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瑾軒沉冷的眸光落到賢妃的身上,輕笑了聲,“那賢妃想要如何?”
賢妃那雙如貓眼般的眼珠子轉了轉,撫掌一笑,“不如就罰她在這裡跪上三……”
不等賢妃說完,納蘭瑾軒便接了口,他伸手攬住賢妃的腰身,目光裡是難得的溫和,“賢妃仁厚,三刻鐘的時間太短了,不如便罰她在這裡跪上一個時辰可好?”
賢妃皺了皺眉,她原本是想說三個時辰的,可沒想到納蘭瑾軒會錯了意,但眼前是他有着淡淡溫柔的目光,她不忍拂他的意,便笑着應了。
本想說讓皇后監督,可緊接着,納蘭瑾軒的下一句話卻讓賢妃的臉上多多少少有些不悅。
“午膳將近,賢妃和皇后便一起去儲秀殿陪朕用膳吧。”
權語冰心頭歡喜,怎麼說也是她邀着納蘭瑾軒出來的,眼下見他對權若雪毫不憐惜,脣邊頓時揚起美麗的笑容。
權若雪怔站在原地,目光在納蘭瑾軒擱在賢妃腰上的手漸漸失神,原來想是一回事,看到又是一回事,從來沒覺得這一刻的畫面是如此刺眼過。
皇后與賢妃,盡享齊人之福嗎?
納蘭瑾軒,你最後是有苦衷,否則她真的會要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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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膝彎忽然一痛,只見賢妃不知何時繞到她的跟前,對着她的腳就是重重一記踢了下去,“皇上命你在這好好跪着。”
地面冷硬,膝蓋猝不及防的重重跪了下去,權若雪的眉心一蹙,忍下那聲到口的痛呼,眉眼蒼白,神情卻幾分倔強。
賢妃冷哼一聲,與權語冰一左一右的攬着納蘭瑾軒的臂彎揚長而去。
而那些地位地下的妃嬪,本想對權若雪多加羞辱,卻在權若雪一記冷戾的眸光裡,灰溜溜的各自回宮。
初春的日頭不大,但是久曬,權若雪的額頭上還是沁出了薄薄的汗水,她的眉眼青白,頰間卻幾絲潮紅,地面上的寒意彷彿侵入骨肉,隱隱作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路過的宮人紛紛對她避而遠之,也沒人來提醒她是否到了時辰。
一滴汗水從額頭淌下,權若雪咬牙,緩緩起身,腿腳痠麻疼痛,起的太急,眼前又是一陣眩黑,正當她要跌倒時。
忽然,一隻骨節修長的大手穩穩的扣住了她。
“謝謝。”權若雪沒有擡頭,低聲的道了句謝。
“權若雪,你就是這樣糟踐你自己的嗎?”
夾雜着冷怒的聲音緩緩傳到耳畔。
這聲音,幾分熟悉,權若雪下意識擡頭去看,目光在半空與那人深黑的眸光對上,俊雋的臉上高冷彌怒,一身華貴衣衫,是富海。
自她與納蘭瑾軒成婚起,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富海,如今再見,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以致於他下一句說了什麼,並沒有聽清,便一頭栽倒在他的懷裡。
富海一驚,忙伸手攬住了她,看着在自己懷裡緊闔上的眸子,眉眼裡溢出絲苦笑,他剛纔說的是,“雪丫頭,跟我走吧。”
修長的指輕輕的描繪過權若雪蒼白的眉眼,看着她如今消瘦的模樣,他的身形有過片刻的僵硬,但隨之而來的是滔天的怒火。
腳步聲忽然在後面響起,富海斂了神色,扶着權若雪站定,轉身去看。
卻是高德急匆匆的過來,剛纔他領着富海進宮裡,忽然被和碩攔住,這一疏懶,富海便沒了人影,好在富海進宮是面見太后,他一路尋來,卻看到富海抱着一個女子站在御花園中。
走近了才發現,這女子竟是前幾日被萬三年送入宮裡的權若雪,高德的臉上頓時閃過幾分驚疑,指着富海懷裡的權若雪問,“富公子與她認識?”
