是隻你離開孟府,我以後一樣能照料到你。”
孟三夫人相信這話纔有鬼。她不過離開一年孟三老爺就納了妾,而且馬上就要有庶子。若是她被休,保準沒多久就要續娶。到時候,哪還會管她的死活。
知道丈夫指望不上,孟三夫人朝着孟尚書哭着說道:“老太爺,若是您老將我休了,到時候外人怎麼看武兒他們呀?老太爺,你我的死活你可以不在乎,可是武兒他們的前程你不能不管。”
“我們孟家的事,就不勞你擔心了。”說完,孟尚書朝着不成器的孟三老爺道:“照着我說的寫。”
孟尚書以七出其中的不順父母、嫉妒成性、口多言離親則三條,讓三老爺休棄她。
孟三老爺握着筆的手一直在發抖,根本寫不了字:“爹,我手無力,寫不了字。”
孟尚書說道:“你寫不了,那我來寫。只希望,你別後悔。”他可不會寫休書,他只會寫除族書。
孟三老爺嚇得眼淚都落了下來:“爹,我寫、我寫還不成嗎?”
照着孟尚書的話,孟三老爺寫下了休書。然後,落下自己的名字。
就在按下手印的時候,孟三夫人突然尖叫道:“我有證人、我有證人可以證明這個這個賤人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孟家的。”
屋子裡所有人除了孟尚書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孟三夫人。
孟尚書卻是看着陳氏,卻見她只是面露驚訝,並沒半點驚懼之色。
孟三老爺忙問道:“你有證人,是誰?”若是有確切的證人,那他就不用休妻了。
孟三夫人道朝着孟尚書說道:“公爹,廣武可以證明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孽種。公爹,你去叫來廣武過來,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話了。”
陳氏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孟廣武一向孝順,每次孟三夫人刁難她總是讓她忍。她一忍再忍,可換來的卻是孟三夫人的變本加厲。若是讓孟廣武在她跟孟三夫人兩人之間選,他一定會選孟三夫人了。
孟三老爺不疑有她,說道:“既是廣武告訴你陳氏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爲何你不早說。”早說了,也不會有這麼一出。
孟尚書卻是看都不看孟三夫人一眼,只是淡淡地說道:“老三,將休書再謄寫兩份,然後寫上你的名字蓋上你的私人印鑑。”一式三份,雙方各一份。還有一份,要拿到衙門備案的。
孟三老爺有些懵。
陳氏的臉色,這才恢復正常。幸好、幸好老太爺睿智,沒找丈夫來對質。要不然,她真的沒活路了。
孟尚書暴喝一聲:“老三,我讓你再謄寫兩份休書,你聾了還是啞了?”
孟三老爺看着突然發怒的孟尚書,嚇得再不敢多想:“我寫、我現在就寫。”
孟三夫人耿氏叫嚷道:“公爹,阿武可以證明我沒說假話。公爹,陳氏肚子裡懷的真是孽種。公爹,你要相信我。”
很顯然,孟尚書並不相信她的話。若不然,也不會讓孟三老爺再謄寫兩份休書了。
孟三老爺以最快的速度又謄了兩份休書。然後,在上頭蓋上自己的私人印鑑。
阿錢按照孟尚書的吩咐,拿着其中一份休書去衙門備案了。
孟尚書朝着孟三夫人說道:“將上次公中給你的那八千兩銀子留下,其他的東西你都可以帶走。”
說完看都不願再看孟三夫人一眼,就讓婆子將其扶出去了。
陳氏什麼都沒說,只是滿臉是淚地朝着孟尚書磕了三個頭。
嘆了一口氣,孟尚書說道:“保重好身體,平平安安將孩子生下來。”他又不是老眼昏花,陳氏都懷孕五個月了,這孩子若不是孟廣武的他會不吭聲?再懦弱的男人,也忍不了戴綠帽子的恥辱。更何況,孟廣武可不是個性子懦弱的。再者可陳家已經沒人了,孟廣武根本沒有顧忌,怎麼可能會忍。
至於孟三夫人爲何要孟廣武出來作證,不過是看準了孟廣武孝順。她認爲孟廣武定爲了保她,會犧牲陳氏。
