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對女神下

女神對女神(下)

亞莉側妃親臨平民區,爲民衆祈禱祝福、贈衣施藥的事情,瞬間在平民中颳起一陣旋風,對於這些赫梯下層的百姓來說,皇族的存在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以他們低賤的身份只配俯首跪地,連擡眼望一眼的資格都沒有,更何況這位側妃殿下還是代表伊修塔爾女神的女祭司,身份更是尊貴無比,她的舉動無疑令他們受寵若驚地無以復加,一時間,平民們個個都在高唱着她的美德,虔誠地跪在她的石榴裙下膜拜感恩,就連上層的貴族和官員們也爲皇帝陛下有此賢妃而讚歎不已。

整個上午哈圖沙什城的平民們都在談論着這位美麗嫺雅的側妃殿下,都爲能見她一面而感到欣慰驕傲,人人都在歌頌她,認爲她是皇妃的最佳人選。

而這些,正是亞莉所期望的,忙碌了一個上午,她回到伊修塔爾女神殿,倚坐在彩繪的廊柱旁休憩,淡綠色的裙襬隨風搖曳,與蓮花池的碧波融爲一體,纖纖玉手有意無意的撥弄着池水,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黑眸也因爲喜悅而熠熠生輝,耳邊仍迴繞着平民們熱烈的歡呼聲,這比預期的效果還要好上十倍。

身邊的幾個侍女也爲她幾天來難得的笑容而欣喜萬分,手腳麻利布上可口的膳食,她金貴的身體可不能有半點差錯,瑪爾見膳食上得差不多了,雙手捧上溫熱的羊奶好讓她先暖暖胃。

亞莉一手接過,紅潤的嘴脣剛碰到杯沿,就止不住的輕笑出聲,眉宇間稍許的疲憊之色也被這陣歡笑一掃而光,輕掩嘴脣,她笑得更大聲,連帶着手中的羊奶也灑了些許出來,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笑顏明媚,心中連日來的陰霾盡去,心情也跟着舒爽起來,笑道,“瑪爾,我們成功了。”

“是啊,剛纔歡呼聲差點把我的耳朵都震聾了!”瑪爾心情愉悅地說道,眼見她高興地神色,心裡也寬慰了許多,着手又遞上新鮮的草莓。

亞莉玉手輕拈起一顆鮮紅的草莓,含在口中,細細品嚐,甜潤的滋味直達心田,她有多久沒這樣高興過了,從那個女人出現開始,她就食不知味,夜不能寢,現在就差默卡比那邊的情況了,只要時機得當,一切都盡在她的掌握之中——她死定了!

瑪爾跪坐在一邊,臉上也是止不住地笑意,剛想吩咐侍女們在多拿些膳食來,眼光一瞥,落在不遠處躊躇不定的人影身上,發現這人是默卡比的心腹,本以爲是來報喜的,但他臉色凝重,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心頭掠過一絲不安,笑容頓失,亞莉也發現了,黑眸一凜,示意她去詢問。

瑪爾點頭,揮退了一干侍女後,急步上前,俯耳一聽,驚喘了一聲,然後接過那人手中的粘土版,讓他稍等片刻,急步回到亞莉身邊,遞上手中的書信。

亞莉一看,頓時大驚失色,粘土版上有默卡比的印信,信中寫了一句話:事情有變,暫緩行事

短短几個字卻如平地驚雷,震得她心神俱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瑪爾俯首在她耳邊說道,“昨晚密會時,在他的府邸發現了叛軍首領屬名的信件,說是默卡比大人和叛軍首領有瓜葛,可能是陰謀造反也說不定,幾個猶豫不決的元老會議員開始懷疑了,決定等陛下回來再處理。”

亞莉一震,手中的粘土版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握緊空無一物的雙手抖瑟着,花容染上一層青色,不可能,默卡比怎麼會和叛軍有瓜葛,這必定是捏造的,問題是這份信是誰寫的?

