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聽了就讓人反胃的嘔吐聲自九曲八繞的廊殿一隅響起,緊接着某人開始稀里嘩啦地將中午剛吃的東西毫不保留地清倉出來。
在侍女們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中,魯納斯面無表情地看着身上一片片的污穢,他連眉毛都沒有抖一下,只是將沾了污穢的外衣脫下來,隨手一拋。
“你是故意的。”他看着始作俑者——正在漱口的阿爾緹妮斯。
阿爾緹妮斯漱完口後說道:“是無法剋制!”
魯納斯美目微眯,試圖從她美麗的小臉上找出故意的證據,“好一個無法剋制!”他咬牙說道,一天三次,早中晚,還真是準時。
阿爾緹妮斯懶得和他辯解,最近她害喜的症狀愈發厲害,常常都是吃進去的東西,胃還來不及消化就給吐了出來,真是讓她苦不堪言,孕吐哪還分什麼時間和場合,要怪就怪他自己,幹嗎沒事兒老黏着她。正想着,她又覺得胃部開始翻攪了,趕忙別過頭,朝侍女端着的盆子裡嘔吐起來。
魯納斯攏緊眉宇,大手拍撫着她的背,“很難受?”
“廢……廢話!”她都快把膽汁吐出來了。
見她還有力氣還嘴,他才鬆開緊皺的眉毛,拍撫的大手卻未停,嘴角勾勒出一抹興味,“這個孩子一定很活潑。”那副表情簡直就像他纔是孩子的父親,有着爲人父的興奮。
“真抱歉,這孩子不屬於你。”她看在眼裡覺得很是刺眼,不得不給他潑盆冷水。
他倏地捏緊她的手腕,金眸閃爍着決絕,“可他只會叫我父皇。”
如果不是吐得沒力氣,她真想尖叫,或是拿把錘子敲他的腦袋,沒見過男人像他這樣無恥兼霸道的。
那日降雨之後,她的地位就有了質的變化,從貼身侍女到皇帝的女人,只是他的一句話,就成了定論。由於淋雨加上驚懼,她受了風寒,高燒不退,御醫診治是無法避免的了,這種情況下,她懷孕的事情便無法再隱瞞了。沒有人會懷疑孩子的來歷,肚子裡的寶寶更是一躍到了埃勃拉皇嗣的地位。因爲皇帝說的誰敢不相信,而她也無法否認,如果她還想寶寶平安來到人世的話。
他鬆開手,語氣緩和了些,“你最好明白這個事實。”
“別人的孩子叫你父皇,值得高興嗎?”
魯納斯臉上有着眷寵,大手不容她躲避地撫上她的面頰,輕柔得仿若羽毛在輕拂,搖頭答道:“真正讓我高興的是孩子的母親,所以她的一切,都會讓我高興。”
她揮開他放肆的手,“可我一點兒也不高興。”這算什麼,買大送小嗎?
他俯首,湊近她,金色的眸子閃着一種邪佞,語氣狂妄而冰冷,“爲了孩子,你最好學會高興,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她心裡猛地咯噔一下,他在警告她。
“好了,散步結束,御醫說過中午你最好午睡,對孩子有好處。”
沒有給她時間回答,在她的驚呼聲中,他已經打橫抱起她,往寢殿走去。
阿爾緹妮斯的寢殿依然是原先的居所,在皇帝寢殿的偏殿,多爲侍女居住。按照埃勃拉的皇室傳統,皇帝的妃子都應入住後宮,按照冊封不同選擇不同規格的寢殿,所以依照她此刻的身份居住在此是不合規矩的,但魯納斯仍是如此安排。
阿爾緹妮斯當然抵死也不會住進他的後宮,所以也樂於接受這個安排。
任由魯納斯將她抱到牀榻上,她沒有太多反抗,因爲她很清楚自己是孕婦,尤其現在還在懷孕初期,任何有危險的動作都會導致不必要的傷害。一到牀上,她就蓋上被子,翻過身,來個眼不見爲淨,想他識趣的話,就該離開了。
可沒有預期中離開的腳步聲,她感到牀榻的另一邊凹陷了下去,猛一回頭他竟和衣躺在了她身邊。
“你幹什麼?”她迅速直起身子,戒備地將被單遮在胸前。
“午睡!”他好不自在地答道。
“這裡是我的房間。”她揪緊被單的手抓得更緊,身子也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
他愜意地側身面對她,手掌撐着下巴,眉宇挑了挑,“我是皇帝!”意思就是他喜歡在哪兒午睡,就在哪兒睡。
“請你自重!”她冷聲提醒他。
金眸閃了閃,他疑惑道:“有必要嗎?”
