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安
雖然侯府並未分家,但是各方也是有自己的私庫的。長房自然也不例外,而且溫瑞言是侯爺,這私庫,可也不能小瞧。只是溫瓊華問了張媽媽,這才知道,方氏的私庫,和溫瑞言的私庫,都是他們自己拿着鑰匙的,這會兒,鑰匙也不知道是落在誰手上了。
嘆口氣,溫瓊華拿着毛筆桿子轉了一圈,這事情不能急,得一步步來,錢財什麼的,那還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她得將原身的各種技能給學起來。
溫瓊華定下心,翻出桌上放着的各種字帖,撿了原身最擅長的開始描紅。
第二日,溫瓊華被張媽媽叫醒的時候,還有些迷糊,她練了大半夜的字,只睡了兩個時辰,這會兒困的要命。等穿好了衣服,索性自己拿着涼帕子在臉上冰了冰。
“姑娘,您怎麼能用涼水呢?這對皮膚不好。”張媽媽絮絮叨叨的說着,過來將涼帕子拿走,轉頭問採蘭:“怎麼回事?今兒端來的怎麼是涼水?”
採蘭一臉憤然:“現在攬月軒的小丫鬟們都不知道上哪兒去了,我都找不到人。自己去了廚房,結果廚房的婆子又說沒熱水了,我就想着,索性打些涼水回來,我們自己燒一盆好了,結果,等回來了,又發現咱們小廚房裡連柴火都沒有了。又聽見張媽媽你叫,只好先端了涼水過來。”
張媽媽臉色也變了變,咬牙切齒的要罵人,只是一對上溫瓊華的眼神,想到溫瓊華昨天說的話,立馬又將那即將出口的話給嚥下去了。但到底是氣不順,還是低聲嘟囔了一句:“賤人!”
“媽媽,不用着急,咱們過幾日,就要去嘉慶堂住着了。”溫瓊華搖搖頭說道,又看採榛:“少爺那邊起了嗎?你過去瞧瞧,若是少爺起了,就帶他過來,一會兒我帶他去給老太太請安。”
採榛應了一聲,掀了簾子出來。溫瓊華坐在梳妝檯前讓採蘭和採然給她梳頭髮。熱孝期間,還是不能多帶同喜,溫瓊華也只插了一朵素白色的絹花。身上還是麻布孝服,溫瓊華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三遍,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了,纔出了臥房。
溫思華住的秋爽齋距離攬月軒並不是很遠,兩個院子都是在榮安堂正房的後面,中間就隔着幾塊假山石和一個小池塘,所以,不過一刻鐘,採榛就領着溫思華過來了。
徐媽媽跟在後面,手裡還拎着一個連帽披風。
溫瓊華頓時皺了眉:“徐媽媽這是做什麼?弟弟正在熱銷期間,這黑色的披風是用不得的吧?”
徐媽媽有些訕訕的將披風往自己懷裡摟了摟:“老奴只是想着,這大早上的,外面有些冷,今兒早又有些起風,一路過去,少爺的身子怕是撐不住,畢竟少爺年紀還小……”
溫瓊華放下手裡的茶杯,杯子在桌子上發出一聲脆響,徐媽媽立馬縮縮脖子不說話了。溫瓊華低聲斥道:“既是擔心弟弟的身體,怎的不在裡面多套些衣服?徐媽媽你也是老一輩兒的了,難不成不知道守孝期間的規矩?”
“昨兒我就覺得徐媽媽年紀有些大了,若是徐媽媽還是這麼糊塗下去,不如早早回去養老。”溫瓊華毫不留情的說道,反正她和這些下人也沒什麼感情,原本還想留着順藤摸瓜,但若這個是不定時爆炸的炸彈,那還是趕緊送走比較好。
徐媽媽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一臉慌張:“姑娘恕罪,老奴知錯了,還請姑娘原諒老奴這一次。不是老奴不給少爺多套幾件衣服,而是秋爽齋沒幾件孝服,秋爽齋的丫鬟們還在趕製,還得需要一兩天才能做好。”
旁邊溫思華也拉了一下溫瓊華的衣袖,略有些乞求的意思。這徐媽媽畢竟是溫思華的奶媽子,若是一下子打發了,怕是溫思華也會有些不高興的。
想了一會兒,溫瓊華慢慢的說道:“徐媽媽,僅此一次,下次做事之前先想想後果。你既是少爺的奶媽子,那日後的前程,就只和少爺一個人連在一起了,少爺好了,你自是不會過的太差的。可若是少爺不好了,你絕對是頭一個跑不了的,知道嗎?”
“是是,多謝姑娘恕罪,老奴知道了,日後老奴必定會用心服侍少爺的。”徐媽媽趕緊磕頭說道,溫瓊華也沒理她,捏了捏溫思華的手:“弟弟餓不餓?”
