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瑾軒卻低低一笑,目光看向他腹下的傷口時,忽然帶起了幾分詭異,“你可聽說過一種叫做誅心盅的東西?”
楚墨的眼眸頓時一深。
納蘭瑾軒緩緩的盯着楚墨的眼睛,意味深長的目光,“聽說這誅心盅有一個特點,此盅分子母兩盅,但是子盅死去,這母盅不會有事,若是母盅死去,這子盅則必死無疑惑。”
“而中了此盅之人,不會馬上死去,且身體還看不出異樣來,只是卻不會再有子息。與盅伴隨而來的還有一支凝香,此香在密封的環境也能燃着,這香則代表着中盅之人的時日,待那香燃盡,這中盅之人的生命也就到了盡頭。”
說到最後,納蘭瑾軒微微眯起了眸子,對着楚墨道,“我說得可對?”
“你什麼意思?”楚墨的臉色越發凝重,一雙黑眸緊緊盯着納蘭瑾軒,連腹下汩汩流血的傷口也顧不得。
“是不是很熟悉?”納蘭瑾軒妖孽的衝他一笑,手中長矛一劃,身形猛地躍了過去,矛尖直指楚墨的胸口。
楚墨擡手抽出腹間的短刃,揚起手中的長劍迎上,只是看向納蘭瑾軒的目光卻十分深戾,“不知道你說什麼。”
“是麼?”
滋——
一矛一劍在半空遇上,火花迸濺,兩人的身形瞬間互換,楚墨的目光狠戾,納蘭瑾軒的眼眸深黑如墨,脣角挽起一抹淡笑,漫不經心的模樣。
刀光劍影間,兩人已經在手下過了數十招,招招狠辣,兩人堪堪戰了個平手。
鏘——
納蘭瑾軒握矛的手忽然一緊,身子陡然朝楚墨壓了過去,長劍受阻,一時間,納蘭瑾軒的長矛已橫亙在了楚墨的胸前。
兩人的身形對立卻緊緊挨着,納蘭瑾軒脣角微勾,緩緩的湊到楚墨的耳邊,“楚帝真是花的好心思,屆時皇帝一死,月落大亂,你便可揮兵南下,可惜沒成想,半路會殺出一個我,對嗎?”
楚墨的眉宇更冷幾分,他回道,“你是在說故事嗎?”
“好啊,那我再與你說一段淒涼的愛情故事如何?比如清月。”
當清月的名字從納蘭瑾軒的脣瓣裡吐出的時候,他滿意的看到楚墨瞬間驟變的臉色,那一刻,一向冷靜自處的南楚帝立刻暴怒起來。
楚墨棄劍一掌朝納蘭瑾軒的胸口打去,手上的動作也越發的狠戾起來。
納蘭瑾軒眯眸一笑,施施然的避開,“惱羞成怒了?”
楚墨陰冷的目光看着納蘭瑾軒,一言無發,動作越發的迅捷,招招往納蘭瑾軒的要害攻去。
那樣的目光,分明是在看一個死人的目光,楚墨想殺了納蘭瑾軒!
納蘭瑾軒卻不急不躁,如閒庭散步,漫不經心的模樣,卻每一次都能躲過楚墨的攻擊,甚至還能趁他不備,反給他致命的一擊。
原本打成平手的兩人,一下子拉開了巨大的差距。
倒不是納蘭瑾軒的武功在頃刻間進神速,而是楚墨卻因爲從納蘭瑾軒的嘴裡聽到清月的名字而一下子將他心底的黑暗面刺激出來。
就像權若雪是富海心底的魔一樣,清月亦是楚墨心底的魔。
因爲,那份自始至終都不曾得到過的心境。
“可惜,靖元帝死了,你的清月也死了,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納蘭瑾軒幽幽一笑,這一句就像是一劑猛藥,果然讓楚墨手中的動作慢了下來。
從月落傳回來的消息是清月心繫靖元皇帝,在靈前自盡身亡,太后感其真心,特許她葬在靖元皇帝的身旁。
可楚墨卻怎麼也不相信這個說法,明明那時那麼愛他的一個人,又怎麼會跟隨別人去死!
