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份演完秦清卻沒有起身,餘長寧不由乾笑道:“喂,清姐姐,我們一宿未睡,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不,我今晚就在這裡睡。”
秦清的一句話頓時讓餘長寧又是尷尬又覺興奮,然而懷中這妖女乃是娘子的師姐,卻是隻能看不能碰,所以他只得訕訕笑道:“姐姐若喜歡我這裡,那我到你房間睡便是,你看如何?”
“哼,真是膽小鬼。”秦清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伸了一個慵懶的懶腰從榻上坐了起來,這才披上外套走了。
望着秦清離去的背影,餘長寧頓覺有些不捨,被甄雲和秦清撩起了一絲****憋得他說不出的難受,只得長嘆一聲道:“被美女百般調戲而坐懷不亂,娘子,相公爲了你可真是守身如玉啊!”
……
睡到正午時分,餘長寧才悠悠轉醒,剛剛披衣起身,便聽見秦清來報:汗王正在正廳等候,讓他儘快過去。
餘長寧自然知曉汗王爲何找他,當下也不遲疑,朝着汗王居住的院落走去。
甄雲正在廳內愣怔發呆,眼見餘長寧進來,不由回想起了昨夜那惹人遐想的春~夢,驀地雙頰一紅,勉力笑道:“國師來了?快請坐。”
餘長寧含笑頷首,從容不迫地落座於案前,捧起案上熱騰騰的牛骨茶深吸一口氣道:“呀,好香,汗王侍女沏茶的手藝真是不錯。”
聞言,甄雲俏臉露出了莞爾之色,她本想告訴餘長寧此茶乃是她親手所沏,然而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淡淡笑道:“一夜縱酒,牛骨茶整正可提神,國師不妨試試。”
甄雲邊說邊認真觀察餘長寧的神色,當看見他絲毫沒有異樣,且談吐如常時,心裡忐忑頓時減弱了許多。
餘長寧笑道:“昨夜與汗王舉杯痛飲,實在酣暢至極,醉得我可是睡到剛剛方纔轉醒,現在還感覺到周身疲倦。”
“哼,與那侍女縱~欲一夜,自然會很疲倦。”甄雲有些不忿地想了一句,躊躇半響忍不住問道:“這個,國師,昨夜本王喝酒之後可有什麼失態之處?”
“失態?”餘長寧略微一驚,搖手笑道,“沒有沒有,汗王舉止儀容依舊讓臣爲之折服。”
“當真?”
“在汗王面前,臣自然不敢妄言。”
甄雲微微頷首,蹙眉問道:“那昨夜本王是如何回去的?爲何我都不記得了?”
餘長寧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昨晚我將汗王你送至前院後,你便堅持要自己走回去,所以微臣只得回去了。
“原來如此,看來我真的醉得有些神志不清,竟已全部忘記。”甄雲喃喃了一句,不由露出了苦笑之色。
餘長寧裝模作樣地問道:“汗王此問,莫非回去有什麼不妥不成?”
甄雲搖了搖手,卻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正在此時,突然驛館吏員來報:拔灼小可汗請汗王過府一敘。
既然是拔灼相邀,甄雲自然點頭叫好,正欲讓餘長寧退下,餘長寧卻笑着說道:“汗王,拔灼小可汗可是微臣的大恩人,也是因爲他的仗義執言,真珠可汗纔將臣從牢裡放出,汗王既然要前去拜訪他,不如也將臣帶上如何?微臣正好藉此機會好好感謝他一番。”
餘長寧知道拔灼讓甄雲前去必定是因爲昨晚那件事的緣故,爲求穩妥,所以他當下靈機一動,也是提議跟着一道前去,至於安全方面,有甄雲在此秦清跟隨,且還是牽涉如此難以啓齒的事情,想必拔灼倒也不會當衆加害於他。
甄雲略一思忖,欣然點頭道:“好,那國師就陪我一起去吧。”
……
拔灼昨夜回來之後一宿未睡,整個人處於無比憤怒以及傷感之中,究其原因,自然是因爲心愛女子對自己的背叛。
說起來,他與甄雲認識的過程頗爲奇妙,那是四年前的一個夏日,拔灼奉父汗之名前去征討盤踞在金山北麓的一夥馬賊,不料卻中了馬賊誘敵深入的詭計,致使身陷重圍。
正在拔灼無比絕望的時候,甄雲率領一支騎兵出現了,路見不平一番鏖戰,終於擊退了馬賊。
拔灼感激零涕,自然是美酒羊肉款待救命恩人,酒酣耳熱之際,拔灼提出想要與甄雲結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異姓兄弟,誰料甄雲卻微笑拒絕了。
那時拔灼還不知道甄雲是女子之身,聽她拒絕自然是大感難過,當後來拔灼邀請甄雲到薛延陀做客時,誰料小妹虛爐公主卻喜歡上了英俊瀟灑的甄雲。