突然她打了一個冷顫,難道是她?想到這,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拳頭握得死緊,這一切都是她和默卡比在暗中進行的,消息不可能會泄露。

“是誰發現的?”這其中必定有她的幫兇纔對。

“不清楚,說是密會的幾個議員一起看到的。”

聽聞,她身子虛軟地俯倒在地,思緒混亂起來,胸腔裡那顆怦跳得心像是被冰冷的手揪了一下,又駭又冷,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掌控,密會的幾人裡必定有她的幫兇存在,那麼是誰呢?到底是誰呢?這幾個人個個都是顯耀的人物,無論是誰都勢必會影響到計劃。

“殿下……”瑪爾慌亂的叫道,扶她坐直了身子,她的手指也開始冰冷起來。

兩人對望了一眼,都在思索着是要息事寧人還是急追而下!可是兩難啊,息事寧人的話,等皇帝陛下回來後,一切都會功虧一簣,即使以女神的預言說她是不祥之人,依照陛下隱瞞她身份的情勢所看,到時候一定會袒護到底,事情也會不了了之,而她這個女神的代言人必會成爲他所厭惡的人,這是她絕不能承受的,而後者,在敵我雙方不明的情況下也甚爲危險,但尚有一線生機。

是的,還有一線生機,在陛下回來之前就解決的話,就還有機會

亞莉的黑眸迸射出一道決意的光芒,抖動着嘴脣說道,“告訴默卡比,一切按照原計劃行事,如果他現在退出,到時候陛下回來,他也同樣難辭其咎,但是如果她死了,可以讓所有官員一起承擔了,到時死無對證,陛下也不能重罰,況且我們還有絕對的民心。”

瑪爾聽聞,瞭解地點了點頭,然後按照她的命令去找默卡比商議。

獨自坐在蓮花池畔的亞莉面對一席美食,那還有什麼胃口,心裡早已亂成了一團麻,她拼命的告訴自己,只要她死了,就不會有事。

對,只要她死了,事情就會有轉機的。

後宮的一隅,有座被蓮花池隔開一段距離的寢殿,據說這座寢殿原是用來軟禁有罪卻不能處死的側妃之用,雖然地處後宮,卻遠離其它妃嬪的寢殿,離皇帝的寢殿更是遙遠,基本上和中國古代的冷宮沒什麼區別,而這裡正是阿爾緹妮斯的暫居地。

本該異常冷清的寢殿內,卻在她的入住後,人氣有所增加,這些人氣不是別人,正是一羣對她死忠的傢伙們,而這裡的侍女和侍衛都是路斯比暗中遣派的,一有風吹草動都會用暗號通知,稱得上是個十分隱秘又安全的地方。

突兀地,從寢殿內傳來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的聲音在殿內迴響着,塔卡將一面橢圓形的銅鏡搬放在殿門邊,經由縷縷陽光的隱射,光亮的鏡面立刻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好亮!!”驚歎聲從他口中逸出,黝黑的臉上盡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阿爾緹妮斯站在一旁,很滿意鏡子的光亮度,對於他的誇張表情也只是笑了笑,當然亮了,依照他們古人的打磨技術,銅鏡的光亮尚不能達到這種程度,但她這個二十一世紀的人卻可以做到,其實製作很簡單,只要在銅鏡成型後,打磨平滑之際塗上這時現有的反射塗料,再放入水中煮上一兩個小時,冷卻後再打磨,再上反射塗料,以此循環幾次之後,銅鏡的光亮程度雖不比現代的鏡子,但也能達到了七、八分的程度。

很好,夠用了!

“合格,進去吧,這些可是我重要的道具。”

塔卡依言,又將鏡子搬了回去,這才發現寢殿內的鏡子竟有六十面之多,剛纔的金屬碰撞聲就源於此,伊斯和卡布斯至今一臉疑惑,這就是她要塔卡和卡爾做的事?

疑竇之色又加重了幾分,“阿爾,這些到底有什麼用?”

“秘密?”她眨了一下眼,又開始擺弄起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矮桌上有幾片方形的小銅鏡,掌心大小,她正在把它們拼裝進一個木頭製作的小盒子裡,他們很好奇,但又不敢問,真是急死了。

像是聽到他們的心聲,她沒有回頭,依然做着手頭的工作,“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換言之,就是你們問了,她也不會告訴,也或許它會是個謎也說不定。

在一邊沉思了許久的奧利卻忍不住開口了,但問的卻是另外一件事,“阿爾,爲什麼你要在那份嫁禍默卡比的書信上按上你的印信?”當時沒有想到,事後才覺得有些怪異,這不是告訴默卡比這是她嫁禍的嗎?

她停下手中的工作,回首看了他一眼,輕笑出聲,“我就是要讓他知道是我乾的。”

衆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一臉的詫異。

“這份東西有三個作用。”她伸出細白修長的三個指頭,“一、警告他,也是警告幕後的主謀,我已經知道了,而且絕不會束手待斃,聰明的話,就收手。”她收回了一個手指,“二、我讓你想辦法在不懷疑你的情況下,讓其他人發現,是令他以爲這些人裡有我的幫兇,而開始猜忌。”

“你是要他不敢再找人來對付你?”

