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長寧“呀”地一聲驚呼,急忙後退數步,正在暗中跟隨保護她的秦清看得心頭大急,正在思考是否出手之際,甄雲已從震驚中恍然回神,拔出隨身攜帶的彎刀護在餘長寧前面,對着拔灼怒聲道:“拔灼,你這是什麼意思?竟對國師動手?難道瘋了不成?”
拔灼臉上出現了一絲凌厲的笑容:“瘋了?哈哈哈哈,我就是瘋了,竟有眼無珠愛上你這麼一個翻臉無情的婊~子,你讓開!否者別怪我也將你一併殺死。”
聽他當着餘長寧的面叫破自己‘女’扮男裝的事情,甄雲如遭雷噬,有些緊張地望了餘長寧一眼後,這才怒斥道:“你究竟在胡說些什麼?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談難道不行麼?”
“我現在與你已沒什麼好說的!”拔灼冷冰冰說了一句,視線轉到了餘長寧的身上,“餘長寧,你既然有膽子做出如此齷蹉的事情,難道還有臉躲在一個‘女’人的身後當一名懦夫?‘抽’出你的劍,讓本可汗領教領教你的高招。”
甄雲不知道拔灼爲何突然變成了這個模樣,此刻不由方寸大‘亂’,對着餘長寧沉身吩咐道,“國師,小可汗一定是失心瘋發作才說出這番話,你先回去,待小可汗病情恢復本王再帶你前來。”
餘長寧恍然道:“原來小可汗竟患有失心瘋,怪不得他會認爲汗王你是‘女’子?好,微臣這就離去。”
拔灼眼眸中‘射’出森厲的光芒,冷冷道:“甄雲,餘長寧,你們休要在這裡做戲了,本可汗並非是那種傻得任由你們欺騙的傻瓜,任何謊言都有被拆穿的那一天。”
甄雲急聲道:“拔灼,你究竟對我們有什麼誤會,不如說出來聽聽?講話不要在這麼不明不白的。”
拔灼眼見爲實耳聽爲虛,此刻怎會再容忍甄雲對自己的欺騙,他冷哼一聲道:“本可汗不屑與你這‘浪’~‘蕩’‘女’人多做說辭!要怪只能怪本可汗有眼無珠!待會我便稟明父汗解除與你的婚約!”
甄雲臉‘色’慘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句,雙目蓄淚傷心點頭道:“好!好!你可不要後悔。”
“我拔灼頂天立地,從來不會做後悔的事情。”拔灼冷冰冰地說了一句,突然望着餘長寧咬牙切齒道,“突厥國師,本可汗要與你作生死決鬥,不知你是否有膽量迎戰?”
甄雲知道餘長寧手無縛‘雞’之力,正‘欲’替他拒絕,不料餘長寧已是慨然點頭道:“小可汗如此侮辱我們汗王,主辱臣辱,餘長寧身爲突厥汗國的一份子,豈有拒絕之理,好!我同意你的生死決鬥。”
“國師,你不要這麼衝動……”甄雲焦急地說了一句,不料餘長寧卻是堅定搖頭,對着她正‘色’開口道:“汗王,微臣一定要替你討回公道。請你不要阻攔微臣。”
拔灼見他們如此“郎情妾意”,心頭又是憤怒又是嫉妒,仗劍冷聲道:“好,三日之後本可汗在汗帳外面的草地上恭候國師前來,我們生死勿論。”
“好!生死勿論!”餘長寧也硬梆梆地說了一句,表情說不出的決然。
立定生死決鬥的約定後,拔灼再也不願看見他倆,轉身氣咻咻地離開了。
對於剛纔所發生的一切,甄雲又是疑‘惑’又是傷心,然而拔灼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只得暗歎一聲轉身離開了拔灼的府邸。
回去的路上,甄雲面若寒霜一言不發,待到行至驛館‘門’前才翻下馬背冷聲道:“國師,你隨本王過來。”
餘長寧應命點頭,趨步跟着甄雲走入了她居住的院中。
步入正堂,甄雲也未回身,對着餘長寧吩咐道:“你將‘門’關上,本王有密事與你商談。”
餘長寧“嗯”了一聲,轉身上前關上了房‘門’,剛剛轉身正‘欲’舉步,突然一把彎刀猶如閃電一般向着他襲了過來,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餘長寧心頭一跳,眼見甄雲正冷冷地望着自己,不由驚訝問道:“汗王,你這是什麼意思?”