孟尚書並不知道孟廣武會選誰。可不管選誰,對孟廣武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所以,他不會讓孟廣武選的。
孟老夫人聽到孟尚書派人將耿氏以及她的嫁妝送回耿家去,當下嚇得差點丟了魂:“你真讓老三休了耿氏?”上了年歲的人,就喜歡太太平平和和樂樂。所以平日雖知道孟三夫人折騰幾個兒媳婦,但她並不太願意管。這當兒媳婦的總要受些委屈,熬一熬就過去了。
孟尚書道:“難不成你當這是兒戲。”
孟老夫人剛開始以爲孟尚書是嚇唬耿氏的,沒想到竟然來真的:“她生下武兒跟立兒兄弟幾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這麼大把年歲,我們將她休了,外人會如何看待我們孟家?”會覺得他們冷血無情。
孟尚書說道:“我就是爲了武他們兄弟,纔要老三休了她。以前武兒他們還小,又有我們看着,她纔沒做出過分的事。可我們年歲大了,也沒幾年活頭了。等我們死後再沒人壓制她,到時候武哥兒兄弟幾人全都得被她拖死。若如此,我們到了地底下,怕也不能閉眼了。”
見孟老夫人還要再開口,孟尚書道:“九月份原兵部尚書袁鷹因兒子袁楦強搶民女被皇上撤職查辦,這事你該知道的。”
這麼大的事,孟老夫人自然知道。
孟尚書道:“若是這次的事鬧得陳氏一屍兩命,傳揚出去我這尚書之位定不保。”身爲刑部尚書,家裡竟然出現這種冤案,他又有何顏面再留在這個位置上。
孟老夫人面露駭然。
“皇上可不是先皇,他可不會跟我們講舊情。若是安分當差,他也會用你。可若是出了什麼幺蛾子,他也不會留半點情面。我以後自己退下來,還能照佛鵬哥兒他們。可若是被罷官,就只能回老家了。”一旦被罷官,他也沒顏面留在京城了。
孟尚書知道老妻的七寸在哪,事關他跟兒孫的前程,她不會心軟的。
見此事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孟老夫人哪還會給孟三夫人說情。
孟廣武得了消息,帶着幾個弟弟來求孟老太爺饒過耿氏。結果兄弟幾人被孟尚書罵得狗頭淋血,然後被趕了出來。
孟廣立說道:“大哥,這事是大嫂惹出來的。大哥,你讓大嫂去求祖父,這事就還有迴旋的餘地。”母親被休,他們兄弟幾人臉面無存。
聽到孟廣武想讓自己去求情,陳氏問道:“母親說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並且要求讓你來作證。我想知道,若是當時祖父真的叫你過去,你會怎麼做?”
“母親糊塗了,你也跟着糊塗嗎?”這孩子是不是他的,孟廣武還能不清楚。
陳氏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若不是被孟三夫人逼得沒辦法,她也不會用上吊跟自請下堂這樣的法子了。
陳氏盯着孟廣武問道:“我就問你,當時你若在,是否會爲你娘作證?”
孟廣武有些氣惱,說道:“什麼她她的,那是娘,也是你婆婆。”
陳氏沒理這話,只是再一次問道:“我就想知道,你是否會爲了保住你娘,說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
孟廣武氣得不行:“你腦子進水了,這事還用問嗎?”他瘋了,纔會無端給自己戴一頂綠帽子。而且若坐實了這事那陳氏肚子裡的孩子就保不住,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哪能殺死自己的孩子。
陳氏見他不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心冰涼涼的:“哪怕你將我休了,我也不會爲她求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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