她點了點頭,“人呢,一旦開始懷疑周圍的人,做起事來就會畏首畏尾,會猜想到底誰是奸細,因爲不能確定是誰,行動也會緩起來,也會覺得危險而收手。”

“那麼,三呢?”塔卡耐不住性子的問道,臉上是一副興奮得表情。

她收回最後一個手指,神色一變,凝重地說道,“以上兩者是在他或是她聰明的情況下成立的,如果他們沒能發現我的提示,那麼會孤注一擲,想辦法在最短時間內解決我。”

“那不是很危險!!”除了卡爾,其餘三人一臉的驚駭。

她搖了搖手指,“他們越是急,越是會出紕漏,在計劃方面就會有漏洞。”

“心理戰術。”

她彈了一下手指,“bingo!!”說完,她又回頭繼續擺弄起那些小玩意來。

三人有些木訥地站立在她身後面面相覷,突然同時抽了一口氣,凝視着眼前嬌小的身影,遽然發現,她早已將一切洞悉,而且每一步都想好了應對之策,更驚人的是,她在給加害者一個機會,一個不用和她對敵的機會,也是一個可以將這件事煙消雲散的機會。曾經,他們問過,她那麼聰明,必然可以用計策拖延到皇帝回來,爲什麼要自己出手,她淡然地說了一句,“如果是皇帝,他們一定會死!”

想來,這的確符合她的個性。

三人笑了笑,對她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突兀地,她停下手輕嘆了一句,“希望他們能明白。”這話有些無奈,似在期望,又似是在爲之後的爭鬥做好心理準備。

“萬一,他們沒發現呢?”伊斯遲疑地問道。

她一震,沉默了片刻後,凜冽地說道,“那麼後果自負。”機會已給,不懂得把握,就來吧。

簡單明瞭,意思是她一定會贏,敵人只會自食惡果。但新的問題又來了,三人環視着着數十面鏡子,這個到底要用來幹什麼?他們沒有問,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她總有化腐朽爲神奇的能力,把不可能變成可能,如果對方聰明的話,或許這些鏡子的用途就會是個謎吧。

三人突然有種奇怪想法,希望默卡比和亞莉側妃不要太聰明,好讓他們可以知道這些鏡子的用途。

至於另一方面,不知是何緣故,平民間開始談論着一個神蹟——月神阿爾瑪降臨人間,很快,一傳十,十傳百,這個傳聞沸沸揚揚的在平民和軍隊裡炸開了鍋。

站在城樓上,路斯比捋着花白的鬍鬚,紫眸裡閃過一絲讚許,暗道,露娜,真有你的,計劃成功。

他身後則是一個神官模樣的男子,素白的長袍,手持一人高的黃金手杖,顯得高潔神聖,他望着城樓下開始宣揚神蹟的平民們,扯出一抹佩服的笑容,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阿爾瑪神殿的神官——米修。

“宰相,或許她真是月神也說不定。”他張開左手,寬大的手心裡有一片比巴掌還大的綠色樹葉,上面用楔形文字寫着:義人的口道出智慧,義人的舌訴出正道,經歷試煉的人得到福氣,因爲試煉過後他必得生命冠冕,聖月,憐憫,何等神聖,何等安詳,何等慈愛,見到紅色祥雲,必將賜福於你。(改自聖經)

日落黃昏,平民區的上空飄散着烤麪包的香味,縷縷輕煙隨風直上,一日將過,做些小本生意的人們正收拾着攤子準備回家,街道上來往的都是從田地裡收工的農民,兩三個一簇,走在一起正討論着今天早上聽到的傳聞。

“聽說了嗎,是尤薩家的事情。”扛着鋤頭農民中有人說道。

“知道,知道!尤薩家的兒子盧斯在攻打米特的時候失蹤了,很久沒音訊了,他母親去了月神殿祈禱,聽說看到了紅色的祥雲,第二天,軍隊就有人送來他兒子的消息。”

“不止呢,聽說好幾個平民都去祈福了,都有看到紅雲。”

“真的,假的!?”步伐稍停了一下,走在最右面的農民吃驚的說道。

“都傳開了,聽說昨天晚上女神像消失不見了,守夜的士兵有看到一個美麗的少女拿着黃金弓箭在神殿內一晃爾過。”

周圍聽到的人莫不停下腳步,豎起耳朵聆聽着。

兩三人漸漸地變成了一羣人,就連收拾攤子回家的生意人也湊了過來。

“我也聽說了,不過,今天早上,女神像好端端的就在神殿裡。”