“她怎麼死的?”
見納蘭瑾軒那雙詭異的眸子始終緊緊的盯着自己,卻久久不開口,楚墨眼底的狠戾似去散去一些,他問道。
納蘭瑾軒笑得分外燦爛,他說,“如你所知道的那樣,你的清月愛上了別人,隨靖元帝去了。”
“不可能!”
楚墨冷笑一聲,第一時間就否認了這個說法。
“怎麼不可能?你以爲經年以後,她還是原來愛你的那個她嗎?她在靖元帝身邊多年,而你們又分開了多年?”納蘭瑾軒微微一笑,出口的話語卻字字珠璣,不留半分情面。
就像一個血淋淋的真相忽然被剖開曝露在空氣中,而這個真相還是由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以犀利的言語指出的,楚墨就像是瞬間被人捏住了痛腳,臉色猛地一變。
納蘭瑾軒輕笑,不置可否。
可就是這樣的態度卻讓楚墨惱羞成怒起來,他揮掌朝納蘭瑾軒的胸口擊去。
納蘭瑾軒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不急不緩的姿態,他甚至還反剪了一隻手在後,這一舉動,讓楚墨的臉色都有些難看起來。
就在楚墨一連幾掌過去後,納蘭瑾軒忽然擡手指了指已經露出魚肚白的天空,“你猜樓蘭的援軍還有多久會趕到?”
楚墨聞言,眉眼生冷,只是那深黑的眼底卻越發的難看起來,雖是如此,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反而越發的凌厲起來。
見他不言,納蘭瑾軒揮掌迎上,輕輕淺淺的笑着。
底下萬馬廝殺,而上空,兩方的皇帝相互纏鬥,不分勝負。
眨眼間,兩人在手下過了近百招,卻是這時——
底下廝殺的萬軍忽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一掌過後,納蘭瑾軒與楚墨的身形錯開,各鋸一方,幾乎同時兩人覺察到底下的異常。
往下看去時,楚墨的臉色猛的一變,納蘭瑾軒卻眯了眸笑得肆意。
只見,戰場上不知何時起涌入十萬身着樓蘭服飾的大軍,爲首一人白袍飄飄,眉眼清俊,正是樓蘭太子上官長卿。
三方人馬形成了一個詭異的怪圈,原本正在廝殺的虎騎營和南楚敵軍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怔怔的看着樓蘭大軍緩緩往兩軍的中間移動着。
沒有對話,僅是大軍這麼將兩方隔開,就顯得氣勢凜人,不同於已戰鬥數日的兩軍,樓蘭大軍絲毫沒有連夜趕路的疲憊,反而精神煜煜。
無論樓蘭大軍相幫於哪一方,巨大的懸殊無疑就已經定了輸贏。
所以樓蘭大軍的到來,瞬間讓兩軍停止的廝殺,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鎖定在了上官長卿的身上。
上官長卿卻似沒有看到那麼多雙殷切的目光,擡頭緩緩的朝納蘭瑾軒看了過去,“皇上,長卿在此路過,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路過?有誰路過會去路過人家戰場的,而且還領着十萬大軍去路過人家的戰場?這一句話很快的表明了樓蘭大軍的態度。
話音一落,南楚敵軍眼底頓時出現了一種極微妙的類似於頹廢的情緒,轉而將目光朝楚墨的身上看去。
“你輸了。”
納蘭瑾軒旋身落地,對着與自己不過幾尺距離的楚墨輕聲說了一句。
這一聲極輕,輕到被風吹過就散,可偏偏落到楚墨的耳中卻是那樣的沉重。
楚墨凝了臉色,反笑了起來,“那倒未必。”
虎騎營如今還有十二萬人馬,南楚本還有十七萬,上次月牙狹谷一戰,南楚損失兩萬,如今便只剩了十五萬,而月落那邊加上樓蘭十萬大軍,一下子驟增到二十二萬,以十五萬對二十二萬,七萬的懸殊,倒也不是沒有勝利的可能!
