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一顆懸着的心就安穩了,她向來都是對凰北雪的話堅信不疑,既然小姐都這麼說,那凰家就真的沒有事情了,只是小香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個三皇子輸了,表面上吃了癟風平浪靜,但是他有怎麼會就此善罷甘休呢?凰北雪躺在牀上思量着,想今天良妃上演的一幕就是出於這個原因吧。
接下來的日子,她真的是要更加小心纔好,這一次惡戰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可真稱得上是樹敵無數啊!
不是還有一個蕭成嗎?凰北雪一想到那個男人胸口就隱隱的痛着,上一世的恩怨又彙集於心中,但是上輩子的事情已經沒有時間再讓她擔心了,眼下蕭成也參與到了這其中,只是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化了。
據墨楚寒的意思,這蕭成來就是帶着敵意的,儘管她不知道爲什麼蕭成會去幫三王爺,但是既然是這樣,凰北雪也自然和簡浪是一個態度,當年蕭成背叛了他們所有的兄弟,而這一世剛一出現就站在了他們二人的對立面,凰北雪自然沒理由再原諒他,不過只是心寒……
想着想着,凰北雪的眼皮就垂了下去,這一天來,她是真的累壞了。
凰北雪就這麼渾渾噩噩的睡着,不知道是幾更天了,她慵懶的翻了個身,想要抱上自己的繡花枕頭,但是這觸感分明有些不對,凰北雪騰的一下子睜開眼睛,昏暗的月光下,她看見自己的牀頭坐着一個長髮齊腰的女子。
“你是誰!”凰北雪警覺的坐了起來,這女人柔弱不堪,身體微微靠在牀柱上,一身的淡青色在月光下看上去更是淒涼了許多,她緩緩轉過頭,凰北雪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
這女人儘管面容姣好,但是臉上卻沒有什麼血色,尤其是這青衣一襯,讓人就像看見了一個鬼坐在那裡一樣。
但是凰北雪是冷靜的,她是21世界來的人,心裡早已經是不折不扣的無神論者。就算這樣,她也是被嚇到了夠嗆,聲音也是有些顫顫微微的。
聽見凰北雪問自己,這女人的嘴角掛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從天邊飄來的一般,“抱歉,我嚇到了你了吧,我是雲歌,或許您應該從七王那邊聽說過我。”
“你就是雲歌?”凰北雪難以置信的擦了下自己的眼睛,她的身體緩緩朝前靠近,終於辨清這面前的人。不錯!根據墨楚寒的描述也是如此的,她本是帶着病的一個女子,而且眉眼之間也並非漢族人的氣質。雲歌這樣的出現讓凰北雪好奇極了,但是這何嘗不是自己的一個機會呢?
墨楚寒救了自己這麼多次,而她承諾去幫那男人卻未曾實現過。凰北雪想到這裡就拿定了主意,如果能實現她和墨楚寒的計劃,首先,她必須要把這個雲歌再次送回王府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想問我墨楚寒現在怎麼樣了是嗎?”凰北雪嘴角一勾,她幾下蹭到了雲歌的身邊,兩條腿這麼一搭,也是跟雲歌一樣坐到的牀邊。
雲歌微微低頭,月光下,凰北雪清晰可見她微微漲紅的臉。
“他……還好嗎?我只是知道那一夜有刺客潛伏,聽那院子裡打鬥聲不停,我猜,他應該受傷了吧!”
雲歌離開的這幾天腦中一直念着墨楚寒的事情,但是她不敢靠近,怕自己會管不住自己的心,那樣就會給墨楚寒真正的帶去了殺身之禍,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一天沒有墨楚寒的小心,她一天就會坐立不安,雲歌知道凰北雪被指婚的事情,所以就貿貿然來到了這裡。
“你既然那麼關心爲什麼不親自回去看看?”凰北雪小腦袋一歪,嘴裡說的話也像是吃了醋一般。
“不不!我想凰小姐是誤會了吧!我……跟那個人是不可能的。”雲歌的下半句說的聲音很小很小,她眼中的痛苦也是昭然若現。
兩情相悅卻不能終果,凰北雪知道這是什麼樣的痛苦,儘管這面前的雲歌會是她的未來的“情敵”,但是凰北雪還是忍不住爲她淡淡的心痛着。
“怎麼不可能?我知道你喜歡那個人,回頭我入了府,讓他娶了你便是了。”凰北雪說的輕描淡寫,像是這事情簡單的如同踩死一隻螞蟻。雲歌緊忙搖擺了手臂,她連連說道:“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凰北雪等的就是她這一句,她緊忙補充說道:“怎麼就使不得?你喜歡他,他也並非對你無情,難道你還有什麼苦衷不成?”
雲歌微微愣住,她面前的女子看上去的確坦率極了,但是雲歌可以相信她媽?她不能,作爲苗人的聖女,她有誓死的使命,儘管心裡在苦,她也只能生生的吞進肚子裡。
“總之,他是不能娶我的,那隻能害了他,我能對你說的也只是這些,那你能不能先告訴我,墨楚寒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凰北雪心裡一暗,心想這雲歌最還真是嚴實的很,看來她必須扔出一些猛料纔可以了。
“他啊……怎麼說呢?”凰北雪一邊拉長了聲音一邊轉起了眼睛,“這麼說吧,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但是誰知道明天呢?”