上帝!她在心裡哀叫,決心不再答理他,掀開被褥打算下牀,他不走,那她走。
被褥剛掀開,她的手就被他一把攫住。
“放手!”
她想甩開他的鉗制,反而被他握得更緊,未料,他一使力,她就沿着牀榻的斜度順勢滑向他懷裡。
“放開我!”他身上的體溫燙得她心慌。
挑起她的下顎,魯納斯對上她略顯驚慌的瞳眸,看得出他有些不悅,“你在害怕我?”
她惱怒地瞪着他,“不是害怕你,而是害怕男人的本性。”聰明的女人不會蠢到和一個對自己有興趣的男人同躺在一張牀上,尤其這個男人還不是自己喜歡的。
魯納斯一愣,隨即愉悅地笑出聲,“你真是個有趣的女人。”
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笑的,她只想趕快離開他。
笑聲漸歇,只是一瞬間,他已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她未來得及驚叫出聲,雙手就被他牢牢扣至頭頂,他凝視她的金色眸子浮上一層暗紅色,某種慾念在他眼裡流轉,“有趣得讓我現在就想要了你。”
她駭然,臉都白了。
他笑得好邪佞,目光放肆地在她身體上來回瀏覽,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土。
他的眼睛似乎有種魔力,意識和神經像是受到麻痹,她只能輕顫着身體,因爲她根本沒法動彈。
“你好香……”他湊近她的頸側,吐着熱氣,鬆開她的一隻手,大手沿着她的腰線來回地撫觸。
她顫得更厲害,想要叫他住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正當她以爲他不會放過她時,他卻不再有任何更過分的侵犯舉動,只是擡首與她對視,金色的眸子裡透着濃濃的玩味。
“嚇得說不出話來了?”他笑得可惡至極。
她圓睜雙目,恨不能瞪穿他,這傢伙是故意的。
好半晌,她才從牙齒縫裡迸出一句:“卑鄙!”
“卑鄙?”他勾起嘴角,用拇指摩挲着她細膩的臉頰,“這是你腦子裡的臆想罷了,放心,我還沒有卑鄙到對孕婦下手,不過……”他的眼神又像先前那樣暗了下來,但暗得更深、更濃,他拇指上的力道加重了些許,突然用力捏住她的下顎,痛得她直皺眉。
“等你把孩子生下來後,即使用強的,我也會佔有你。”
冷厲狠辣的言辭伴隨着一種佔有慾在他眼眸裡如同旋渦般逼得她透不過氣來。
末了,他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吻,“你最好記住我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他利落地翻身下牀,“好好睡吧。”
說完,他昂藏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在他離開後,阿爾緹妮斯才驚覺身上的束縛似乎消失了,她的手腳又恢復了正常,但心頭的恐懼卻縈繞着她,久久無法散去。
“陛下!”走廊處,疾步而來的是埃勃拉的侍衛長。
魯納斯陰寒的目光急射而去,“什麼事?”凡是男人都能聽得出,他的語氣裡夾雜着名爲慾求不滿的意味。
侍衛長不是笨蛋,很清楚他此刻的心情極爲惡劣,低垂着頭,單膝跪地,由於太害怕了,豆大的冷汗沿着面龐滴落到地上。
“諾努亞的使者求見。”
魯納斯狹長的眸子迸射出凜光,“誰?”