很險罷了。
如果硬碰硬,死傷必定巨大,而想必楚墨不一定願意冒這個險。
聽到楚墨這麼一說,納蘭瑾軒也笑了起來,“怎麼,想試試?”
此時的楚墨已經冷靜下來,他負手在後,眼眸裡的深重顯然已經將所有可能都設想了一遍,“不試了,代介太大,但卻不代表我是輸了,頂多算是一個平手。”
納蘭瑾軒抿了脣笑,不置可否。
這一次,楚墨對他的態度渾不在意,他緩緩道,“別忘了你們的元帥還在朕的手裡。”
“敗軍之將,何足言勇,隨你處置如何?”
納蘭瑾軒眸光輕睞,對慕容子淳的生死完全不放在心上,也對,慕容子淳本就是太后的人,除了他對納蘭瑾軒並沒有壞處,只有好處。
很快,楚墨也想到了其中關節,他輕笑了聲,臉色不變,“不如你們將上次假扮清月的女人交出來,兩兩相換如何?”
“你以爲,你還能與我談條件?”納蘭瑾軒輕悠悠的一聲反問瞬間就讓楚墨的臉色起了絲微妙的變化。
但對方是誰,是見慣風浪的南楚皇帝,楚墨很快就鎮定下來,只是還不等他說什麼,納蘭瑾軒就忽然返了身,邊往軍營的方向走,邊道。
“朕等你們的議和書,但這裡面卻並不包括,你們南楚可以向我們月落提任何條件,左右大軍擺在這裡,大不了一戰。”
楚墨的臉色頓時有絲難看。
但隨着納蘭瑾軒的離開,虎騎營的人簡單的收拾了戰場,將戰死或受傷的將士擡離戰場,也跟着離開。
樓蘭大軍在上官長卿的帶領下,自然也跟了上去。
吱呀一聲,沉重的城門緩緩關上。
一時間,戰場上便只剩下南楚士兵了。
自古皆有,戰場上,誰方先遞上議和書則視爲認輸,只是說起來好聽一些罷了。
副帥見楚墨仍站在那裡,遂上前小心翼翼的問道,“皇上,這……”
楚墨冷冷的看了那副帥一眼,緩緩轉身,“明日遞議和書。”
副帥的臉色一變,卻又像是如釋重負的感覺。
……
這一戰,也算是勝利了,所以將士們回營時,情緒高昂許多。
不得不說,自從納蘭瑾軒到來後,月落倒是一連打了幾個勝仗。
權若雪一夜未睡,綰綰本與她一樣糾着一顆心等待,後來在天快亮的時候,綰綰實在敖不住睡意,趴在几子上沉沉睡去了。
聽到外頭的動靜,權若雪幾乎是快步跑到了營帳邊,雖然內腑的傷疼得她齜牙咧嘴的,她極快的掀起簾子,朝守在門口的暗衛問道,“是不是我軍勝利了?”
暗衛看到忽然出現在門口的權若雪,先是一愣,隨後點了點頭。
權若雪這纔將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去,她頓時鬆了口氣,正想往裡走,又想起一事,連忙頓住腳步,又道,“那你們的主上可有受傷?”
暗衛皺了皺眉,“似乎不曾。”
不太肯定的語氣。
權若雪聽到一個似乎,臉上有些失望,但想起暗衛一直守在門口,自然不知道這些,只是若是納蘭瑾軒受了傷,恐怕軍營裡也不會這麼的……歡騰了。
這麼一想,權若雪放了心,心房一鬆,睡意頓時襲來,她走到牀邊,躺下後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當某人心不甘情不願的又送權若雪‘愛心’雞湯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日上三杆,權若雪卻還在牀上睡着。
沐之楓當時心裡頭咯噔一聲,生怕權若雪又出了什麼事,手裡的雞湯還來不及放下,他連忙快步上前,伸手切住她的脈息。
下一刻,微微鼾聲從牀榻上傳來,沐之楓愣了一愣,隨後微微失笑,將權若雪的手放回到被子裡,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還真是緊張過度!