“怪了,難不成真的是阿爾瑪女神降臨了。”突兀地人羣中傳來一句。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望向高地上被桔色霞光包圍的月神殿,夕陽下只有一座高聳的建築,驚異的是神殿背後竟有一道光暈,呈半圓形散開,宛如神殿長了一對翅膀,眨眼間又一閃而過。

“神蹟!!神蹟!!”突然有人高呼。

他們急忙俯首跪地膜拜着,默唸着女神阿爾瑪的名字。

人羣裡有一個人悄然的收回手中巴掌大的鏡子,眸子閃過一絲狡黠。

圓月高掛,皇宮的宮殿羣燭火閃爍,位於左翼的月神殿融於一片夜色中,散發着淡淡的銀光,四個守夜士兵在神殿的外側巡邏着,突兀地從神殿裡傳來一些微弱的響聲。

機警的士兵立刻手持長矛,打開殿門衝了進去,燭臺的火苗被竄入的風吹拂過,噼啪作響,搖曳晃動了幾下。

他們環視神殿,並無發現任何可疑的人影,便收起了長矛。

“大概是貓吧,這麼晚了,這裡不會有人的。”一個士兵走到燭臺前,加了點火油。

“小心爲好,這裡可是皇宮,萬一有刺客藏匿於此,我們可都是死罪。”爲首的士兵走到一邊,往窗外看去。

“怎麼會?”提着燭燈的士兵笑道,“除非有人想偷神像上的金子。”他走了幾步,擡高了手,照向神像的方位所在。

突然,哐噹一聲,他手中的銅燭臺應聲而落,像是受到了驚嚇,一屁股坐在地上,擡起手指着神像的位置,“卡布隊長……”

被喚作隊長的士兵以爲他發現了什麼可疑之跡,急步從窗邊奔來,“怎麼了?”

他抖着手指指着前方,臉上盡是驚異之色,“女神像,女神像……”他顯然是被嚇到了,吞吐的話字不成句,嚥了一口唾沫,手指比剛纔抖得還要厲害。

卡布轉首看去,陡然一震,倒退了幾步,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手中的長矛也落在地上,駭然發現本該佇立着的巨大的女神像,此刻卻空曠一片,徒留神臺上的果品在燭火的烘托下,閃着水潤的光澤。

四人呆立在那,一動也不動,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燭臺裡燭火噼啪作響,混和着他們的呼吸聲起伏波動。

突然殿門大開,一陣強風吹入,撲滅了燭火,頓時一片黑暗,四人駭然而醒,猛然看向殿門,回望之際,一抹銀色的人影閃過眼裡,霎那間,他們忘記了呼吸。

月光下,從天而降的少女,手握黃金弓箭,銀髮隨風拂動,衣袂飄飄,周身籠罩着一圈銀光,嬌媚的臉龐上璀璨的紫眸宛如星光,她徐徐而來,站立於他們面前,笑聲吟吟,卡布茫然的從驚愕中醒來,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抓住她,卻撲了空。

他驚喘了一記,看着自己的手,再擡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她就在眼前,他卻觸摸不到。

對望了一眼,她美眸流光溢彩,容姿美麗絕倫,高貴自如,末了,像是空氣般從他身上穿過,向神像的位置走去。

卡布視線緊緊追隨,突地又是一陣強風,吹得他不得不閉上雙眼,眨眼之際,伊人已經沒入黑暗之中。

“點火,點火。”他大吼道。

被眼前奇景震的呆立在旁的士兵們被他的吼聲震醒,連滾帶爬的起來,拿出火褶子點亮燭臺。

燭火搖曳,光明一片,卡布看向少女消失的地方,驚駭之色又起,踉蹌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哪有什麼少女,只有巨大的女神像佇立在眼前,消失得女神像竟然又回來了。

四人面面相覷,猛吸了一口氣,抓起長矛,奔出神殿,不住地嚷叫,“女神降臨了,女神真的降臨了!!阿爾瑪女神降臨了……”

喊聲漸漸遠去,片刻後,女神像的背後突聞一陣琳琅的笑聲,“奧利,他傳出去的話,又多少可信度。”

“卡布是默卡比的兒子,近衛兵隊長,爲人誠實,他說的話,沒人不相信,不出意外,明天就是他來抓捕你。”

“哦~~”伴隨着長長的尾音,阿爾緹妮斯從神像後緩步走出,笑顏依舊,扯了一下手中黃金弓箭的弦,喜笑顧盼,“那真多虧了路斯比爺爺,知道他今天負責守衛神殿。”

奧利也跟着走了出來,豎起手中的銅鏡,憋了好久的話,不得不吐出,“阿爾,能不能告訴你怎麼辦到的?”

