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弼或轉過臉去不看她:“你要是自己還在乎身價,會做出這種下作的事情來嗎?”若垂柳覺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莫大的屈辱:“我到底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下作的事情,要你拿來這般的羞辱?”
李承弼見她還不死心,咬着牙說:“你投井的事情,原本是你自己不小心失足掉下去的,爲什麼你要說是自己想不開投井自盡呢?”此話一出,若母和若垂柳二人都驚呆了。若垂柳彷彿五雷哄頂一般,耳邊瞬間安靜下來,隨後就是嗚嗚的嗡鳴聲,她只能看見若母的嘴一張一合在和李承弼辯解着,但是他們的聲音絲毫也聽不見。
最後只見李承弼一甩袖子就出去了,若母趴着門好像在大罵李承弼,但是李承弼頭也沒回的就走了。若垂柳只覺得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若母大驚,抱着女兒喊:“女兒,你怎麼了?不要嚇娘啊!”
李承弼的娘聽昨天李承憑和自己說思思竟然是從青樓中跑出來的,心裡預越想越氣,決定去菊香樓走一趟,看看究竟是不是那樣。李母很少出門,隨身還帶了個丫環,她們一路打聽着真的找到了菊香樓。
站在門口拉客的一見是兩位女客,把臉便拉了下來:“喲,您二位這是要……”李母不等她把話說完,給身邊的丫環使了個眼色,丫環掏出二兩銀子遞給她。馬上就換了副臉孔:“喲,您二位快裡面請。”
李母帶着丫環走進菊香樓,只見一片奢靡的景象,從樓下一直到二樓的走廊上都佈滿了花枝招展的姑娘。不時的就會聽見讓人酥麻到骨子裡的聲音:“客官,您好就沒來了呢?小玉都快想死您了。”
李母一皺眉:“這是什麼地方?噁心死了。”身邊響起一個聲音:“你嫌這裡噁心,爲什麼還要來呢?還不是你家的男人喜歡這裡,天天睡在你身邊的男人喜歡啊。你要是覺得這裡髒,噁心,就回家去把你的男人休了!”
李母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說話的人,看年紀已經和自己差不多大,臉上塗胭抹粉的,臉上的脂粉幾乎能刮下來幾層。看樣子應該是這裡的負責人,李母輕蔑的笑了一下:“我聽說你這裡有幾個姑娘挺出名的,你給我數落數落。”
老鴇把嘴一撇:“我憑什麼給你數啊?你想找女人陪你?”不等她說完,五兩銀子放在她的面前:“這些夠不夠讓你給我數落數落呢?”老鴇頓時眉開眼笑:“哎呀,您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貴夫人,快裡面請。”
老鴇帶着她們上樓去找了一個房間:“我叫她們去準備茶水,二位還需要些什麼?”李母搖搖頭:“沒什麼需要的了,你先坐下。我今天來只想讓你把這裡的姑娘給我數一番,看看有沒有我之前認識的那個人。”
老鴇面帶喜色:“原來夫人是來尋人的,我乾脆就把她們叫來,讓你過過目,看看有沒有您想找的人。”李母擺擺手:“不用了,我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你就數一數吧,我聽聽。”老
鴇扳起手來:“我們這啊,原來的頭牌是一名舞姬,她在這裡啊是賣藝不賣身,清高得很。後來被一個富家的少爺娶回家去做小妾……”
李母的眉頭皺起來:“你等等!你說什麼?舞姬?被富家的公子娶走了?做小妾嗎?”老鴇點點頭:“是啊,就是若垂柳,我們這裡的頭牌姑娘。誰要是想請她喝一杯酒,都要排上好幾天呢?”李母覺得頭上像是一聲悶雷炸開了,頓時眼花頭暈,幸好身邊的丫頭扶着她:“六夫人,您不舒服嗎?”
李母擺擺手:“我沒事,你繼續說還有些別的姑娘,你都給我念叨一遍。”老鴇繼續說:“還有一個是後來的,我後買回來的。自從若垂柳走了以後,我們菊香樓的生意就一落千丈。我沒有辦法,只好又買回來一個丫頭,這丫頭雖然沒有若垂柳的樣貌和舞姿,但是還挺招生意。”
李母一隻手擎着頭:“她是誰?叫什麼名字?”老鴇得意的說:“她的名字叫思思……”李母過了半天才緩過神來:“她現在在哪?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她。”老鴇眉開眼笑的說:“好啊,我就帶您去見見思思。只是這思思要是正在接客……”
李母又給了她幾兩銀子,老鴇才帶着她們去見思思。思思正在自己的房裡陪着客人喝酒,在外面就聽見她的笑聲:“哎呀,哥哥你好壞呀!”李母一皺眉推門便進去了,裡面的那個男人被嚇了一跳:“你……你幹什麼?王媽媽,這怎麼回事?”
