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不少的棗子都已經紅了。王府主院裡的兩棵棗樹,掛滿了一竄竄沉甸甸的棗子,看起來特別的喜人。玉熙每次進出,都會擡頭看一下。
用完早膳,棗棗走到院子裡,朝着玉熙說道:“娘,我要吃紅棗。”不知道是名字的原因,還是像着雲擎,棗棗特別喜歡吃甜食。
雲擎見玉熙點頭,取了旁邊放的竹竿,拿了竹竿敲下幾下。這些紅棗跟下雨似的,一個一個落在青磚上。棗棗跑去撿了一兜,然後捧了一把給玉熙說道:“娘,這些是給妹妹的。”玉熙吃完飯,一般是不吃東西的。
雲擎笑着道:“爹還給你打了紅棗,怎麼不給爹呢!”看着棗棗有什麼好東西都惦念着柳兒,雲擎還是很高興的。
棗棗仰頭說道:“爹想吃的話,再自己打吧!”
玉熙笑着摸了一下棗棗的頭,然後接過那一捧的紅棗說道:“好了,快去前院吧!要是遲到了,爺爺又要罰你了。”霍長青對棗棗要求可是很嚴厲的,沒達到要求就要重罰。
棗棗聽到這話,跟兔子似的,一蹦一跳地跑出了院子,看得玉熙是直搖頭。不過說那麼多也沒用,乾脆就不說了。
上午的時候,譚拓跟玉熙說了下夏收的事情:“今年每畝的收成,比去年減少了一成多。”去年風調雨順,今年雨下得比較少,好在不嚴重,若是嚴重的話很可能顆粒無收了。
玉熙對這事一直都很關注,所以大致心裡也有數。不過雖然畝產減少了,但因爲去年又增加了幾十萬畝的田,所以總數差不多跟去年持平。
說了夏收的事,玉熙又說起了飲水的問題:“下面不少地方都缺水,不說沒水灌溉良田了,就是飲水都有問題。譚大人,這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這人哪能離得開水,沒水這人也活不了了。
今年雖然不比去年,但下雨的次數也不算少。這種情況下都會出現飲水困難,一旦碰到乾旱,不採取措施的話肯定會死不少的人,所以,這是一起急需解決的問題。
譚拓沒想到話題跳度會這般大,不過他還是點頭說道:“王妃說的是,這問題確實急需解決。良田缺水灌溉,這是人力所不能解決的。但百姓飲水的問題,只要有心,還是可以避免一些悲劇的發生。
玉熙說了自己的想法:“我的意思是在這些村莊打上水井,再建水窖。真碰上乾旱,也能緩解下飲水困難的問題。”碰上乾旱,打的水井估計出不了水。這個時候,就靠水窖了。水窖可以存儲雨水、雪水,若是乾旱,這些儲存的水能解決飲水問題。
譚拓不用玉熙再往下說了,立即道:“王妃,我會盡快拿出一個章程出來的。”玉熙只會提出想法,具體實施的還是得靠譚拓等官員。當然,作爲上位者,很多事原本就不需要親力親爲。
花了一個半時辰,處理了手頭上的事後,玉熙就回了後院。前腳回到後院,後腳韓吉就過來跟她回稟女子武堂的事:“王妃,人選已經挑好了,一共是三十二人。這是名單,請王妃過目。”玉熙要辦女子武堂,這事得到了霍長青的大力支持。而這三十二個小姑娘,就是霍長青從兩百多個人選裡挑出來的。
女子武堂的事也已經準備好幾個月了。其他倒好辦,就是這人選要費功夫。不僅要聰慧有根骨好的,還得身世清白的,若是背景不乾淨,是不能用的。
玉熙認真看了下,看完後點頭道:“既然沒問題,挑個黃道吉日就可以開張了。”這個女子武堂跟清風堂不一樣。清風堂是不對外開放的,而女子武堂卻是對外開放的。若是有人想讓自家的女兒習武,交一部分的費用就可以學了。當然,肯定不是跟他們挑選的人一起了。對外開放這點,是符青蘿要求的,符青蘿就希望能給那些想習武的女孩子一個機會。
韓吉點頭道:“好。”
談完事玉熙躺在軟榻上,朝着甘草說道:“給我捏一捏。”一個上午都不停歇的,也挺累的。
全嬤嬤端了一碟切好的蜜瓜過來,放在軟榻旁邊的凳子上,說道:“你現在月份也大了,這些事就交給王爺去處理了,你好好養胎。”因爲政務有玉熙在處理,所以雲擎大半的時間都在軍營裡。
玉熙吃了一塊蜜瓜,笑着道:“沒事,我精神好着呢!”說完,玉熙摸着肚子說道:“說起來,這孩子真是乖得不行,竟然半點不適都沒有。我想,這孩子以後肯定是個孝順懂事的。”
全嬤嬤聽到這話,朝着甘草說道:“你先下去吧!”她這是跟玉熙單獨說會話呢!
