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北京的冬天註定無雪,空氣乾燥,但,陽光真好!
距離春節不到二十天了,北漂人的心也開始漂了......
十點不到,康凱接到了房東的電話:“抱歉!我兒子突然決定結婚!你們看看節前把房子騰出來,我可以退一個月的房租。”
康凱有些急了,“這馬上過年放假,哪有你這樣兒的!”
“非常抱歉!節後要裝修,克服一下吧!謝謝謝謝!”房東知道自己多少有點理虧,態度極好。
“真特麼煩!”康凱憤憤地罵了一聲,趕快聯繫中介準備看房。
凡是臨時起意,成本都會高出預期,好久沒有關注租房信息了,這一年,漲得有些離譜兒了,康凱一邊看着手機,一邊嘬着牙花子,“臥槽,不是吧?一萬朝上?”
現在的房租只能租到四環外了,上班不方便不說,周邊的基礎設施也不是很完美,“尼瑪的,不厚道!突然襲擊啊!”
午餐的時候,康凱和黎花商量:“措手不及啊!這麼趕,價錢沒得談啊!分頭行動吧!”
“只能這樣啦!主動權在人家手裡!”
“我覺得他就是想漲房租,不好意思直說,要不再商量商量?”
結果,房東一口咬定就是兒子結婚,節前騰房沒的商量。
“特麼的,臨時抱佛腳,不好辦啊!”
黎花頭腦一熱,發了一條朋友圈:急租兩居室,求助!
結果,手機響了起來,是鄭子初:“黎花,什麼情況?”
“呃,”沒想到鄭子初這麼快就有反應,黎花想了想,如實說了。
“哦,我那套房子不在地鐵邊上,可以嗎?”
“那個,我們用不了那麼大的。”黎花其實是想和他撇清關係,“我們先找,不行再麻煩你!”
周姝良在二樓的平臺朝黎花招了招手,她心裡一動,“莫非周總也看到了我的朋友圈?”
“我的房子對你們來說應該很合適,下班後去看看吧!”周姝良的語氣很平和,但卻是不容置疑的。
“周總,不用麻煩的。”
周姝良笑了,“於公我是你領導,希望你能安心工作,於私,這於私嗎,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形容......”
黎花臉紅了,“周總,我不是有意瞞你的。”
“下班後帶你們去看房!”
黎花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條信息在朋友圈掀起了幾個小浪花,有主動獻殷勤的富家子弟、有想套近乎的中年客戶,但更多的是真心想幫忙的......
“黎花,我這裡正好空着一套房子,明天就可以搬進來,考慮一下?”
南柯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無波,聽在黎花的耳朵裡卻有了幾分不明的氣息,接觸下來她能感覺到南柯對自己的欣賞和眼睛裡若隱若現的情愫,這令她非常不安,“謝謝你!已經找到了!”
“這麼快?”南柯的語氣是懷疑的,但他沒有多問,“那就好!有需要聯繫我!”
還是不鹹不淡的聲音,卻讓黎花心生愧疚,“嗯,謝謝你!”
掛斷電話,黎花刪除了朋友圈的消息,第九感告訴她,袁子墨馬上會出現在眼前,而且一定是氣勢洶洶的。
嘆息聲還沒落地,右手就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握住,一股凌厲的氣息灌入耳畔,“爲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發朋友圈,什麼意思?有很多人想幫你吧?還是說,你想測試一下自己的魅力?”
這、這,好像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了;不過,什麼叫測試?簡直太讓人難堪和氣憤啦!
黎花甩掉袁子墨的手,臉上有了不悅:“胡說什麼!這是我工作的地方,你不要亂髮脾氣!”
袁子墨冷着一張臉,“不就是房子嗎?多大點兒事兒啊!非得鬧得全天下都知道?”
呵呵,不就是房子嗎?一句話拉開了兩個人真實存在卻是黎花小心避讓的距離,她的臉紅了,胸脯也有了起伏,但還是沉聲說:“我們去外面。”
從大廳到小廣場,短短的兩百多米,黎花一下子想了許多,是,自己一直在用陽光、開朗、自信的小傲嬌掩飾着心靈深處的自卑,在衆人面前勵志的花花,心卻低到了塵埃中。袁子墨的話刺痛了她,她壓抑着涌上心頭的怒氣,努力平穩着自己的呼吸,不想在氣頭上說出什麼過火的話,一旦說出去了,就無法挽回了,她不想那樣。
“袁子墨,我知道你從小到大沒缺過錢,你也不在乎錢。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距!房子對你和鄭子初來說不算什麼,對我們卻是大事。我們要考慮地理位置,但更在意的是價格,你理解不了,我也沒想你能夠理解。可是,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種居高臨下的口氣說話?”
袁子墨從黎花委屈的眼睛裡面看到她一直在忍,那眼中的倔強也同樣刺痛了他,說出的話就有些衝了,“我就是希望你有什麼事都能第一時間告訴我,這點事情我能解決,犯得上發朋友圈嗎?”
“我,”黎花強忍着即將衝出眼眶的淚水,“我就是着急,發個朋友圈怎麼啦?就是想快點把事情解決了,再說了,你來之前我已經刪了。”
“本來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你非要弄得這麼複雜,我是你男朋友,你把我放在什麼位置?”
明明是質問的口氣,他卻能說得這麼憋屈。黎花白了他一眼,自己心裡還委屈着呢,找誰說啊?
沉默,只有不時劃過的冷風帶來‘嗖嗖’的聲響。
黎花緊咬着嘴脣,生疼!卻不想再開口,胸膛中漲得難受!
袁子墨伸出手擰了擰黎花小巧的耳朵,他選擇了妥協,“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我,我應該讓着你,我答應過你爸不惹你生氣,我答應他會全心全意照顧你、愛護你,你剛剛說得都有理,是我用詞不當!但我保證:我沒有一點其它的意思!”
淚水還是滾出了眼眶,一路滴到了尖尖的下巴上,黎花剛要擡手,袁子墨彎腰,雙脣輕輕滑過,掃乾淨微鹹的淚水,“嗯,味道不錯,但我不想再嚐了!”