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見司母如此固執知道自己說再多也沒用,應了一聲就離開了。
付溫寧眯了一會就被唐青越叫了起來,看了一下時間確實不早了,於是她換了衣服後,就準備去接付清雲。
唐青越有些不放心的問道,“真的不用我跟你一起去嗎?”
“放心吧,我真的沒事。”
付溫寧自然明白唐青越是怕她有些面對不了付清雲,畢竟她曾經那麼愛付清雲,現在才知道只是一直在被人家利用着。
唐青越也沒再說什麼,點了點頭,看着她離開後,打了電話讓人暗中跟着。
車子開到一處破舊的居民樓前停下後,付溫寧給付清雲打去電話,讓她下來。
掛了電話,坐在車裡,她看着眼前搖搖欲墜的破樓,心裡唏噓不已。
她出獄後也曾住過一段時間這樣的地方,只是沒想到現在換成付清雲在住了。
想到之前付清雲說劉建國是真的變好了,所以才把她接回去的,兩人也想好好地過下半輩子。
只是付溫寧沒想到一切不過是給她演戲罷了,等她把劉氏一點一點快要擊垮的時候,劉建國終於不再對她動手,也終於放了付溫思。
只是沒想到被趕出來的付清雲居然淪落到住這樣的地方。
思緒翻飛的時候,看到前面一抹人影走動。付溫寧定睛一看,纔看到是付清雲走了過來。
付清雲坐在後座上,一臉歉疚的看着付溫寧,“真是麻煩你了。”
“沒事。”
付溫寧淡漠的回了一句,啓動車子,離開了破舊的小區門口。
因爲事情真相的揭開,付清雲和付溫寧兩人都不知道還能跟彼此說什麼,所以一路上都沉?不語。
半小時後。付溫寧主動開口打破了死寂般的沉靜,“劉建國沒有給你錢嗎?爲什麼住在那裡?”
付清雲雙手侷促的攪在一起,幾秒鐘後,她纔回道,“沒有。如果不是你打壓的讓劉氏差點破產,他也不可能放了小司,他也是看在你的面子纔沒有再繼續爲難我,只是把我趕了出去,又怎麼可能給我錢呢。”
聽了付清雲的回答,付溫寧不知道該說什麼,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了。
心裡幽幽的嘆息一聲,她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付清雲,見她侷促不安的坐在後面,低垂着頭。
只不過十幾天的時間,付清雲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很多。
往日的回憶涌進腦海,她閉了閉眼睛。緩緩地說道,“等接上小思就去我那裡住吧。”
聽到她的話,付清雲猛地擡起頭,揮動着雙手,“不用不用。”看着付溫寧的眼中滿滿的歉疚和不好意思,“我已經在找工作了,等我找到工作後,有了收入。就能換房子了。”
付溫寧搖了搖頭,“你現在的年齡再加上你的身體狀況,你還能做什麼工作。再說了,小司還是個孩子,他還要上學,住在那種地方,對他的成長也不好。”
付清雲還想拒絕,付溫寧都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繼續道,“好了,就這樣吧,實在不行,等過些天我再重新幫你找一處房子也行,反正那個地方就不要再回去了。”
付清雲也知道讓付溫思住那樣的地方不好,可是她真的沒有錢住更好地地方,她住在哪裡已經一個星期了,每天就只能吃鹹菜饅頭。
此時聽着付溫寧的話,她羞愧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付溫寧對她怎麼樣,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可是畢竟她有錯在先,她利用了付溫寧,所以纔會讓她有那些痛苦的經歷。
之後兩人沒再說什麼,到了機場,兩人張望着前面,付溫寧已經七年沒見過付溫思了,她不知道他現在變得她還能不能認的出來。
看着陸陸續續出來的人羣,付溫寧小手緊緊地抓着前面的欄杆,問着身旁的付清雲,“這幾年你見過小思嗎?”
“兩年前視頻裡見過一次,就是不知道這兩年有沒有太大的變化。”
付清雲回答着,也是伸長着脖子張望着前面。
十七八歲的男孩正是變化大的時候,付清雲也不確定此刻付溫思從她面前走過。她還能不能認出來。
一個身材有些消瘦,個子卻很高的男的戴着超大的墨鏡,脣角勾着一抹邪魅的弧痕,走到付溫寧面前,挑逗的問道,“哈嘍,美女,在等人嗎?”
