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蜀郡去的官道上,塵土飛揚,兩人兩騎飛快的穿過林間。
爲首一人模樣俊美,一雙鳳眸狹長,濃長的睫羽輕掃,眸光煜煜,向來溫和的眉眼幾分凌厲。
緊隨其後的一人,黑衣黑髮,清俊的五官緊繃成一線,雙眸冰冷,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但當他的目光轉到前面男子的身上時,那份冰冷瞬間消失,唯剩丹心一片。
“六爺,咱們要不要休息會兒?”
被稱叫六爺的人回頭看了他一眼,眸色焦灼,搖了搖頭,夾了夾馬肚,手中的馬鞭一甩,馬兒頓時嘶鳴一聲,又加快了速度。
這人正是皇帝。
南山鐵礦出事後一天,太后就收到了消息,除了這些,慕容子淳也將蜀郡發生的一切告知了太后,言語間提及納蘭瑾軒,覺得他就是一個四肢簡單的紈絝公子,並無異心。
一連兩天,太后卻輾轉未眠,後來,轉頭,她便給暗衛下了必殺令。
這一次,除了納蘭瑾軒還要權若雪的命,兩人必須死。
不得不說,太后是一個危機感強烈的女人,也就是憑藉着這份危機感,她一次又一次在後宮的爭鬥中生存下來,達到今天太后的位置。
而納蘭瑾軒,就是在那次延杖後,僅僅一個眼神,卻讓太后產生了危機感,雖然說起來有些荒唐,但太后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決不能允許,這天下有任何一個人威脅到皇帝!
於是,設下這次的死局,可偏偏一到蜀郡事情便脫出了他們之前的掌控。
皇帝昨晚從淑妃那裡得到消息,聽聞太后對權若雪與納蘭瑾軒兩人下了必殺令,便帶着寧殊陽日夜兼程,好救下兩人。
倒不是皇帝有多仁慈,只不過是前些日子,相國寺的主持被太后宣進宮裡弘揚佛法,相國寺是月落的國寺,歷代的主持也深得皇室信任。
傳至這一代主持,誰也不知道他至今多大年歲了,只知道的是,相國寺光在他的主持下就已經有了整整六十年了。
皇帝親自接見了主持,誰知,主持一見到他就批了八個字,命裡無子,時不久矣。
再問,主持卻搖頭不肯多說。
皇帝本不信,結果主持又說了句,天命所歸,當年逆天改命,一切終將要回要原位,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皇位十五年,代價甚大啊。
皇帝的臉色一變,他自然聽出了主持的言外之意,如今是靖元十一年夏,也就是說他在這個皇位上還剩四年?
當時,高碌就重重呵斥了主持,結果主持呵呵一笑,拈着鬍鬚走了。
天下看似安泰,暗地裡,卻多股力量涌動,皇帝需要時間,但他身處宮闈,有些事情到底力所能及,若四年內打造一個太平盛世,他必須要藉助納蘭瑾軒暗中的勢力。
救納蘭瑾軒並不是沒有私心,皇帝只希望到時候太后與慕容家能安穩不倒,這便是條件,當然他現在不會與納蘭瑾軒說。
只是皇帝卻沒有想到,命運甚至沒有給他一個說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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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富府上下依次點亮燈火。
外牆處,納蘭瑾軒一身夜行衣,僅露出一雙銳利炯然的眸子,他看了高高的牆角一眼,桃花眼半眯,足尖一點,一個躍起,他的腳在牆角上輕點,身如飛燕,輕輕的在屋頂落下。
憑藉燈火,納蘭瑾軒辯了辯方向,他之前特地選的是一處僻靜的巷子進來,富府甚大,這裡離主院還有一段距離,並沒有下人經過。
腳下是一排排紅磚綠瓦,納蘭瑾軒足尖着地,快速的在屋頂處移動,卻半點聲音也沒發出,可見他修爲之深厚。
天際邊,幾個黑影縱躍,遠遠跟了上來。
由於黑影拉開的距離太遠,納蘭瑾軒並沒有覺察,他行至一所院子,忽的停下,身子一旋,他輕輕的落了地。
遠處的黑影一頓,納蘭瑾軒的身影瞬間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這也是隔得太遠的弊端。
他落下的院子正是富海居住的院子,此刻,院中燈火通明,護衛裡三層外三層的把守着,納蘭瑾軒見狀心頭一驚,忙將身體隱到暗處。
饒是這樣,護衛們還是發現了一點動靜。
“什麼人?”爲首一人低喝,隨即領了一隊人出去查看。
防守頓時弱了一層,納蘭瑾軒正想着如何悄悄的退出去,卻猛然看到逍遙王的身影出沒在富海的書房內。
他的臉色一凜,移動腳步,儘量避開光亮,身子蜷縮進屋檐下,並沒有底下的護衛發現。
納蘭瑾軒屏息凝神,聽着屋內的動靜。
屋裡,逍遙王在主位上坐下,一副主人姿態,而富海臉色從容的坐在下首,絲毫沒有覺得有哪裡不對。
逍遙王端起茶杯啖了一口,沉着的目光緩緩朝富海看去,“今天的事本王都聽說了,可知道是何人所爲?”
