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的規則之一便是旁人不得干涉比賽,就算現在的比賽改爲了一人多戰,在這關鍵時刻出聲干涉不說,而且還出手干涉,這是大忌。
一人多戰,中間自然可以有人加入戰鬥,但從那聲音和出手的方式來看,出手幫忙的一方明顯的守擂方,這麼一來,規則既破。
不過,就算紫氣滿天,依然晚了,刀光快如閃電,連虛空都被斬成了齏粉,數秒鐘都未能恢復過來。
遠處西華街的牆壁都被刀光斬出了一個巨大得了裂痕,時許後才恢復過來。
結束了,這是很多人此刻心中的反應。
有人心中憤怒,自然也有人心情舒暢。
淦暮塵直立刀光的正前方,就算是肉身強橫,也無法抵擋這毀天滅地的魂器攻擊。
魂器中的法器之所以稱之爲法,乃是其中蘊含着天地規則之力。這種力量,就算只含有哪怕一絲一毫也不是肉身可以抗擊的。
神兵利器大陸倒是不少,但是超越了神兵利器的法器是稀有的,四族之中也不過就那麼幾把。
柳青天在這般年紀就掌控了柳氏宗族的無上魂器,由此看出柳青天在柳氏宗族的地位是超然的。
刀光在空中交叉劃過都給人神魂帶來不由自主的顫抖,更何況是風暴深處之中的淦暮塵。
東華街的淦氏宗族弟子黯然低頭,這一刀之威實在太強,簡直非人力所能抵抗,就算那些超凡入聖的絕世強者,也沒有把握能夠接下這等攻擊。
空間逐漸恢復了原樣,那些被強大力量撕扯得四分五裂的地面和牆壁也回覆如初。
紫氣散盡,塵埃落地。
偌大的擂臺之上再也沒有淦暮塵的身影,只有幾片被刀氣切割得粉碎的碎布片在地面隨風飄揚翻滾。
空中那凌亂的金藍色髮絲久久未能落地,彷彿是在述說着這毀滅性的一擊到底多強。
一道紫色的佳影立於擂臺的淦暮塵所站之地,她好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兩條清淚不斷滑落。
劉曉菲輕輕深處那如藕的玉指,幾縷金藍色的髮絲落在了他的手指之上,她嗅在那金藍色上散發出來的體味道“不會的,經歷了那麼多風浪你都挺過來了,你不會就這樣死掉的”
劉曉菲的臉色變化不定,那雙眸子內時而冰冷無情,時而蕭殺之氣溢出,時而柔情似水,看上去有些神經分裂的樣。
風在動,吹起了她那酒紅的髮絲,遠遠看去,她的清瘦的身影顯得單調而蕭條,有種獨孤絕世的悽美。
她的聲音不大,卻聽在所有人耳中清清楚楚,這裡的人都是絕世強者,耳聰目明,稍微的風吹草動自然皆在耳中。
一剎那的悲傷
她嬌媚的面容大家都看到了,上面斜掛着串串晶瑩剔透的淚珠。
劉曉菲長長的睫毛動了又動,在她的周身出現一個水色的光罩,光照之中,天地一片蒼茫,隱約可見一顆柳樹覆蓋了天地萬域,一條天河直通宇宙盡頭。河源頭之上的一蹲只可見其背的雕塑正在龜裂解體,露出裡面紫色的衣裳和酒紅的髮絲。
忽然,好似是那雕塑睜開了雙眼,其正前方射出兩道霞光。霞光猶如可以劈開天宇的利刃,破開了天河,驅散流雲,露出下方無數星域。仔細看去,界與界之間皆成五方。方內,星辰變幻,萬物生機盎然。
不過,這水色光罩之內的一切變化,在外人看來,只不過是魂氣能量齊亂之後構成的光暈罷了。
光罩消失,劉曉菲擡眸轉身看向柳青天道“你殺了不該殺之人,所以,你罪該萬死”
聲音平靜,語氣卻格外的冰冷,猶如主宰之王言出法隨般讓人不可質逆。
罪該萬死四字,除了帝王,誰膽敢說。可是,這四個字不止有人說了,而且還是這樣的鏗鏘有力,冰冷刺耳,所有人都聽到了。
柳青天不語,只是面容露出些許驚訝道“你應該不是淦氏宗族的人吧,何必攤這灘渾水呢?”
