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隻纖柔細嫩的手緩緩的將花轎的簾子掀開,清澈卻疏離的一聲嘆息,頓時讓所有人都揪緊了心絃,恨不得將那簾子掀開,一窺芳容。
“富海,你這樣有意思嗎?”
富海的眸光一深,他擡手,止住護衛們的動作,反問,“那什麼纔是有意思?”
“我前幾日見到你妹妹了。”
權若雪忽然話鋒一轉,輕輕笑出了聲。
富海的臉色微微一變,自從富芊芊離家出走,他派了不少人去找,可一直音信全無,“她在哪?”
“她現在在三年哥哥身邊。”
權若雪如實回答。
富海的臉色在聽到萬三年的名字後,頓時有些難看起來,這時權若雪幽幽的語調再度從轎內傳了出來。
“富海,以前如何,我不想去追究。但你上次冒險救我,我始終記得你的這一絲情份,但願你不要將一點微末情份也親手毀去。”
權若雪的話音落後,全場頓時字靜下來。
富海的臉色猛地一變,那一刻,納蘭瑾軒清楚的看到,富海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又鬆開,鬆開又攥緊,彷彿在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最後,富海深深的看了納蘭瑾軒一眼,“好好對她。”
然後領着護衛揚長而去,街頭搶婚就這麼演變爲一場鬧劇。
看熱鬧的人頓時感到有些無趣,唏噓幾聲後,漸漸散去。
喜轎內,權若雪輕輕的掀開紅蓋頭的一角,朝納蘭瑾軒看了過去,正巧他也往這邊瞧過來,兩人的目光在半空膠上,相視一笑。
權若雪放下簾子,外頭又重新奏起喜樂,一路煙花炮竹不斷,她撫上胸口,剛纔和富海說的那番話,其實自己心裡也沒底,一顆心跳的劇烈,生怕富海會不管不顧的當街搶人。
幸好幸好。
……
和在邊疆時一樣,新娘跨火盆,拜天地,給公婆奉茶,完成這一切儀式,權若雪被直接送入洞房。
只是讓她意外的是,皇帝今天也來了,居然還是她和納蘭瑾軒的主婚人。
遙遙的朝着皇帝一頜首,權若雪這才由着喜婆將她扶着往新房而去。
外頭還在鬧騰,今日納蘭瑾軒那些狐朋狗友來了不少,這會兒正在前廳起鬨的厲害,權若雪被喜娘扶到牀上坐着,眼皮就開始打起架來。
在又一次頭往下栽差點掉下地的時候,權若雪索性自己掀了喜帕,見喜婆沒在屋裡,她又自己除去繁重的鳳冠,簡單的換了身紅裙,當下也不管不顧的,倒頭大睡。
……
納蘭瑾軒好容易打發了那些狐朋狗友的勸酒,又與各位親友一一打了招呼,這才紅光滿面的往新房裡走來。
手搭上門把,剛要推門進去,納蘭瑾軒的身子忽然頓了下,邊疆洞房那夜的情形始終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於是,搭在門把上的手緩緩收回,轉身,想往院外走。
結果走了兩步又折回,可是再站到門前,納蘭瑾軒卻始終沒有勇氣去推開那扇門,想着這畢竟是兩人真正意義的洞房花燭夜,他總不能又像上次那樣裝睡吧。
不行!
納蘭瑾軒擰着眉頭,又轉過身子,想着上次他好像記得花皎月說過這種情況是有偏方的,於是,咱們的納蘭三少毅然決然的在自己大喜的日子走上去青樓尋醫問藥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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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若雪醒過來的時候,外頭的開色已經開始暗下來,她從牀上起來,站在桌邊,伸了個懶腰,心想着,納蘭瑾軒怎麼還沒有過來?