雲歌本是嬌柔的樣子就騰的一下子從牀邊站了起來,她慌張的雙手抓上了凰北雪的手臂。“真的嗎?他是不是要死了?”
“你又關心?你在或者不在他都是一個死,這又是何必呢?”凰北雪反而笑出了聲音,她就是想要誇張這一切,看雲歌要裝到什麼地步。
雲歌的手垂下,她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不……不……”
雲歌本以爲自己離開了,就算是救下了那男人的性命,但是彷彿一切都如同註定一般,只是她卻喪失了在他身邊的機會了。
這樣的雲歌看在凰北雪的眼中,她心裡就有了一些勝算。
凰北雪也跟着雲歌起身,她幾步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雲歌。
“或許我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要不要聽一下?”
“什麼?”雲歌緩緩別過頭,這都已經是絕路了,還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呢?
凰北雪不緊不慢,再次把雲歌扶着去了牀邊,“你爲難的事情,不過是不想讓他愛上你罷了,而你也不願意坦露自己的心意,我說的對嗎?”
雲歌有些錯愕,沒想到自己考慮的這麼周全,還是被這凰北雪一眼就看穿了。她猶豫着緩緩點了頭。
凰北雪嘴角一揚繼續說道,“那我就說服他幫着演一場戲就好了,他們皇親國戚本就是對婚姻沒什麼情分的,一個強娶,一個悔嫁不就結了?這有什麼難的?既保存了你們二人的顏面,你也可以放心的呆在他的身邊了不是嗎?”
凰北雪的話又是讓雲歌一陣錯愕,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是卻真的不失爲一個折中的辦法。
雲歌其實知道,這中間的確需要一個說和的人,只不過她想不到這個人居然是凰北雪罷了。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雲歌終於說出了她心中的疑慮,凰北雪淡淡一笑,“因爲我不喜歡他啊,這婚是皇帝指的,沒人問我過願意不願意啊,其實啊……”
凰北雪故意賣弄了關子,她皎潔的眼睛一閃,“其實我也有心上人啊,我巴不得那個墨楚寒一輩子都不搭理我,這樣他愛着你,我愛這我的心上人,這不就兩全其美了嗎?你說是不是?”
“原來……”雲歌生性還是善良的,她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相信了凰北雪,而她的話也的確是有道理,想女人這一輩子哪一個是能如自己的意願的?從小聽父母之命,成人後隨便被嫁到他人家,就再次失去了自己的自由,雲歌可以體諒凰北雪的心,就正如她自己,不也是想愛卻不敢愛嗎?
雲歌想到這裡再次抓上了凰北雪的手,這一刻凰北雪能感覺到,她的手心裡已經不再冰冷,而那本是蒼白的一張臉上,也是帶上了一種興奮的光澤。
“謝謝你,我以後在那個家都會聽你的,我會好好的報答你的。”
凰北雪心裡低嚎一聲:拜託,雲歌大小姐,你以後可不要恨上我纔好啊!你知不知道你的心上人,是讓我不停的欺負你呀!真是造孽造孽。
凰北雪尷尬的笑着,她有些不好意思面對這樣善良的雲歌,“好了,以後我們就是姐妹了,這幾日你先在城中找個安身的地方,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我會讓他順理成章的迎娶你過門的!”
送走雲歌的時候,這天色眼看着就要亮了,凰北雪被雲歌折騰了大半夜,雖然這個時間已經沒了睡意,但眼下卻是烏黑了一片。
自己熬成這個樣子,想也算對得起墨楚寒了。
清晨的風帶着徐徐的涼意,凰北雪披了件短衣推門走出了閨房,想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也是有些時日裡,平日裡她身邊的事情接連的發生,竟也沒有機會來欣賞一下幾年前的風景。
凰北雪剛撩起門簾,迎面就是一陣勁風,她緊忙閉上眼睛,而那風卻適時的停了。
不對!凰北雪下意識的睜開眼睛,這空穴來風,難道是自己的院子裡早已經潛伏了人?
但是凰北雪知道,那一陣勁風之後,她連個影子也抓不到了,想這人能在凰府來去從容,又能輕易躲過她的眼睛,功夫自然是了得的。
但是這人是誰?凰北雪一邊躊躇着一邊邁開了碎布,她不經意的走到一株盛開的梨花樹旁,玉指輕攆了一縷芬芳。
這人是帶着惡意前來嗎?如果是那樣的話,這一夜都是絕佳的下手機會,除非一個問題!
凰北雪瞬間就精神了起來,這來者或許是跟着雲歌呢?那麼雲歌的話……
凰北雪不得不懷疑,因爲這雲歌的身上很明顯有許多的秘密,想一個女人愛着一個人到了痛徹心扉的地步卻不敢靠近,那她的苦衷是可想而知的。
難道?雲歌是受了人家的要挾不成?凰北雪心裡暗暗,想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乘風而去的男子,豈不是對墨楚寒纔是真正的帶着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