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兩姐妹,見濃晴開了門,慢慢的走入房間,走到了莫菁蒼牀邊,然後默默的跪了下來。
“奶奶,雖然濃墨不知奶奶是怎麼救的奴婢們,但濃墨知道,是奶奶最後一句話起了作用,小敏和濃墨的命從今往後便是奶奶的,小敏咱們給奶奶磕頭?”
濃墨說着便拉着小敏跪下身來,連連在地上磕頭恩謝。
莫菁蒼胳膊支撐着身體的重量,“我不需要你們的命,若是以後跟着我回府,恐怕遇到這樣的事會很多,你們回去仔細想想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不然到時後悔,可就晚了?今日我也乏了,你們回去想想吧?”
小敏擡起頭,問道:“真的是奶奶救的奴婢?小敏還以爲會被帶到相府,去砍頭呢?”
濃墨扯了小敏的袖口,然後對她搖搖頭。
莫菁蒼嘴角彎起一朵花瓣,“你們起身吧,趕緊回去歇息,明日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這都幾更天了?”
濃墨躬了躬身子,福禮道:“奶奶,不用想了,奴婢們決定好了,日後都要跟着少奶奶,奶奶在哪裡,奴婢們便跟着在哪裡?”
小敏也附和道:“是的奶奶,奴婢以爲今日定是逃不掉了,不想是奶奶救了奴婢,奴婢絕不離開奶奶。”
說着兩人又磕起頭來。
莫菁蒼笑着,道:“你們的心意我明白了,都回去吧?”
濃墨應了一聲“是”,拉起邊上的小敏,福了福禮。
兩人慢慢退出屋子。
濃晴關上門後,便鋪開自己的地鋪,爲莫菁蒼掖好被角。
夜更深了,靜慈庵內也沒了聲音。
劉氏的房門卻忽然從裡面被打開,劉氏隻身一人瞧瞧出了房門,順着西廂房往大殿方向而去。
穿過大殿之後,又往東廂房方向而去。
劉氏很熟悉這裡的路,像是自己家的後院一樣,她來到了靜謐堂周圍,找個門口轉彎的角落,蹲了下來,像是在等着什麼人的出現。
第二日一早,靜慈庵的師姑在西廂房的長廊下發現了劉氏的躺在臺階上。
小姑子上前去叫醒她,只見她昏昏沉沉搖着頭。
小姑子叫來兩個人,將她送回了西廂房,並將此事告知德箜。
劉氏被送回去還沒醒,盛合芷和趙茹凌前來看望,路上兩人想着昨夜之事,還沒有一個結果,心裡仍然存着疑慮。
早上又瞧見莫菁蒼的婢女爲莫菁蒼燒水送茶,更加覺得匪夷所思,但也忌憚着她們的身份,而不敢多問,畢竟這是相府內院之事,她們只是兩個外人。
德箜來的時候,除了身子不便的肖童歡,莫菁蒼等其他人已經在劉氏房中圍着了。
衆人一見德箜走進來,都自覺地往後站,爲德箜留條通路。
德箜走上前爲劉氏把脈,片刻後,這才擡起眉來,說道:“諸位施主且安心,劉施主無事,只是暈了過去,過會便會好起來?”
德箜一席話後,衆人都拍着胸口道:“無事便好,無事便好。”
盛合芷蹙起眉心問:“你們說劉姨娘爲什麼會在廊子下面暈了過去?”
趙茹凌接着道:“是啊,劉姨娘也是注重身份的人,平日也常謹守規矩,怎麼會在廊子下不省人事?”
盛合芷低眉想道:“會不會昨個晚上劉姨娘出去過……”
盛合芷突兀的一語,衆人都望過來,盛合芷這才覺得自己嘴巴冒失了,趕緊咬緊嘴脣用手捂着,往趙茹凌身後躲去。
在東堯,府裡的姨娘,若不是奉了主母的命令,那是垂花門也不能出的,而劉氏不僅得了命令出來,還半夜出了房門,在庵裡的長廊下度過一夜,這要是傳出去,讓一些造謠者傳出去,劉氏只怕要被趕出相府,去做下奴。
楚絨嵐此時覺得,本來還願和祈福是極好的事,卻被肖童歡和劉氏弄得,美麗的心情去了大半。
只想將此事壓下,畢竟這是自己孃家的人,不能給自己的面上抹黑,若是此事傳了出去,這日後讓她在婆家怎麼擡頭做人?
“好了,你們不要亂猜測了,既然劉姨娘無事,咱們今日的事還很多,兩位娘子快去準備點燈的事,這邊劉姨娘有人看着,都下去吧?”
莫菁蒼施一施禮帶着婢子便出去了,趙盛兩位見莫菁蒼都出去,便也跟着福過禮離開了。
楚絨嵐只想趕緊結束靜慈庵一行,左右是一個姨娘,只是妥當的說了兩句,便也離開,去和德箜商議還願,點燈,放生之事。
祈福之事,須得自己親自參拜,才能顯得誠意,況且肖童歡不僅一次兩次利用腹中的孩子,做一些妄事,她的內心自然更加愧疚。
這不,待劉氏醒來後,德箜便安排着她們進香。
劉氏跟在莫菁蒼和楚絨嵐身後。
楚絨嵐放慢了腳步,走到了劉氏身邊,低聲問:“劉姨娘早上怎麼睡在長廊上?”
劉氏低眉回道:“回狄二奶奶的話,昨個夜裡我像是夢魘了,不知不覺的便出了屋,是怎麼睡着的我都不知道……”
楚絨嵐眉心擰着,“我竟不知劉姨娘還有這個癖好,怎麼之前那沒發現?不過,劉姨娘日後最好還是不要出來了,免得這夢魘的症狀再一出,相府因此染上了污名,便不好了?”
劉氏不羞不怒的回道:“是,貧妾日後定會謹記!”
劉氏不反駁也不委屈,一時間,楚絨嵐也不知說什麼,畢竟身邊的莫菁蒼沒有說什麼話,她一個嫁出去的外家奶奶再多說也不好。
德箜身後跟着楚絨嵐和莫菁蒼,趙盛兩家娘子跟在她們後面,而劉氏和肖童歡則是走在後面。
一行人,緩緩步入大殿。
到了佛像面前,一一參拜進香,參拜之後,楚絨嵐和莫菁蒼分別爲郡王府和相府點了大海燈,除去供奉的香燭,每日添了幾斤香油錢。
而趙茹凌之前來點過燈,只供奉了香燭。
盛合芷爲父母點了一盞光明燈。
而她身後的肖童歡爲腹中的孩子點了一盞平安燈,每日添了幾斤香油錢。
劉氏也爲大夫人和相爺點了一盞平安燈,香油錢卻沒有前面的人多。
肖童歡有孕在身,按着之前的安排,德箜帶着幾位年紀較長的師姑,將肖童歡帶到了觀音堂,爲她誦經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