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茹薇看着眼前的蘇茹錦，方纔張氏在牢裡頭灰頭土臉，在牢外的蘇茹錦和蘇茹華也沒有多暢快，臉上都是一副擔憂的神色。
但這副模樣很好的取悅了蘇茹薇，她笑着看向蘇茹錦，“二妹妹這話可說得沒道理，讓相府四分五裂的？不正是你們的親孃嗎？如今只不過是東窗事發罷了。”
蘇茹錦和蘇茹華狠得牙癢癢，但蘇茹薇說的的確都是實話。姐妹二人目光對視一眼，知道不能再同蘇茹薇糾纏這個話題。
蘇茹錦端了一副委屈的神色，柔柔弱弱的開口，“姐姐，您就可憐可憐我和華兒吧，相府不能沒有主母，我和華兒也不能沒有娘啊！”
蘇茹華剛想說什麼，手卻被蘇茹錦一拉，蘇茹錦給她遞了個眼神，示意蘇茹華陪着一道。
蘇茹華雖然有時候反應遲鈍，但畢竟不蠢笨，看到蘇茹錦遞過來的眼神，也很快會意做出了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是啊，大姐姐。”
蘇茹錦又從懷中抽出了帕子，“千錯萬錯，哪能比得上一家人在一處不是？”
蘇茹薇就着茶看着她們兩人在這兒惺惺作態，過了好一會兒，蘇茹錦和蘇茹華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蘇茹薇纔開口問了一句，“演完了？”
蘇茹錦臉色一白，看蘇茹華的神色也沒有多好。
蘇茹薇沒有搭理這兩姐妹，一個裝糊塗一個真糊塗，她輕輕將手中的茶盞擱在桌上，“蘇茹華我就先不說了，蘇茹錦，你是個什麼性子我清楚得很。”
“若不是在相府和張家沒有半點可能，你是絕對不會想出當街攔馬車的招數。”
蘇茹錦的臉色越來越白，而蘇茹薇的聲兒則是越來越輕快，“我不說旁的，端王府可去過了？”
蘇茹錦後槽牙幾乎都要咬碎，如今也算是不掩飾她對蘇茹薇的厭惡了，別過眼不去看蘇茹華。
蘇茹薇纔將目光轉移到一旁忿忿不平的蘇茹華臉上，她說道，“你先出去。”
蘇茹華一驚，又大着聲兒反問道，“我爲什麼要出去？！”
蘇茹薇還是平平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想，你姐姐不會想讓你繼續在裡頭的。”
聽蘇茹薇這番話的意思是要有什麼事情要說，蘇茹錦雖然心裡頭萬般不願，但也知道蘇茹華在這兒大概率只會添亂。
蘇茹錦沉聲說道，“華兒，你先出去走走，我一會兒就出來。”
蘇茹華向來不會違背蘇茹錦的囑咐，聽到蘇茹錦這般吩咐，心中雖有萬般無奈，但也只能退了出去。
巧兒也跟着蘇茹華出去，在外頭將門輕輕關上，雅間裡頭便只剩下蘇茹薇和蘇茹錦。
沒了旁人，蘇茹錦徑直說道，“你問端王府做什麼？”
蘇茹薇輕輕一嗤，“畢竟是你們平日裡走動的多的人家，怎麼？你娘出了這檔子事，沒人管？”
雖然知道從蘇茹薇嘴裡不會說出什麼好話，但蘇茹錦着實是有些害臊。
自從張氏出事，蘇秦有意將此事壓下，蘇茹錦也知道這些事情張揚不得，那些尋常同張氏走動得多的人家蘇茹錦自然是不敢上門的，生怕自個兒的親孃在京中落得什麼不好的名聲。
蘇秦對張氏的態度就已經是不管不問了，而張家在聽說張氏做的事之後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蘇茹錦本來也是想到了端王府，卻不知道端王府從哪兒知道的什麼消息，只要是蘇茹錦和蘇茹華上門，皆是避而不見。
蘇茹錦狠狠的攥着手中的帕子，“是或不是又如何？我今日來找你，就知道是要被你羞辱的。”
蘇茹薇聽到這話反而笑了，她看着蘇茹錦，“你以爲這就是羞辱？”
笑着搖了搖頭，蘇茹薇前世經歷過的種種，恐怕是蘇茹錦一生都想象不到。
蘇茹錦有些被蘇茹薇的笑嚇到，但還是撐着身子說道，“相府如今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蘇茹薇，你真是沒有心！”
什麼樣的娘就能養出什麼樣的女兒，蘇茹薇也不知道張氏和蘇茹錦是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的。
蘇茹薇從座位上起身，蘇茹錦有些害怕的起身後退了一步。
蘇茹薇淡淡的看向蘇茹錦，“怎麼，說我沒有心？”
看着蘇茹錦有些驚魂未定的模樣，蘇茹薇繼續說道，“若是我娘害了你娘，讓你娘背了十數年的罵名……”
蘇茹薇猛地上前，一把抓住了蘇茹錦的手腕。蘇茹錦想要掙脫，但蘇茹薇手勁哪裡是蘇茹錦能抵得過的，只能不斷的掙扎着。
感受到蘇茹錦無力的掙扎，蘇茹薇藉着力將蘇茹錦拉到了自個兒的跟前。
蘇茹薇神色淡然卻又肅穆，蘇茹錦也被蘇茹薇的眼神釘死在原地。
蘇茹薇微眯雙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蘇茹錦，冷冷說道，“蘇茹錦，你倒是說說，你會如何對我和我娘？”
蘇茹薇死盯着蘇茹錦很有一陣子，半晌才猛地把蘇茹錦的手往旁邊一扔。
吃疼不過，蘇茹錦看着手腕上浮現的紅色指甲印，暗暗生疼，她忍不住到吸一口涼氣。
而蘇茹薇明顯是沒有準備放過蘇茹錦，又快步上前，“蘇茹錦，你倒是說說，誰沒有心？！”
說完這話，蘇茹薇又像是自嘲一般冷嗤一聲，“我忘了，你和你娘哪有什麼心，有的只不過是對權勢的那些齷齪心思罷了。”
蘇茹錦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蘇茹薇，以往即使針鋒相對，蘇茹薇卻總讓她感覺深不見底，但如今的蘇茹薇，卻讓蘇茹錦不寒而慄。
她顫顫巍巍的扶着桌子坐了下來，“這就是你的目的？”
蘇茹薇方纔就像這樣看着張氏，如今又一次居高臨下的望着蘇茹錦，她無不諷刺的一笑，“什麼目的？我的目的從來就只有一個，你們如今的模樣都是自作自受。”
蘇茹錦如今的情緒有些複雜，腦子裡頭也是一片混亂，她擡頭看向蘇茹薇，又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蘇茹薇則是靜靜的重新坐到原來的位子上，又端起了方纔的那盞茶，“你娘若是老實，你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你娘若是不開口，那你且等着吧，這帳總是要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