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睡之前,玉熙收到了楊鐸明的信件。楊鐸明在信裡說雲擎只是聽柳氏彈琴,其他時間並沒有任何接觸。就算聽琴也是在花園裡跟侍衛一起聽琴,並不是只兩人。
看完這封信,玉熙神色稍微放鬆一些。她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現在的結果,比她預想的要好一些。這些日子,玉熙心底的煎熬並不比林氏當初少一分,只是她比林氏更穩得住而已。
全嬤嬤看着玉熙的樣子,問道:“王妃,信裡說什麼了?”瞧着應該不是壞事。
玉熙搖頭道:“楊鐸明在信裡說王爺沒有將柳氏收房,只是聽她彈了幾次琴,其他並沒有任何的逾越。”
全嬤嬤有些不相信地問道:“真的?”
玉熙點頭道:“應該是真的。”楊鐸明是她的人,肯定不會騙她的。而且棗棗也去了江南,這事的真僞她很快就會知道,楊鐸明也沒必要騙他。
全嬤嬤看玉熙悶悶不樂的樣子,說道:“王爺沒將柳氏收房,那也算好事了。”至少,不會帶回來添堵。
玉熙淡淡地說道:“就算沒收房,可在世人眼中柳氏已經是雲擎的女人了。外人論起來只會說雲擎因爲怕我而不敢將柳氏留下了。”她什麼都沒做,卻要背下這個黑鍋,爲雲擎的行爲買單。
全嬤嬤想了下說道:“過兩天棗棗的信應該到了,到時候我們就知道這柳氏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玉熙道:“棗棗的信,最多再有兩日就能收到了。”她是相信楊鐸明說的,棗棗的信不過就是比楊鐸明更詳細一些。
全嬤嬤道:“那你早點休息吧!這些日子,你都沒有睡好。”玉熙以前到點就睡,可現在都要大半夜才能睡好。睡眠不足,人看起來就沒精神。爲了不讓人看出來,玉熙這些日子都上了妝的。
不管如何,雲擎沒納妾到底不用面對最壞的結果。這也讓玉熙稍微放鬆了一些,所以上牀沒多久玉熙就睡着了。
全嬤嬤看着玉熙眉頭還是緊鎖着,低聲說道:“這道坎,不容易過呀!”這次雲擎沒納妾王妃都這般糾結,若是真納妾了,到時候這道坎可怎麼過。
所謂空穴不來風的,雲擎既然留了柳氏在府裡,全嬤嬤相信雲奇怪肯定是對六十起了心思。雖然雲擎沒收了她,可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納妾不過是早晚的事。
就算想多說兩句,可看着玉熙這段時間的憔悴跟煎熬,全嬤嬤也不忍心說了。不管如何,至少眼前這風波是過去了。玉熙已經很累了,就讓她多鬆快兩日吧!真等雲擎納妾,到時候玉熙忍心不狠手,她就是拼着被玉熙責怪也會動手。
佑哥兒第二日起牀沒見到玉熙的身影,問道:“美蘭姐姐,我娘呢?”
美蘭笑着道:“王妃還在睡。”前些日子王妃每天晚上睡不着,天沒亮就起來了,難得今天睡了個好覺了。
佑哥兒道:“我去瞧一瞧。”進屋,果然見玉熙還在睡。
輕手輕腳走出屋,佑哥兒壓低聲音說道:“我娘這段時間肯定是累着了,讓她好好睡,別讓人吵着她。”
美蘭笑着道:“四少爺放心,奴婢不會讓人打擾王妃的。”除非是天塌下來,否則她是不會去叫醒玉熙的。
玉熙睡到午時末才醒來,問了下時辰,玉熙笑着說道:“還從沒睡這麼久過?”以前最晚也就睡到午膳前,沒想到這次竟然睡到午時了。
美蘭說道:“王妃這些日子都沒睡好沒,該好好補回來了,要不然哪裡受得了。”
玉熙笑了下,用過午膳就去了前院。
許武見到玉熙,說道:“王妃,譚夫人今天清晨過逝了。”譚夫人身體一直都不好,能熬到現在都是用藥在吊着。
玉熙點了下頭說道:“我知道了。”譚夫人過逝,譚拓這些日子肯定是要料理喪事了,她這幾日又要忙得腳不沾地了。
許武猶豫了了下,還是跟玉熙回稟了棗棗遇刺的事:“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大郡主在一家悅來客棧遇見了刺客。”沒等玉熙開口問,許武趕緊說道:“及時發現了刺客,大郡主沒有任何損傷。”
聽到棗棗沒受傷,玉熙也放心。
許武說道:“王妃,義父讓我跟你說他想明日帶了世子爺去莊子上,可能要半個月才能回來。”至於帶浩哥兒去莊子上做什麼,許武大致知道一些。
玉熙知道,霍長青大概是知道棗棗遇刺才起這個心思的。玉熙說道:“等棗棗的信件到了以後,再讓浩哥兒去莊子上。”浩哥兒警惕心越強,越能保障他的安全。
許武點了下頭說道:“我呆會就去跟義父說。”
一早起來,天就陰沉沉的。天空像是被抹布浸過的水似的的,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玉熙走在路上,仰頭望了下天空說道:“怕是要下雨了。”下雨後天氣就會轉涼,幾個孩子也得添衣裳了。
