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憐玉搖了搖頭,“不,還有第三個選擇,放了囚身心,讓我跟她一起離開這裡。”
夜神魅問,“你真那麼想帶囚身心離開?”
“是!”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
“不,因爲你同情她的悲慘遭遇,更準確來說你是內心不安,帶她離開只是爲了讓你自己心安而已。”夜神魅語氣激昂,字字句句更是讓人說不出話來。
楚憐玉冷笑,“你以爲人人都是你?你錯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做什麼都是有目的的。倘若真要說個爲什麼,只因我和她都是女人,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女人落難,另一個女人理應出手相助。”
夜神魅凝思了許久,風揚起他額前的輕紗飛揚。那一瞬,楚憐玉看清楚了那雙如桃花般媚人心魂的眸子,是那般邪魅,又是那般傾世無雙。
那雙眸子,彷彿攬盡了世間所有的美好。
那雙眸子彷彿又經歷了世間所有的滄桑。
在那雙眸子裡你能看到甜蜜幸福的味道,也能看出苦難孤獨與寂寞。
那雙一雙飽含人世繁華落幕的眸子。
雖只是一瞬,但楚憐玉的心在剎那間觸動。
雖只是剎那,卻帶給人永痕不滅的記憶。
從此以後,夜神魅在楚憐玉心裡有了另一個定位。
也是從那以後,楚憐玉對夜神魅少了幾分畏懼,更多的是好奇,她就像攀巖而上的爬山虎,想爬到最高的地方,才能看得更遠更清楚。
而夜神魅就是那座橫看成嶺側成峰的山,永遠沒有固定的姿態,誰也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只見夜神魅袖袍一揮,話鋒一轉,只有無止境的黑暗。
楚憐玉的心咯噔一下,就像石頭沉入了大海里,剎那間有種天堂掉進了地獄的感覺。
這是那個封閉的暗室,那個關着囚身心的小黑屋。
她的心隱隱雀躍着,夜神魅帶她來這裡難道是爲了放了囚身心?楚憐玉的內心激動無比,看向夜神魅的神色柔和了不少。
一束白光緩緩出現,一點點移動,最後落在一個人影上面,那是一個女人,一個長髮披肩的女人,青絲撩落,衣衫不整,看起來實在是糟糕透頂。
她蜷曲在角落裡,雙手抱膝,縮成了小小的一團,看起來可憐極了。
楚憐玉忍不住感嘆道:“爲何任何一個女人落魄到這般地步的時候,都會讓人覺得可憐極了,可那個女人若是換成了她,卻不會有這種感覺?”
夜神魅就像是有讀心術一般,他哂笑道:“那是因爲她們都是女人,而你卻算不上一個真正的女人。你沒有一個女人該有的容貌,也沒有一個女人該有的溫柔與氣場。”
楚憐玉瞪了他一眼,“你說得對極了,可無論你說什麼,都無法改變我本就是女人的這個事實。”
夜神魅也不繼續爭辯什麼,他邁着緩慢的步伐走至囚身心跟前,捏住了囚身心的下頜,用力的擡起,迫使囚身心對上他的視線。
“你可想離開這裡?”夜神魅問。
他的話好比黑暗裡的一束光,囚身心的眸子剎那間瞪得老圓老圓,那是一種在絕境裡看到希望時纔會流露出的神色,她狠狠的點着頭,唯恐不足夠表達自己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