“皮馬魯!”
是他!
魯納斯陰沉着眸色,微眯狹目,終於來了嗎?也對,是該等不及了!
“帶他去議事殿!”他吩咐道。
侍衛長頷首,連忙起身離去。
魯納斯站在長廊上,金眸閃動,露出邪佞的笑容,沒有人可以搶走他想要的人。
他站在那兒魔魅如邪神,兩個路過的侍女還來不及行禮,已心中發顫,雙腿發軟地跪坐在地上。
“陛……陛下……”侍女顫抖地俯首行禮。
“服侍我更衣!”
“是。”侍女們趕忙起身跟在他身後。議事殿裡,卡爾,不,現在的他應該叫皮馬魯,諾努亞國新任的圖羅(最高級的武官)。當然,他並非真的皮馬魯,而是假扮的,真正的皮馬魯此刻還在諾努亞國,根本不知道有人假冒了他的名字。
他站在那兒,一身黑衣,昂藏而英俊,灰藍色的眸子冷森清澈,如兩柄無形的利劍,凌厲無比,整個人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像面對着一座山,一座險峭雄偉的山,不僅孤傲而且猛銳,他的手垂握在兩側,帶着某種激動微微顫着。
三年了,整整過去三年了。
他知道,她就在這裡,就在這個國家,他很快就能看到她,而他將把她帶走,讓她永遠留在他的身邊。
他沉浸在激動中,沒有發現魯納斯已走了進來。
魯納斯步入議事殿,坐上寶座,白色的長袍、金色的腰帶,還有九頭巨蟒的額飾,都給人一種魅惑且致命的氣息。他睥睨着這個曾在四個月前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
卡爾收斂起心中的激顫,俯首道:“皇帝陛下!”
“免禮,不用那麼客套。”魯納斯微笑道,“怎麼有空來,諾努亞最近不是正忙着和洛伊卡打仗嗎?”洛伊卡是諾努亞西邊的小國,因爲不滿諾努亞屢次進犯,終於無法隱忍而向諾努亞宣戰。這個時候諾努亞和洛伊卡應該正打得不可開交,而身爲最高武官的皮卡魯自然需要身先士卒,卻趁着如此緊要的時刻來到埃勃拉,可見她的重要性。
一想到她,魯納斯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她的確有這個價值。
卡爾凝眉,對他的寒暄有些不悅,“陛下難道忘記我們的約定了?”
“約定!”魯納斯故意流露出一抹驚詫,“什麼約定?”
卡爾單刀直入道:“赫梯的皇妃殿下。”
魯納斯像是恍然大悟道:“噢!”
見他似乎想起來了,卡爾繼續道:“請陛下將她交給我,這樣諾努亞和埃勃拉將永結盟好。”
魯納斯接過侍者遞上來的紅酒,嘴角微勾,搖晃着酒杯,卻不回答。
“陛下,難道想反悔?”卡爾冷聲道。
“反悔?!”魯納斯搖頭,啜了口酒,“我沒有反悔。”
聽聞,卡爾緩了緩語氣,“那麼就請陛下將赫梯的皇妃交給在下。”
魯納斯仰首將杯中的酒飲盡,邪魅的雙眼波光一閃而過,“你沒有聽明白我的話嗎?”
卡爾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如果你的記性還不是那麼差,就該記得我不曾和你約定過,要把赫梯的皇妃交給你們諾努亞。”他慢條斯理地說着,口氣卻森冷無比,“既然沒有約定,又何來的反悔。”
卡爾一顫,心頭涌起一股不安。
只見魯納斯笑意猶在,但那抹笑卻含着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逼迫感,“你可以回去了!”
卡爾壓下心中的不安,嘴角上揚,“陛下是想和諾努亞爲敵嗎?”