不對,這人明明是納蘭瑾軒那廝的,他緊張個什麼勁?
一時間,沐之楓臉上的表情變得有趣之極,連綰綰什麼時候走到他的身後,也渾然不覺。
綰綰見他沒有發現自己,惡作劇的伸手用力的拍了下沐之楓的肩頭。
“啊。”
正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沐之楓,肩頭忽然被人重重的拍了下,他下意識的驚叫了聲,誰知一轉便看到綰綰那丫頭略帶嫌棄的表情,還聽她嘴裡嘀咕道,“你怎麼跟個女人似的。”
沐之楓:……
綰綰見他發愣的表情,頓覺有趣,本想再捉弄他一番,又想起昨晚的戰事,便一改心思,一本正經的問道,“昨天我們勝利了嗎?”
她格外緊張的表情讓沐之楓輕輕笑出了聲,本想逗一逗這姑娘,但又怕她當真,要知道再有趣的女人一哭起來可就不有趣了。
當下也就沒了那個心思,沐之楓回道,“當然勝利了……”
結果話還沒有說完,綰綰一瞬間變得晶亮的眼眸頓時朝他看了過去,“可是我哥哥來了?”
“你哥哥……”沐之楓頓了一頓,才道,“樓蘭太子現在正在皇上的帳中。”
一早的時候,皇帝的御駕就到了,沒想到戰事結束的這樣早,是以之前納蘭瑾軒設想的就被推翻。
月落勝利,納蘭瑾軒自然也就變回了他的皇帝身份,營中軍士知道這些天領着自己打勝仗的正是皇上後,對納蘭瑾軒就越發的尊敬起來。
加之,南楚剛剛送來了議和書,一時間,營中上下一掃之前緊張的氣氛,一個個喜笑顏開起來。
“是嗎?”綰綰燦燦一笑,提起裙角就跑了出去。
沐之楓搖頭輕笑,這丫頭真是個沉不住氣的,可是不否認,這樣明媚善良的笑臉,他看了也忍不住心動,瑾軒他……
“哎,我操什麼心。”隨後,沐之楓對着自己的腦袋又是一拍,他低了頭,伸手去摸借瓦罐的邊沿。
溫溫熱熱,還好。
沐之楓提着雞湯轉身,誰知,正好對上權若雪朝他投過看的目光,又是一驚,該死,他今天怎麼老是被女人嚇,心中暗惱,但面上卻笑嘻嘻的,“你醒了,什麼時候醒的?”
權若雪緩緩坐起,開口,聲音裡帶了絲沙啞,“剛醒。”
沐之楓點頭,將手裡的雞湯遞了過去,道,“給,熱乎乎的雞湯,補補身子。”
權若雪卻不伸手去接,定定的目光看着沐之楓,“我還沒漱口。”
沐之楓被她盯得心裡發麻,在心裡大嘆,他前世是不是欠了這兩夫妻什麼,這輩子要這麼折磨他,但嘴上還是認命道,“好吧,我幫你去端水來。”
權若雪抿了抿脣,“謝謝。”
沐之楓微愣,轉身的時候懶散的朝她揮了揮手。
……
沐之楓再進來的時候,權若雪已經穿戴好,見他進來,權若雪衝他微微一笑,走過去,伸手接過他手裡的洗漱用具,簡單的洗漱了下。
沐之楓就像個跑腿的,見她洗漱完後,又連忙將瓦罐裡的雞湯倒進小碗裡,遞給她,“趁熱喝吧。”
雞湯的油水並不重,也許是裡頭加了野山參的緣故,淡金色的顏色,聞起來是淡淡的清香,似乎還有絲中藥味。
“一大早你就給我吃這麼油膩的?”權若雪故意不接,挑了下眉。
沐之楓先是一愣,隨後氣結,“敢情,你一大早是耍着我玩兒的?”