甘草立即退了出去。
全嬤嬤望着玉熙的肚子,說道:“玉熙,藍媽媽跟賀大夫都說,這胎十有八九是個姑娘了。”不說玉熙氣色紅潤肌膚光滑細膩,只說這圓圓的肚子,衆人都覺得這是個姑娘了。因爲若懷的是兒子,肚子應該是尖尖的。
雖然之前衆人都說這胎是個姑娘,不過玉熙心裡還有一絲的期盼。現在連藍媽媽跟賀大夫都說了,最後的期盼也沒有了。玉熙心裡有點小失落,不過很快就調整了情緒,笑着說道:“這不是早知道的事嘛!”說完,摸着肚子說道:“所謂事不過三,這胎是女兒,下胎一定是個兒子了。”
全嬤嬤特意跟玉熙說這事,是有原因的:“現在都快六個月了,你必須好好養胎,不宜再操勞了,手頭上的事,全部都交給王爺吧!”
玉熙搖頭道:“處理政務,我並不覺得勞累。若是天天窩在後宅,反而會心情不好。再者,我若身體受不住,不會硬抗的。”窩在後宅反而會胡思亂想,不利於身心健康。
全嬤嬤神色有些龜裂,有時候她真覺得玉熙就是勞碌命了,要不然,爲什麼有福不享,偏偏喜歡受累。
全嬤嬤無奈地說道:“內院的事你就交給我,這樣你也不用累着了。”其實全嬤嬤今年也才五十多歲,身子硬朗得很。只是以前在宮裡勞心勞力,所以全嬤嬤一直都想早點養老。可惜碰到玉熙這麼一個徒弟,讓她的想法成空了。
玉熙也沒有推脫,笑着道:“好呀!”有全嬤嬤坐鎮後院,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下午一直到臨近晚膳,玉熙纔將摺子批閱完。回到後院,還沒進院子就聽到裡面一陣喧鬧聲。
甘草在院子外面,看到玉熙忙說道:“王妃,大姑娘爬上樹去摘棗子。藍媽媽跟全嬤嬤都勸了小半天,都勸不下來。”這在樹上多危險的事,萬一摔下來,可不得摔壞了。
也是全嬤嬤怕玉熙貿然進院子,被嚇着了。畢竟現在懷孕了,萬一受了刺激,動了胎氣可不好。
玉熙一跨進院子,就看見一羣人全部都圍在着棗樹下。其中紅豆跟紅芪,更是目不轉睛地看着棗棗。一旦棗棗從樹上掉下來,她們就要瞄準接住。
玉熙擡頭就看見棗棗此時正在樹上,一隻手抓着一根枝椏,一隻手伸出去抓一串紅紅了的棗子。
玉熙嚇得臉色都變了,不過她卻沒出聲。一直到棗棗將那串紅棗揣在兜裡,玉熙才笑着開口道:“棗棗,你怎麼爬樹上去了?想吃棗子,讓紅豆她們給你摘就是了。”這個丫頭,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連樹都敢爬了。
棗棗見玉熙沒有生氣,高興地說道:“娘,我摘的棗子比紅豆姑姑她們更大更甜。”說完,棗棗又用手拍了下鼓鼓的衣兜大聲說道:“娘,我摘了很多很多的紅棗,待會你讓白媽媽做紅棗糕給我吃好不好?”因爲棗棗喜歡吃甜食,玉熙怕她吃多了對牙齒不好,所以嚴格限制棗棗吃甜食。平日的糕點等零食,都是限量的。
玉熙笑容滿面地說道:“那你快下來將紅棗給白媽媽,今天晚上就能吃到紅棗糕了。”
棗棗也沒有多想,從樹上下來了。
一落地,玉熙就鐵青着臉讓紅豆將棗棗抱住了:“將她給我抱到屋子裡來。”這次若不狠狠懲治這死丫頭,估計得翻了天去!
以前棗棗胡鬧,玉熙雖然生氣,但最多也就罵兩句,然後罰她寫大字。可這次,玉熙是真被氣壞了,一進屋子就尋着雞毛撣子。
“哇哇……”棗棗撕心裂肺的哭聲,傳到了回來的雲擎耳中。剛從外面回來的雲擎聽到這哭聲,還以爲出了什麼事,飛奔回後院。
一進屋,就看見棗棗玉熙舉着雞毛毯子抽棗棗的屁股。下手非常重,棗棗被打得聲音都哭啞了。
雲擎避開地上散落的紅棗,走過去問道:“玉熙,這是怎麼了?這丫頭又闖什麼禍了,惹你生這麼大的氣?”
看到雲擎,棗棗一邊哭一邊叫道:“爹,我快要被娘打死了,你救救我。”棗棗在玉熙的罵聲之中已經知道娘打她是因爲她爬樹。她就不明白了,不過是爬個樹,爲什麼要下這樣的狠手呢!
玉熙聽到這話,下手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