富海垂了眸子,深沉的眸光中幾分銳芒輕閃,他冷笑,“還不知道,此人神秘。”
“可需本王幫忙?”逍遙王放下茶杯,問。
富海搖頭,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這點小事還不須王爺費心。”
“嗯。”逍遙王放下手中的茶杯,沉斂了目光,似有幾漫不經心的開了口,“聽說,瑞王和淮南王這回在你手中買了鐵。”
富海擡了下眼睫,似乎對逍遙王知道這事並不意外,他點頭,“是有這事。”
只是,富海的話音一落,逍遙王便啪的一下,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富海,本王希望你不要自作聰明!”逍遙王的面上冷了幾分,一雙虎目不怒自威,凌人之上。
富海卻絲毫不懼,他緩緩擡頭,沉冷的雙眸看了過去,“王爺,你我合作是不假,但我到底是一介商人,有生意自然還是要做的,再說,如今形勢不明,我不想得罪兩王。”
逍遙王聽後,忽然勾脣大笑,他起身,順手拂了桌上的茶杯,開口,聲音淡淡,語氣卻格外凌厲,“富海,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如今你已然上了本王這條船,就休想打起退堂鼓!”
富海勾了勾脣,卻沒正面回答,語鋒一轉,他忽然道,“不知王爺可拿到邊疆的行軍布兵圖了?”
行軍布兵圖?
逍遙王要這個作什麼?
納蘭瑾軒面色一凜。
逍遙王冷冷一笑,他起身,負了手在後,“那圖當初本王命人去偷,可惜,邊疆守將胡德是皇帝的人,軟硬不吃,本王的人沒有得手,可是前些日子世子去了趟邊疆,卻說那圖在他手裡。”
頓了頓,逍遙王又道,“世子如今是學聰明瞭,表面對本王恭恭敬敬,可背地裡小動作卻是不少啊。”
“王爺不是向來不把世子放在眼中的麼?”富海幽幽一笑。
逍遙王輕哼,“本王早先是想,與南楚國的皇帝合作,奪下皇位,許他十座八座城池。這才讓人費了心去偷那布兵圖,可是後來本王卻發現,南楚帝心大得很呢。這合作不要也罷,只是,本王那個愚蠢的世子似乎和南楚國的人搭上了線。”
“尋個機會,讓世子暴斃不就得了。”富海低頭把玩着茶杯蓋子,漫不經心的開口。
逍遙王挑了眉梢,眼底沉着,“本王最近也在想,也是時候讓本王那個兒子從金陵回來了?”
屋檐下的納蘭瑾軒卻聽得臉色微變,那個兒子,逍遙王膝下明明只有一個兒子,便是自小在蜀郡的世子,那他口中金陵的兒子是誰?
回想逍遙王對世子的態度,納蘭瑾軒眉心一緊。
李代桃僵,四個字瞬間在腦海裡出現。
而這時,一陣腳步聲從院外傳來,護衛中頓時一陣騷動。
“什麼人!”