見沐之楓憋屈的模樣,權若雪心裡頭連日來的鬱結彷彿散去不少,她伸手接過,一連喝了幾口才道,“逗你玩兒的。”
沐之楓一副我服了你的表情,讓權若雪忍俊不禁,一句話頓時脫口而出,“以前怎麼不見你這麼有趣?”
提起以前的事,只要不再提到烏那陌箏的名字,其實沐之楓心裡還是已經釋懷很多了,他聳聳肩膀,“以前,你早給我蓋棺定罪了,哪裡能看到本公子的詼諧有趣啊,你們家三少都在你眼裡變了樣了,還不得給本公子改改觀啊。”
權若雪低頭喝着湯,沒有說話。
沐之楓這話匣子一打開,就濤濤不絕起來,“話說你們兩真的結束了?本公子看不見得吧,你們一個郎有情,妾有意的,肯定還有下文……”
權若雪的眼底溢出絲苦澀,耳邊某人似乎有大談下去的趨勢,她連忙止住,隨口問了句,“你和箏箏不也是郎有情,妾有意的?”
沐之楓的臉色一變,話匣子一收,一拍腦袋,“對了,我還有事,先走了,那個雞湯你就先喝着,我一會讓人來收。”
說着,就像腳底抹了油似的,快步走了出去。
權若雪苦澀一笑,喝在嘴裡的雞湯一下子沒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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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皇宮,碧華殿。
納蘭瑾軒打了勝仗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太后耳朵裡,加之又得知,慕容子淳被敵軍抓起來,可納蘭瑾軒卻無動於衷的模樣,當時就氣得太后扔了手上的奏摺。
原本爲了讓納蘭瑾軒去邊疆,太后刻意誇張了敵軍的數量,當時說的三十萬大軍,實則只有十八萬。
沒想到,這個納蘭瑾軒居然這麼好運!居然連上官長卿也站在他那邊!太后怎能不氣!
端着茶盞的紅繡緩緩從殿外進來,看到地面凌亂的奏摺,她微微一嘆,忙上前去幫太后順氣,“太后,您消消氣。”
這些日子,金陵發生了不少事情,雖然有些零碎。
就在皇帝親征的第二日,太后就將身懷有孕的納蘭芊芊接進了宮,美名其曰是幫納蘭芊芊安胎,但其用心可想而知。
淑妃傳出有孕,可她與納蘭瑾軒從未同過房,何來孕事?而這個時候,有孕的納蘭芊芊被太后接進了宮,只要是有點腦子的就能想到其中關節。
太后,這是要動手了。
早有太醫診斷,納蘭芊芊此胎必是男胎!
金陵快要變天了,偏偏朝堂上,權相與太后越鬥越厲害。
而第三日,寧殊陽將軍帶着一大堆聘禮去了雲來客棧,本想以平妻迎娶蘇宛鳳,誰知卻被她拒絕,寧殊陽冷着臉,拂袖而去。
本來是一樁笑談,可後來不知怎麼的傳到太后的耳朵裡,恰好暗衛將消息報來時,順便提了句,這蘇宛鳳是權若雪的表姐。
於是,太后連夜召了寧殊陽進宮,密談一會後,寧殊陽臉色難看的出了宮。
……
“太后,慕容大人求見。”
高德從殿外緩緩進來。
太后斂去眼底的紛雜,慵懶的揮了下手,“讓他進來吧。”
“是。”高德轉身出去。
未幾,慕容海腳步匆匆的從外頭進來,臉上似有急色,“太后,那小子打了勝仗,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太后端起茶盞,啖了口茶,微微闔下的鳳眼,在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她勾起絲噬血而冷戾的笑,“什麼怎麼辦?”
“太后……”慕容海皺了眉頭。
砰的一聲,太后將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擱到几子上,冷冷一笑,“這邊疆,哀家要叫他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