富海也不否認,他淡淡的點了頭,語氣帶了絲輕描淡寫,“幼年有過情誼。”
高德隨後也瞭然,早便聽聞萬三年與富海從小一起長大,後來不知爲了何事反目成仇,這權若雪既被萬三後認爲妹妹,想必也是與富海相識的。
畢竟是爲太后辦事的人,高德想了想還是勸了句,“富公子,別嫌咱家多嘴,太后極不喜這女子,你以後還是莫要與她太近了。”
富海點頭,這時高德已招過一名宮人,吩咐道,“送萬嬪回宮。”
宮人從富海的手裡接過權若雪,扶了她便離開了。
一聲萬嬪讓富海的眸色暗了下,他抿了個笑,不着痕跡的向高德打聽起權若雪在宮裡的事情來,“不過,她怎麼會在宮裡?”
高德撇了富海一眼,見他神情如常,倒也知無不言,“說起來,四小姐還是萬三年送她入的宮……”
身側的手攥得死緊,偏偏富海的神色如常,並看不出異樣。
……
這一天,彷彿格外漫長。
納蘭瑾軒留了賢妃與權語冰用過午膳,已是兩個時辰後,這兩人想再折回御花園去找權若雪的碴顯然已經遲了。
不過,這並不代表賢妃與權語冰會就此放過她。
朝中事務繁忙,太后也不是每晚都命人過來讓納蘭瑾軒去賢妃宮裡的。
納蘭瑾軒除去一個皇帝的名號,朝中諸事都不落他的手,等於就是一個閒散皇帝。
是夜。
納蘭瑾軒領着高碌從外頭散步回來,高碌退守到殿外。
寢殿內空無一人,明晃晃的夜明珠昭示着納蘭瑾軒的寂寥,他走到窗臺,推開窗子,頓時一股冷風灌了進來,吹打在他的身上,他卻彷彿不知寒冷。
不知道在窗子前站了多久,納蘭瑾軒纔回身,緩緩的走向牀榻,明黃色的牀幔垂下,他脫下外衣後,便掀開了牀幔準備上去。
當他深黑的目光看到裹在被子裡只露出頭的權若雪後,微微一怔,正想斥她出去,權若雪卻忽然掀開了被子,整個人坦城的曝露在納蘭瑾軒的眼前。
淡淡的女子馨香撲入鼻端,納蘭瑾軒的眸光瞬間深暗起來,下一刻,權若雪伸手圈住了納蘭瑾軒的腰身,手上用力,將他的身子扯拽着上了牀榻。
權若雪躺在牀上,身前是納蘭瑾軒冷冷的眸光,她忽然感到一陣委屈,拉着他的大手放到自己的肚腹上,輕聲道,“納蘭瑾軒,我們的孩子沒了。”
納蘭瑾軒的手驀地用力攥緊了她,那樣的力道,她吃吃生痛,卻倔強的沒有叫出聲,帶着水意的眸光迎上他瞬間暗灸深冷的眸光。
見納蘭瑾軒良久沒有反映,權若雪便伸手去扯他的衣衫。
納蘭瑾軒的身子僵了下,過了會兒,忽然狠狠的吻住了權若雪,那樣重的力道,彷彿要將她生拆入腹。
權若雪卻笑了,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滑下,溼熱的水意浸入兩人的脣瓣,一股苦澀的味道在兩人的嘴裡溢開。
納蘭瑾軒又是一怔,動作卻忽然溫柔下來,擡手拭去她眼角的淚,嘴裡含糊不清的說着什麼,權若雪仔細聽了片刻,還是沒有聽清,只得作罷。
他的吻越來越火熱,權若雪緊緊的抱着他寬厚的背脊,生怕下一刻,這一切不過是她的黃粱一夢。
哪怕兩人分開了這麼久,身體卻最誠實的做出了反映。
合二爲一的那個瞬間,權若雪想到他到賢妃甚至權語冰也曾這樣過,心頭又忍不住一陣澀痛,然後再也無以復加。
……
曖昧的氣息充斥一室,牀帷裡的溫度漸漸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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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宮人們進來伺候納蘭瑾軒早朝,但看到地面散落的衣物中夾雜着女子的衣物時,所有人都面面相覷起來。
昨夜,據他們所知,皇上並沒有招人侍寢。
高碌的目光看着地面那似曾相識的衣物時,眉心突突一跳,他走近牀榻,低聲喚道,“皇上,該起了。”
牀幔忽然被人從裡面掀開,見高碌的目光往牀帷裡去,納蘭瑾軒皺了皺眉,回身看去,當看到裡頭正睜開眼睛朝他看來的權若雪時,他忽然冷了聲,“怎麼是你!”