桌上擺滿了各色點心,權若雪隨手拿了個充飢,等她又喝完了一杯水的時候,納蘭瑾軒卻還沒有過來。
權若雪皺了眉頭,心裡疑惑,當下也不管是不是於理不合,便走到門邊,剛拉開房門,就看到連玉淡然的站在房外。
“連玉?你家三少還在前廳?”權若雪往她的身後瞧了眼。
連玉聞言嘴角微抽,想了想,還是搖了頭。
“那他去哪兒了?”權若雪擰眉。
連玉的臉色頓時有些尷尬,她有些遲疑的開口,“三少……他……他去了……花滿樓。”
最後花滿樓三個字,幾乎是壓着喉嚨出來的。
權若雪聞言臉色瞬間變了,她咬牙,“好呀,洞房花燭夜,他居然還敢去花樓!”
說完,她提起裙子,也不走正門,直接提了口氣,用輕功一路躍了過去。
連玉緩緩擡頭,看着那個瞬間消失在天際的紅色身影,心底爲納蘭瑾軒默哀,這個,她發誓,真的不是有事的。
……
權若雪一路氣勢洶洶的跑進花滿樓,當外頭有人阻攔時,她直接一把銀票甩過去,護衛們看到銀票立刻默契的退後,任權若雪進了去。
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多是兇悍的正房夫人跑到花樓裡來拿人了。
權若雪一進花滿樓,腳步一擡,就往二樓去,可是今日不知怎麼了,兩個五大三粗的護衛守在樓梯口,就是不讓她上去。
瞅着兩人的魁梧的身體,權若雪在心裡估計若動起手來,自己只怕要吃虧,她遲疑了下,腦海很快掠過一個好主意。
“好啊,你們不讓我上去是吧。”
權若雪退後幾步,笑得一臉燦爛。
可偏偏守在樓梯口的兩個護衛都是面無表情。
這時花滿樓裡管事的姑娘過來了,一眼就認出這是最近金陵裡鬧得沸沸揚揚的三少妻子,但納蘭瑾軒向來是花滿樓裡的金主,又是所有客人里長得最俊美的,想着他今天成親,於是管事的姑娘對權若雪的態度就怎麼也歡喜不起來。
“姑娘,你還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管事姑娘掀了下眼皮,懶懶的揮了揮手中的帕子。
頓時,隨着管事姑娘的動作,一陣濃郁的香風襲來,權若雪皺了皺眉,冷冷的看了管事姑娘一眼,從懷裡抽出一把大額銀票,眼睛也沒眨一下,就甩了過去。
“今日本姑娘要將這花滿樓包了。”
管事姑娘連忙伸手接住那把銀票,當她看到上頭的數字時,眼睛都幾乎直了,她當下想也沒想的就同意了。
這時,守在樓梯口的兩個護衛冷冷的投來一眼,語氣毫不客氣,“姑娘,二樓已經被我家主子包下來了,你不得上去。”
權若雪橫了他一眼,“誰說本姑娘要上去了,本姑娘就在樓下。”她說着,話鋒一轉,對着那個管事姑娘道,“既然本姑娘把花滿樓都包下來了,你是不是應該把一樓的客人都請出去了吧。”
管事姑娘又撇了眼手中的銀票,她剛纔偷偷數了下,一共有一百一十多萬兩呢,她要是悄悄的抽出幾張,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何況,哪怕包下二樓的那位公子再出手大方,也仍是比不上這位三少的妻子的手筆的。
二樓雖然被一個貴公子給包了下來,但是納蘭瑾軒比那公子先到,在花皎月的周旋下,納蘭瑾軒其實也在二樓。
於是,片刻功夫,剛纔還鶯歌燕舞的花滿樓瞬間安靜下來,由於不知道權若雪想做什麼,花滿樓裡的姑娘們頓時都圍在一旁看起了熱鬧。
權若雪看着在一旁竊竊私語的姑娘們,眉心一擰,道,“你們都回你的房間去,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來。”
姑娘們頓時一愣,管事姑娘還想說些什麼,卻見權若雪的目光陡然落到了她懷裡的銀票上,管事姑娘連忙閉緊了嘴巴,將姑娘們都趕進了自己的房間。
權若雪看着幾乎空無一人的大廳,脣角勾出個不懷好意的笑,“不讓本小姐上去,本上姐就逼你下來。”
她說着,隨手抄起一個花瓶就砸在了地上。
還沒進房聽到響聲的管事姑娘連忙匆匆跑到權若雪的跟前,“哎喲,姑奶奶,你這是做什……”
那個麼字還壓在舌尖,權若雪又一疊銀票扔了過來,這一次的銀票可比上回的多多了,幾百萬兩呢,管事的姑娘的眼睛又一次沒骨氣的直了。
“這是損失。”
權若雪冷淡的看了管事姑娘一眼。
管事姑娘抱着那疊銀票,頭腦發熱的點下了頭,等到回到房裡時,聽着外頭不斷傳來的打砸聲,頓時有種腸子都悔青的感覺。
權若雪可不管那麼多,她錢都付了,今天她非要砸個痛快不可,看納蘭瑾軒以後還敢不敢上花樓!