美蘭笑着說道:“就算下雨,也是小雨。”美蘭喜歡下小雨,她覺得細細的像絲線一樣好看。
對於美蘭的這種喜好,玉熙表示不能理解。不過每個人的喜好不一樣,她也不會去幹涉就是。
許武見到玉熙,就跟她彙報了一個好消息:“王爺,杜崢攻破了韶州,秋燁也將循州拿下了。最多十月底,我們就能將廣州拿下來了。”
玉熙接了軍報,看完後臉上也浮現出笑容,不過也僅限於此。對於軍務,她一向是都是瞭解情況,並不插手。
還沒進屋,許大牛又捧了一堆的摺子進來說道:“王妃,這下面各州縣呈上來的。”譚拓這兩天在料理她夫人的喪事,玉熙的事情就增加了很多。
玉熙道:“拿進來吧!”等雲擎回來就勢必要改制,否則單靠她一人,真要累死了。
正忙着,許武走進來說道:“王妃,大郡主的信到了。”他是知道這些天玉熙一直在等棗棗的信的。
玉熙忙說道:“快給我拿過來。”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了棗棗的信。
兒行千里母擔憂,自從知道刺客的事後玉熙一直懸着心。所以看到棗棗說她安全抵達金陵,玉熙人也放鬆下來。
許武站在原地,心裡希望大郡主不會說什麼讓王妃難過的事。
棗棗雖然大咧咧的,但又不傻,自然不會說讓玉熙傷心難過的事。她在信裡跟玉熙說雲擎只是喜歡聽柳氏彈琴,並沒有其他想法。而在她抵達金陵的當天,雲擎知道了玉熙爲這事氣得吃不下睡不着,立即就將柳氏送走了。
信的最後,棗棗跟玉熙說有她在,不會讓任何狐狸精靠近雲擎的。否則,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滅一雙。對於柳氏想要勾引雲擎的事棗棗隻字不提。既然已經過去了,說了也只會讓她心頭不舒服,乾脆就不說了。
看着霸氣側漏的棗棗,玉熙無奈地搖頭。這孩子真是投錯胎了,這性子該是個男孩子纔是。
許武有些緊張地問道:“王妃,大郡主在信裡說了什麼?”看王妃面無表情的樣子,感覺不像是好事。
玉熙淡淡的說道:“說王爺並不是看上柳氏,只是喜歡聽她彈琴。棗棗抵達金陵的當天,王爺就將人送走了。”
許武聽完玉熙所說,面露不解地說道:“王妃,這是好事呀!”既然只是誤會,爲何王妃還一臉鬱色。
玉熙滿臉怒容地說道:“好事?你覺得這是好事嗎?”
許武腦子轉不過來了:“王爺將柳氏送走不是好事嗎?難道王爺不該將她送走?”
玉熙氣得不行,惱怒道:“既然他只是喜歡聽她彈琴,想聽琴時將人召到府裡就是,爲何要將人留在府邸?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不知道這樣做會造成什麼影響嗎?”確切地說,雲擎壓根就沒在乎過她的感受,否則根本不會做這樣的事。
許武跟在玉熙身邊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玉熙發這麼大的火:“王妃消消氣,王爺肯定是沒想這麼遠,不知道留下柳氏在府邸裡會引起這麼大風波。”
玉熙冷着一張臉說道:“沒想到,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嗎?他現在是跺一跺腳大半個江山都要抖一抖的平西王,不是榆城那個帶兩萬兵馬的定遠將軍?哪怕一件小事,只要是他做的就會被無限放大,惹來不可估量的後果。”
許武代替雲擎承受住玉熙的怒火。
越說玉熙越生氣,十多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若是我跟他一樣做事不計後果,在知道他納妾那一刻我就丟下這一攤子的事跑去金陵質問,你覺得會怎麼樣?”
聽到這話,許武冷汗就出來了。若是玉熙一怒之下丟下手頭的事跑去金陵,鎬城還不得亂套。鎬城亂了,整個後方都不穩。到時候別說問鼎天下,現有的基業都守不住。
許武望着氣得滿臉通紅的玉熙,說道:“王妃,你消消氣,怒大傷身。等王爺回來,你好好跟他說說。”其實早在知道雲擎沒收柳氏爲妾時,許武就覺得雲擎這事做得真是太欠考慮了。王妃會這般生氣,也是應該的。
玉熙氣得直喘粗氣:“這些年我都跟他說了多少次,行事要三思而後行。他有聽嗎?他完全將我說的話當耳邊風,否則也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出來。”
許武跟在玉熙身邊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玉熙罵雲擎。一時之間,都不敢吭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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