權若雪脣邊還未綻放的笑意微微一僵,臉色有那麼片刻難看起來,但下一刻,又緩和起來,她輕聲笑,“不然你以爲是誰?”
納蘭瑾軒的眉眼一深,一旁的高碌低喝出聲,“大膽,你竟然敢這樣對皇上說話。”
“說了當如何?”權若雪的眼眸深深的看着納蘭瑾軒,她承認,她是在逼他。
高碌正要說些什麼,另一邊納蘭瑾軒已經不耐煩的叫住了他,“高碌,送萬嬪回去,朕不想再見到她。”
高碌瞭然的應了一聲,毫不客氣扯住權若雪的手臂,“萬嬪,你還不更衣?”
權若雪冷冷的扳開高碌的手腕,也不顧還有宮人在,就這麼沒穿衣服的從牀上起了身,納蘭瑾軒的眉心一皺,下一刻,牀幔被納蘭瑾軒用力扯下,隔着一層布料,他冷冷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過來。
“不知所謂。”
寢殿裡的光亮將納蘭瑾軒的身影倒映在牀幔之上,權若雪屈起手伸了過去,卻在即將觸到的那一刻,驀地收回了手,眼眼滾動着水意,她拼命忍下。
這時,一隻大手伸了進來,她的衣物就這麼毫不客氣的擲上她的頭臉。
權若雪微微的笑,拾起衣服,穿戴起來。
等她出來的時候,房間裡已沒了納蘭瑾軒的身影,牀榻邊站着一個眉目生冷的小太監,他不屑的看了權若雪一眼,冷嘲一聲,“萬嬪,你還不回你宮裡去。”
在宮裡,有着這樣一個規定,凡是當夜侍寵的妃嬪,第二日都會得到太后或皇上的賞賜,之前賢妃和皇后都得到了太后和皇上兩人的賞賜。
而這次,萬嬪偷偷溜進皇上寢宮,皇上將她錯認,第二天不僅沒有賞賜,還被皇上從儲秀殿裡當着宮人的面給趕出來的消息不脛而走。
一時間,萬嬪在宮裡的名聲難聽到極致。
而宮裡最不乏的便是見高踩低,出了此事,權若雪的日子可想而知會有多難過。
果然,她一回到宮裡,權語冰便端坐在主位上等着她。
權若雪看着出現在自己宮裡氣勢凌人的權語冰,暗暗嗤笑一聲,居然這麼早就來宮裡堵她,看來這後宮的消息可真是靈通。
剛進殿,一隻裝着熱茶的杯子就狠狠的擲到權若雪的腳邊。
“萬嬪,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權若雪冷冷的看了權語冰一眼,不緊不慢的朝她行了一禮,並不接她的話。
“放肆!皇后娘娘問話你竟敢無視!”權語冰身邊的大宮女冷聲斥道。
不等權若雪開口,權語冰忽然從主位上起身,豔紅的脣色配合着她手上靡麗的蔻丹色,怎麼看怎麼刺眼,權若雪索性別開了眼。
“好妹妹,你只怕怎麼也沒有想到過,有一天,他的雨露對你而言會是這樣一把尖銳的利器罷。”
權語冰走到權若雪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權若雪只冷冷的盯着權語冰,並不多話。
權語冰也不介意,她緩緩的伸出自己的十指,在權若雪的面跟張開又漸漸併攏,“權若雪,如今你的性命便在本宮的手裡捏着呢。”
權若雪冷冷一笑,“是嗎?”