屋裡富海的眉心一緊,逍遙王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
“我找富海。”
淡淡柔柔的女聲從院中傳來時,納蘭瑾軒差點沒從屋檐下掉了下來,他呼吸一頓,目光順着聲音看了過去。
就是這一頓,他被屋裡的富海發現,他起身,拉開房門,手中的茶杯蓋順手扔去,朝屋檐底下打去,“誰?”
一陣勁風襲來,納蘭瑾軒的身子一旋,一個飛躍從屋檐上下來,而剛纔他所在的地方,一枚茶杯蓋深深的嵌入屋檐。
看到有人從屋檐上下來,逍遙王的臉色有些難看,想起剛纔兩人的交談可能被這人聽去,他冷厲了聲音出口道,“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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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若雪在院中站定,看着逍遙王與富海相繼從屋裡走出,然後屋檐下一個黑衣人瞬間掉落下來,她斂了聲息,也不退後,靜靜的看着這一場變故。
富海手掌一揚,凌厲霸道的掌風打向納蘭瑾軒,同時嘴上喝道,“雪丫頭,躲開。”
黑衣人在前,權若雪雖心中無懼,卻也不想平白受傷,只是她的腳下剛一動,那黑衣人卻忽然朝她躍來。
納蘭瑾軒反手一掌化去富海的掌風,但那一掌凌厲,他只化去大半,還是有些掌風朝他的方向打來,若權若雪躲避及時,這一掌根本不會落到她的身上。
只可惜,納蘭瑾軒夜探富府的目的就是爲了權若雪,怎麼可能讓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躲開,哪怕自己生受了那一掌。
雙手一探,納蘭瑾軒攬向權若雪的柔軟的腰肢,權若雪的臉色一變,不意黑衣人的目標竟是自己,反映過來的她,一記連踢,往納蘭瑾軒的跨下踢去。
不等她踢到,納蘭瑾軒反手一纏,抱住權若雪的腿,一手攬上她的腰肢,將她抗拒的力道盡數抵消。
“你!”權若雪的臉色一變,當那股熟悉的氣息迎面撲來,有些怔忡的眸子對上對方那雙沉着深情的桃花眼時,她的臉色幾度變幻,到最後已說不出話來。
納蘭瑾軒勾了勾脣角,隔着面巾貼近她的耳側,有些咬牙切齒的出聲道,“嗯,他叫你什麼?”
權若雪被他的動作弄得臉上一熱,眼底頓時幾分焦急,她連忙搖頭,低聲道,“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納蘭瑾軒輕哼。
富海在兩人身後,他並看清楚權若雪臉上的神色,只知道這黑衣人挾住了權若雪,甚至還在他的眼前輕薄於她,於是他一晚上都沉靜內斂的表情終於龜裂,大怒出聲,“放開她。”
與此同時,護衛們已將兩人團團圍住。
納蘭瑾軒皺了皺眉,回過頭去的時候,面巾下的脣一咧,看着富海一招看似簡單實則霸道非凡的掌風襲來,他也不動作,只悠悠看着。
反而是懷裡的權若雪有些急了,垂在身側的手悄悄的拉了拉他。
納蘭瑾軒攬住她腰肢的手一緊,示意她放心的同時還順勢在她的腰上摸了一把,他輕薄的動作,惹得權若雪的臉色又是一熱。
在那一掌離納蘭瑾軒僅剩寸餘的距離時,納蘭瑾軒忽然懶洋洋的說了句,“你往前一步,我就殺了她。”
於是,可憐的富海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又被咱們的三少給坑了一把。
事關權若雪的安危,富海的臉色一變,反手一掌,生生的收住了掌風,只是那一掌霸道至極,他中途收手,會有一半的掌風反噬。
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從富海的嘴裡吐出,他也不以爲意,擡手抹了去,沉沉如火的目光冷冷的看着納蘭瑾軒,聲音微厲,“放了她。”
納蘭瑾軒嘻嘻一笑,攬着權若雪的身體又往自己的身上貼了幾分,他挑眉,“放了?我一個採花賊採的就是花,你有見過到了嘴裡的鴨子有誰又吐出去的嗎?”