紫眸一閃,笑聲又起,卻不見她回話,她緩步走下神臺,揮起一手,“好了,都可以出來了。”

話聲一落,神殿兩旁突兀的出現三個人影,手中各拿着一面鏡子,黑衣黑褲,就連腦袋上都罩着黑布,扯下黑布,三人不是別人,正是卡爾、伊斯、塔卡。

她拍了拍手,嬉笑道,“今晚到此,撤退。”

星月當空,哈圖沙什城內,燈火通明,仿如白晝,舉起火把的民衆聚集在皇宮門外,久久不散,高呼着,“阿爾瑪女神萬歲,榮耀赫梯!”

第二天,卡布奉命闖入後宮,捉拿叛軍首領,劍矛直逼阿爾緹妮斯的寢殿。

她優雅的斜躺在軟塌上,重兵圍困,絲毫沒有影響到她吃早餐的胃口,用手巾抹了抹嘴,懼色全無,一派的輕鬆。

“嗨!”一見到來人,她招了招手,笑顏璀璨。

爲首的四位士兵定睛一看,頓時愣在原地,舉步不前,武器摔落在地上的哐啷瞬間響徹後宮,迴響不斷。

女神出現了!!

阿爾緹妮斯愜意自如的斜靠在軟塌上,嬌顏帶笑,灑脫自如,七分靈雅,三分颯爽,把玩着手中潤澤的葡萄,她擡眼瞥向站立於殿門外惶恐訝異參半的卡布,知道他此刻心神俱亂,爲命令,也爲昨夜親眼所見的神蹟而躊躇不定。

他並不是她真正要對付的人,但主謀卻是和他有莫大的關係,估計此刻正磨刀霍霍的準備制她於死地吧。無奈啊!這不是她想要的,卻必須去面對。

因爲她還不想死,更要保護好一羣跟在她身邊的人,這該來的,想躲也躲不掉。

“有事嗎?”即便知道他來此的目的,但表面上她仍舊擺出一副疑惑之色,站起身,她問道。

卡布聽聞,恍然收回視線,心中慌亂不已,昨夜的一場神蹟至今清晰無比,眼前的人兒,鍾靈毓秀,容姿綽約,怎麼瞧,都像是昨晚神殿中見到的女神,但她又爲何出現在此,又爲何會是父親口中所說的叛軍首領,他腦中閃着千萬個疑問。

捉也不是,放也不是,這可如何是好?可是既然來了,命令也收到了,總不能就不了了之了吧!

他定下心神,俯身拿起掉落的佩劍,“奉命捉拿米特叛軍首領。”

“隊長要捉我去哪?”她問得謙和有禮,此時此刻,冷靜沉着是必須的,稍有差錯,就會全盤皆輸,計劃只實施了大半,另有一小半要繼續,既然身份已被拆穿,她也不需要隱瞞了。

卡布見她毫無懼色,完全沒有反駁或是抗拒之意,她分明就承認自己是叛軍首領,但……昨晚的女神又怎麼解釋,他的腦子一團混亂。

“隊長不需要煩惱,帶我去見你奉命抓我的人就是了。”察覺到他的猶豫,她輕笑出聲,移步走到他跟前,看得出他有着淳樸的個性,黑眸清澈,正氣凜然,心中所想之事,都顯現在了那張俊逸純真的臉上,這件事情本就和他無關,她不想爲難他。

她身後的一干人,也緊隨身後,嚴陣以待,昨晚回來的時候,她就交待過,敵不動,他們也不動,一切靜待和主謀見面再說。

清靈悅耳的聲音讓卡布猛地擡起頭,黑眸瞬間對上笑意濃濃的美眸,冷不丁的視線交匯,讓他這個年輕的少年漲紅了臉,眼下之景,就好比昨夜在神殿所見,伊人近在咫尺,笑顏相對,美豔不可方物,不同的是,她身上清甜的香味讓他的心一悸,泛起絲絲漣漪,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他跨出殿門,說道,“請這邊走。”

說完,他愣了一下,抓人竟然沒有鐐銬,也沒有武器相對,反而恭敬有禮,豈不是很荒唐,他鼻間再次嗅到一陣清香,白衣從眼前晃過,他才驚覺,她已經走出了殿門,向前款款走去,他慌忙跟上。

嚴守在殿門外的侍衛,也驚覺事情透着微妙的變化,也不敢上前阻攔,眼前的女子高貴非凡,有一種威懾,讓人不敢對她不敬,更甚者,她身後站立的四名男子,個個嚴峻冰冷,眼放兇光,其中最爲魁梧的壯漢,更是守護在她身邊,亦步亦趨。