付溫寧瞥了眼面前的男孩。眸中劃過一抹輕蔑,轉過頭繼續看着前方,可是男孩卻又擋道了她的面前,“美女,我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不太熟悉,你能當我導遊嗎?”
說着男孩從護欄的空隙裡鑽了出來,單手撐在護欄上,一個勁的往付溫寧面前湊。
付溫寧收回視線,轉頭冷冷的看着他,紅脣輕啓,送了他一個,“滾!”字。
“美女,你這樣很傷人你知道嗎?”
說着男孩伸出手,輕輕地撫摸着付溫寧的小手,嘖嘖嘖的說道,“美女的手好光滑啊。”
一邊張望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兒子出來的付清雲,收回視線剛好看到男孩在騷擾付溫寧,而付溫寧也一臉怒火的盯着男孩,氣呼呼的說道,“小夥子,你這是騷擾,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哦?是嗎?”男孩一臉意外驚訝的在付清雲和付溫寧兩人的臉上來回看了看,然後扶了扶鼻樑上的眼睛,痞痞的靠在欄杆上,看着付溫寧,歪了歪嘴說道,“我還真不知道,這樣摸一摸自己的姐姐算騷擾。”
原本在男孩再一次摸上自己的手背時,付溫寧已經暗中運氣,想着該打到男孩的臉上還是肚子上,突然聽他說姐姐時。她愣了一下。
付溫寧一臉震驚的看着面前的男孩,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七年未見的弟弟,居然長得比自己高了一頭多,目測身高怎麼也在一米八以上。
“你是……小思?!”
付溫思“嗯哼。”一聲,摘下眼鏡,伸出修長的手指勾起付溫寧的下巴,笑眯眯的回道,“你猜呢。”
付溫思的一句你猜呢讓付溫寧一千個一萬個的確定眼前這個看上去流裡流氣的男孩就是付溫思,因爲付溫思的口頭禪就是你猜呢三個字。
笑着伸手錘了一下付溫思的胸口,“猜你個頭啊。”
一旁的付清寧在知道眼前這個她說騷擾付溫寧要報警抓的孩子是自己期盼保護依舊的兒子時,早就愣住了。
好半天才看着付溫思,訥訥的問道,“你真的是小司?”
付溫思笑着回頭,一把抱住付清雲,溫柔的說道,“媽媽。我真的是您兒子付溫司。”
七年來,付清雲終於和兒子重逢了,靠在付溫司的懷中,哭得泣不成聲。
付溫寧看着付溫司緊緊地抱着付清雲,眼眶泛紅,聲音有些哽咽的說着話,她得鼻子也忍不住的一酸,轉過了頭。
付溫寧正胡思亂想着,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地從後面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邊輕輕地叫了一聲,“姐。”
低頭看了一眼腰上的大手,付溫寧輕輕地撫蓋上自己的大手,應了一聲。
“姐,我終於回來了。”
一滴溫熱的液體滴落進了付溫寧的脖子上,她的眼淚也跟着滾落了下來。哽咽的回道,“嗯,回來了,回來了。”
七年,他們被劉建國分別得七年,終於重逢了。
付溫思鬆開她,拉着她的手臂一個用力,就把她轉過來,又緊緊地抱在懷裡,“姐,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跟媽媽了,我一定會好好地保護你們的。”
“嗯。”
付溫寧應着,也緊緊地反抱着他。
三個人激動的重逢後,終於上了車,準備回家。
到家後,車子停下。付溫思從車裡看着面前的房子,一臉震驚的問道,“姐,你是不是搶銀行了?居然住這麼好的房子?”