甄雲的俏臉瀰漫着森森寒冰,眼眸冷得讓人心生膽顫,面對餘長寧的回答,卻沒有開口的意思。
餘長寧知道秦清此刻一定躲在暗處偷偷地保護着自己,心裡不由微微放鬆,故作鎮定地開口道:“汗王你這樣不言不語就拿刀架在微臣脖子上,敢問微臣可是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
甄雲美目一閃,冷聲道:“你早就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餘長寧聽得不明不白,傻乎乎地反問道。
“餘長寧,你還想騙我?”甄雲的聲音冷得猶如千年寒冰,眼眸中閃動着攝人心扉的殺意。
餘長寧頭皮一陣發麻,不知她究竟明白了什麼,只得苦着臉道:“汗王你說話這樣不明不白,微臣豈能明白你的意思?”
甄雲冷笑道:“國師果然好演技,剛纔聽到拔灼叫破了本王的‘女’子身份,你竟沒有‘露’出太多驚訝之‘色’,而且視線也留在拔灼身上,竟沒有朝我看上一眼?難道你就一點也不驚奇麼?當時我雖然沒有太多留意,然而現在回想起來,什麼都明白了。”
餘長寧沒料到自己一個小小的失誤竟被甄雲看破了端倪,心頭不由一陣驚慌,他想轉身而逃,然而甄雲的彎刀就架在自己脖子上,沒有秦清的幫忙一定是人頭落地的結果,所以他根本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見他一言不發地‘挺’然而立,甄雲寒聲道:“對於本王的話,國師沒有任何的說辭嗎?”
遭遇如此危局,餘長寧反而冷靜了下來,無數念頭猶如閃電一般在他腦海中晃過,一個絕境逢生的主意已是浮上了心頭,他面不改‘色’地昂昂道:“汗王你說的不錯,我早就看破了你的‘女’子身份,若是汗王想要殺我隱藏這個秘密,現在就可以動手了!”
“國師果然是汗國的忠臣啊!”甄雲無比諷刺地說了一句,美目流淌着冷然的光芒,“你是多久看出我是‘女’子的?”
餘長寧如實回答道:“那日在孔林山汗王的帽子被山風吹落,我便明白了一切。”
“那你爲何卻不拆穿我?卻還請命去高句麗求取和親?”
“臣不知汗王爲何要‘女’扮男裝,但是臣知道汗王一定有所苦衷,爲了汗王你的大業,我不敢說!也不能說!而前往高句麗求取和親,一來是爲了汗國與高句麗的盟約,二來是相信汗王迎娶漢和公主,必定有汗王你的考慮。”
“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
一股被愚‘弄’的感覺涌上了甄雲的心頭,她恨恨道:“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事瞞着我?”
甄雲本以爲餘長寧一定會堅決搖頭,沒想到他聞言竟‘露’出了遲疑之‘色’,半響後纔有些忐忑道:“微臣的確還有一件事瞞着汗王你……”
甄雲聞言爲之氣結,咬牙切齒道:“什麼事?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餘長寧猶豫道:“這事微臣不敢說,也實在難以啓齒,說了汗王一定會殺死微臣!”
“國師難道以爲你不說出來就能免於一死?”
餘長寧猶豫掙扎了半天,突然悵然一嘆道:“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其實從微臣第一眼見到汗王‘女’兒之態的那一刻起,微臣便已經深深地愛上了汗王無法自拔,汗王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看在微臣的眼裡都是那麼的漂亮,以至於微臣夜晚時常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汗王,對不起,微臣實在無法控制自己,要打要殺也悉聽遵命!能夠死在汗王的劍下,微臣沒有半句怨言。”
話音落點,劍拔弩張的氣氛被餘長寧這番表白一掃而空,甄雲整個人已經呆住了,傻傻地望着餘長寧良久,俏臉飛上了兩朵‘豔’紅的晚霞,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說什麼?”
餘長寧望着她一字一頓地正‘色’開口道:“真雲,我想我已經愛上了你!”
甄雲如遭雷噬,耳畔也是轟然一聲大響,驚得她連手中的彎刀也差點掉在地上。
以前拔灼對她當面吐‘露’情意的時候,甄雲的感覺除了有些意外,更多的是一種困擾,然而她卻能心平氣和地婉言拒絕。
然而這次面對餘長寧的這番話,甄雲的心兒彷彿如戰陣之鼓一般劇烈地擂動,咚咚咚咚的響聲似乎已經快穿透‘胸’膛,不消一會工夫,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她的臉上,俏臉燙得火辣辣無比難受。
半響之後,她壓抑住紛‘亂’的思緒,貝齒一咬紅‘脣’冷聲道:“餘長寧,你若在胡說,我真的會殺了你!”
餘長寧淡淡一笑,頗有一種置生死於度外的風範:“常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汗王你乃絕‘色’佳人,而餘某人恰好愛妻身故,正是郎未娶來妾未嫁,若是汗王要責怪於我,夫復何言!汗王要殺便殺吧!”說罷,閉上雙目一副任由處置的模樣。
甄雲又是心慌意‘亂’,又是難以決定,她突然想了什麼事一般愣了愣,寒聲問道:“本王昨夜醉酒,你又對我幹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