權語冰衝她露出了個詭異的笑容,忽然揚了聲音,“來人,萬嬪不守宮規,拉下去,當衆延杖二十大板。”
宮人們紛紛從殿外涌了進來,強行拉着權若雪的手臂,拖拽着便往外走。
整個過程中,權若雪始終沒有出聲,一雙如月的眸子冷沉的盯着權語冰,彷彿洞悉一切,又彷彿在冷冷的笑着權語冰的自作多情。
權語冰的臉色一變,好在下一刻,權若雪已經被宮人拖出了殿外。
噗噗噗噗,木板打到人身上的響聲不斷從殿外傳來,權語冰的臉色這才稍霽幾分。
……
殿外,宮曠的庭院中,不知什麼時候起聚集了爲數不少的妃嬪,她們冷眼的看着正在場中被杖責的權若雪,眉眼或嘲或諷。
權若雪躺在長凳上,木板揚起又落下,每一下落到她身上的疼痛彷彿要將她整個人撕裂,但她硬是生生的沒有發出一聲痛呼。
被死死咬住的手掌處漸漸溢出絲血跡,整個人的意識也介乎在清醒和模糊之間。
就要第十九板落下的時候,高德領着萬三年匆匆進來,便看到了這一幕。
萬三年今日進宮是爲了送上那剩下的金票的,去碧華宮前,他讓高德帶他來了這裡。
“你們便是這樣照顧我妹妹的?”萬三年冷笑,但他還沒有失去理智的跑去阻攔,因爲這畢竟是後宮,外男多加走動,對權若雪而言也是一大詬病。
高德看了眼場中,揚了揚眉,淡淡道,“宮中小打小鬧罷了,而且萬嬪此次確實是犯了錯。”
萬三年抿緊薄脣,身側攥緊的手指泛起了青白色,得多努力才能去忽視場中正在受刑的權若雪,好在第二十板落下後,杖責便停了下來。
萬三年看了會凳子上一動不動的權若雪,冷沉了眉眼,第一次後悔自己的決定,不該由着她的任性讓她進宮,他微微一嘆,從懷裡掏出幾粒金珠,遞給高德,“請公公爲我妹妹請太醫診治一番,她自幼體弱,公公轉告太后,還望太后看在蜀地的百姓份上,照拂一下我妹子,三年這就不進宮了。”
高德原本看到金珠喜孜孜的神色一變,還想說些什麼,萬三年卻已拂袖而去。
他心下暗道,這下可糟了,當下也顧不得那麼多,就往權若雪的方向走了過去,對着一些地位低下的妃嬪喝道,“還不速速散去。”
高德是太后身邊的大太監,又是內務府總管,加之這些嬪妃地位低下,並不敢出聲辯駁,紛紛作了鳥獸散。
這時權語冰面帶不悅的從裡頭出來,“公公這是何意?”
高德笑着衝權語冰行了一禮,緩緩道,“這是太后的意思,讓咱家給萬嬪請太醫診治了下,不說別的,太后說了,萬嬪昨夜也是承了雨露之人,理應好好休息纔是。”
高德左一名太后,右一名太后,讓權若雪的臉色難看幾分,對於這宮裡的局勢,她還是清楚的,如今納蘭瑾軒等於就是個傀儡皇帝,宮裡作主的是太后。
“原來是太后的意思。”
杈語冰隱去心頭的不滿,淡淡一笑,見高德頜首,便揮了揮手,“來人,去爲萬嬪請太醫。”
語畢,她又語重心長的說道,“本宮也不是不通曉情理之人,萬嬪犯錯在先,既然已經受罰,此事便揭過了,本宮憐你昨夜受累,這幾日你便在宮裡好好休息吧。”
一番話,權語冰說得得體又大方,皇后的氣度顯露無疑,權若雪暗暗嗤笑一聲。
高德抿了抿脣,卻沒順着權語冰的話往下說。
然而,今日註定是權若雪倒黴的日子。
“誰說此事就此揭過了?”