見隊長都恭敬以待,他們還能怎樣,莫名之餘,只得跟上前去。

卡布急跨了幾步,走到阿爾緹妮斯面前,火紅的臉頰淺了幾分,說明要帶她去的地方。

她頷首,依舊笑顏明媚,輕鬆一派,反倒是他有些急了,不禁說道,“元老院的幾位官員都在,還有亞莉側妃殿下,您……”

這話說得有點不妥,這官員中畢竟還有自己的父親,話中有點胳膊肘往外拐的意思,其中參雜的心思,現下他無法理清,只因昨晚的奇景和眼前的女子讓他驚異,身爲軍人,對阿爾瑪女神是絕對崇敬的,行爲也跟着下意識的恭敬起來。

阿爾緹妮斯挑起眉骨,有些詫異,昨晚的計劃也只不過渲染了女神降臨之說,讓他不敢兵戎相對,畢竟綁着她去見人,氣勢上就明顯不足,另外就是她這樣大搖大擺的去會面,那些要對付她的人是必會有一種壓迫感,他如此恭敬倒是不在意料之中,不過更證實一點,神的影響果然大,看起來一切進展出奇地順利。有人天生就屬於王者,也有人天生就是勝利者,無論哪種都註定了不是平凡人,那種形於外,睿於內的風采,旁人只需一眼就能覺出一二,從阿爾緹妮斯踏入議事殿的那刻起,鋒芒就蓋過了所有的人,泰然自若的神情,仿若心有丘壑,一顰一笑都顯示着一切都盡在她的掌握中,直立於一干興師問罪的人之中,她笑聲吟吟,儘管這些人都是要取她性命的,但那又如何,獅子一旦被惹醒了,又豈是貓能對付的。

“你認不認罪!”一聲怒喝從人羣中傳來,默卡比黑臉盡現,急聲而出,先是蓄謀嫁禍,後事是押解失敗,處處都是她略勝一籌,他急了,也慌了。

輕扯出一抹若有似無的淡笑,阿爾緹妮斯擡眼望向他,“我何罪之有?”

“光是叛軍首領,就能治你死罪。”他直挺挺的跨步而來,心裡很清楚,她的身份就是最好的罪證。

她輕搖臻首,覺得有些可笑,一個早已不存在的身份他又何需如此緊咬不放,“就因爲這個?”

“難道還不夠?”叛軍之首,就是禍亂之首,即便米特已盡歸赫梯所有,她也是危險的根源,對皇權而言,只要沾到一個叛字,就代表了必須除之。

一干官員的視線也紛紛落在她身上,對她身份也是頗有微詞,一個女人美麗不是錯,但危及到國家社稷,就另當別論了,更何況她毫無身份,皇帝卻要立她爲皇妃,有違律法,他們更是不能苟同了。這場會面是默卡比早就安排好的,私下也通過氣,他們自當以紅顏禍水來評價她。

“即便我有罪,也不是你一人就可以定奪的。”她笑言,赫梯的律法她早就熟讀了一遍,知道這個國家的政事要通過皇帝的決議,還有元老院的商議,現在只是後者而已,而皇帝根本不知道此事,他的定罪實在有些薄弱。

“陛下睿智英明,又怎麼會不明白。”這話說得有點氣弱,他心知肚明,但是此株不除,後患無窮,她初來之時,身上所穿的金邊紫衣,就足以證明了皇帝對她的喜愛,皇帝甚至宣佈了立她爲皇妃,而他後半生的權勢則依賴於亞莉側妃,利益衝突之下,她的存在對他是個莫大的阻礙。

“我到覺得你的話是在暗諷皇帝是個昏君。”什麼皇帝睿智英明,他口中的明君,已經明言要立她爲妃了,也就早已不顧忌她的身份了,他所謂的明白豈不是矛盾,這意思還不是在說皇帝昏庸嗎?

“你敢辱罵皇帝陛下。”伸出一指,他駭然道,身後的官員也個個倒抽涼氣,她的話可是在褻瀆皇室。

美眸微轉,她斜睨着他的手指,莞爾一笑,“是你在辱罵,不是我。”

“我沒有。”他大叫,老臉更黑了。

“你得意思不是說皇帝殺了我就是明君嗎?”她眼中閃着狡黠,開始佈下陷阱。

“沒錯。”

“可現在皇帝要立我爲妃,你覺得要稱他什麼?”

