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憐玉深吸了一口氣,儘量放低了聲音,“夜神魅,出來吧!何必鬼鬼祟祟?”
夜神魅躺在這片草原唯一的一個小山丘上,他一襲黑衣,頭罩黑紗,翹着二郎腿,嘴裡叼着一根青草。
那一刻,夜神魅已不是楚憐玉心中那個冷血無情,殘忍不堪的殺人魔頭。
他就像一個江湖浪子,形隻影單,孤身一人。
那一刻,他是寂寞的。
楚憐玉徐徐走去,在夜神魅身旁躺了下來,“你把我找來,是有什麼事?”
夜神魅遲遲不說話,楚憐玉又道:“我答應過會將七心石給你,只可惜,我尚未找到七彩的肉身,還不能回去。”
夜神魅終於動了動,他換了一條腿翹着,然後將嘴裡的草狠狠扔了出去。
“我知道。”
楚憐玉明眸一擡,“既然知道,那你把我找來,是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吧?”
“一個人看星星看久了,也會疲倦,所以想找個人陪我看會星星。”
楚憐玉頗爲無語,七彩下落不明,她心急如焚,而這個夜神魅倒好,在這麼關鍵時刻將她找來。
“難道你不知道我在找人嗎?”
夜神魅回過頭,“找人?找誰?七彩?囚身心?還是你最愛的獨孤聿?”
楚憐玉別過頭,“心兒和聿都好端端的,我找他們做什麼?”
夜神魅突然笑出了聲,“好好的?呵,只怕他們並沒你想象中那麼好吧?難道你忘了,風雲喚說過要讓獨孤聿給你陪葬?”
楚憐玉一驚,眸子一擡,“你什麼意思?難道聿,聿也在念雪山?”
夜神魅再次笑了,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壺酒,“喝口酒,壓壓驚。”
楚憐玉遲疑了一下,接過夜神魅遞過來的酒壺,但沒有喝。
楚憐玉拿着酒壺的右手握得很緊,囚身心在念雪山下的歸不歸裡,念雪山在剎那間崩塌,那歸不歸豈不是也……
楚憐玉一激動之下站起身來,她把酒還給了夜神魅,“這些酒你還是自己留着喝吧,告辭!”
說罷,楚憐玉本想走,夜神魅突然拉了拉她的裙襬,“急什麼?再陪我一會。”
夜神魅頭一擡,猛地喝了一口,他似乎有些醉了,有些醉眼朦朧的看向楚憐玉,指着楚憐玉笑出了聲。
“楚憐玉,桃夭夭,桃花仙子。爲什麼你可以活得好好的,爲什麼你可以再次爲人,爲什麼……”
夜神魅突然打了一個嗝,他放下手,又喝了一口,“楚憐玉,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你是怎麼起死回生的?告訴我,告訴我好不好?”
夜神魅突然撲過來,抓住楚憐玉的裙襬使勁搖了搖,嚇得楚憐玉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楚憐玉推了推他,“喂,夜神魅!”
不知爲何,夜神魅突然變得跟個痞子似的,楚憐玉竟然也兇不起來。
往日對夜神魅的恨意和抱怨,此刻都煙消雲散了一般。
楚憐玉頗爲無奈的坐了下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每個人都要生老病死。當然,你們這種人除外。更準確的來說你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