門口處,賢妃冷冷的聲音傳來。
高德暗暗叫了聲苦,順着聲音過去,卻見和碩那位祖宗也在,她今日着了一身流雲紫,容色豔麗,高貴大方。
權語冰皺了皺眉,雖不悅賢妃的無禮,卻也樂得賢妃去下太后的面子,並不出聲阻攔。
“奴才參見公主,參見賢妃。”
待兩人走近,高德恭敬的行了一禮。
賢妃對高德這位位高權重的大太監倒還算禮遇,淡淡的頜了下首,反倒是和碩瞪了高德一眼,冷哼一聲。
高德暗自苦笑,不就是之前他爲太后出了一個主意嗎,至於讓公主這般不待見自己嗎?
賢妃冷厲的眸光看了長凳上的權若雪一眼,緩緩道,“此事若是依皇后娘娘之間就此揭過,只怕後宮嬪妃會紛紛效仿,屆時,皇上豈有安寧之日?”
高德垂了下眸子,“此事是太后娘娘意思。”
賢妃臉色微變,和碩已經悠悠的接過了口,“母后那裡,本宮自會去說。”
高德忙閉了嘴,眼觀鼻,鼻觀心。
“來人,將萬嬪押入慎刑司。”
和碩冷冷出聲。
賢妃的眼底露出絲驚訝,倒不想,這位公主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她勾了下脣,與權語冰默契的沒有出聲阻止。
宮裡最忌諱的便是不經傳召,便擅自爬上龍牀的人,只是此事屢禁不止罷了,這一回卻是權若雪開了這個先例。
不得不說,她們倒是很樂意拿權若雪來殺雞儆猴,而且也可以順便試試納蘭瑾軒對她的態度,何樂而不爲?
就在宮人們要將權若雪拖下去的時候,一道柔柔卻落地有聲的女聲從門口傳來。
“慢着。”
權語冰、賢妃、和碩紛紛面露不悅的朝門口看去。
這熟悉的聲音,高德的眼底滑出絲驚喜,擡頭望去。
只見,門口外,立着一道白色的身影,那柔美的五官正是閉宮門久不見客的貴淑妃,她面容淡淡,模樣有絲瘦削,淺金色的陽光打在她的身上,襯脫得她像月宮仙子。
見衆人的目光過來,淑妃緩緩走近。
和碩對於這位愛靖元帝之深的嫂嫂心底還是十分喜歡的,更不願在她剛走出宮門的時候拂了她的意,是以,淑妃一走近,和碩便快步迎了上去,挽上淑妃的臂彎。
看着淑妃的模樣,和碩眼眶微紅,“你瘦了。”
淑妃淡淡一笑,眼神再不復當日的靈動,一絲悲傷若隱若現。
權語冰和賢妃對於這位曾是靖元帝妃子的淑妃,心底的情緒更是複雜百般。
“見過皇后。”淑妃朝着權語冰緩緩的行了一禮。
權語冰微微一驚,彷彿覺得這有什麼不妥般,忙擺了擺手,“淑妃……快別多禮了。”
“謝皇后。”淑妃神色淡淡。
她緩步走到權若雪的跟前,伸手扶起長凳上的權若雪,神態安寧,話卻是對着權語冰和賢妃說的,“她已受過懲罰,此事便算了吧。”
權語冰作爲皇后,點了點頭。
賢妃縱是再有不滿,此刻也不能再多生事端。
高德見狀,連忙走到淑妃的身邊,伸手接過她手裡的權若雪,“娘娘,你可算願意出門了,太后那裡都……”
高德說到這裡,微微一嘆,沒有往下再說下去。
淑妃神色始終淡淡,她擡頭看了眼天空,陽光並不烈,她卻已覺得刺眼,爲什麼會到這裡來,她也不知道,可當她看到在院中的權若雪時,她忽然知道了。
這或許是天意,是淑妃心裡的那人在天上指引她來這裡爲他心裡的那人解困。
情愛,果然是世上最折磨人的東西。
她本該恨權若雪的,可是到了如今,她卻恨不起來,都是可憐人吧。
“本宮還未給太后請安,一同前去吧。”
淑妃的目光掠過在場的幾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