金眸微眯,“你在威脅我?”
“是皇帝陛下忘記了我們幾個月前的那次密會,當時也在此地,我與陛下商討綁架赫梯皇妃一事,也和陛下說過唯有她纔可以助埃勃拉對付赫梯,陛下當時的應允,言猶在耳,陛下如此做有違一位帝王的品性。”
魯納斯妖冶的容貌冷凝了些許,顯得更爲魔魅,“我從未答應過你什麼,我只記得我說過,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那麼陛下就是在向諾努亞宣戰!”
魯納斯冷哼,“你以爲我會怕?”反倒是他的反應有點過激了,眸色一暗,他在卡爾臉上搜尋着其中的蹊蹺。
卡爾這才瞭解到,魯納斯根本就沒有交出阿爾緹妮斯的打算,胸口涌起一陣憤怒,灰藍色的眸子暗沉得發黑,他不會就此罷手,他的目的就是要得到阿爾緹妮斯,今天他絕不會空手回去。
三年了,他等了三年,爲的就是這一刻,卻沒有想到埃勃拉的皇帝竟如此不守信用。
“你到底是誰?”魯納斯問道。
卡爾一凜,看向那雙凌厲的金色瞳眸,“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你明白的。”魯納斯像是洞悉了什麼,言辭凌厲地說道,“你好像很在意赫梯的皇妃。”眼前這個男人是個謎,如果沒記錯,當初他在說服自己綁架赫梯皇妃時對她的瞭解,還有那種自豪,好似他和她極爲熟悉。
“你到底是誰?”他再次問道,語氣中多了一份逼迫。
諾努亞的圖羅怎麼可能和赫梯的皇妃熟悉?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這和你無關。”卡爾陰沉着臉,語氣也沒有了之前的恭敬。“我只要你把她交給我。”
這下,魯納斯心中的疑惑更是得到了證實,這個男人絕不會是皮卡魯,也就更不可能是諾努亞的圖羅。
“你的目的是她?”從一開始就應該是她。
卡爾狂肆地笑出聲,“沒錯,今天我一定要帶她走。”
魯納斯雙眸迸射出厲光,“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先不論他的身份和目的,光是要帶她走,他就絕對不允許。
兩人之間的氣氛迅速凝結,就像突來的暴風雨,又快又危險。
“抱歉,你未必能阻止我!”
說時遲那時快,卡爾胸前的黑色衣襟閃出一道金光,隔着布料隱約可以看見那是一個太陽形的吊墜,此刻正閃爍出金色的光芒。
“你是契約者?”魯納斯皺眉看着他手中逐漸聚起的光暈,但他卻不像菲諾斯他們有地域限制。“你是太陽神的契約者!”唯有太陽神的能力才能如此,因爲每個國家都信奉太陽神。
“你知道得太晚了。”
卡爾雙手一推,一道光波直射向魯納斯所在的位置。
魯納斯金色的眸子一閃,往右邊躲避。
“轟”的一聲,原本他坐的椅榻變成了一副殘骸,這聲巨響引起了殿外侍衛的注意,他們慌忙推門闖入,“陛……”話還未完,卻戛然而止。
只見魯納斯詭異的金眸露出邪魅的光芒,絕美的五官上滿是憤怒與殘酷,甚至那頭紅褐色長髮都開始飄飛,宛如無數的赤色小蛇,金色的眸子不再是人類的圓形瞳孔,而是兩端尖銳的又細又窄的橢圓形。
那是蛇纔會有的瞳孔!
侍衛們像是瞭解了什麼,慌忙閉上雙眼,抱頭跪在地上。
魯納斯眸色凌厲到了極點,殘暴之氣上揚至最高處。
卡爾看着那雙恐怖而鬼魅的眼睛,一抹震顫在他身體裡無法消停。千萬不要看他的眼睛!某個聲音在他腦海裡響起,他慌忙閉眼,下意識地用手中的金光擋了一下,然後想要躲避到一旁,卻發現右腳竟無法動彈,垂首一看,驚愕地發現從腳趾到腳踝竟變成了石頭。
他一驚,這是美杜莎的眼睛!