他說完,空出一隻手,回頭在權若雪的臉上‘輕浮’了一把。
在這樣的情況下,衆人目光灼灼,納蘭瑾軒卻明裡暗裡的對她上下其手,權若雪到底臉皮薄,臉色頓時紅了又紅,卻看在不遠處的富海眼中,是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富海的目光瞬間凌厲,腳下忍不住上前,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可見他此刻心頭的憤怒有多盛,“你!”
多少威脅的話語在看到被納蘭瑾軒‘挾持’的權若雪時,紛紛止住,最後不得不溫軟了語調,用商量的語氣和納蘭瑾軒開起了條件。
“採花賊是吧。”富海緩和了臉色,儘量讓自己的模樣看起來不那麼兇惡,好讓黑衣人放下心中的戒心,“你放了她,我府上有衆多模樣美麗的婢女,你可以隨便挑,挑多少都沒關係,我讓你帶走。”
“還有。”富海頓了頓,沉戾的眸子在看向權若雪時,忍不住柔和了幾分,“你若要金銀,我也可以給你。”
“喲,爲了美人,你可真捨得下血本啊。”納蘭瑾軒的語氣尖酸,說話時實在忍不住,回頭酸酸的看了權若雪一眼。
權若雪連忙低頭,假裝沒看到。
納蘭瑾軒輕哼一聲,“你真願意這麼做?”
聽他的語氣似乎還有商量,富海連連點頭,只是在納蘭瑾軒看不到的地方,微垂的眸子掠過幾分噬血,這男人,他絕不放過!
“哦。”納蘭瑾軒拉長了語調,回頭又瞪了權若雪一眼,瞪得權若雪一陣膽顫心驚,估計若不是場合不對,他就地正法了她的心思都有。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言而無信,把人給了你,我不是連最後一點保障也沒了?”
不得不說,納蘭瑾軒黑起人來,還真是一板一眼的,像那麼回事。
“你!”富海的臉色鐵青,這時逍遙王走近前來,在他的耳邊低語道,“原來,這四小姐被你給拐了。”
富海側頭,目光沉沉。
逍遙王正了臉色,“我們說的話說不定被這小子都聽去了,這小子不能留!殺了他。”
富海沉默,這時納蘭瑾軒又在那頭叫嚷起來,“要不你大開府門,放小爺我出去,等小爺我安全了,再放了這姑娘?”
“好!”
納蘭瑾軒的話音一落,富海便立刻接了口,竟是這般的毫不猶豫,不僅納蘭瑾軒沉了眉眼看了過去,便連權若雪的目光也落到了富海的身上。
富海直接忽視納蘭瑾軒充滿敵意的打量,柔和了目光向權若雪回望過去。
權若雪雖恨富海,但也詫異他會爲自己做到這個份上,想了想,她終是開了口,“富海,你不必如此。”
結果,她剛說完,納蘭瑾軒攬住她腰肢的手就暗暗的掐了她一把,她悶哼一聲,直接將富海深情的那句,爲了你什麼都值得忽略。
“你做了什麼?”
看着權若雪忽變的臉色,富海的臉色一變,冷厲的目光瞬間向納蘭瑾軒看來。
納蘭瑾軒眯眼又瞪了權若雪一眼,在他看來,剛纔兩人分明是在眉目傳情,權若雪忙佯裝若無其事的別開了眼睛。
“一會兒再收拾你。”納蘭瑾軒咬着牙,低哼出聲。
富海卻不知道納蘭瑾軒又對權若雪說了什麼,只知道權若雪似乎不堪忍受的別過了臉,他又是一怒,“不要對她動手動腳!”
納蘭瑾軒轉頭,彎了眸子沒心沒肺的笑開,“富大少爺,你的誠意呢?”
富海冷冷而笑,“既然你知道我富海的名字,便該知道你這麼做的下場?”
“哦,那你是要反悔了?”
納蘭瑾軒也不生氣,空出來的手緩緩的摸上權若雪白皙的臉頰,惹得權若雪背地裡一陣咬牙切齒。
差點就脫口而出道,三少你敢不敢再無恥一點!
