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溯見到那小婢時,臉色頓時拉了下來,她不是走了嗎?怎麼會還會出現在這裡?
只聽莫菁蒼說道:“釗奶奶很機智,將我從陳老夫人身邊支開,再讓這小婢從郡王府的側門離開,也難怪王妃在府裡找了半天也不見這婢子的影子。”
見那小婢‘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爬到白溯溯腳前,抱住她的腿,“奶奶,快救救奴婢,她們說要打死奴婢,還要扒光奴婢的衣裳,送去邊戍的軍營裡,求奶奶救救奴婢……”
白溯溯被她搖得渾身失了力氣,頭也跟着搖晃起來。
蔡家杜氏開始不信此事是白溯溯所爲,這裡畢竟是靳郡王府,她若想越過所有的人,準確地找到陳老夫人的所在位置,只怕不花個一兩個時辰,會很難找到。
當莫菁蒼說到她的心儀之人是太子時,雖然吃驚,但那畢竟是婚前之事,而那事也是他們家對不住她。
只是這個小婢出現,她的神情越來越恐慌,蔡家杜氏開始懷疑莫菁蒼話中的真實性,耐不住心裡的疑問,直接問道:“溯溯,這事真是你做的?”
白溯溯沒有回聲,此時她還能說什麼,當這個小婢一出現,她便知道,她什麼也狡辯不了。
半晌,蔡家杜氏沒有得到白溯溯的回聲,再次質問:“老太君真的是你害死的?”
白溯溯依舊沒有說話,反是極爲陰毒地看向莫菁蒼,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莫菁蒼見她臉色變了,道:“面對你們一再的誣陷和暗害,我若再不對你們留心,最後豈不是連骨頭都不剩?”
白溯溯像是在自言自語道:“他曾告訴我,要當心你!我當時不以爲然,沒想到,你真的厲害!”
莫菁蒼說道:“不是我厲害,而是太子太自以爲是,他以爲我還向之前那般,因爲忌憚誰,不敢和他正面對峙嗎?”
白溯溯念道:“你說的不錯,按着之前,我是以爲你會顧及到太子的勢力,即使知道是我謀害的老太君,也不敢指出,而到最後肯定將謀害老太君之事,自己承擔下來,只是如今,我瞧着你不像是嚇唬誰,你憑什麼敢和他正面對峙,你哪來的勢力和後盾?楚基灃他都自身難保,你當真以爲他會活着回來?”
莫菁蒼回道:“真是聰明如你,只是你千算萬算卻露了一件事。”
白溯溯問:“什麼事?”
莫菁蒼譏道:“太子真正的身份你不知道?”
白溯溯惡狠狠地望着她,怒喝道:“他是太子,東堯的儲君,天下誰不知,我怎麼不知?”
莫菁蒼側過身,說道:“你知道楚基灃爲什麼會去上都?”
白溯溯不屑道:“他是去自尋死路,還能爲什麼?”
莫菁蒼見白溯溯神情已經接近崩潰,對什麼話都不放在心上,她的心很顯然,亂了。
“不妨告訴你,楚基灃去上都,是因爲那裡有……太子真正的身份!”
這話一出,在坐的人,都能聽得出來,莫菁蒼這是在暗指什麼。
太子可能是如妃和上都某個人的孩子,而非皇上的親骨肉!
莫菁蒼的話剛說完,恭王便坐不住,“胡說八道,灃奶奶可知質疑儲君身份,私下妄斷皇室子嗣,是什麼罪?”
郡王爺也跟着按捺不住,他們這些人都不知道的事,她一個閨中婦人是怎麼知道?
“殿下說的沒錯,灃奶奶休要在這裡信口雌黃。”
莫菁蒼見他們兩人反應過激,尤其是恭王,聽到這話,雖然聲音有些憤怒,但嘴角卻閃過一絲得意的狡黠。
“殿下,郡王爺,我之前說過,今日之事若是傳了出去,恐怕在座的各位,無一倖免,是釗奶奶說我在嚇唬你們,執意讓我說出來,如今反倒說我胡說?”
郡王爺聲音有些抖了,“灃奶奶,你不要再說下去,這些我們通通不想聽。”
這事的重大,已經超乎他們的預知,雖然知道太子有意想早點登基爲皇,但至少他是儲君,不管早晚,皇位都會是他的,他做皇上,理所應當。
如今莫菁蒼的話,這是要改變東堯的天,他們豈能不害怕!
莫菁蒼環視了一週,見兩位杜氏,早沒了之前的氣焰,兩人將頭壓得低低的,不敢和她對視。
而李氏和恭王妃則是相互對望,似是在懷疑莫菁蒼的話。
施氏在旁看着楚絨玥,一會兒蹙眉,一會看向周圍的人,似是在斟酌着前後的細節。
莫菁蒼斂過神,看向一直咬着嘴脣的白溯溯,繼續說到:“釗奶奶,你也是真的蠢,幫他做了那麼多的事,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白溯溯眼淚霎時掉了下來,“這是我的私事,與你無關,我不管怎樣,至少忠於自己的內心,而你,一邊有着青梅竹馬,還要跑到京城來嫁給楚基灃,我打心眼裡瞧不起你。”
莫菁蒼不搭理她,一副誰在乎你瞧得起瞧不起,扭過頭,輕嘆道:“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這謀害老太君的兇手,郡王府交給應天府處置吧!”
郡王爺已經陷入恐慌的憂慮中,聽到莫菁蒼若無其事地說要治白溯溯的罪行,面上閃過一絲不悅,如今他們全都知道太子的事,太子知道後,會不會殺光他們?
“灃奶奶,此事尚有疑慮,就算應天府人來,也會重新審理……”
施氏見郡王爺有意拖延,怒道:“郡王爺,剛剛說我們家奶奶的時候,不是什麼理由都不用,便要找應天府,如今人證物證聚在,郡王爺這是怎麼了?自己的母親,被人害死,面對兇手卻要猶豫,這是何道理?”
李氏見郡王爺失了主心骨,出言勸道:“施夫人,今日之事的確尚有疑點,若是找來應天府,也是要先查清楚……”
施氏怒聲揚起:“這我就不明白了,人證物證都在,兇手自己承認了,還有什麼疑點?”
李氏爲難道:“這釗奶奶沒來過我們府上幾次,正如之前蔡家的杜夫人說的一樣,她怎麼會知道俊兒媳婦什麼時候生產,老太君去什麼地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