溫思華搖搖頭:“姐姐,咱們要去給祖母請安?”
“嗯,若是餓了,就先吃塊兒點心?”溫瓊華摸摸他腦袋說道,溫思華還是搖頭,溫瓊華就理了理他的衣服,拉着他往外走,到底是沒給他穿上那披風。
只是,溫瓊華也擔心溫思華會凍着,就讓採榛去拿了半匹麻布來,疊了幾下,直接給溫思華裹在身上。
坐着轎子到了嘉慶堂花廳,就見花廳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左邊三個婦人,從第一個開始,一次是二嬸孃,三嬸孃和四嬸孃。右邊一羣小姑娘,頭一個位置是空置的,那是溫瓊華的位置。
往下總共有七位姑娘,長房的兩個庶女,二房的一個嫡女,兩個庶女,三房的一個嫡女一個庶女。四房的一個嫡女年紀還小,今年才一歲,所以這會兒是沒坐在椅子上的,而是被奶媽子抱着站在一邊。
侯府的男孩子也不少,在左邊的四把椅子後面,是一個八仙桌,現下男孩子們都是圍在那邊說話的。
溫瓊華掃了一圈之後,拉着溫思華先給三位嬸孃請安。二嬸孃一臉熱情的將他們姐弟給拉起來:“可憐見的,快快起來,昨兒睡的可好?要我說,你們兩個身上還帶着熱孝,就不用過來給老太太請安了……”
沒等她說完,四嬸孃李氏就嗤笑了一聲:“二嫂,給老太太請安也是一份兒孝心,要不要他們過來,那也是老太太說了算的,二嫂何必這麼着急呢?”
二嬸孃臉色僵了一下,隨即笑道:“我這不是擔心老太太的身子嗎?畢竟老太太上了年紀,這萬一有個衝撞,老太太身子有什麼不好了,那豈不是成了侄子侄女的罪過了嗎?”
溫瓊華微微有些愕然,自己這還什麼都沒說呢,就先被安上了罪名啊?這會兒應該怎麼反駁?主動按照這女人的話往下接說自己和思華不過來住了?
這話溫瓊華絕對說不出口的,她本來打的主意就是和老太太住在一起。若是順着那女人的話,那將來有一天自己姐弟倆怎麼死的恐怕都不知道了。
可是要反駁那女人的話,誰又能保證老太太以後就絕對不生病了?一旦老太太生病,這女人就能將這話重提一遍,到時候,怕是她和思華就要被當成不祥之人了。
“二嫂怕是說錯了吧?”不過,沒等溫瓊華想起來怎麼反駁,四嬸孃就先開口了:“前幾日因爲大哥大嫂的事情,老太太已經是昏迷幾日了,御醫都說了,老太太是身子骨不好,又受了刺激,怕是於壽命有礙。可是昨兒,侄子和侄女過來陪了老太太半天,下午御醫過來診脈,就說老太太的身子並無大礙了,只要好好養着,將來也是能長命百歲的,依我看,侄子侄女可是有大福氣的人。若不然,老太太的身子怎麼會好的這麼快?”
二嬸孃瞬間無語,過了一會兒才笑道:“那大約是我想多了。”說着,又一臉和藹的看溫瓊華和溫思華:“之前二嬸孃也是擔心老太太,這才說話急了些,你們可別怪二嬸孃啊。”
左邊坐在第二個位置上的小姑娘笑道:“孃親說話一向直,大姐和四弟又不是那不講理的人,怎麼會怪罪孃親?孃親你想多了。”
說着,起身給溫瓊華行了個禮:“大姐,你身子好些了嗎?之前聽御醫說你傷心過度,身子有損,我那裡還有些老太太之前賞的血燕窩,回頭給你送去,你可得好好補補。”
溫瓊華搖搖頭:“多謝二妹妹了,只是,我正是熱孝中,這血燕窩是不能吃的,還是二妹妹留着吧,我看二嬸孃臉色有些不好,不如就給二嬸孃補身子了吧。”
說完,鬆開溫思華的手,示意他到八仙桌那邊去坐着。自己則是在首位坐了,隨後後面的一羣小姑娘按照長幼順序,一個個過來給溫瓊華行了禮。
其中兩個,同樣是穿着麻布孝服的,是溫瓊華的兩個庶妹。自打溫瓊華穿過來,就見過她們兩面,一次是之前守靈的時候見的,一次是下葬的時候見的。
這兩個庶妹,長的也都是挺漂亮的。只是,聽了張媽媽的話之後,溫瓊華就對這兩個庶妹沒什麼好感了,甚至,還不如對四叔父家的一歲孩子親熱。
庶妹眼裡閃過委屈,恭順的退了回去。溫瓊華逗弄了一歲的溫瓊珍一會兒,就聽見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接着,劉媽媽從後面繞了進來:“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老太太已經起了,還請幾位夫人和姑娘們到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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