“有些事,你不配知道太多,這是我的私事兒”劉曉菲目光露出兩大刺目神光,身子化着了一道紫色光線,速度堪比激光,一閃而無。
轟……
一道無色的牆壁在紫色光線快要射入柳青天身前的時候當在了柳青天的面前,響起了金屬砸落在鐵牆上鏗鏘聲音。
咔嚓。
那道由能量構成的牆壁出現了細微得肉眼難以察覺的裂痕,劉曉菲的身影出現在牆壁之外,原本傾城的面容上,雙眼角皆染上了血色。
“大膽,就算淦氏宗族守擂之人敗陣,也由不到你在此放肆,就算你想跟柳青天切磋,那也得按照規則來,退下”
主持一皇四族擂臺的淦莫逆出現在虛空之上,他看着眼前擂臺上的女孩,聲音不可質疑。
劉曉菲擡頭上看,她遲疑了少許後嘴脣動了動道“前輩,曉菲一時衝動忘記了擂臺的規則。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此人我必須殺之。既如此,那就按照規則來好了”
一時之間,四方高層有五人同時出現在虛空之上。
這可是不是小事。
大陸上的所有人都知道,劉氏宗族與皇朝有着不可切割的淵源,柳氏宗族與皇族更是存在世代聯姻的親密關係,王氏宗族更是甘願做皇族的左膀右臂。
一皇四族除了淦氏宗族,其他三族基本上都跟皇族擰在了一起,這股力量足以衝開任何阻礙,任誰也無法撼動。
在很多人看來,淦氏宗族雖然號稱四族之首,但與這樣頂尖的力量相比,簡直就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因此,大陸紛的亂,至使大小勢力紛紛站隊,淦氏宗族也就只能夠收攏一些類似老弱病殘的小宗小派。
劉曉菲如今公開說有不得不殺掉柳青天的理由,這怎麼了得。
須知,這柳青天的身份比較特殊,就算只是生爲皇族外戚,其身份之高大家心知肚明。
柳青天身份就算皇族鈴鐺公主殿下高,也差不了多少。其天賦只怕是更爲逆天。要不然,皇族也不會將其接引至皇城秘密培養起來,傳其五行帝經,享用頂級資源了。
由此可見,皇族對柳青天是抱着莫大希望的,即使亂世之中,這種血脈傳承的嬌子誰都不會嫌少。
柳青天除了是皇親國戚之外,還是曾經叱吒大陸一時的女帝之子,光這些身份就足以讓人不戰而慄。只要腦殼沒有進水,誰膽敢揚言殺之。
況且,柳青諦被淦暮塵重創,柳青天生爲柳青諦的親哥哥,爲弟弟討回公道本是天經地義之事,理由更是充足得無可非議。
可是,就因爲柳青天擊殺了淦暮塵,劉曉菲便挺身而出,她又憑的什麼理由。
這兩個人認識?
自古以來,皇族之位,天地認可,劍鋒所指,莫敢不從。
他們殺人報仇可以,換着他們殺了人,誰又感言討回公道。
這也是爲什麼這十多年來大陸失蹤的孩子不計其數,至使幾乎斷代而人們敢怒不敢言的原因所在。
傻子都知道,得罪了皇族,別說在大陸上立足,就連生存都變得毫不可能。
當然,除了淦氏宗族這樣財大氣粗的宗族,只怕別人都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不能說了。
如今,劉曉菲揚言要殺柳青天爲其心中不該殺之人復仇,這不外乎給劉氏宗族帶來了莫大的難題,他們或許隱約猜測到了些什麼,但是他們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說。
只見劉氏宗族的代表強者面容有些兩難之色,他看了看白紗蒙面的蕭無涯道“呵呵……這孩子還小,年輕氣盛,或許是因爲看到那淦天怒乃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時起了招攬追隨者之心才說出此番大逆不道的話,我族本是皇族麾下,希望六皇子兄莫見怪纔是”
蕭無涯起身,目光閃爍,面無表情道“呵呵……前輩這是哪裡話。誰都年輕過,誰都犯過錯。年輕人嘛,理應有點個性纔是?皇族一統大陸萬年,如今天地紛亂,此乃你劉氏宗族之幸,我凎化大陸之幸”
劉氏宗族的代表強者阿諛奉承道“呵呵……如此甚好,如今淦氏宗族守擂之人敗亡,接下來便到了皇族守擂,希望皇族能夠旗開得勝,將擂臺死守到底”
蕭無涯目光閃爍,彬彬有禮道“呵呵……那是肯定的,這麼多年來,我皇族就沒有敗過。如今一皇四族皆在,我倒是有個不錯的建議,不知前輩是否願意聽聽”
淦莫逆雙眸冒出來火焰,他側目道“兩位這是什麼意思,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既然此女破壞了規矩,那就得安章辦事。如果都可以這樣,那且不是說誰都可以擾亂擂臺秩序”淦莫逆話語說得很快,稍微停頓繼續道“不過,規矩不在乎人情,看在此女乃是爲我族天驕報仇的份上,只要你們四族沒有異議,我淦氏宗族不予追究其責任”
淦莫逆的語氣抑揚頓挫,內容恰到好處,又可以杜絕類似的問題再次發生,又可以打斷蕭劉兩家再次藉機套近乎。
蕭無涯對着空中的淦莫逆彬彬有禮的一鞠道“前輩說得是,我皇族對此不但沒有異議,反而對其重情重義之舉格外重視。即使生縫亂世,情義之宜淡薄如紙。此女的天賦想必大夥有目共睹,與我那表弟更是天生絕配。兩人如能在一起,絕對是天作之合。所謂龍生龍,鳳生鳳。由此,我皇族有意向劉氏宗族爲我這表弟結爲永和之好,您看如何?”
一皇四族的高層的面色不由一愣,任誰也想不出六皇子會提出這樣的問題,淦莫逆面色露出不悅之色,殺氣若有若無的向外擴散道“好啦,此乃擂臺,並非爾等談婚論嫁的紅毯喜堂之地。爾等在此議論聯姻之事,是當我淦氏宗族威嚴可隨意蹂躪嗎?”
六皇子蕭無涯機關算盡,卻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如今的四大家族表面上依舊是皇族旗下。可是大家心知肚明,淦氏宗族早已獨立出去,不在是皇族所能控制,稍有不慎,大戰一觸即發。
在這樣的場面說這樣的話,不外乎是在赤裸裸的責辱着淦氏宗族的顏面。就算蕭無涯身爲六皇子,作爲東道主的淦氏宗族自然不可能任由這樣的事情發生下去。
蕭無涯被將了一軍,頓時語塞。臉色不由露出了難堪之色,他確實失算了!
淦莫逆將一切盡收眼底,欲要開口趁勝利追擊,不料擂臺下方響起了一道帶着戲虐的聲音“呵呵,蕭無涯,你還真以爲憑這垃圾的那點蠱惑手段就能殺得死我嗎?看得出來,這柳青天與你蕭家存在着莫大的淵源哩。你懂的,只要跟你蕭無涯有干係的,我見一個殺一個,直到你蕭家斷子絕孫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