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拿着臉從屋裡頭走了出來,只不過這劍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處置纔算合適。
身旁的小丫頭們嘰嘰喳喳的給些意見,要麼說扔了要麼說放到庫房裡頭。
嬤嬤都一一搖頭駁了回去,“先說說有人讓我把這個扔了的事情。若是在扔的時候讓旁人瞧見了,可是有幾張嘴都說不清這事兒的。”
嬤嬤而後又接了一句,“怎麼還有人說把這東西放到庫房裡去了?若是哪天讓夫人或是二小姐三小姐瞧見了,你們倒沒什麼,我可是要有好果子吃了。”
這番話說完,剩下的小丫頭哪敢再多說什麼,如同打蔫兒的柿子一般苦着臉站在一旁。
嬤嬤想了想,“既然這東西是從大小姐那來,那這東西就再回大小姐那去吧。來個人把這東西好生收拾好,再給大小姐拿回去,就說夫人已經知道了大小姐的用心,但這東西珍貴,夫人這兒也用不上,還請大小姐自個兒拿着就是。”
周圍的小丫頭們見有人做了決斷,當即就按照嬤嬤的話去做了。
蘇茹薇看着重新回到自個兒這兒的寶劍,又聽到來傳話小丫頭磕磕巴巴把一番話說完。
蘇茹薇面上帶着笑回道,“既然他不收我這東西,那也就罷了……”
小丫頭本以爲自個兒會在蘇茹薇這兒受到些冷言冷語,畢竟主子之間鬥法,受難的永遠只有她們這些下人。
但蘇茹薇卻出乎她的意料,只是簡單的吩咐了幾句,就叫人把她領了出去。
小丫頭驚魂未定的站在院外,聽到院門合上的聲音,這才猛地反應了過來,趕忙回張氏那兒回話去了。
彩蝶和巧兒一左一右的站在蘇茹薇身後,彩蝶嘴上還在嘀咕着,“居然還有臉把東西送回來。”
張氏那兒雖然收了這份不算好意的“大禮”,但並沒有鬧出什麼動靜,因爲這是張氏欺負人在先,蘇茹薇再怎麼回禮,張氏也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但張氏明顯不是個吃虧的主兒,蘇茹薇將劍重新從盒子裡頭拿了出來,“心裡有鬼的人才會害怕這種明晃晃亮眼睛的東西,那張氏若是心裡頭坦坦蕩蕩,又豈會在乎我送她什麼東西?”
說完這話,蘇茹薇吩咐着身後的巧兒,“這件沒要收拾了,就放在尋常能伸手拿得到的地方就可以。”
屋裡頭伺候的丫頭本就不多,一個彩蝶一個巧兒,兩個人都是有些功夫的,再加上一個蘇茹薇,所以壓根就不用擔心會被利器所傷,蘇茹薇也就這麼安排下去了。
巧兒順着蘇茹薇的意思接過了那柄寶劍,將它擱置好後回來說道,“小姐,雖然奴婢在相府時日並不多,但也知道張氏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您此次把這東西送給張氏了,她定是不能嚥下這口惡氣的,往後的日子,若是張氏再派人來,可要奴婢將她們一個個的都打發出去?”巧兒這麼說道。
以巧兒的功夫自然是可以這麼做的,但蘇茹薇卻搖了搖頭,“這些人還不用你出手,若是再有人來,讓門口的小丫頭們打發了就是了。”
彩蝶和巧兒相視一笑,衝着蘇茹薇一福身,“多謝小姐。”
蘇茹薇笑着擺了擺手,“好了,你們先出去吧,讓我自個兒靜一靜。”
等彩蝶和巧兒出去了,蘇茹薇臉上的笑容慢慢減淡,她肅容而而對,心裡頭卻在想着張氏和蘇劉氏之前鬧的各種花樣。
日子又平安過了幾日,自從上回的事情發生後,張氏就沒有再派任何人過來。但正是這種風平浪靜,卻讓蘇茹薇越發警惕起來。
五日後是蘇茹錦的生辰,相府上下都爲此操辦了起來,蘇茹錦臉上也是常常帶着笑,只有見到蘇茹薇的時候纔會略微面有難色。
蘇茹薇倒也不在乎,她只是想着蘇茹錦的生辰按照往日的規矩定是要遍請賓客的,但不知怎麼的,張氏今年卻是向蘇秦求了只辦個家宴。
蘇茹薇和彩蝶巧兒在私底下也討論過這個事兒,不過沒得出個結果,只能看着蘇茹錦天天在自個兒眼前晃悠,炫耀蘇秦賞的寶貝。
張氏那邊卻是在悄悄摸摸和嬤嬤密謀着一出好戲。
張氏看着嬤嬤從外頭進來,嬤嬤把丫頭們都打發了出去,衝張氏一福身,“夫人,您要的東西老奴都弄來了。”
嬤嬤從袖口掏出一小包東西,輕輕放在張氏跟前的桌上。
張氏顛了顛這隻有一個拇指大小的紙包,開口問道,“只有這麼多?夠嗎?”
這嬤嬤有個遠方表親,專門在京中的黑市裡頭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嬤嬤這包蒙汗藥就是從他那兒要過來的。
嬤嬤小心翼翼的說道,“夫人,這東西是胡人用來藥馬的,這分量雖然小了些,但莫說人了,就是那活脫脫的高頭大馬,也是定要不省人事的。”
張氏聽了嬤嬤的話,臉上的笑容這才明顯了些,她把紙包拿在手上,“多謝嬤嬤了。”
嬤嬤趕忙衝着張氏一拜,“老奴能爲夫人做些事情,是老奴三生有幸。”
張氏起身將嬤嬤從地上攙扶了起來,“其他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嬤嬤從地上緩緩站起了身子,“一切都安排好了……只不過……”
嬤嬤擡眸看向張氏,眼神中有一絲疑惑,“您着實是要讓這麼個人進相府?”
張氏微微蹙眉,狠下心來點了點頭,“若不是她欺人太甚,我也不至於出此下策。”
嬤嬤心中長嘆一聲,面上還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既然是夫人的吩咐,那老奴這就去辦。”
張氏看着嬤嬤轉身而去的背影,臉上的神色漸漸猙獰了起來,她重新回到座位上,惡狠狠的說了一句,“蘇茹薇,有你好受的!”
蘇茹薇此時還在自個兒的院裡頭練拳,心裡頭想着即使沈求不在,這拳術也不能有絲毫懈怠。
而一旁的巧兒也在教着彩蝶,主僕三人各自忙各自的,互不干涉。
不過她們誰都沒有想到,張氏的心思已經狠毒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