“你……”他無法回答,僵在空中的手指抖動了幾下,這才發覺,她是在抓他的語病,承認不是,不承認也不是,問題又被她丟回來了,灰眼迸射出怒意,“你就算再狡辯也沒用。”

她聳了聳肩,“從頭到尾就是你一個人再說,我只字未提,哪裡算是狡辯,就事論事而已。”

“很好,你以爲我對付不了你。”默卡比感覺全身的血液都直往腦袋上衝,幾乎淹沒了他的理智,她太過冷靜,冷靜得讓人膽寒。

她冷笑出聲,故意激他,“的確,以你的能力要對付我,還差一大截。”不過是個幫兇,她沒興趣理會,她要對付得是幕後的主使者,她美眸環視整個廳堂,視線落在那隔着紗簾的後廳,一抹人影寄居於後,臉上的笑意更濃。

‘她’該是出來的時候了。

果然,默卡比被她激到了,黑臉變成了豬肝色,怒氣滿溢,大手一甩,疾步走到紗簾後,不一會兒,又急步而出,一臉的得意之色。

她莞爾,看來‘她’還不肯露面,可謂謹慎異常,也對,在這裡出現,等皇帝回來之後,‘她’或多或少都脫不了關係,這場會面,處於幕後會安全得多,如果東窗事發,還可以推得一乾二淨,這世間凡是和權勢地位沾上的女人,都不是等閒之輩。

心下也有些感嘆,‘她’如此忍耐壓抑,不露神色,裝出一副不涉爭鬥,嫺雅柔婉,的模樣,以皇帝的精明,真的察覺不出嗎?

她苦笑了一下,這就是所謂皇帝的女人,榮華富貴又如何,日日都得活在爾虞我詐中,勾心鬥角,處處算計,活得太累了,而她絕不想成爲這樣的女人,寧願孑然一身,翱翔於天際。

突兀地,背上感覺到一記輕拍,她回首,入眼的是卡爾凝重的神色,“怎麼了?”

“主人,會不會太過激進了。”他言道,激將法有利有弊,惹急了兔子也會咬人的。

“她不出來,怎麼鬥?”只要贏過‘她’,危機就能解除,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也該因‘她’而結束。

他頷首,表示明白,摸向腰間暗藏的匕首,又退了回去,視線機警的環視着廳中的人數,身爲護衛,無論何種情勢都必須保護主人,即使明知道她運籌帷幄,也不能放鬆警惕。

她安撫地輕拍他腰間的大手,視線穿過他,落到另外三個同樣神經緊繃的男人身上,智者千慮,她心中早已擬下了對方的後招,也是殺手鐗,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需擔心,她用口形說了句,“放心,我絕不會有事的。”

四人看到了,也明白了,然後回以一笑,放鬆了神經,與她一起面對急步而來,看似胸有成竹的默卡比。

他手中拿着一塊令牌,黃金打造,色澤澄黃,上面刻有一排字,絕不會是什麼好東西,越看越覺得透着詭異。

他舉起令牌,兜了一圈,讓所有官員都看了個分明,看過之人臉色盡變,青白、驚顫皆有之,然後視線齊刷刷的射向阿爾緹妮斯,驚恐中滿是殺意。

她美眸含笑,知道自己猜對了。

令牌出現在她眼前時,學了幾個月的楔形文字也算有了成果,她看懂了,這些比抽象畫還難懂的字體,表述着,”戰爭女神,預言下達,銀髮之女,必是妖魅,如若不除,國則不祥。”

她冷笑,女神的神權原來真是可以如此濫用的。

她擡眼看向默卡比,他臉上陰冷嗜血的神情,猙獰無比,看得出是非要治她於死地不可。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他意氣風發的開口,透着殘忍與血腥。

這話倒像極了中國古代的監斬官,對刑臺上即將被處決的犯人說得話,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她還真想大笑三聲。

“你以爲憑這個就能殺了我。”虧他還是元老院的議長,愚不可及。

“連女神都說你是禍國的妖孽,你還想狡辯。”他重重地晃動着手裡的令牌,厲聲說道。

她嗤之以鼻,雞毛當令箭,有何所懼,轉身背對他,不想讓自己的笑臉太過明顯,等笑夠了纔回視他,“我也有樣東西想讓你看一下。”

他不明所以,剛要怒罵,手中便被塞進了一片泛着銀光的的樹葉,他當下愣住了。

“上面寫着什麼?”她問,氣勢如虹。

他看了一眼,抖動着手中的葉子,發現在她的手離開後,樹葉上銀光消散,變成了翠綠色,這是……月華羅的樹葉。

他瞪大眼睛,驚駭地看着她,這怎麼可能,衆所周知,月華羅只會在夜晚纔會發出銀光,而現在,他看向窗外金光四射的太陽。

“你……”他抖着脣,卻說不出話來。

她璀璨一笑,手指又輕碰了一下他手裡的樹葉,瞬間翠綠的樹葉泛出閃閃銀光,燦若星辰,當她的手離開後,樹葉又恢復了原色,她犀利的視線掃過衆官員,在落回默卡比慘白無血色的臉上。

“要不要再來一次!”