“你是第一個在我動用魔力的情況下,還能不石化的人。”魯納斯飛揚的紅髮在空氣中舞動着,彷彿根根有生命,他渾身都是冰冷的氣息,像海洋的最深處,黑暗且冰寒刺骨。
他的逼近,讓卡爾想要後退,奈何石化的右腳根本無法動彈一步。他閉上雙眼,以魯納斯說話的聲音來辨別他的位置,然後再次聚攏起手中的金光向他射去。
魯納斯下意識地伸手一擋,金色的光球擦過他的手臂,撞向議事殿的牆壁,又是一陣巨響,土黃色的牆壁破了一個大洞。他看着自己的手臂,因爲抵擋金光的關係,有些灼傷,他冷笑道:“看來你還不是完全的契約者。”否則他的手必定會廢掉。
卡爾心神一凜,再次放射出金光,卻都被魯納斯輕鬆擋下。
怎麼會?他的魔力不可能如此不堪一擊,即便不是完全的契約者,太陽神的能力也不可能對付不了他,除非……
魯納斯邪魅地勾起嘴角,在掌上聚攏起一團金紅色的光球,像是知道了他的想法,狂肆地說道:“讓我來告訴你,我和你的不同。”
說完,他手中金紅色的光球幻化成一條赤紅的巨蟒,它吐着蛇信,野豬似的獠牙滴落下黏稠的綠色液體,那些液體接觸到地面,便發出噝噝聲響,冒起煙氣。
巨蟒像是在鎖定目標似的轉動着狹長的瞳眸,面對卡爾,蛇信吞吐得更爲快速,它舞動着蛇尾,擺出攻擊的姿勢。
雖然閉着眼睛,但卡爾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的處境危險。他握緊拳頭,惱怒自己的無用,錯就錯在低估了埃勃拉皇帝的能力。
魯納斯撫摸着赤色的巨蟒,像在安撫着圈養的寵物,“放心,我不會讓你死,我還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赤色的巨蟒興奮極了,發出嘶啦嘶啦的聲響。
“去吧,讓他知道惹怒我的下場。”魯納斯對赤蟒命令道。
赤蟒隨即張開獠牙,撲了過去,正當它的獠牙即將刺入卡爾的脖子時,殿外躥進一團銀色的光球,將它彈開。
劇烈的撞擊後,赤蟒痛苦地在地上扭動着。
這突如其來的攻勢,讓魯納斯看向殿外——只見數十個銀色的光球直向他射來。他想用手去擋,卻敏銳地發現這些光球並不是要攻擊他,只是將他包圍起來。
他瞳眸轉動,巡視着周圍的情況,想消滅這些光球,但手指剛碰觸到就被光球彈開了,震得指尖發麻,看來來人的能力顯然比卡爾要高得多。
“誰?”他呼喝道。
沒人回答他,在光球的圍繞下他也無法移動,視線一瞥,便看到一束光波將卡爾籠罩起來。
“要帶走他,休想!”
他的紅髮更爲張揚地飄飛起來,周身散發出赤色的光暈,他凝眉,發力,赤色的光暈幻化成無數的小蛇,涌向他周圍的銀色光球。
很快,銀色光球的數量逐漸減少,直到全數被吞噬。
魯納斯快速移向卡爾的位置,準備擒獲他,卻看到那束光波越擴越大,瞬間發出刺眼逼人的光芒,他下意識地閉上雙眼,等待光芒過去。
待他張開眼時,卻愕然發現卡爾早已失去了蹤影,只留下一羣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侍衛。
金色的眸子裡閃出一道詭異的金光,他嘴角上揚,露出魔魅的笑容,他知道他還會回來的,因爲這個男人的目的還沒達到。
因爲她還在這裡。
他還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