虛爐公主對甄雲糾纏不休,繼而懇請父親真珠可汗將自己許配給甄雲,真珠可汗對甄雲也是頗爲滿意,所以欣然同意。
對於此等亂點鴛鴦譜的事情甄雲大感無奈,她本想就此一走了之返回西突厥,然而卻不想因此得罪薛延陀,只得無奈向拔灼吐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拔灼聞言大是驚奇,當甄雲穿上女裝出現在他的面前時,拔灼更是驚呆了,他從沒見過如此絕色動人的女子,況且這個女子還是他爲之感激的救命恩人。
得知真相後,真珠可汗大覺啼笑皆非,答應替甄雲保守這個秘密後,還將不明情況的虛爐公主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本以爲這件事就會如此了結,然而當甄雲離開薛延陀返回西突厥庫莫部落的時候,拔灼卻對甄雲戀戀不忘,以至於患上了相思之苦,對伊人的思戀竟是一發不可收拾。
於是乎,拔灼小可汗前往庫莫部落對甄雲表明心意,草原男兒敢愛敢恨,他相信以自己高貴尊崇的身份,甄雲一定會接受自己的愛意。
誰料,甄雲卻是微笑拒絕了,原因很簡單,她還要憑藉哥哥真雲的身份統領庫莫部落,目前並沒有成親的想法。
聞言,拔灼大是沮喪,也爲之悶悶不樂了很久,沒想到這事後面竟出現了變化。
東~突厥思摩可汗在大唐遇害身亡後,甄雲恰好在薛延陀,頓時意識到了這是自己恢復突厥汗國千載難逢的機會,於是向真珠可汗借兵復國。
思摩以前是大唐遏制薛延陀的一枚棋子,得知他意外身亡,真珠可汗大喜過望,他對大唐本來就心懷不滿,一番斟酌立即同意了甄雲的要求出兵相助,不過再得知兒子拔灼的心事後,他又特意在盟約上加了一點要求,甄雲必須嫁給拔灼爲妻。
長期以來,甄雲從來都沒考慮過婚嫁之事,所以對於拔灼的情意一直是置若罔聞,突然聽到真珠可汗如此要求,自然是猶豫了很長時間。
其實心裡來講,她對拔灼完全是朋友之間的情分,並無半分愛意,然而身爲權利場中的女子,婚姻親事自然須得摻雜利益關係,甄雲雖然有些不清不願,但爲了族人,爲了恢復昔日強盛的突厥汗國,所以還是答應了下來。
拔灼聞言驚喜過望,不僅親自前去幫助甄雲取得東~突厥貴族的支持,更領兵擊敗了大唐名將李大亮,致使征討甄雲的十五萬唐軍爲之灰飛煙滅。
然而一年未見,卻已經物是人非了,與自己有着婚約的甄雲變成了這等模樣,還與她的臣子有了這般難以啓齒的關係,拔灼又是心痛又是憤怒,今日相見,自然想找她問個明白。
正在他憤怒難耐當兒,僕役匆匆來報:突厥汗王真雲攜突厥國師餘長寧前來拜訪小可汗。
“啪”地一聲大響,拔灼面色鐵青地一掌拍在桌案上,咬牙切齒地怒聲道:“餘長寧也來了?”
見小可汗這般憤怒失態,僕役大覺驚訝,忙不迭地惶恐點頭道,“啓稟小可汗,的確是突厥國師餘長寧,小的怎敢騙你!”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卻闖進來,餘長寧!你真是欺我太甚!”拔灼猶如一隻受傷的餓虎般豁然站起,大步流星地朝着前院而去。
甄雲偕同餘長寧剛剛走至前院,突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砸來,擡眼一望,拔灼已是站在了正堂外的臺階上,此刻他雙目圓瞪臉色鐵青,嘴角也是隱隱地抽搐着,顯然壓抑了極大的憤怒。
甄雲此刻正在與餘長寧說笑,眼見拔灼出來迎接,正準備微笑上前,不料看見他如此臉色,心裡頓時一驚,問道:“拔灼,你這是怎麼了?”
拔灼那張因爲憤怒而極度扭曲的臉異常難看,眼睛瞪得猶如銅鈴一樣,殺氣從他那座小山一般高大壯碩的身軀裡噴涌而出,望着一臉茫然的甄雲,他怒極反笑道:“你們這對狗男女居然有臉來見我?”
這句話猶如閃電一般飛入了甄雲的耳朵,是她整個人都爲之呆住了,顯然不明白拔灼此言何意。
餘長寧此番前來本就有心煽風點火,聞言立即大步跨前怒身呵斥道:“小可汗!我們一直當你是朋友,你爲何如此侮辱我們君臣?當真太過分了!”
拔灼仰頭大笑,笑聲說不出的悲涼,笑罷他“嗆啷”一聲抽出腰間彎刀,指着餘長寧怒聲道:“曳莽說你是卑鄙無恥的小人,當真一點也不假,直娘賊!看本可汗今天不取你狗命!拿命來!”言罷猶如敏捷的獵豹一般彈下臺階,舉起彎刀朝着餘長寧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