富海的黑眸冰冷,卻越發的高深莫測起來,他脣角緩緩彎起,“來人,將府里美貌的丫頭都帶過來。”
權若雪眯了眸子,手指悄悄的往納蘭瑾軒的腰上一擰,然後狠狠的旋轉。
“唔。”納蘭瑾軒的臉色微變,好在蒙了面巾,旁人並看不出來,見富海狐疑的目光看來,納蘭瑾軒將那聲悶哼吞回肚裡,若無其事的扭了扭腰身。
富海看着納蘭瑾軒怪異的動作,眉心微皺。
逍遙王在一旁,臉色微沉,看向富海的目光有絲不悅,但他卻早已在心中下好了決定,這個黑衣人必死不可,他的大業容不得絲毫出岔!
倒是富海,他如今倒是找到了他的弱點了。想着,逍遙王抿起嘴角,露出絲陰森的笑容來。
很快,富柏將府里長得漂亮的婢子盡數帶了上來,足足有幾十個。
納蘭瑾軒故意讓自己的眼底流露出一絲好色,他打量了這些婢子良久,久到權若雪都以來他是真的看上了哪幾個,正不滿着的時候,他卻出了聲。
“倒是不錯,銀票呢?”
富海轉頭看向富柏,富柏會意,從懷裡掏出一疊大額銀票,朝納蘭瑾軒遞了過去。
納蘭瑾軒不客氣的收了下來,只見他忽然皺了眉頭,目光看向逍遙王,刻意壓着的嗓音裡有幾分不滿,“喂,老頭,你笑得那麼詭異幹什麼?想圖謀什麼?”
他早看見逍遙王看着若雪一眼的算計的笑了,這時出聲,只不過是將富海的注意力轉移,他刻意說圖謀實則是不着痕跡的提醒富海,逍遙王這人並不可靠,但看他聰不聰明瞭。
果然,納蘭瑾軒的話音剛落,富海疑惑的目光就朝逍遙王看了過去,頓時,逍遙王脣角抿開的笑意有些不自然起來。
富海是聰明人,不會想不到納蘭瑾軒話裡的深意,逍遙王也是,但同時,他們知道,這個黑衣人將他們的對話都盡數聽了去。
此人,留不得。
兩人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就是這空檔,納蘭瑾軒攬着權若雪的身影忽然拔地而起,如翱翔的雄鷹,極快的速度,瞬間消失在衆人眼前。
富海的臉色黑沉如鍋底,他眯眸看了眼天空,漆黑一片,並辯不清方向,“給我追,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將他找出來。”
“是。”富柏領命,正要離開,卻聽到富海頓了頓,又輕聲的說了句,“我要那男人的命。”
富柏沉了眉眼,應了聲是後,快步離開。
等富柏走後,逍遙王上前一步,緩緩說道,“富少,你剛纔便不該優柔寡斷。”
富海轉過頭,沉沉的目光看向逍遙王,沒有迴應他的話,反而說了句,“王爺,希望你別將主意打到雪丫頭的身上。”
逍遙王的臉色微變,隨即他乾咳一聲,擺手道,“怎麼會。”
富海勾了勾脣,眸光越發的深沉,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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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剛從富府出來的納蘭瑾軒與權若雪就遇到了麻煩。
因爲,怕富府的人追到客棧,所以納蘭瑾軒便一路往城外飛奔而去。
只是,他們剛在一處樹林停下,幾個黑影便從暗處躍出,將兩人團團圍住。
這些黑影便是跟隨納蘭瑾軒去富府的,納蘭瑾軒不見後,他們便一直守候在屋頂,納蘭瑾軒一出來,便立刻追了上去。
納蘭瑾軒將懷中的權若雪護到身後,看着眼前的數道黑影,冷了聲音,“你們是誰的人?”
爲首的一個黑影冷冷一笑,“你只消知道我們是取你們命的人。”
然後,低喝一聲拿命來,周圍的數個黑影,身形虛晃,手中招勢變幻,長劍化作一道道劍光朝兩人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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