“嗯,搶了幾百個億,所以就過上了白富美的生活了。”
付溫寧玩笑的應和着,打開車門下去。
“回來了。”
唐青越聽到車子的聲音,打開門。看到付溫思和付清雲的時候,眸中劃過一抹暗沉,面上的笑容卻沒有退卻半分的盯着付溫寧。
“嗯。”付溫寧應了一聲,指着付溫思介紹道,“這是小思。小思,這是唐青越。”
回來的路上付溫寧並沒有告訴付溫思她住的地方還有別的男人,所以此時看到唐青越,付溫思第一反應就是他是付溫寧的老公,所以笑着叫了一聲,“姐夫好。”
付溫寧一愣,想要說不是,可是想到解釋了她和唐青越的關係,後面又會扯出更多的問題,爲了防止付溫思知道,她最後看着唐青越無奈的笑了笑。
因爲付溫思的誤會,晚上睡覺的時候。付溫寧沒辦法卷着被子去了唐青越的房間。
看着唐青越拿着被子鋪到地上的時候,付溫寧皺起了眉,“你幹什麼?”
“睡覺啊。總不能讓你睡地上吧。”
說着唐青越從牀上拿過枕頭,就準備睡了。
付溫寧一把抓住枕頭的另一邊,看着他,問道,“你就這麼不願意跟我睡一張牀嗎?”
“不是。”唐青越搖頭回道,“我們不是小時候了。總不能還睡一張牀吧。”
付溫寧盯着唐青越看了半天后,最終鬆開了手,“隨便吧。”
說完她倒在牀上,扯過被子矇住了頭。
其實就算她今晚也可以不過來的,付溫思總不會跑開查看他們到底有沒有睡在一起。
她抱着自己的被子過來,就是爲了可以在最後的時間裡,可以靠唐青越近一點,只是沒想到。人家居然寧願睡地板,也不願跟她躺在一張牀上。
唐青越站在牀邊,看着負氣的蒙着被子的付溫寧,心中幽幽嘆息一聲,還是在地板上睡下了。
一夜兩人都沒有睡,天快亮的時候,付溫寧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睜開眼就看到付溫思站在牀邊。雙手環胸的盯着她,見她醒來,笑眯眯的說道,“姐,看來昨晚累着了哦,居然睡到中午才醒來。”
“去,小孩子懂個屁。”
付溫寧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白了他一眼,便起身下牀去了洗手間。
“趕緊洗漱吃飯了。姐夫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呢。”
因爲付溫思的存在,付溫寧每天都早出晚歸的躲避在外面。
十天後,機場。
付溫寧抄在口袋裡的雙手緊緊地握着,紅脣緊抿,看着唐青越,心裡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鼻子一直在泛酸,眼眶也疼的難受。
兩人對視許久後,唐青越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伸手捏了捏付溫寧的小臉,溫柔的說道,“回去吧。我走了。”
簡單的幾個字讓付溫寧的心擰着的疼了起來,她深吸一口氣,用力地點着頭,她不敢說話,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哭出來。
唐青越收回手,揮了揮,轉身離去。
付溫寧在他轉身時也轉過了身,只是站在原地沒有動,眼淚在眼眶中打着轉,她的腳像是生了根一樣的動不了。
廣播在一聲聲的響着,她想唐青越應該入關了吧,沒想到剛邁出腳,就被唐青越叫住了。
“糖糖。”
聽到唐青越的叫聲,付溫寧猛地轉過頭,勾着脣角看着他。
還未開口,唐青越就疾步走了過來,面色凝重的說道,“司皓暄病了。”
付溫寧眨着眼睛,好半天才顫聲問道,“什,什麼病?”
她知道如果只是普通的感冒什麼的,唐青越不會面色如此凝重的跟她說的。
“還在檢查。”
付溫寧搖晃着險些跌倒,幸好唐青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也不要太慌張,不管什麼病,我相信現在的醫術一定會治好的。”
唐青越知道這樣的安慰對於付溫寧來說還是太過蒼白無力了,可是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付溫寧眼淚在眼眶中打着轉,一臉期待的看着唐青越問道,“一定不會跟我一樣對不對?一定不會的對嗎?”
從知道付溫寧知道自己的病之後,她一直就害怕會遺傳給司皓暄,這麼多年,她一直提心吊膽着,沒想到這一天還是來了。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唐青越伸手緊緊地把付溫寧抱在懷中,他知道她的害怕,她的恐懼,可是現在一切還沒有檢查出來,他也不知道結果會怎樣。
感覺到懷中驚慌顫抖的付溫寧,唐青越的心都被擰到了一塊,“別擔心,我們現在就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