頓時,一陣霹靂啪啦、砰砰、哐啷等各種響聲在一樓大廳響起。
權若雪這邊砸的歡快,那邊守在樓梯口的兩個護衛許是沒看到過這麼彪悍的女人,饒是一貫的面無表情,嘴角還是忍不住抽了一抽。
天吶,這還是女人嗎?
同時發出感嘆的還有一樓房間裡,紛紛在門縫裡偷看的姑娘們。
管事姑娘頓時慶幸,她剛纔沒有得罪權若雪。
只見剛纔還富麗堂皇的花滿樓大廳,轉眼間,就一地狼藉,桌椅東倒西歪,瓷器碎片一地,權若雪站在中間,也不怕被碎片碾上了腳,正將樓梯口一個巨大的花瓶推倒。
哐啷、嘩啦。
花瓶瞬間四分五裂。
權若雪擡手抹了把汗,脣角微揚的朝二樓看去。
正巧,這時,二樓的一個房門開了一條縫,一個長身玉立的華貴男子站在那裡,微挑的眼眸裡夾雜着一絲興味,脣角上翹。
“倒是個有意思的女子。”
“她是三少的未婚妻。”
一道清柔的女聲接過口。
權若雪的目光過來時,男子還饒有興味的朝她頜了頜首,不是她所見過的任何一個人,只是一個陌生的男子,但那通身的氣質,卻又昭示着男子不凡的身份。
而他的身後,一襲白紗衣裙晃動,有張女子溫婉的臉一閃即逝,權若雪只來得及看清女子的雙眼,房門就被男子砰的關上了。
權若雪皺了皺眉,那雙如秋水一般的眼睛在腦海裡揮不之去,她總覺得,那個眼睛她一定在哪裡見到過,因爲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太過強烈!
而二樓房間裡,男子轉過身,看着身後的女人,蹙了眉,“她好像看到你了。”
女人笑笑,“我與她見面的機會不多,她不會有印象,何況,我猜,她並沒到看清我的全貌。倒是你,大老遠的跑過來,萬一……”
女人微啓的脣瓣上落下一根修長的手指,男子擁了她,輕聲道,“收到你的來信,我只恨不得沒長上一雙翅膀,這些年,苦了你了。”
女人沉默,微垂的眸光裡倒映上男子扣在她肩頭修長的手指,有那麼片刻,她的眼底出現了一陣長久的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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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天字一號房內,納蘭瑾軒有些煩躁的看着正在屋子裡煮藥的花皎月,“到底好了沒有,你都煮了好幾個時辰了。”
花皎月回頭,“誰叫你一開始不說清楚,若是別人,我還捨不得用了這麼好的藥呢。”花皎月說着,似笑非笑的目光朝他的跨間撇了過去。
納蘭瑾軒的臉色頓時有些尷尬,偏偏花皎月卻開始喋喋不休起來,“其實,我偷偷的問過底下的姑娘,她們都說你從沒碰過她們,我當時還納了悶了,原來還是三少你有這方面的隱疾啊。”
納蘭瑾軒的臉色瞬間鐵青,他想辯解,可花皎月卻衝他投來一副她懂的表情,納蘭瑾軒簡直無語了。
就在這時,他隱隱聽到霹靂啪啦的一長串打砸東西的聲音,納蘭瑾軒連忙打斷喋喋不休的花皎月,“你聽,這是什麼聲音?”
