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蘇瞳,太監瑟縮着後退,卻被軒轅皓的下屬鉗制着,躲避不及。
他焦慮地四下張望,冷不防地對上蘇瞳的視線,渾身猛地一顫,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來,說說實話吧!”成功地對他用上了催眠術,蘇瞳閒適地開口,縱身一躍,坐上了馬車,搖着腳丫子等着他的回答。
“今天奴才和那人正在商量……誰知道那個小丫頭突然聽見了,所以……”像是上了發條的機器一般,太監機械地回答着蘇瞳的問題,總算是將事情的真相說了個清楚明白。
講完一切,蘇瞳打了個響指,他就像是睡過去一樣,再也沒有任何迴應,唯有脊背輕微的起伏着,顯示着他已經進入深度睡眠。
看着地上的太監,蘇瞳不由地皺了皺眉,心中有些憂慮——倒不是怕他明天早上醒來會想起來什麼,而是……這個問話,讓她不禁聯想到什麼!
宰相能以這樣的方式買通宮中的人馬,安插自己的人手,他的野心……到底是什麼?
她猛然間想到了回來那天,在郊外客棧中碰到的那些馭蛇的人,不由地一陣噁心,臉色蒼白了幾分。
“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軒轅皓拍了拍她的脊背,纔將她喚回了神。
他的嘴角噙着淺淺的笑意,明明同樣將剛剛太監說的話都聽了進去,卻依舊能做到寵辱不驚,只是輕輕地丟下一句:“你放心,我不想讓他們動的人,他們暫時還動不了。”
在這種環境中,保全幾個人,他還是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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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清冷的皇宮中,曲終人散的婚宴,留給子茜的,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她在軒轅瑾心中的印象反正是完了!
軒轅瑾不喜歡她,這輩子她都別想爬上皇后的位置了,可能過了幾個月就直接要被送入冷宮去了……
“哼!”
她負氣地跺腳,嘴裡不停地在咒罵,屋子中紅豔豔的東西,都被她撕得丟了一地,而她自己就像一個潑婦一樣,癱坐在大廳的中央,身上的喜服鬆鬆垮垮,狼狽之極。
不就是不小心發脾氣,正好得罪了蘇瞳嘛,有必要這麼整她嗎?
“倒黴死了……”想到這裡,子茜終於低喃了一句,捂臉痛哭起來。
“姐?”子桑走進來,收拾着一地的狼藉,看着坐在中央痛哭流涕的她,不免覺得她有些可憐——新婚第一夜,皇上走了,她這裡也沒有宮女敢前來伺候。
確實,太冷清了一點!
這種日子,和子茜以前在宰相府中,可是天壤之別!
“子桑!”子茜擡頭,看向來人,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猛地抓住她的兩條手臂,力道大得讓子桑吃痛得皺了皺眉。
她現在才突然明白爹那天說的話,一定要找個親人陪嫁!總是在外面看彼此再不順眼,在宮中,親人總歸是唯一能幫到自己的人!
不像宮裡其他那些宮女太監一樣冷漠……見主子不得寵,能散的就儘量散了!
“好妹妹,你去幫我把皇上找回來!啊?”子茜着急地開口,連說話都有些顫抖,明顯是語無倫次了,“我保證以後都聽你的!”
她知道這第一夜的重要性:一夜定終身啊!
今晚如果不能把握住,這一輩子都別想有機會了。
“皇上已經走了、”子桑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將被她推翻在地上的凳子扶起來,不急不緩地開口,想讓要子茜死心。
走都走了,現在後悔有什麼用?
早知如此,何必“剛剛”呢?
“所以纔要將他找回來啊!”子茜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激動地抓住子桑的手,連捏住她手上的碎瓷片,在手上劃出一道血痕來,也渾然不覺,“你幫幫我吧!我不想這樣過一輩子啊,我還這麼年輕……”
像是無助的小孩,她蹲在地上,又哭了出來。
此等天大的委屈,她何曾受過?
“你……唉!”子桑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被她煩了,還是被她打動了,竟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答應幫她出去找皇上。
只是,她沒想到,今天她踏出門的這一步,便是改變她人生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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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園。
子桑尋了大半個宮殿,花了不少銀子打點了不少的宮人,才終於得到了皇上的行蹤,找到御花園附近,在一座涼亭中看到明黃色的身影。
她遠遠地站着,確定了那個人就是皇上,又開始猶豫了——現在怎麼辦?直接和他說,讓他回去寵幸一下子茜?!
她又不是傻子!
他更不是傻子……
還是得像個委婉一點的法子。
站在暗處躊躇了半響,子桑終於深吸了一口氣,擡腳走了上去,近了,纔看到軒轅瑾似乎在喝酒,獨酌獨飲,背影盡顯淒涼。
“站在那邊這麼久了,終於捨得過來了?”子桑還未繼續靠近,就聽到他低涼的聲音傳過來,帶着似笑非笑的戲謔,竟讓人聽出了幾分親切。
“你……發現我了?!”子桑一愣,驚得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朕若是連這點警覺都沒有,恐怕早已活不到現在了!”他扯了扯脣角,自嘲了一句,頭都不回地繼續開口,“既然來了,就過來給朕倒酒吧!你是哪個宮的宮女?”
子桑沒有說話,低着頭,硬着頭皮上去給他倒酒,想要糊弄一下算了,卻在看到他的臉時,忍不住驚叫出來:“是你?!”
那個在大街上,救過她一次的男人!
她巨大的反應讓軒轅瑾不禁皺了皺眉,本來因爲酒精微疼的腦袋,又閃過一絲眩暈,不悅地抿脣,抓住她那個指着他的手指:“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