王媽媽笑着說:“這位夫人來找一位故人,您就先委屈一下,等她們說完話再說。”思思一見是李母從外面進來,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還來不及反應,臉上已經重重的捱了一掌。白皙的臉上頓時印上了五個掌印,李母這一掌怕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打得思思眼前直冒金星。
思思捂着臉:“六……六夫人,您怎麼……?”李母顫抖着指着她:“你這個賤人!當初我買下你的時候,你是怎麼對我說的?你說你家世可憐,自小就沒了母親,那種種都是編造出來騙我的?”
思思見事情已經完全的敗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六夫人,思思愧您。”李母走到思思的面前:“你這個賤人!竟敢欺瞞到我的頭上!你怎麼配給我兒子做通房丫頭!”說着李母轉身離開,留下老鴇呆呆的站在那裡。
李母出了菊香樓只覺得一陣的頭重腳輕,身邊的丫頭扶着她:“夫人,您沒事吧?”李母擺擺手說:“我沒事,我們趕緊回家!”李母趕到家的時候,正好是晌午吃飯的時候。若垂柳醒來以後,知道李承弼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爲了能見到他一眼,和他解釋一句便特意的出來吃飯。
李母帶着丫頭氣哼哼的就進來了,見若垂柳真好坐在那裡,走過去拉起來就是一巴掌:“你這個小賤人!給我滾出去!不要坐在這個桌子上吃飯,你髒了我的地方,趕緊滾!”李父一皺眉:“你幹什麼?娘還在,你要教訓媳婦,也要看個時候!”
李母已經完全被氣瘋了,看了看九奶奶:“娘,我今天失禮了,您就原諒我這一次。”九奶奶知道自己的兒媳婦一向懂規矩,識大體如果不是特殊的事情,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看了看被打的若垂柳,又看了看李母:“你先別急,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大家都知道你爲什麼這麼生氣,也好服衆啊。”
李母點點頭:“我是被氣暈了頭了,我從來沒想過我兒子會娶這樣一個賤人回家,還是從那種地方娶回來的。我們李家的臉都被他們給丟盡了!”九奶奶無奈的說:“你看看,你就是不說是什麼事情。”
李母坐下來,平復了一下心緒:“這個若垂柳竟然是青樓的舞姬!我上次買回來的想給承弼做通房丫頭的思思,也是那個青樓的,我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麼孽了,養了這個逆子!”李承弼剛纔坐在那裡,還以爲是若垂柳投井的那件事情被母親知道了,沒想到是這檔子事兒。
他坐在那裡用眼睛瞟了瞟李承憑,李承憑正在跟林詩雨說話,根本就沒看他,李承弼心裡說:“你這個多嘴的傢伙,明知道他們是不會接受的,爲什麼還要把這層窗戶紙捅漏呢?看着若垂柳又被打了,李承弼無奈的站起來:“娘,這件事情是我不對,畢竟已經生米做成熟飯了,你就忍了吧。這樣張揚出去對我們家的名聲更不好,家醜不外揚嘛!”
李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家醜,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你還有臉說,看看你喜歡的什麼人,那種地方你以後要是再敢去,我就打斷你的腿!”李母說完這些也覺得渾身無力,一下子癱在那裡,李承弼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若垂柳:“你還不回房去?在這裡打算幹什麼?”
若垂柳捂着臉跑出去了,輕語一直坐在一邊沒有說話,這時候見自己的婆婆不舒服了,也過來:“娘,你就消消氣,身子要緊。千萬不要爲了這些事情氣壞了身子。”李母看着輕語:“我的好孩子,還是你好賢惠又識大體,娘真是沒有看錯你。我們李家娶了你做媳婦真是造化啊!”
李承弼也趕緊說:“是啊,輕語又懂事又乖巧,您就別再生氣了。”李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都是你惹的禍,紅顏禍水!”李承弼無奈的說:“娘,我會讓她呆在房裡沒事的時候不要出來。不會惹您生氣的。”
李母不理他,對輕語說:“輕語啊,我剛纔回來的時候想了想,給承弼納妾的事情就算了吧。承弼有你這麼個賢惠的媳婦已經夠了,明天找來大夫好好的看一看,究竟是那裡不對懷不上呢?看好了,就能生了,自己生多好。承弼本來就是花心的人,你找那麼多的女人在他的身邊,將來心收不回來,你就苦了!”
九奶奶在一邊說:“是啊,我也贊成你婆婆的說法。生孩子也不是急事,豈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得了的。你也不用急於一時,慢慢來,不要有壓力。”這件事情他們倒是一拍即合,沒有一個反對的,輕語也只好點頭答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