花皎月拿起帕子捂住自己的嘴角咯咯的笑了起來,“三少,你別想轉移話題?”
納蘭瑾軒聞言瞪了她一眼,半眯着的桃花眼溢出絲似笑非笑來,他索性環了胸,“既然你這個老闆娘都不在意花滿樓的情況,本少緊張個什麼勁,只是別怪我沒提醒你,好像有人在你花滿樓裡鬧事呢。”
花皎月見他的神情不似說笑,臉色瞬間一變,連忙丟下扇藥的扇子,急急的推開門,就往樓下瞧去。
當花皎月從二樓撇見一樓被人打砸的面目全非後,先是大驚失色,然後驚叫出聲,急急的往樓下飛奔而來,“哎喲,這是怎麼的了?”
“誰幹的!這是誰幹的!”
花皎月一臉肉疼的看着底下的狼藉,臉色一白,隨後鐵青着臉色怒道。
“本姑娘乾的!”
權若雪拍了拍手,施施然的轉過了身。
當看到在自己樓裡鬧事的竟然是納蘭瑾軒今日剛娶過門的妻子後,花皎月的臉色又難看幾分,她這費盡心思的替三少醫他的隱疾,他這做娘子非但不感謝她,還把她的花滿樓給砸了。
“花滿。”她尖利着嗓子大聲叫了起來。
花滿是剛纔那個管事姑娘的名字。
花滿聽到花皎月的聲音,急忙從房間裡出來,“我在這兒。”
花皎月瞪了權若雪一眼,對着花滿就是一通數落,“你是死人嗎?怎麼什麼人都放了進來,她打砸東西你就不會讓人攔着嗎,不然老孃養你們這羣廢物幹嘛,一個個的,連個女人都擋不住。”
委屈的花滿幾次想開口,都被花皎月的唾沫星子把話給逼了回去。
最後還是權若雪實在聽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我想你誤會了,這些本姑娘可都是出了錢的。”
正在數落花滿的花皎月頓了頓,腦子一時還沒有轉過彎來,“出錢,出什麼錢?”
花滿終於有開口的機會,連忙將懷裡的銀票一股腦的塞到花皎月的手裡,“這些都是這位姑娘出的錢。”
花皎月輕哼一聲,臉上不屑的神情在看到懷裡的幾百萬兩銀票後,頓時愣了,好半天,她指指手裡的銀票,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這……這些?”
“給你們的。”權若雪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下一刻,花皎月的臉上頓時換上了一副笑容,那些銀票都足夠買下兩個花滿樓了,別說是這點東西了,“您看,你還喜歡什麼,可勁的砸。”
權若雪撇了一臉狗腿笑容的花皎月,目光朝二樓看去,“現在可以告訴我納蘭瑾軒在哪個房間裡了吧。”
“哎喲。”花皎月一拍腦門,“原來您是找三少啊,不早說,他在天字一號房呢。”
“那我可以上去了?”權若雪挑眉,目光在兩個護衛身上停頓了會。
花皎月笑笑,扭動着身子,風情萬種的朝那兩個護衛走了過去,與他們交涉起來。
權若雪在一旁等的不耐煩,筆直的走了過去,那兩個護衛還想阻攔,結果權若雪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許是被權若雪剛纔的兇悍驚到,兩人訕訕的收回了手。
花皎月看着緩緩上樓的權若雪,摸了摸鼻子,剛纔自己跟那兩人說了那麼久,都抵不上權若雪的一個眼神,哎,可憐的三少,攤上這麼個潑辣貨,也不知是福是禍,吃得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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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往天字一號房走來,權若雪推門進來的時候,納蘭瑾軒正翹着二郎腿,眼皮也沒擡一下,就開口道,“說了是有人鬧事吧,還不信,剛看看本少的藥好了沒有。”
一進來,一股子藥味便撲鼻而來,加之聽到納蘭瑾軒那一句,權若雪的心底滿是疑惑,但是新婚之事,他卻往青樓跑的餘怒還未消下去,權若雪當下冷哼一聲。
“我怎麼不知道三少居然吃藥吃到青樓來了。”
陰惻惻的一聲,讓納蘭瑾軒的二郎腿陡然跌下,他擡眸,一身紅裝的權若雪清楚的映上他的眼瞳,那面無表情的模樣,讓他的心底多少有點發怵。
“你怎麼來了?”
