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荻孤零零地坐在樓道口的石頭上,昏暗的燈光灑在她的頭頂,更添寂寞。
“花花、花花,”
這聲音也太過溫柔了,根本起不到喚醒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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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花,別睡啦!”王雙大聲喊了出來,“你妹等你呢!”
暗影裡,袁子墨的眼睛瞪圓了。
王雙吐了吐舌頭,理由十足:“再不醒,晚上睡不着了!”
朱小荻照例是一通大呼小叫,黎花擺手,“停!吵死了!”
袁子墨沉吟半晌,“去我家吧,我給你們做飯。”
“好!姐夫做的飯一定非常好吃!”
“我,就算了吧!”王雙不情願地說。
“爲什麼?雙姐姐一起去吧!”
這孩子,嘴巴怎麼會這麼甜!
“不了,辣眼睛!”王雙直白地嗆道,轉身上車絕塵而去。
“還是別麻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
“去吧去吧,姐夫是心疼你!”其實她多少是被袁子墨帥到了,黎花也沒說過這個姐夫,朱小荻的心裡更是好奇。
“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朱小荻一點兒不見外,快速地把幾個房間竄了一遍,“不寂寞嗎?”
“豬小弟!太放肆了!”
“嘿嘿,姐夫太沉悶了,我,活躍一下氣氛!”
“你們隨意一些,”袁子墨把水果放到餐桌上,“沒有忌口的吧?”
“快點兒就行,擔驚受怕一天了,可算能吃頓消停飯了。”
“一天?”
“嗯,昨天你不回微信我沒當回事,今天早上電話關機就不對了,我就去店裡...然後,”
“謝謝你!”
剝開一根香蕉,“吃兩口,低血糖就不好玩兒了!”
朱小荻驚恐地擺手,“我被香蕉籽兒卡過,有陰影!”
黎花要笑噴了,“扯,香蕉有籽?”
“嗯。”朱小荻無比確定。
“那你吃火龍果啓不是要用牙籤把小黑點都剔出來?”黎花被自己的想法戳到笑點,直不起腰了。
“有那麼好笑嗎?我什麼水果都不吃,只喝果汁!”
一陣一陣的笑聲傳進廚房,袁子墨的臉上也有了笑意,整個房間都溫暖了許多,這纔是家應該有的樣子吧,象媽媽說的,大人笑,孩子鬧......
一心不能三用,刀子切到手上的時候,袁子墨才發現自己的思緒已經飄到了很久很久以後,心,莫名地疼了一下。
“小荻隨意慣了,她是亂喊的,你別在意!”
“她就是個小孩子,這樣率真挺好的!”
注意到他手指上的創可貼,“切手啦?簡單吃點或者叫外賣吧!”
袁子墨的眼睛斜了斜,矯情地說:“我從來不吃外賣!”
“事兒多!仗着自己會做飯、開餐館,不要太嘚瑟!”
“你不覺得做飯是一件很好玩兒的事情嗎?特別是看到自己的作品被歡喜地吃掉,很有成就感的!”
“不如,你教我做飯吧?以後做給你吃!”
袁子墨一臉嫌棄,“你那雙小豬蹄,不適合!”
“呵呵,莫次元,會開玩笑啦?有長進!”
“這,是玩笑?”袁子墨的老臉在燈影下一紅,“還有,你叫我什麼?”
“莫次元,好聽嗎?”
“不懂,隨便你!”
四十八小時的時間,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有了質的飛躍,黎花少了忐忑和膽怯,她輕靠在袁子墨的肩上,“謝謝你!謝謝你的謊言救了我爸!”
她主動提起證明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那是智取!況且,你們的感情那麼深,他不會放下你的。”
“他本來是有機會成家的,爲了我放棄了。初中的時候,有人罵他是‘絕戶’,我當時不明白,後來知道了,把那家拖拉機的燈給砸了,我爸給人家賠錢,但一個字都沒說我。”
“這麼彪悍?那我以後真要小心伺候了!”
“我爸、我姑那樣對你,他們是怕我受委屈,而且,而且,”
“你姑希望你找一個條件好些的,以後能承擔起你父親的養老,這很正常!”
袁子墨替黎花說了出來,他是從心裡理解,不是託詞。
“我以爲你會......”
“在姑的眼裡,如果沒有你,你父親的生活可能會好一些吧!”
“嗯,我一直覺得她勢利、和她的關係也不是特別親。”這些話黎花從未對第二個人說過,今天卻毫無負擔地說了出來,心裡舒暢了很多。
“姐夫,飯好了嗎?”不甘寂寞的朱小荻敲門,“吃過飯再膩歪好嗎?”
姐夫兩個字讓黎花臉紅耳熱,“討厭,豬嘴裡吐不出象牙!”
“嚕嚕嚕,豬嘴裡只能吐出豬口條!”
“哈哈哈!”袁子墨難得地開懷大笑。
託着腮幫子,朱小荻照例胡言亂語:“姐夫,你是很有味兒的那種男人......”
袁子墨擰眉不語,黎花低頭吃飯。
“就好像五分熟的牛排,外面微焦、稍硬,裡面汁水豐盈、甘美無比,非常可口!還有,”
“咳咳”,袁子墨再也坐不住了,“我去端湯。”
黎花怒目:“吃不吃,不吃滾!”
“你們倆這麼客氣,不打情不罵俏,哪裡有談戀愛的樣子,我調節調節,等溫度上來、自然會滾!”
黎花揮起拳頭,“還說?”
“以後叫你牛排姐夫怎麼樣?聽着就實惠。”
“給你盛湯吧!”袁子墨緊繃的臉上沒有表情。
“你不會生氣吧?我只是把自己的感覺用最直觀的言語說出來而已,瞎子都能領會。”
“啪,”黎花嘴裡的湯噴到了桌上,她再也無法控制了,笑得抽作一團。
“有那麼好笑嗎?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袁子墨雙脣輕啓:“你適合寫相聲!”
“姐夫,你覺得我能靠寫字吃飯?”
朱小荻是認真的,她的父母一直希望她學服裝設計,以後繼承家業。
“好像,寫故事的人都比較情緒化吧?”袁子墨第一次見朱小荻,用詞還是很謹慎,“思維比一般人要發散,或者腦洞比較大?”
“嗯,年年推出影視作品,可故事就那麼多,必須有新的看點才行。我就當姐夫肯定、認可我了!”
她倒是一點兒不見外,姐夫姐夫叫得更親了。
“你要喜歡,以後來我店裡吃飯吧!”
“什麼店?”
“墨の店,日料,喜歡嗎?”
“我去,那是你的店?”朱小荻的哈喇子要流到地上了,“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那聲音是憤怒的,“我對你掏心掏肺,這麼大的事你居然瞞着我?”
黎花淡淡地,“我怕你不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