聽聞,哐噹一聲,他手裡的令牌應聲而落,駭然地退了幾步,不可置信的來回在樹葉和她的臉上流轉,“你是誰?”他問得顫抖,問得心驚肉跳。

他慌張的神色頃刻間蔓延開來,身後的官員們手腳冰冷的等着她的回答。

“今早,你也收到了,而且也看到了紅色祥雲,對嗎?”她逼近,臉上蕭瑟冷然,紫眸精光閃爍,輕柔地語氣不怒而威,昨夜之計,爲的就是此刻,神蹟還未消彌,又來一次親眼所見,會如何?

老實說,她也沒想到會用到這一招,她本來打算找回二十一世紀的方法,可誰知,樹是找到了,她卻高興不起來,月華羅還是月華羅,即使相隔三千年,也依然會在她的觸碰下發出銀光,但它卻不是一座陵墓,連一扇門,一個洞都沒有。

也就是說,這時候的月華羅,還沒有被人建造成陵墓,那她要怎麼回去?

正當她消沉的時候,這些吃飽了沒事幹的老傢伙還要來惹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也休怪她出狠招了。

她一語落下,殿內抽氣聲不絕於耳,官員們個個冷汗如雨,幾個膽小的甚至驚受不住,當場暈死了過去。

默卡比打了一個冷顫,昨夜他的兒子卡布見到了女神,出於心中敬意使然,他一大早就和官員們進入了月神殿,一是膜拜,二是祈福,希望藉此能保佑順利將她除之,參拜過後,片片綠葉從天而降,他也聽說了這幾日赫梯之人,凡得到此物,都能看到紅色的祥雲,心下一喜,以爲是女神降福,便按照葉子上的提示,默唸上面的文字數十遍,等唸完之時,擡頭一看,果真見到了朵朵紅雲,宛如霞光,美不勝收。

他一直以爲那是吉兆,但此刻卻恍然瞭解到,對別人或許是吉,對他則是凶兆。

“阿爾瑪女神……”他顫吐出一句,身體虛軟的幾乎跪下

“我還是妖女嗎?”她止住笑,冷然絕凜的看着他,威懾四方。

他驚喘出一聲,慌忙俯首跪地,飽受驚嚇得官員們也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手腳也開始發起抖,只因今早他們都去了月神殿,也看到了這片代表月之女神的聖樹之葉——月華羅,西臺語之意就是,聖月之光,也看到了那瑰麗多姿,紅雲半天邊的景色。

見她傲然立於眼前,高潔神聖,睥睨着他們,那份絕世的風華,世間女子又有幾人可比擬,腦中又想到昨夜月神殿女神降臨之事,驚恐交加,脣皮顫抖,只得跟着俯首跪地。

一時之間,殿中峰迴路轉,誰勝誰敗,一目瞭然。

猛地,後廳的紗簾被掀起,一抹絕色倩影突現而出,她風華絕代,冷豔的的臉上卻是慌亂無比,“不可能!!”

阿爾緹妮斯擡眼望去,冷顏笑道,“怎麼,戰爭女神和月亮女神不能同處於一國嗎?”心裡卻是另外一句話,你終於出來了。

亞莉蒼白的臉,黑目黯然失色,配以紅色的祭司服,更是慘淡無比,抓緊手中的權杖,硬聲說道,“就憑這個根本沒法證明你是阿爾瑪女神。”

“哦~~~”拖着長長的尾音,阿爾緹妮斯緩緩拾起默卡比掉落在地上的黃金令牌,“那爲什麼這個就能證明我是妖女。”

“因爲我是……”她無法說下去,因爲一塊令牌可以說她是妖女,那麼一片可以看到紅雲的樹葉,又爲什麼不能證明她是阿爾瑪女神。

樹葉還能看到紅雲,但令牌能看到什麼。

亞莉無言以對,怔忡得看着她,手中的權杖捏得死緊,幾乎泛白了她的指關,眼見俯首跪地的官員們,她心頭俱顫。

正當兩人對峙之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步伐聲,兩名侍衛闖入廳中,大叫着,“陛下,陛下回來了。”

亞莉手中的黃金權杖摔落在地,驚目望向殿門,黑眸無焦距的對上了一雙殘酷暴怒的綠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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