權若雪輕哼一聲,往桌子旁一坐,“新婚之夜,三少卻來逛青樓,倒真是好興致。”
納蘭瑾軒的臉色訕訕,他連忙起身走到權若雪的身旁,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權若雪挑了挑眉,忽然輕輕笑了一聲,“哦,差點忘了問,你這樣青樓家裡來回趕,吃得消嗎?”
她微嘲的語氣讓納蘭瑾軒有些挫敗,“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哼。”權若雪猛的起身,冷着臉色就往外走去。
結果,她的手剛觸上門把,就被納蘭瑾軒伸出的手給撈了回去,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納蘭瑾軒一聲輕嘆,“不信你聞聞,我真的不是來尋歡作樂的。”
權若雪也果然順着他的衣袖去聞,如他所說,他的身上沒有半點脂粉氣息,她的臉色頓時緩和了些,“那你是來幹嘛,這可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納蘭瑾軒的臉色變得有絲尷尬,連帶着聲音也越發的低了下去,“我發現我好像那方面有點……”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權若雪卻是懂了,想起在邊疆洞房的那晚,她也知道一點,青樓裡多多少少會有點那方面的偏方,她不禁失笑,“你就爲這個?”
“不準笑。”納蘭瑾軒有些氣悶。
“你確定她的藥管用?”權若雪似笑非笑,目光朝藥罐子那裡撇去。
納蘭瑾軒鬆開抱她的手,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嗎。”
權若雪眯了眸笑,見納蘭瑾軒轉了身全神貫注的去瞧藥罐子裡的藥,那黑漆漆的模樣,打開蓋子的瞬間,飄出來的藥味讓人有些噁心的感覺。
也不知那藥是什麼制的,萬一吃了對人身體有害怎麼辦?
權若雪想着,鬼使神差的關上了房門,雙手從身後緩緩的抱住了納蘭瑾軒的腰身,身前的柔軟在他的後背若有若無的摩挲着,瑩白的指頭輕輕的扣着他的腰帶。
“別喝這藥了。”
納蘭瑾軒的身體一僵,下一刻,手中的蓋子砰的一聲落到地面。
因爲,權若雪輕輕的將他的身子扳轉過來,小手解開他的腰帶,替他寬起衣來。
“我相信你。”
納蘭瑾軒微怔,兩人已經走到牀榻,身上的衣物已去的七七八八。
溫熱的脣瓣貼了上來,納蘭瑾軒終於恍神,面對權若雪突如其來的熱情,他怎麼有種吃不消的感覺。
其實他最怕的還是自己又……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權若雪的一聲嬌叱,“你再不專心,我就……”
“你就怎麼樣?”納蘭瑾軒輕笑。
下一刻,他的身子被權若雪用力一推,跌進牀榻裡側,權若雪翻身上來,一把將他壓下,湊到他的耳邊,呵氣如蘭,聲音嫵媚。
“我就吃了你。”
綃帳被扯下,裡頭的聲音漸漸小去,燃燒着的紅燭裡倒映出一室的旖旎。
給讀者的話:
好吧,終於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